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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蒋甦,其实也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纯白衬衣,衣袖卷到了手肘之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麦色的肌肤。而在他回头看她,微笑着问她找谁时,展开的清朗笑脸,让她像是看到了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温暖的,喜悦的,满满的……那漆黑的狭长眼眸,英挺的鼻梁,浓黑的剑眉,只是一秒,便刻进了她的心里,牵动了那颗从未起过波澜的女人心。
他是温暖的,和煦的,让她心跳不已的。而在知道他是个孤儿以后,这份心动加注了心疼,就更让她深陷不已了。
恋得深,爱得切,暗恋久了,尹南歌终于忍耐不住苦楚和煎熬,鼓起所有的勇气去向他告白。而这,也是至今为止,她做的最狂热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蒋甦是个完美的男友,体贴、细心、温柔,而且绝对的专一。即便是跟莫修那样的*大师在一起,他也完全不受污染,一如她最初看到的那样干净、纯白。
只是,偶尔,尹南歌会有隐隐的不安和烦乱。看别的情侣轰轰烈烈、激情四射,可她和蒋甦之间却总是清淡如水,连争吵都没有过。甚至连接吻,都只是浅尝辄止。
蒋甦说,没结婚之前,他不会对她做什么,想望把所有美好的留在新婚之夜。
他的正统和责任感,尹南歌认同,也欣赏。她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
可有时,她还是禁不住羡慕那些如胶似漆的情侣,羡慕他们之间有爱有恼的争吵,甚至还会羡慕莫修那样登徒子似的对女人的*……而这些,蒋甦从来未对她做过。
也许,恋爱的方式就是有很多种吧。她自己本就是清冷的人,又何必期望性格温和的蒋甦去做狂热的事情?也许他们就是这样的一对,用这种相互温暖的方式白头到老。
看着那个忙碌的颀长身影,尹南歌微微扬起唇。这样的日子,她该知足的。
恍惚之间,她忽然想起另一个宽厚的背影,淡漠的,冰冷的,高高在上的。
在雷玄交接工作之后,她去向他告辞。他对着电脑,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点头,表示应允。
她以为经历那晚的生死一线,这座冰山多少会融化一角……可是,好像是她多想了。不过是雇主与保镖,她为他做的,是应该。而他那一瞬的挺身而出,可能只是为了男人的尊严。
“好了,可以吃饭了。”蒋甦把饭菜端上桌,在尹南歌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然后拉起她的手,一起往餐桌走去。
他的大掌是温热的,一直都如此。尹南歌也很喜欢被他握住自己手的感觉,包裹着她,似乎要用温暖包裹着她全部人生。
坐下来时,尹南歌不由地看了眼手表。
果然,十二点半!
他一向都这么准时,说到做到。她很欣赏。
微微笑着,尹南歌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真香!”她不由赞叹道。
蒋甦做的饭菜一向都是色香味俱全。以前在G市的总部时,他们几个人总喜欢赖在蒋甦的住所,连最挑剔的莫修也对蒋甦的厨艺赞不绝口。
其实尹南歌也会做饭。小时候,妈妈上班不能按时回家,都是她自己动手做饭。只是,在厨艺高超的蒋甦面前,她不敢献丑。更何况,她只会做些小菜,碰到鸡鸭鱼之类的,就望而却步了。
虽说面对格斗、搏击或者枪射,她连眼睛都不会眨,可是面对这些家禽、水族类,她实在下不了手,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而每次看蒋甦利索地刮鳞、剖肚、剁块,手法娴熟又漂亮,她都会暗暗惊叹,自愧不如。
“觉得香就多吃点,”蒋甦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鱼,“看你最近都瘦了。”
“嗯。”尹南歌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应着,低头吃饭,眼底已是浓浓的幸福。
她不该多想的,对吗?
其实今天来的有些唐突。她知道蒋甦在家,却没有告诉他她要过来。
明明都在Z市,蒋甦也知道她在放假,可是这几天,除了几通电话,他没有去找过她,和以前在G市的样子大不相同。
他很忙吗?他现在没有任务在身,即便是忙,也不至于连看她的时间都没有吧……这种好似被冷落的感觉让她有点难过。
思来想去,她跑去超市买了菜,直接来到他家。
不是每次都要男人主动的,告白的事情她都做了,为什么不能主动来找他呢?
