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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
所有的人一听这话,全都看着蔡氏,眼神都很稀奇,好似再质问着孩子是谁的?
初尘缓缓坐起,走到门口,目光上下打量了蔡氏,“祖父六十有八了吧?你也该五十有二了吧?”
“他老当益壮,老娘身体倍棒,有什么不可以?”蔡氏一脸不以为然,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哈哈……”初尘掩着嘴,大笑了几声,“我应该快两月不见祖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可好?”
“好着了。”蔡氏说着,略显心虚,假咳嗽一声,“最近风寒,才没怎么出门。”
都没几日蹦哒了,你还拽?!初尘看了蔡氏,呲鼻一哼,“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回去吧,好好照顾祖父,别在我这里丢人现眼。你安心,我会让三叔好好跟着你们,所以你别一天吃多了,没事就蹦跶到我这里来,我奶奶恨着你了,要是被你气着了,蔡氏,仔细着你的小命。”
威胁!?蔡氏第一次听到初尘说这样的话,顿时有些害怕,退了一步,“你吓唬谁啊,有本事……”
“刚才巧儿已经跟你说了,你家蔡氏将不会出现在邛州,不单单是邛州府,而是整个邛州。”初尘说着,抬手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回去好好想想,怎么给自己留条活路。”
“贱人,还不快滚。”宋氏说着,吐了一口唾沫,“猪狗爬的东西,污了老娘的眼。”
“嗯,谁稀罕在你们这里,只要你们不干涉老娘屋子的事,老娘才懒得理会你们这些小人了。”蔡氏说完,看看刚才还帮着她的五房和八房,早已站了一般,冷哼一声世态炎凉,甩手就走。
初尘看看门口这些个人,笑了笑,“都散了吧,地里还忙着了,感谢各位相帮,回头我满月,慢慢招待。”说完,抬手一挥,“绿萼,扶着祖奶奶回去。”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棉花婶招呼着大伙都散了,唯独八房左氏未走。
初尘看了她一眼,“祖母还有何事?”
左氏有点不好意思,讪讪一笑,“那个,孙媳妇,祖奶奶这段时间因为三两的事,心里憋着不好受,所以对你说话有些……”
初尘不想理会这种人,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淡淡一笑,“我心宽,八祖母不必记挂在心里,有些事,等我生产以后再说吧。”
“那就好,那就好。”左氏也不知道说啥,只好笑着离去。
众人都以为是一场小闹剧结束,初尘却冷冷一笑,这闹剧才开始,她这次绝对不手软。唤了苗巧,让她开始行动,这次她要蔡氏不得好死。
初尘吩咐好了后,直接散步去了沈莲花那里,商量着怎么处理蔡氏这事。
“你确定蔡雄被你弄走了?”沈莲花一脸质疑,这事她可还没听说。
初尘左右看看,有些纳闷,“浩叔还没有回来吗?”
沈莲花点点头,“嗯,上次送你离开后,你回来说他过几天回来,可这都过几天了,还没有回来了。”说着,叹气道:“回来干嘛,大眼瞪小眼,你李熙哥和李晨弟都去了三爷爷的药铺帮忙,如今家里可是节拘的很。”
李涵妻子孟氏,见媳妇刘氏端着茶上来,“侄儿媳妇,这里没有安胎茶,婶子让你香菱嫂子给你泡了红枣茶,这还是你送来的红枣糖了。”
“谢谢婶子。”初尘接过茶,笑嘻嘻的看着刘香菱的肚子,说道:“香菱嫂子,这快生了吧?”
“嗯,还有一个月就足了。”刘香菱说着,便笑眯眯的坐下,看着初尘,“听说你这是双棒,啥时候足月啊?”
