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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也挑了挑眉:“怎么想到的?”
祈修齐挥挥手里的财经杂志:“这里面给佛德集团做了一个专题,包括股价震荡,以及在州长选战里押错了宝。所以这位权威撰稿人分析,说佛德集团近几个月内一定会发生重大变故。而这个变故将直指佛德集团的掌控权。”
乔治笑了:“果然是中国的刑警队长,真是厉害。”
祈修齐悠闲坐下:“在中国再厉害,到M国这边还不是一样成了阶下囚?”他歪头看乔治:“只是咱们三个在一块儿都习惯了,等你走了,就剩下我们俩,可真是孤单了。”
“怎么会呢?”乔治淡淡而笑:“你也呆不了几天,也许我走后,你也随时会离开了。毕竟你是中国的警员,两国警方一定会联手斡旋;再说你的嫌疑在杀了他,”乔治说着瞟了Father一眼:“可是事实上他这不是活着呢么,你的嫌疑早就没了。鲺”
祈修齐想想有理,就也笑了:“对啊,说不定到时候咱们俩有机会一起离开。”他说着怜悯地瞟了Father一眼:“那到时候就剩下这哥们儿一个人了,那他就更孤单了。”
之前一直在垂首默默看报纸的Father这才抬起头来望过来囡。
其实他的处境何止是三个人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他的处境还将是永远走不出这座监狱了。乔治和祈修齐两个,至少从目前的案子看起来都不是真的有罪;而他Father则不一样,他主持燕舞坊的日常生意,他还下令除掉了妮莎。他的罪责难逃,终究将要接受法律的惩罚。
祈修齐起身走到Father身边去,拍了拍他肩膀:“哥们儿,只可惜我是中国的警员,实在帮不上你。可怜了你了。牺牲你一个,成全我们俩。”
Father努力地笑,却是笑得尴尬,目光在两人面上转了转,最终还是只落在乔治面上。
祈修齐仿佛没看见,只自顾说:“原本我也以为乔治真的是燕舞坊的幕后老板呢,我还说这回兄弟你有救了,毕竟主谋和执行者的量刑是不同的。他是主谋,最严重的罪行一定是他的,兄弟你也就是个有期徒刑。”
“可是我都被乔治的演技给骗了,谁能想到他演技那么高,原来是牺牲自己来帮警方指证别人的。这样一来乔治就不是主谋了,而皇甫华章还那么厉害,暂时控方还没办法直接就燕舞坊童妻案来指证他,所以目前为止,燕舞坊一案最大的嫌犯还只是兄弟你。”
祈修齐以警员的专业视角给Father画了几条线:“原本,如果有乔治作为主谋的话,你只是从犯,量刑起来也许会是下限;可乔治要洗白出去了,你在整个犯罪集团里的地位就随之上升,如果还找不到具体的主谋的话,法官和陪审员可能会将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你身上,所以给你的量刑可能是上限。”
“这上限和下限之间,可能就要差出十年来了。”
Father的面色一变再变,眼睛只盯着乔治的反应。
乔治于是笑了笑:“怎么会抓不到主谋呢。皇甫华章就是主谋,到时候Father还只是从犯罢了,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有所改变。”
祈修齐就也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又拍了拍Father的肩头:“哥们儿,苦了你了。我是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受苦,可惜我是中国的警员,我在这儿什么都帮不上你啊。”
祈修齐说完又喝了几杯茶,不久就内急去了洗手间。
房间里静了下来,乔治放下手里的茶杯:“你别听他胡说。他只是个中国的警员,中国的法系跟M国的都不一样,执法和量刑的标准更是大相径庭。他哪里懂你将来的量刑。”
Father苦笑一下:“对于未来,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有一句话说得对:你们两个都要重新自由了,只有我一个人要继续留下来,而且可能是永远留下来,再也没机会离开了。”
乔治一皱眉:“等我出去,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替你辩护。一定不会有事的。”
Father笑起来:“是么?那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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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了号房,Father怎么都睡不着。
他小心翼翼地翻身,却也还是让床板吱嘎吱嘎地响。上铺的祈修齐探头问:“怎么了哥们儿?哪儿不舒服吗?”
