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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7罪=1男+1女+1小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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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景盛便是狠狠一皱眉。

    上楼,向景盛走进房间。郭正梅正在享用燕窝,见丈夫回来,便连忙起身:“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正好炖着燕窝,要不要给你来一碗?”

    向景盛盯着那燕窝:“是时年那孩子买来的吧?那孩子对你这么有孝心,你难道就从没想过要改改自己对她的态度么?”

    郭正梅便是一皱眉:“景盛,你什么意思?”

    向景盛西装都没脱,在沙发上坐下来:“我只问你,前些日子时年过来,你又骂那孩子什么了,竟叫那孩子委屈得哭着跑出去?你是不是又羞.辱她妈妈了?踝”

    郭正梅见瞒不住,索性认了:“我是骂了她那个疯子妈,又怎么样?难道他妈不是疯疯癫癫的么?我又哪里说错了?”

    向景盛愤愤起身,伸手点指郭正梅:“你呀,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耘”

    郭正梅没想到丈夫竟然说了这么重的话,燕窝也顾不上了,全都推在一旁,惊愣起身。

    “景盛,你竟然为了时年和她那疯子妈而这么说我!”

    向景盛眯起眼来:“你知不知道,很有可能就因为你那天的问题,时年已经跟阿远file-for-legal-separation了(签署了法定分居的协议)!”

    郭正梅也吃了一惊。

    “这么说,那天我看见他们分房睡,根本就不是为了方便工作而暂时的,而是正式分居了?”

    向景盛走到郭正梅面前来:“你说什么?你亲眼看见他们已经分房睡了?那时年当时有没有跟你说已法定分居了?”

    “没有啊。”郭正梅将当日的情形讲述一遍:“而且看她的样子,是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的才是。”

    郭正梅想了想便又撇了撇嘴:“我看她当了记者之后,也知道凡事给自己留一线了。女人嘛,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闹着阿远分居,可是当真签署协议之后,就知道一旦失去咱们向家,她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了。”

    向景盛盯着妻子:“你的意思是,她的分居意愿并不是那么坚决,而且有跟向远重修旧好的意思?”

    郭正梅哼了一声:“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她在M国除了咱们,她还有什么!更何况,她还有那么个妈……”

    向景盛思忖了片刻,转身便朝外去。

    丈夫这么急急忙忙回来,外套都没脱,便又急急忙忙走了。郭正梅忙追上去,从楼梯转角望下去:“景盛,你又忙什么去?”

    向景盛抬眼看了妻子一眼,神色淡漠,径直走过去问三婆:“夫人吃的燕窝,家里还有多少?”

    三婆忙道:“加上少奶奶上回买的,应该还有几盒。”

    “都拿过来。”向景盛说着径直走出大门去,叫司机备车。

    郭正梅越看越不对劲,便急忙追下来:“你出门就出门,你要我的燕窝做什么?”

    向景盛叹了口气,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上回不是说人家时年的妈妈吃不起这么好的燕窝么?那我就给人家送几盒过去。”

    郭正梅一听就急了:“你说什么呢!燕窝倒也罢了,凭什么要你亲自去看那个疯子?!”

    “够了!”向景盛盯住妻子:“你跟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使用这个称呼。”

    郭正梅一怔,手下意识裹紧披肩:“干嘛这么严肃?”

    “跟我保证!”向景盛音调不高,可是声音里却满是森严的压迫力。

    纵然是多年的夫妻,这一刻郭正梅还是被吓得连连倒退几步。

    “答应你就答应你嘛,干嘛这么吓人?”

    向景盛又警告地盯了她一眼,这才转身上车。看都没看妻子,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郭正梅便急了,赶紧裹紧披肩追上来:“景盛!你为什么要去看许心箴?!”

    司机给夫人面子,将车速放缓下来。向景盛落下车窗玻璃,淡漠地盯了郭正梅一眼:“不是我去,难道你肯去么?”

    见丈夫这样冷淡,郭正梅便更心虚了,只得嗫嚅着说:“如果就是送几盒燕窝,叫司机去就够了嘛,何必你亲自去?”