“十月,最多到冬月初,肯定落地。”初尘说着,嘟着小嘴,“嫂子就好了,生在夏季,我这在冬季,什么都不方便。”
“臭丫头,香菱生在六月,坐月子四十天不能用水,难道还好?”沈祖母白了初尘一眼,“如今家里人都回来,开销大了,我连唯一的两个粗使婆子都遣散了,香菱做月子,我还想跟你借人用一个月。”
初尘知道大爷爷做个寿辰,三爷爷和函叔他们的牢狱之灾,几乎掏空了整个李氏家族,如今几家都不好过,她也不敢乱使银子,毕竟她要养着那么多人支持最少三年,不过借几个人用她还是可以做的。
“祖母自己挑,喜欢谁都可以叫过来。”初尘说着,看看函叔拿着一本书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好似郁郁寡欢,心下难免有些失落。
沈莲花注意到了初尘的眼神,便低声道:“能给你函叔找个事吗?”
“祖母,函叔是文人,不能乱安排。”初尘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笑道:“我们这一辈的大肚子不少,小孩子也都不少,我们李氏族人需要自己的先生,我看函叔就很好,回头把祠堂那几间空着的房子修葺一下,拿来授课就很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沈莲花一脸释然,笑了笑,“就你鬼精灵。”
“我这不是自私,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快下地了,早点物色好,挺好的。”初尘笑了笑,转入正题,低声道:“我听说老头子病了,我让巧儿偷偷去瞧了一次,那女人又上了徐桂,老头被气得瘫在床上好久了,我这几天人也不舒服,所以没处理这事,这不稍好,我就来请示祖父了。”
“你祖父和家里的长工去田里。”沈莲花好似闻到一点火药味,便笑道:“要收拾一下你们六房了?”
“也该收拾一下了。”初尘说着,喝了一口茶,便起身道:“祖母,蔡氏留不得,也绝对不能留。”
“你真要弄死她?”孟氏问了一句,便招呼着刘香菱下去,“你可想清楚了?”
“婶子,我已经无法容忍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看到这一幕,更加不想孩子……”初尘说着,眼眶微红,哽咽了话。
孟氏连忙拿着丝绢,给初尘擦拭落下的泪珠子,“这孩子咋说着就哭了?”
“她那日子,能不哭吗?”沈莲花也是叹气一声,“你安排好了,总要一个挑事的,你让谁去那个家闹了?”
“我已经让苗巧去接三叔和三婶了,杨氏不肯回那院子,无处安身,我便暂时收留在我北街的铺子里。”
初尘话落,沈莲花摇摇头,“你这丫头,套子都设好了,那蔡氏还浑然不知,真是一个蠢材。”
“嘿嘿……”
*
“爹啊!爹啊,你不能撒手人寰了啊,我这才离开多久啊,你怎么就这样了?”一阵阵悲嚎打破李家村早晨的寂静。
不一会,李成红的两个女儿,李荷和李杏全村喊人,李杏跑到初尘家门口,就开始哭,“二伯,爷爷快不行了,要见你。”
“什么?!”李成仙正扛着锄头要去地理,惊得放下锄头就跑。
宋氏手里端着一筐菜,一听这话,篮子咣当落地,泪珠子如雨下,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李方圆如此对不起她,一听到李方圆要死了,她也是真正的伤心。
“张妈,扶着祖奶奶,屋子里的人,全部去三房。”
初尘招呼一声,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跟着初尘出了门子。
路上,初尘被苗巧搀扶着,初尘心下担心着,便问道:“丫头蔡氏的药你确定没问题?”
“主子,你安心,就算再等两月,她都不会发现自己并没有怀孕。”苗巧一脸坏笑,低声又道:“只要你想动她了,我让她当场来大姨妈,随便那个大夫瞧不出用药了。”
“让她得意还花了姑奶奶五十两,想想姑奶奶就气不打一处来。”初尘一脸的不悦,正好当她伤心了便是。末了问道:“井水处理好了吗?”
苗巧点点头,“主子,你安心,所以的事都处理好了。”
一行十几个人,涌入蔡氏的小院子,初尘一进来,便听见爹爹和三叔都在东厢哭。
初尘进了屋子,见蔡氏更是一脸悲伤,初尘觉得很是好奇,这女人难不成对老家伙还有真情?!