Father歉然:“对不起,吵着你了。”
祈修齐笑着摆了摆手:“说什么呢,咱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什么烦心事儿么?聊聊?”
Father由衷点头。
他们两个真的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刚进来的时候,有老犯儿欺生,时常故意向他挑衅。而他的阴柔气质更是引起了其他牢犯那方面的觊觎。有一回他去洗衣房干活儿,负责熨烫,刚进去不久就发现洗衣房的大门被锁死,几个粗壮的大汉不怀好意笑着向他聚拢过来。
那一刻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年幼时候受过神父欺负的记忆重又袭来,他陷入恐惧,无力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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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在那些人即将得逞的刹那,洗衣房的大门被人给砸开,是祈修齐冲了进来,将那几个壮汉打倒在地,救了他。
在Father的眼里,祈修齐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无关者。
因为他是中国的警员,他跟M国这边的事都无关。所以祈修齐跟他的利益半点都不发生冲突。于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心下对祈修齐越来越放下了藩篱。
祈修齐便翻身下来,跟Father并肩坐在一起。
Father黯然垂眸:“兄弟你说得对,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了。乔治走了之后,我在犯罪集团里的位置就得上升,量刑就会更重了。”
祈修齐眯起眼来:“他的入狱也是因为你当初的指证。如果不是你说乔治就是Q先生,他也不能进来。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他其实是在演戏,那你当初怎么想的,难道是帮他演戏?”
Father下意识抿了抿唇。
祈修齐知道,这是【隐瞒】。
祈修齐便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实话,我看得出你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所以你当初指证乔治,我相信是真话。只是不知道怎么到现在,反倒演变成你配合他演戏了。”
Father苦笑:“他真正厉害在能让警方配合他演戏。汤燕衣那个女警你知道吧,他们两个是拍档,互相帮忙,互通有无。有警员这么帮他,而且还是汤家人,那我说什么倒是不重要了。”
祈修齐笑笑:“他这次出去,可是脱胎换骨了。再不是当年被流放到亚洲的失败者,他会一跃成为佛德集团新的王。所以这一次入狱的经历对他来说是历劫重生,可是对你……”
Father垂下头去:“可是我却会被打入地狱。”
祈修齐仔细打量着乔治:“其实咱们哥俩这段缘分也算是修来的,原本咱们俩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没什么机会聚在一起。等我这回出去了,回到中国去,可能这辈子咱俩就更没机会再见了。”
“就因为如此,我才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因为这次如果不说,可能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Father抬头望过来:“你救过我的命,你有话只管说。”
祈修齐盯住Father:“在我们中国有句话:士为知己者死。中国古代的义士仁人从不缺少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佳话,但是这样做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个人那个人是知己,是值得为之牺牲的。否则不过是枉送了自己的一条性命罢了。”
“哥们儿,所以你得看清楚了,你要为之付出的那个人,值不值得你这样做。”
“如果值得,那就什么都别想了,慨然赴死而已;如果不值,就要拼力自救。他们能跟警方合作,你又何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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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是否放乔治出狱,汤燕卿的小组成员内部也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老乔作为该案的主办警探,听说汤燕衣申请要放乔治,更是直接冲到汤燕卿办公室里跟汤燕卿拍桌子。
汤燕卿将办公室里的人都撵出去,单独锁上门,放下百叶窗帘,搂着老乔的肩膀单独在里头嘀咕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老乔一改之前的急躁,笑眯眯地踱着方步走出办公室,瞟了半路看热闹的几个人,哼了一声:“放,当然应该放。你们谁说别放的?能不能有点战略眼光?”
汤燕衣没搭理老乔,径直走回办公室里,立在汤燕卿面前。
汤燕卿赞赏地冲她做鬼脸一笑:“具体的,还是交给你来安排。他是你的猎物。”
这样的小哥,更令她心折,却也更心痛。
以为这一辈子进了汤家是上天注定,注定遇见小哥,注定与他一世相伴。她甚至是为了走近他才也选择成为了警员。
可是,尽管他们两个的想法还能这样不谋而合,而他却事实上与她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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