    向景盛恨其不争地狠狠盯了妻子一眼:“那是你亲家母,不是你随便可以打发的叫花子!”

    说完向景盛吩咐司机开车。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绝尘而去。

    郭正梅望着远去的车子,又恼又恨:“……就为了这么个时年,至于么!”

    .

    车子直达“深谷”,已是夜色浮涌的时分。

    深谷院子里的灯远远近近地一盏一盏亮起来,灯光还不亮,正与深蓝的夜色彼此较量。

    许心箴刚吃过晚饭,心情很好地叫护工刘太帮她梳头。

    窗玻璃里映出人影儿来,她一边将它当成镜子,一边望向院子里的风景。

    远远地,就看见有一个男人从黑头大车子

    里走出来,直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兴许是从透过玻璃看见了她在望,于是那个男人还遥遥地冲她挥了挥手。

    许心箴便愣了下。

    是个男人——难道是念念爸爸回来了么?

    可是又不对。念念爸爸永远穿着警服,念念爸爸又不会坐那辆看起来很贵的黑头大车子。

    她正在迷茫,便见那个男人越走越近。

    院子里的灯渐渐地亮了起来,她房间里的灯光也透过锃亮的玻璃,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之前一直被夜幕笼罩着的眉眼,便在她眼前清晰起来。

    她手里原本捧着小镜子,就在冷不丁看清那个男人面容的时候,手一抖,小镜子啪地就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

    刘太专心给许心箴梳着头发,一边还絮絮叨叨跟许心箴说着院里的事,全然未曾留心窗外来了什么人。冷不丁被镜子摔碎的声音吓得丢了手里的木梳,惊慌失措地问:“心箴啊,这是怎么了?”

    刘太说着先跑过来翻开许心箴的手瞧瞧,看她有没有哪里扎破了。见没有,这才放下心来,嘱咐许心箴千万别下地,她去卫生间取笤帚来收拾。

    许心箴平端着两只手,依旧还维持着之前捧着镜子的动作,目光随着刘太转向门口,一脸的苍白,双眼乌黑乌黑。

    刘太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向景盛就走了进来。

    就在向景盛的身影出现在灯光里的那一刻,许心箴便双手捂住耳朵,尖声大叫起来。

    “啊,啊!——”

    许心箴是用尽了浑身的气力,声音尖利刺耳。

    刘太在走廊里听见,便连忙推门奔了进来,惊慌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啊?”

    刘太奔进来,这才看见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刘太认得是向景盛,便连忙打了个招呼:“原来是向生。您来啦。”

    每个月向景盛都要亲自到院里来给许心箴支付相关费用,四年来从未有一天晚过,于是院内上下对向景盛的印象都极好。向景盛每次来也都少不了给刘太带些小礼物,郑重拜托刘太用心做照顾许心箴。刘太心有感念,对向景盛自是客气。

    向景盛远远站着,也不敢贸然走向前去,只忧心指着许心箴,急忙说:“刘太你快去看看她,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太跑过去抱住许心箴:“心箴啊,你怎么了?”

    许心箴双手捂住耳朵,两眼乌黑乌黑地直盯着向景盛,迭声不绝地就是尖叫。

    刘太拍着许心箴的后背安慰:“别怕,别怕啊。那是向先生啊,是你的亲家公,他不是坏人啊。”

    然后尴尬地向向景盛解释:“向生不好意思啊,心箴的情况其实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她一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就会害怕。叫您受惊了啊。”

    向景盛眉头微皱了一下,连忙吩咐提着燕窝跟着进来的司机:“还不快去叫值班医生?”

    .

    值班医生赶过来,给许心箴打了一针,许心箴这才安静下来。眼皮缓缓打架,不久便睡着了。

    刘太歉然道:“向生来了,心箴却睡着了。不如向生您也先回去吧,有什么话请交待给我,等心箴醒了我转告给她。”

    向景盛却并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将燕窝盒子整齐地叠在茶几上,目光宁静落在许心箴熟睡了的脸上。

    这一刻的许心箴安静、恬然。眉眼全都舒展开,又是秀美温柔的模样。

    向景盛知道刘太在看着他,便缓缓抬眼:“她为什么会害怕穿黑西装的男人呢?一直都这样么?”