“你不是说他只是风寒吗?为什么风寒就……”宋氏一进屋子,就冲到蔡氏面前,与其撕扯。
“贱人,你放开我。”蔡氏自然比宋氏力气大,撕扯间,一掌把宋氏推到在地,“贱人,老娘肚子可是他的遗孤。”
“你这个千刀万剐的贱货,他要是能给你生孩子,老娘怎么只有四个孩子?”宋氏坐在地上就开始哭泣,“十七年了,当初他让你怀孕后,老娘就给他下了绝育药,目的就是让他这辈子甭想再有,你怀什么?你怀他娘的蛋啊。”
蔡氏心虚,可如今她要是不靠着肚子,真是一点依靠都没有了。故作镇定,“老娘两月没有葵水了,难道这是假的?”
“你真假都与我们李氏没关系。”屋子里传出李方圆的声音,咳嗽几下,“初尘,你进来。”
初尘一听,看着蔡氏,示意她让开。蔡氏气得双目圆睁,怒视着初尘,“落氏,这是我的院子,你别得寸进尺。”
“你给我闭嘴……咳咳……”李方圆怒骂一声,连连咳嗽,“初尘,快进来。”
“姨奶奶,我都不想来的。”初尘淡淡说完,轻蔑一笑,绕过蔡氏,来到了屋子里。
初尘第一次来这屋子,屋子里收拾还算干净,木质家具一应齐全;李方圆靠在床头,脸无血色,浑身不能动弹,爹爹和三叔都跪在床前,流着泪。
“初尘,你身子沉,就坐在床边吧。”李方圆眼珠转动,示意初尘就在他床头坐着。
初尘走了过来,颔首道:“祖父,我爹都跪着,我不能,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只管说就是。”
“哎,祖父知道你恨着,祖父不怨你。”李方圆说着,泪水就落下,“祖父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那是报应,祖父知道你本事大,也能撑着六房好好走下去,祖父时日不多了,祖父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绕过蔡秀珍,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初尘心下觉得好笑,都要死了,不是交代子孙后事,而是管一个为他带绿帽子的贱人,真是混账,她真后悔出那五十两银子。
“祖父安心,我从不想管你们的事,你要是走了,该爹爹尽孝道的,我们不会少,不该的我们管的,我们也不会管。”初尘说着,敛了神色,“祖父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我讲六房当家的钥匙交给你,以后六房就由你……”
没等李方圆说完,初尘轻蔑一笑,“祖父,六房的钥匙我不需要,也轮不到我来要,你面前跪着两个儿子,再不济还有孙子,我一个外人,受不起。”说完,初尘便要走。
“初尘啊,这钥匙可关系着大家族的权利,也是……”
“初尘拿着。”就在这时候,李明军和沈祖母,在村里的五房、七房、八房人都全来了。
李明军和沈祖母先进来屋子,看着床上的李方圆,“六哥,你还算不糊涂。”说着,从李方圆的床头上,取下一根围栏,扭开木头的榫,倒出一把铜质的钥匙,交给初尘,“没有这把钥匙,李家危难之时,就开不启祖宗留下的救命仓。”
初尘见藏的如此隐秘,还真是一个宝贝。接过这沉甸甸的钥匙,看着李方圆,“祖父,如果六房交给我打理,我眼里的六房就容不得沙子。”
李方圆明白初尘的意思,看看了李明军,“九弟,哥哥错的太多了,只希望饶了她一命,让她自生自灭吧。”
李明军明白李方圆的意思,他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可初尘又不肯,这真是一个难题。
李明军叹气一声,“六哥,那女人可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要不是六哥护着,她早就该浸猪笼了。”
初尘气急,她这是钱花了,也不能如愿。末了还被老不死的临死将了一军。刚要出声,沈祖母拽了拽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连同李花逐出李家村,永不得召回,这样你们满意了吗?”李方圆说着,连连咳嗽,好似一口气不上来,就要撒手人寰。
初尘气的咬牙,抓着自己的手,这老不死的今天是非要得到了答案才满意吗?初尘实在气不过,走到屋子外,不停的喘气。
蔡氏那叫一个得意,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如今只要能活着走出去,她身上还有七八百银子,足够她在外活下去的了。
忽然,刘香菱向初尘走了过来,低声道:“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比杀了她还让人痛快,你何苦为了这么个不值得的人,气伤了自己。”
初尘顿时怒气全消,怔怔的看着刘香菱,一脸疑惑。
“是刚才你的仆人叫我告诉你的。”刘香菱说着,往门外看去。
初尘抬眼望去,慕容冥的容颜,双手抱胸,靠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见她的眼光,便咧嘴一笑,也没说啥。
初尘不敢肯定是王瑾瑜,因为他说了要去半月才回来,这才几天啊,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安心等着里面的结果。
不多时,李方圆又喊了宋氏进去,宋氏进去没多久,便和所有人一起出来,里面又叫蔡氏进去。
蔡氏进去不到一刻钟,便哀嚎了起来,“老爷啊,老爷,你不能丢下我啊,老爷……”
“哎!”
