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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出现在了汤家,拦在了时年的面前。
那一刻的他没心情成人之美,他甚至想要将解忧从时年身边夺走。
解忧是佛德家的血脉,凭什么要成了汤家的?
可是时年,又是时年,在他面前莫名地说了一句:因为解忧,他可以有理由常来汤家。
就像从前那一次,她向他断喝,要他不要成为下一个皇甫华章魍。
以及,在法庭外,她又叫他想想燕翦。
时年,这个中国警员的女儿、汤燕卿所爱的女人,她的洞察力一次又一次叫他心惊。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但是分明时年还是已经看穿了他檎。
就像他跟汤燕翦之间的关系,外人都难探端倪,可是分明这个时年却已经看透了。
他当然不想承认,他甚至想寻得一些理直气壮的话,当面都抛回时年面上去。可是,当那回廊花窗上的一抹倩影一闪而过,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时年都知道了,那她呢,她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么?
她真的,从始至终只愿意认定,他是因为强夺了她的身子,所以有了她的把柄,在急需要写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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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化解了他的戾气,笑眯眯地抬步而去,走向等在前方的汤燕卿和解忧,只留下他一个人。
远远望着那扇花窗,却有点不敢走近去。
时年在解脱了与向远的婚姻,以及与皇甫华章的迷情之后,这一次是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了;可是他呢,来了是来了,却只敢堵在门口,故意跟同样是外来者的时年过不去,而不敢堂而皇之坐在汤家的堂上,与汤家人对坐交谈。
他对自己说,不是不敢,是不屑。
可是……汤家个个都是律政界的精英,他又有什么资格不屑人家的?
他懊恼,思路反倒反弹回去想小笨。
小笨,那个冷面又冷血的杀手,唯独对他一个人好。
尽管在巴米扬省的那个晚上跟他闹了脾气,让他以为是当真出去要骆弦声的命,或者干脆就此分道扬镳,再也不与他一起回M国了呢。
他紧张之下竟然冒失地亲自去了骆弦声的酒店拜访,陪骆弦声坐着,尴尬地说着全部由衷的客套话。只是防备,小笨会来。
结果反倒接到了小笨的电.话,说是已经在机场,安排好了航班,等着他现在过去。
他尴尬不已,更是对着骆弦声始终没办法说明白,自己今晚来拜访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最后骆弦声礼貌周全地送他出房间,他才讷讷说:“……我也捐钱,跟你一起重修大佛。”
说完只觉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知道自己抽哪门疯,干嘛要做这样的傻事?
难道……是那一瞬间的闪念,想到了那个蓝釉的佛头了么?
巴米扬大佛被毁,最开始被毁的,就是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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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到机场去,熟悉的夜色,熟悉的灯光,熟悉的长风之中,小笨目光热切地向他望来。
他叹息一声走上前去,伸臂与小笨大大地拥抱。
十五年相依为命的人,甚至是比乔治和父母更值得珍惜的人,他真的害怕就这么失去了。幸好小笨依旧留在原地,没有离去。
尽管机场上噪声轰鸣,可是他们两个却还是在相拥的刹那听见了彼此深深的吸气声。
那是幸未失去的庆幸。
结束拥抱,他挥拳轻轻砸了小笨肩头一记:“也不说一声,就那么不声不响跑了,担心死我了。”
小笨努力平静地笑,可是他还是看见了小笨眼中闪烁的一些东西。
小笨平静了一刻才说:“至少还能让你担心,那我这一跑,就没跑错。”
“切!”他故作洒脱地大笑:“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儿似的。”
小笨黑色的目光灼灼地望过来:“你不也一样。”
他挑眉,随即笑了:“是,我们还都是跟从前一样。是我说错了,什么长大,什么不再是从前;其实就算年纪增长了,我们还都是小孩子的脾气。”
小笨这才缓缓绽开笑容,走上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走吧,上机。我说过,会陪你去实现你的每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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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詹姆士叹了口气,在回廊的栏杆上坐下来。
此时此刻,想小笨要简单多了。
他们多年相伴,彼此熟悉,就算中间会出现任何问题也不会成为太难解决的难题;可是他跟汤燕翦之间,却是截然不同。
他和她,从一开始两人之间就是仇恨、敌视、不信任。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任由建立在这样基础之上的关系,一步一步走下来,而且,渐渐越发舍不得割断的。
他叹口气,抬头望向那花窗:“既然已经来了,就出来吧。我说的话、做的事,你看见了也听见了,想怎么说,由得你。反正这里是你们汤家,是你的一亩三分地。”
燕翦轻蹙娥眉,只好走出来。
其实不是她自己想来的,是小哥莫名抓住了她,让她朝这个方向来。她走过来才发现是詹姆士在为难时年。
詹姆士好歹算是她“邀请”来的,她不能坐视他欺负时年而不管,所以才故意在花窗那边现身一下。可是,她又不想在自己家跟他单独相处,唯恐被家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她蹙眉走出来,左右看看,见左近没有家人,才压低了声音:“我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来我家故意为难时年?如果我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咬了下舌尖儿。
他便听懂了,眯起蓝眼:“你就不怎样了?你就不邀请我来你家了,是么?”