    刘太皱皱眉:“是,一直都这样。无论怎么跟她解释,她也放松不了。有时候甚至在电视上看见黑西装的男人,也会吓得吵着关了电视。”

    “医生说,她有可能受到过穿黑西装男人的伤害,于是在心理上留下了深刻的创伤。”刘太叹了口气:“向生是心箴的亲家,对于心箴在中国曾经历过的事一定比我还清楚。我猜想,可能这与时爸爸被害有关。”

    向景盛从“深谷”出来,便打电.话给儿子,叫儿子出来聊聊。

    .

    傍晚,时年走进空空的厨房。

    自从汤燕卿搬进来,向远每天几乎是一下班就赶回来,晚上从来没有再出去过。可是今晚向远竟然没有回来,只给她发了一条简讯,说是与父亲有事。

    时年想,也许是去安抚罗莎了吧?

    连续这么多个晚上下班就回来,依罗莎的性子一定按捺不住了。

    自从正式签署了分居协议,时年心下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再想到罗莎,便也没有了从前的焦虑。

    这也许就是他们这段婚姻注定该走到尽头的标志吧?这样地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对向远、她和罗莎才都好。

    心情一放松下来,时年一边等着米饭跳闸,一边给自己洗了个苹果。咬着苹果,轻轻活动活动坐了一天、倍感疲惫的腰

    。

    门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时年又是习惯性地微微一怔,急忙重新站直了,这才回眸望去。

    汤燕卿刚洗完澡,穿着休闲的银灰色纯棉休闲长裤,上.身套了一件蓝灰色套头针织衫,脖子上挂着纯白的毛巾,慵懒地站在门口。

    他的头发还湿着,未曾梳理,发丝被水流冲出弯曲的纹理。慵懒而又——性.感。

    .

    瞧见她宛若受惊的小鹿般转过来的眼睛——

    他轻叹了口气:“我饿。”

    时年连忙深吸口气答:“你稍等啊,米饭马上就好了,然后我再炒个菜,咱们就开饭。”

    厨房里灯光柔暖,饭香飘溢,眼前的场景让他难以自控地产生一种错觉。

    家。

    他和她的。

    他只想现在就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将下颌抵在她肩上,跟她撒娇,让她喂他一口一口吃苹果。

    那样的画面太惑人,让他的心都跟着柔软下来。他只好两手紧紧攥住毛巾两头,方没有当真走过去将想象付诸实际。

    平复了几分钟,他才尽量轻松地迈步走进去。歪头看她举在手里的苹果。

    他的目光太饥饿……时年只好摇摇苹果:“呃,不如你也先吃个苹果垫一垫?”

    “嗯哼,”他盯着那苹果一瞬不瞬:“刚搬进来那天,你非逼我叫嫂子。我叫了,你说洗个水果给我吃……结果直到今天,我也还没吃到那个水果。既然如此,那天我喊的嫂子也一并收回。”

    时年面色大红,简直就是另一个红苹果。

    ——他想吃的红苹果。

    “唔,对不起呀。那天的事实在太多了……后来就忘了。”

    时年红着脸垂下头去,连忙又从苹果袋子里挑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走到水龙头前。一时心慌意乱之下,手里原本吃了一半的那个没找见合适的地方儿放,便索性塞进嘴里叼住,空出两只手来伸到水龙头下洗苹果。

    还没洗完,汤燕卿却悄然无声地走了过来,毫无预警地从她嘴里扯出那个苹果。

    “哎……”时年扭头去刚想说话,却见他已经将那苹果自在地放进了他嘴里,大大地咬下一口来。

    时年便傻了。

    他一边嚼着,一边朝她坏坏眨了眨眼:“真甜。”

    眼前的一切宛若魔法展开,时年不知所措。幸好这时电饭锅跳闸,“叮”地一声,方叫时光重新流动起来。

    她仓惶地赶紧走过去敞开饭锅盖,然后咬着唇,将手里刚洗好的苹果递过去:“汤sir!拜托,你吃这个吧。”

    “我不。”他眼睛紧紧盯住她的眼睛,又自在地咬了一口苹果。唇就叠加在她咬过的位置上,缓缓摩擦而过。

    时年赶紧别开头去。

    算了,他要吃就吃吧。就算现在抢回来,也早已于事无补。

    只是不由得后悔今天自己买什么水果不好,怎么非买苹果不行?