几位长辈都低头叹气,宋氏更是悲伤,身子一晃,便晕倒了过去。
“快,扶着祖奶奶回去。”初尘招呼着张妈和绿萼,将人送走。
“初尘,你看着张罗吧。”李成仙一声说着,哽咽了话,眼眶红着,“别太简单了,你看着自己手里的钱办。”
初尘点点头,可想起蔡氏,便一脸难色道:“爹,人死不能不复生,可这张罗也得找主心骨的人啊。”
“好。”李成仙应声,抬手拭去泪水,“这个家连个主心骨的人都没有,难不成你还指望你三叔和三婶?”
“我会不会越俎代庖了?”初尘说着,看向屋子里,要是在丧礼闹事,她可是受不了。
蔡氏听到外面的话,自然不服气,这可是她的院子,她的地盘,难不成她还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谁要你们张罗,老娘的男人,老娘自己会张罗,你们滚。”一声怒吼,蔡氏从屋子里出来,指着杨氏,“去给老娘买白布回来,再去孟记棺材铺订衣服棺椁,老娘要厚葬你们爹。”
“拿钱。”杨氏伸出手,白了蔡氏一眼,“没钱你叫我怎么去?”
“等着。”蔡氏说着,转身回了屋子,不一会就拿着五十两银子出来,“先付定金,让他们送来,再付余下的,回来时请了阴阳先生,多买一些香蜡钱纸。”
“三婶,我让二壮去帮你吧。”初尘懒得与她斗钱,笑了笑,睹了一眼蔡氏,“白事摆几日?米粮,肉菜要多少?最好一次买了,免得跑来跑去耽误事。”
“不办事,就葬了就是。”
蔡氏话落,李成红抬手就给蔡氏一巴掌,怒骂道:“贱人,要不是你我爹能死吗?你居然就这样草草安葬,还他娘的说是厚葬?”
杨氏心里无比畅快,眼神带着笑意,故作悲伤,“爹也真是可怜,我们走的时候,爹还是好好的,这才多久啊,就没人了。”说完,便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蔡氏傻眼,这一刻她可是孤立无援,本来还以为可以留住老三,以后也许还有个依靠,可现在……
“你要是拿不出这钱,我出了。”李成仙无视这二人,看着初尘,“孩子,你看?!”
“本来就该爹爹出头,安心,这钱我们二房出了。”初尘咬紧牙关,一脸笃定。
李明军一脸冷冽,瞪着李成仙道:“怎么轮到你们二房出?难道遗产都归二房?”
“哈哈……”蔡氏大笑了起来,看着李成红,“你拿的出来吗?”说完,等着李明军,“这里的遗产都被落氏拿走了,她凭啥不该出?”
初尘拿着钥匙晃了晃,“你费尽心机再次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得到这个?”
“初尘!”李明军脸色微暗,似有难言之隐,抿了抿嘴,“这可是祖上留下的传家宝,给每房当家的,你以后且不可再拿出来。”
“嗯,媳妇明白了。”初尘收起钥匙,心下好似明白了什么,也不多言,看看蔡氏,“当家的而已,就算给你,你也无用啊。”说完,完全无视蔡氏,招呼自己的人开始忙活。
蔡氏明白,这一刻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屏障了,傻兮兮的回到屋子里,看着床上的李方圆,“老爷,等安葬了你,我就走,如果有来世,我们且不可再相遇。”
*
佛号声声,法式做了三天,除了青慕,其余六房的子孙全部回来,披麻戴孝。流水席在祠堂摆了三天,最后才下葬,还算是体面。
初尘本就想着下月给婆婆穆氏修葺坟墓,如今正好一起,挪进了六房的墓地里。
蔡氏不知道是明白了什么,还是突然醒悟,这三日安安静静的,下葬那天结束,她便在家里收拾东西,把自己个衣衫首饰还有一些个值钱的东西,全部装上了牛车,准备离开。
“蔡氏,把房契和地契留下。”杨氏拦住了蔡氏的去路。
蔡氏坐在牛车上,冷冷一笑,“杨氏,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要?你是老娘什么人?”