其实,根本没有过“邀请”。她是误打误撞,骑虎难下;他则是软硬兼施,投机取巧罢了。
他寒心地笑:“今天在你汤家,我可真是个不速之客。你们一家人一定都烦死我了,而你就是首当其冲,你是最想将我赶紧扫地出门的,是不是?”
燕翦深吸口气。
虽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可是却也不能否认。
毕竟今儿是汤家自己家的事,跟他詹姆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他是佛德家的人。
詹姆士忍不住笑起来,哈,她都不否认。
恶意从肋边轰然生起,他伸手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了燕翦的手臂。
燕翦娇小的身子失去了重心,便跌向他来。他顺势将她裹上了膝头。
莫名的恨意,莫名的想要给自己寻得立足之地的渴望,让他疯狂地想在汤家的世界里与她亲近。
他便嚣张地托住了她的下颌,箍住她的小腰,狠狠吻了上去。
滋味,果然一如他想象中的美妙。
在汤家吻她,在汤家公然欺负他们视若掌上明珠的小孙女,这种感觉,让他爽得想要尖叫!
他便放肆,辗转吻深。
闭上眼,紫檀香气里,中式的古老飞檐下,樱花成雨,飞上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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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缠吻在一起,冷不防回廊墙外的芭蕉哗啦啦一片轻颤。
他率先松开了唇,指尖还捏着她下颌,却是冷冷喝问:“谁?”
这是警惕的本能,不是他舍得放开她。
燕翦则更为惊慌,窘得含泪,想要挣脱开他的手臂。
两人多高的芭蕉之下,有些慌乱地走出一个人。
竟然是燕余。
汤家的孙子辈里,脾气最好的就是燕余。相对而言警惕心和行动力最弱的也是她。
从前燕翦都开玩笑说,甜点的味道迷惑了燕余的其它感官,让燕余自己都变成一块大甜点,对谁都软软的、甜甜的。
若是换了汤家旁人,沉醉于深吻的詹姆士也许都察觉不到。
燕余苍白着一张脸孔盯着还缠绕在一起的两人,惊愣着抬手指着他们两个:“你们,在做什么?”
太震惊了,震惊到让她无法思考。
燕翦……怎么会是跟佛德家的小儿子在一起?
难道不该是跟小声么?不,不该是小声,她的意思是,难道不该是除了小声之外的任何男生么?
总之,不该是跟这个佛德家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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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终究是在自己家里被他强迫,还被家人看见。
燕翦绝望,可是他却不肯松开她。
他眯起蓝眼,甚至趾高气扬地问燕余:“你,监视我们?”
柔弱的燕余显然思维已经混乱了,用力摇头:“我没有。我来找燕翦。解忧来了,我和燕翦要当小姑姑了。小哥说解忧一定喜欢吃甜点,所以我要跟燕翦一起准备。”
“可是燕翦忽然一声不吭走开了,我得找她帮忙。我就找过来而已。我没想到会撞见你们两个……呃,或许我该说声对不起,可是我还是坚持认为你们两个不应该在一起,更不该一起干这个!”
燕余的性子、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都与典型的汤家人不同。她这一番表述,听得詹姆士也不由得皱眉。
有一点缠杂不清的感觉。
他深吸口气:“你的道歉我接受。不过你认为的‘不应该”,我却不感兴趣。我建议你收回,吞回自己的嘴里,嚼烂,咽下去。”
燕翦没想到这两个还能一本正经地讨论,她趁着詹姆士说话不备,上前猛地一口咬住他手腕,借以脱身,一脸的泫然若泣避到角落里,求助地望向燕余,“燕余我求你,别说出去,也别表现出来。这中间的事不是你想象的样子。给我一点时间,今天的事情完了我再跟你解释。”
詹姆士手腕吃痛,心下更是随之寒冷一片。
他转眸望向燕翦。
她在这么急于撇清,急于让家人不要误会她跟他有情感联系,急于——让家人继续相信她是只爱骆弦声一个的,是吧?