    苹果在伊甸园的故事里,正是原罪的化身。不偷吃那个禁.果,便也没有男人与女人之间那些羁绊。

    .

    时年简单炒了个香菇油菜。

    油菜事先在热水里焯过,去掉苦味。香菇挑的小朵饱满的,伞帽没有完全打开释放孢子的那种。妈以前说过只有这样的香菇才是最有营养的,如果伞帽褶皱全都打开过了,营养也就都随着孢子都跑掉了。

    按说这样小朵的香菇应该已经很容易入味了,可是时年忍不住偷偷回头瞟了汤燕卿一眼,还是又在香菇帽上每个都打了个十字花刀。

    汤燕衣一遍一遍强调过那少爷嘴刁,她还是尽量多用些心思吧。

    菜炒好,时年还特地将香葱切成细丝,蒜压成碎丁,还有胡萝卜也切成细丝,一并洒在香菇油菜的汤汁里。

    一盘菜,油菜翠绿,香菇颗颗饱满。再配上红的胡萝卜丝,看起来还算有色又香。

    可以端出去见人了。

    汤燕卿竟然早已乖乖在桌边坐好了,甚至都举起了筷子,就眼盯着她手里的盘子。

    她有些心虚,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将菜盘放好,急促地说了声:“可以开动了。”

    她自己坐在对面的座位上,扭了几扭,忍不住抬眼向他望来。

    他望了她一眼:“想干嘛?”

    时年深吸一口气,指指客厅的沙发:“不好意思汤sir,我可不可以不陪你用饭?我想去那边吃。”

    “嗯哼,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汤燕卿一眼就看穿她。

    时年尴尬地点了点头:“……小时候在家里,都习惯了。”

    实则也是为了躲开他。两个人这样大眼对小眼地吃饭,让她好紧张。

    “去吧。”他挥了挥手。

    可以想象到,从前她跟向远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得正襟危坐在饭桌边。向家人都极

    其重视形象,向远即便在家时穿的家居服,也都是名牌,且熨烫出笔直的线条,于是他怎么会是随便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的人呢。

    时年如蒙大赦,连忙跑到沙发上去。给自己开了个瓶子,然后打开电视对上频道。电视里随即传出哭哭啼啼的动静,一听就是在看婆婆妈妈的电视剧。

    汤燕卿便也搁下筷子,迈开长腿走过去,膝盖一弯,便也一同窝进了沙发去。

    时年没想到,有点愣。

    即便是三人位的大沙发,可是他身高腿长,这么一窝进来便也几乎与她挨在一起。

    时年的手指捏着东西还含在嘴里,都忘了拿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盯紧了她嘬成一颗樱桃大小的红唇:“……你吃什么呢?”他又哈巴狗似的凑过来,上上下下绕着她的唇和嘴闻了闻:“海腥味、黄酒味——嗯哼,醉泥螺?”

    .

    时年尴尬地连忙放下螺壳,便要收拾起茶几上的瓶子。

    “对不起,你是不是嫌腥了?我马上收起来。”

    她喜欢吃这些小小的生鲜,可是向远嫌腥,别说不吃,闻着了也会烦。每次瞧她买,总会提醒说生鲜的东西里难免有寄生虫,而且从中国千山万水地运来,虽然承诺说冷链运输,可是“中国那些商人,呵呵,谁知道呢”。

    她后来便只好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偷偷地买一瓶回来解解馋。幸好那些夜晚,晚饭总是她自己一个人吃,向远不会回来。

    “这么好的东西,难怪要自己藏起来,一个人吃独食。”

    他哼了一声,伸臂过来拉开她的手,将她攥在掌心的瓶子抠出来。拧开瓶盖,用筷子捞起一颗泥螺,自在地送进嘴里便吃。

    时年傻了:“这东西,你竟然也吃?”

    他转眸望住她:“你吃的,我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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