杨氏一咬牙,冷道:“爹临死的时候说了,把你逐出去,所以你不能带走李家任何东西。”
“老娘也没带走你们李家什么东西啊?”蔡氏说完,赶着牛车就要走。
杨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上来一把将蔡氏拉下来,骑在蔡氏身上,“房契和地契,你不能拿走,我十几年做牛做马的,不能连个窝都没有。”
“杨氏,你这个疯婆子,你反天了。”蔡氏与杨氏扭打在一起。
初尘一行人忙完祠堂,回家路过,看着二人就在路中央撕扯,顿时囧的没法。
“你们成何体统。”李成仙一声怒吼,瞪着二人,“这可是大路中央,你们还有李家女人的摸样吗?”
“哼,我不是你们李家的人,你大可问问你们李家女人的。”蔡氏已经没有松开杨氏,自然她也被箝制着,这一刻想松手也不行。
“还不松开啊?”李明军也是怒气,这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杨氏泪珠子如雨下,哭泣道:“叔,我在李家十几年做牛做马,爹爹死了,怎么都该给我们三房留点啥,这女人被爹临死前逐出了家门,可她把家里值钱的都带走,这些我都可以不要,可她把房契和地契都拿走了,要是拿去变卖了,叫我们如何活下去。”
“蔡氏,你这也太过分了。”李明军瞪着牛车,冷哼一声,“虽然我答应六哥,饶了你,可没说你可以如此……”
“李明军,这光天化日的,你们李氏要强占别的财产吗?”蔡氏也不甘示弱,咬着牙,“这一进的院子本就就是我娘家拿来的,什么时候就成你们李家的东西了。”
“就算修房子的钱是你出的,我们也出力了,这些年,你压榨我们三房人,逼死二嫂,逼走大哥,气死爹爹,桩桩件件,哪一样你还有资格带走一丝一毫。”
杨氏说着,泪珠子不断,这一刻,连李成仙也眼眶微红,李青川更是怒气,咬着牙,怒道:“蔡氏,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给自己留条活路不好吗?”
李荷冲了出来,抓住蔡氏,“放开我娘,叫你一声姨奶奶,把房契和地契拿出来,免得让我们动手。”
“你个小婊子,你给老娘撒手。”蔡氏一甩手,丢得李荷坐在了地上。
“贱人,你敢动手打我女儿。”杨氏出了名的护犊子,这下就火了,张口就要咬着蔡氏的手。
“哎哟喂,你个野狗的婊子,你松开老娘。”
初尘实在看不下去去,瞪着李荷,“大妹,松开她,你是姑娘家,这像什么样子。”说完,一个眼神,二壮,苗巧,张妈齐齐上去,把这三人拉开。
二壮架着蔡氏,任凭蔡氏怎么跳,怎么骂,也是纹丝不动。
初尘远远的看着蔡氏,冷冷一笑,“蔡氏,地契交出来,那是你带不走的东西。”说完,从怀里拿出三百两银票,“那房子,我买了,你当初花了一百两,我给你三百两,别说我们李氏一族欺负你。”
“凭什么给她。”李荷气得哭,抬手擦着泪水,“二嫂,你别对这样的歹毒之人心软,免得人家觉得我们好欺负。”
初尘睖了李荷一眼,“我们李氏何时需要霸占他人的财产了?”说完,看着蔡氏,“你要,就拿着,不要,我就不管了,随便你们怎么闹。”
“老娘当然要。”蔡氏应了声,看着初尘,“虽然老娘讨厌你,可不得不说,在这个李家村,你是老娘最佩服的女人,其他的都是一个屁。”说完,瞪着二壮,“放开老娘。”
初尘一个眼神,二壮松开蔡氏,蔡氏来到牛车前,翻出一个箱子,拿出一见红色的嫁衣,眼眶微红,吸了一下鼻子,从嫁衣里面掏出地契和房契,拿着到了初尘面前,“给你,你值得起,他们不配。”
初尘轻蔑一笑,姑奶奶何须你来称赞,给苗巧一个眼神,苗巧上去接过,并把银票递给蔡氏,便转身就走。
看着初尘一脸嫌弃,蔡氏咬着牙,愤恨的说道:“落氏,老娘要是有个不测,一定会诅咒你,把你做的恶报应在你所爱的人身上。”