那陌生又熟悉的、只针对她一个人的恶意又悄悄地爬了出来。
他于是反倒一笑,伸手拖住燕翦,向燕余眨眼:“她想保护我们刚刚产生的爱情。你也懂的,初生的爱苗应该好好爱护,才不会夭折。”
燕翦回头盯着他这幅嘴脸,几乎要拽头发了。
他在干、神、马?!
他抬眼,蓝眼含着笑谑,却也带着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的冰冷:“难道你忘了,你说过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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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翦死死盯住他。
是的,她答应过。
他说要她装作爱他,她彼时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答应了!
但不是要在自己家里,不是要当着自己的家人!
他收起笑容,蓝眼迎上燕翦来:“别告诉我,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况且我是不是能被人随便戏耍的人,你更清楚。”
燕翦背对燕余,挡住燕余的视线,低声呵斥:“你想做什么?这是我家,我不信你敢造次!”
他近乎无赖地笑:“解忧啊。解忧是你邀请我来你家的理由,那我就应该给你面子,好好重视我跟解忧之间的血缘关系。你们一大家子人跟她都没有血缘关系,都比不上我呢。你也懂的,血缘是一个神奇的事务,没人能抵抗得了血缘的,那孩子早晚会跟我越来越亲近。”
燕翦愤恨咬牙:“你敢用解忧来威胁我?我会杀了你!”
他冷笑着耸肩:“杀了我?你首先要确定你是否有这个能力,其次,你不该问问我到底怕不怕死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真的一点都不怕死。我的人生对我来说,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没什么区别。我之所以还活着,只是不甘心而已。”
异样的情绪,随着呼吸,侵入心肺。
燕翦忽地不知该说什么。
燕余却柔弱而坚持地走了过来,一把扯开燕翦,护在身后。
“够了。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也可以暂时忘了眼前所见。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我跟燕翦该去做甜点了。解忧会想吃的。”
燕余说完扯着燕翦离开。
詹姆士自己在们廊上又站了一站,也曾回眸去看大门。
如果他这时候自己退出去,也许是更明智的选择。可是他还是傲然回眸,望向汤家堂屋的方向。
然后,转身,斜斜勾起唇角,坚定朝堂屋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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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詹姆士的到来,汤家上下有人惊讶,有人只是会心扬了扬眉。
惊讶的是与詹姆士没有过直接交集的素昔刘夫妇、沈宛夫妇;而汤家的孙辈则只是互相对视一眼而已。
就连汤老爷子,也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大方摆出开门迎客的态度,含笑向詹姆士招手:“詹姆啊,快过来,到这边坐。”
说着还给大家介绍,说詹姆士这孩子懂礼貌,虽然从欧洲才会M国没多久,可是却早就执了晚辈的礼数,来汤家拜见过他了。
全家的态度比较特别的就数燕余和燕翦了。
燕余是余悸难消,燕翦则是分外尴尬。
詹姆士瞧见了,特意朝汤家众人环视一眼,慢悠悠说:“今天实则不是特地来拜访,而是应约而来。而向我发出邀请的人,就是四小姐。”
全家的目光哗啦都朝燕翦投去。在这一屋子推理高手面前,燕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才能逃开大家的研判。她只能尴尬地咧开嘴干笑。
可惜,就算她的反应还好,而她身旁一脸担忧的燕余还是泄露了不少底细。
詹姆士轻哼一声,满意地走向汤老爷子指定的那个位子,昂然坐好。
老爷子轻咳嗽了一声,随即点头朝燕翦赞许地微笑:“燕余是我们汤家最小的孙女,原本我还总将她当小孩儿看,可是却没想到,燕翦今天做的事儿却是最妥帖,最周全的。”
他转向詹姆士,含笑点头:“詹姆士是解忧的亲叔叔。今天是咱们汤家的喜事,也更是解忧的喜事,所以詹姆来得正好。”
燕翦感激地望向祖父。
老爷子果然是*官,轻松一句便化解了她的尴尬,将整个局势平息了下去。
可是詹姆士却仿佛并不买账,他扬眉望向燕余:“只是不知道三小姐为什么见了我,脸上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难道是我做了什么不当的事,被三小姐撞见了不成?”
---题外话---小J,真的不怕被群殴咩?O(∩0∩)O~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