初尘气急,转身,狠呆呆的怒视着蔡氏,咬牙半响,这个贱人,和她多说一句,她都难受,一声冷哼,转身便走了。
“哈哈……”蔡氏一声大笑,便驾着牛车离去了。
苗巧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半条腿迈进棺材的婊子,你还蹦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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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圆离世没多久,宋氏也撒手人寰,六房如今便没有爷爷辈了。家中连着双亲过世,李成仙和李成红要斩哀,戴孝三年,不得摘麻。
初尘他们这一辈的,是齐哀,要戴孝一年;可初尘和刘玉是孙媳,又有身孕,所以就大功五月,翠竹最小,小功三月。
一晃半年过去了,初尘除了孝布,一天连门都无法出去。如今她的脚肿手肿,真是什么都做不得。
苗巧见初尘杵着手杖往外走,便上去搀扶,“主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初尘喘着气,“我从后院走到前院就这德行了,你觉得我能去哪里?”
“女人,我来了。”王瑾瑜如今平怨了,官复原职,虽然没有了永平刺史,但却戴着邛州府府尹,如今更加有恃无恐了。
看着王瑾瑜手里拿着的蛇,初尘眉头紧蹙,“都跟你说了,少杀生,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
“我又没杀。”王瑾瑜一脸不以为然,将蛇扔给苗巧,“臭丫头,是不是你把你蛇肉吃了?”
“哪有,我才不吃你的东西了。”苗巧一见王瑾瑜就气的不行,瞪着双眸,“全给主子吃得,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啧啧……”王瑾瑜咂着嘴,上下打量着初尘,“都吃了十几条了,怎么着浮肿就是不消了?”
“你听谁说着啊?”初尘剜了他一眼,“我自己懂的医术,我都不知道这回事。”
“他娘的,敢狂爷,回头看爷怎么收拾他。”王瑾瑜吼了一句,睖着苗巧,“还不快去给你主子做蛇汤?”
“哼。”苗巧气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别忘了把茶送来书房。”王瑾瑜一声关照,苗巧更是怒气,心下把王瑾瑜狠狠骂了几百遍。
初尘长吁一口气,迈步走,王瑾瑜习惯的把手伸过来,初尘搭着他的手,走向书房。
“蔡雄一干人等都抓了,查了出来,好多事都少不了他。”王瑾瑜说着,坐到棋台那边,与初尘对坐。
初尘笑了笑,“你还真是要把蔡氏赶尽杀绝啊?”
“爷说得话能不算数吗?”王瑾瑜白了初尘一眼,嘀咕道:“大周大获全胜,赵氏被任命殿前都指挥使,前几天又被委任定*节度使,真是步步高升啊。”
初尘抿嘴一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赵氏上期吗,你爹也跟着上去,到时候你也富贵荣华,有啥不好的。”
王瑾瑜大怒,一拍案几,吼道:“落初尘,爷警告你,要是你再拿这事打趣,别怪爷翻脸。”
“切,小气鬼。”初尘白了他一眼,伸了一下腰,懒散的问道:“南唐没来蜀国求救吗?”
“求了。”王瑾瑜说着,便笑道,“要不是南唐来求,你觉得我会被官复原职?”
“难不成,你出了主意?”初尘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不会是你让孟昶去找大周柴皇,要求什么吧?”
“你真是讨厌,什么都被你猜着了。”王瑾瑜咂嘴,点点头,“柴皇怕蜀国真的出兵,答应归还蜀兵蜀将,不过要来年,等打完南唐再说。”
“你们这群混蛋,耍着两个皇帝。”初尘柔柔一笑,“我快生产了,你有没有办法让青慕回来一趟?”
王瑾瑜不自然的靠着窗,不咸不淡的说道:“他应该快回来了吧,你啥时候足月啊?”
“还有半月吧。”初尘说着,摸摸大肚,“这两个家伙真是折磨死我了。我只想在生产时能见着他们爹爹,这样我才有力气。”
王瑾瑜眉心一动,神情黯然失色,但转瞬即逝,幽幽转回头,笑道:“怎么,没他你就不生了?”
“你这是说的废话,不想和你谈这些。”初尘无视他的歪理,平静的问道:“粮食给我收的如何了?”
“放心,你的粮仓保证给你装满。”王瑾瑜来了兴致,咧嘴一笑,“你把赚的银子都换成了粮食,难道不怕养老鼠?”
“这些年,到处打仗,兵荒马乱,谁知道何时就打进邛州了,我怕到时候委屈我的孩子,所以多北一些粮食。”
初尘不喜欢跟他嬉皮笑脸,睖了他一眼,又道:“今年秋收粮食收成不错,蜀皇懂得享受,只管拿钱便是,我也是成人之美,有何不好。”
“你这破山沟里,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没人打进来。”王瑾瑜说着,见苗巧端茶进来,便挤眉弄眼的瞪着苗巧,“臭丫头,想渴死你爷啊,这么久才送过来。”
“你这个恶人,就会欺负我。”苗巧真是气急了,打又不打过,用药又不是对手,吵架她更别不在行,真是每一样能占便宜。
“欺负你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不服气了?”王瑾瑜夺过她手中的茶,恶狠狠道:“再多嘴,小心爷叫你三天不能说话。”
“你够了。”初尘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句,对苗巧一挥手,示意她下去。
“什么时候你也懂得护着爷了,爷就是睡着了也能笑醒。”王瑾瑜酸溜溜的说了一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却见初尘直直的看着他,心里不爽道:“我就说一句,你至于吗?”
“我都跟你说了,要玩笑话,出了这个院子,你最近越来越有恃无恐了。”初尘没好气的说完,拿出账本,“快说,要记那笔帐,几下弄好,给我滚回去。”
“切,小气鬼。”
王瑾瑜见她生气,也是好闭嘴,老实的回了几笔帐,死活要赖在这里吃午饭。初尘无奈,只好陪着他下棋。
“嫂子,我来了。”
院子里响起李准方的声音,初尘在应声,“在书房。”
李准方一进来,看见王瑾瑜就笑道:“王大人,又来蹭饭?”
“臭小子,最近钱赚多了是不是?”王瑾瑜劈头就骂,指着初尘,“你走开,让他陪我下。”
李准方看了看棋盘,睨着王瑾瑜,“你是不是下不过嫂子,所以找我出出气啊?”
“嘿嘿……”初尘忍住笑意,轻笑了一下,见王瑾瑜睖着自己,便抬手捂着嘴,“不笑就是。”
“准方,你来陪他吧,我去软榻上休息一下。”
初尘说完,抬手给李准方,缓缓起身,走到软榻处,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去看过你香菱嫂子了吗?”
“看过了,她就是心情郁结,才不产奶。”李准方回了一句,便看着王瑾瑜,一脸自信道:“今天你别想赢我。”
王瑾瑜白了他一眼,一点留情面都不给,“切,杀得你片甲不留。”
初尘叹气一声,“哎!你说这李熙哥也真是的,怎么就睡了一个小姐了,如今人家要平妻的身份进门,我看孟婶子要头疼了。”
“孟婶子有啥头疼的啊,李熙哥才可怜,明军祖父都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了,如今还不让放出来。”李准方说了,嘿嘿一笑,“最可怜的是函叔,跟着受过。”
初尘斜躺在榻上,拿着一本书,一听这话,轻笑连连,“对了,那胡小姐听说还是他国将军之女,是因为千里寻父,入了李熙哥怀,如今在哪里了?”
“听说父亲被蜀国抓了,所以才来蜀国的,如今在邛州府天合楼住着了。”
听李准方的话,初尘笑看王瑾瑜,“你知道是谁?”
“胡立,一个小人物,她的女儿能蛮狠到哪里去。”王瑾瑜淡淡说了一句,“去年就抓来了,她女儿年初来找过我,我直接没见,我想她应该是想进了李家找你帮忙吧?”
“绕这么大一个圈,太费事了吧?”初尘有些惊讶,一脸疑惑,“她为什么不好柴皇更直接?”
王瑾瑜抬起头,瞪了初尘一眼,“柴皇一生戎马,战无不胜,你觉得他会为了这样的人跟蜀皇谈?”
“肯定不会,所以只好来求你。”初尘抿嘴一笑,顺了他的意思,又道:“胡立若被送还的话,柴皇会杀之吗?”
“不会,但也终身不得再用。”
王瑾瑜话落,李准方忽然想起啥,带着一丝神秘,笑道:“嫂子,我今儿路过临边县,你猜我看到了谁?”
“看到谁啊?”
“蔡氏秀珍。”
初尘无视他,拿起书,这都半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今儿不说起来,她都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了。
“嫂子,你别不接茬啊。”李准方一脸失落,叹气道,“我还以为跟你说,我看见她被徐桂打,沦落到每日街头卖身,你会高兴一下,结果你都不理会。”
被打?!街头卖身?!她不是有很多银子吗?就算只有她给的三百两,也不至于沦落成那样啊?
初尘想起初见蔡氏,她嚣张跋扈,她那时甚至有些恐惧她,如今才多久的事,她就沦落至此,真叫人唏嘘。真是应了王瑾瑜的话,让她活着比杀了她更好。
“有什么好奇的?”王瑾瑜好似知晓一般,“她说自己个怀了徐桂的孩子,结果是假的,徐桂自然饶不了她,开始还有钱给徐桂,免了挨打,没多久徐桂去赌坊,她便只能是如今的下场。”
王瑾瑜话落,院子里响起二壮的声音,“二奶奶,有客到。”
“什么人?”初尘问了一句,便缓缓起身。
“他们说是二爷的大哥和三哥,让你出门相迎。”
初尘一惊,这二位爷不是在边塞陪着青慕嘛?怎么跑她这里来了,难道……初尘不敢想,让李准方扶着,赶紧出门相迎。
初尘走出大门,看着在门口的两位男子,两个都是武将风姿,长相都是人种龙凤,初尘一见二人,便笑脸上前,屈身一礼,“见过两位哥哥,弟妹这厢有礼了。”
“弟妹,你身子沉,这些礼数就算了。”李正元说着,一脸难色,看着赵炅,“你说吧。”
赵炅看看初尘这身子,更是难开口,又看着李正元,“大哥,你说吧。”
初尘看着二人推来推去,心下不好预感越来越强烈,但还是抱着一丝幻想,“两位哥哥有何事不能之言?”
“这……”李正元别过头,一声叹气,“青慕,青慕没了。”说着,便吸了一下鼻子,不停的摇头叹气。
初尘身子一怔,险些倒下,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叫没有了?”
“弟妹,一个月前,大理新君上位,扰了边境,那一夜青慕巡夜,等我们发现时,出兵击退,可却没找到青慕,一寻就是二十天,了无音讯,我们只好当作战死……”
赵炅还没说完,初尘咬着牙打断他的话,“当作战死,尸首在哪里?”
赵炅看着悲愤的初尘,解释道:“弟妹,我们并为找到,可能被抓到大理杀了,要是活着,他们早就拿来还钱了。”
李正元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可是用了黄金三百两作为交换条件,都不见音讯,所以只好把青慕生前的东西送回,也好做个衣冠冢。”
“人都没死,做什么衣冠冢。”初尘气的不行,满脑子全是青慕的脸,还有他憨憨的笑容,那一声声的昵称回荡在脑海……
“娘子,娘子,娘子……”初尘只觉得下身一热,一股刺痛窜上心头,眼前一黑……
赵炅见初尘浑身都在抖,而且站的地方,一滩水渍,带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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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骂我,这就是一个过程,大伙别骂,我保证我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