而现在,看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一如既往地体贴,尹南歌终于放下了一颗忐忑的心。
“对不起,南歌,最近在了解郎大哥的事情,往警局里跑得多,也没抽出时间去看你。”看着低头吃饭的尹南歌,蒋甦的眸光流出疼爱,轻声说着。“没关系,我知道的。”尹南歌抬头微微笑着。只有面对蒋甦的时候,她才会这样不吝啬自己的笑,才会这样的毫无防备。
看尹南歌碗里没了菜,蒋甦又挑了一块少刺的,放了进去,“多吃点。下次来,提前告诉我。我知道有个水产市场有新鲜的海蟹,我买来做给你吃。”
“好。”虽然答应得淡淡的,但她黑葡萄般的眼睛晶晶亮地看着蒋甦,扬起的唇角露出了那颗可爱的虎牙。
她那样开心又满足。两个人这样安静、幸福地吃饭,好像是一对小夫妻。哪怕在心底里,她总是有一份小小的迁就。比如,这道菜,她其实喜欢的是清蒸,说自己想吃红烧的,不过是因为蒋甦喜欢。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奶奶?”尹南歌垂眸,声音依旧没有波澜,但眼底浮起小女人般的娇羞。
她向往与蒋甦的婚姻,早就向往与他朝夕相对的生活,渴望让这份温暖如影随形。
蒋甦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然后说,“等忙完这几天我就带你去。”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收拾餐桌。
尹南歌把桌上的残渣倒进厨房的垃圾桶时,忽然愣了一下。
“你抽烟了吗?”
她看到了垃圾桶里扔着的一堆烟蒂。
蒋甦也看到了。
“不是,”他笑了一下,“昨天来了几个朋友,他们是烟民。”
看着蒋甦已经转过去的背影,尹南歌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敏感,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干涉他什么。
“对不起,蒋甦,我不是在干涉你,我……”
“我知道,”蒋甦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笑着看她,又把她轻轻搂在怀里,目光疼惜,“小丫头,不要这么紧张,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不会多想的。你也别多想,好吗?”
小丫头……
尹南歌最喜欢听他这么唤她,就像是被他捧在掌心里一样。蒋甦不像莫修那样会甜言蜜语,而这句“小丫头”,已经是他给她的,最甜蜜的情话。
“嗯。”
尹南歌微微点头,依偎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生活这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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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姐!”早上到公司,看到推开办公室门走进来的赵雪萍,费芷柔欣喜地唤着,“身体好了没?”
“已经好了,”赵雪萍笑道,“那天多亏了你,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怎样。”
“没事,那是我应该做的。”费芷柔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早上吃药了没?”
“吃过了,放心吧。”相处越久,赵雪萍越是喜欢费芷柔。尤其是那天,在医院里,她悉心地照料自己,更是让她这个快上年纪的人感动得差点掉眼泪。
虽然只是同事的关系,但赵雪萍能感觉到费芷柔对自己的真诚,像对妈妈一样的关怀。而她也暗暗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一定要对这个女孩好,像对自己女儿一样的对她好!
“倒是你,芷柔,”赵雪萍看着费芷柔苍白的脸色,很是担忧,“怎么几天不见憔悴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赵雪萍担心自己不在的这两天,这不辨是非、爱发神经的上级又在找别的法子折腾费芷柔。
“没有……”费芷柔下意识地侧过脸,不让赵雪萍发现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可能是没休息好吧。睡好觉就没事了。”
听她这么说,赵雪萍多少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说道,“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赵姐说。赵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是吃素的人,谁要是欺负你,我一定想办法替你还回去!”
“好的,谢谢赵姐。”费芷柔的眼眶红了红,隐忍着委屈,也觉得感动。至少,在这里,她还是收获了一份真情。
两人说着话,刚在各自的椅子上坐下,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费芷柔不由怔了怔。
这是昨天费芷柔碰到的,跟在艾拉公主身边的公关助理。
“费芷柔,”公关助理斜睨着费芷柔,不屑地说,“跟我走吧,暂时换个工作的地方。”
“我……”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费芷柔刚开口,赵雪萍就站起来,站在费芷柔面前,像是要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
公关助理皱着眉头看赵雪萍,好像在说你是什么人,哪有资格当着我!
“这是调令。费芷柔暂时跟着我们公关科,一起参加艾拉公主的国际风尚宣传活动。”
“调令?”赵雪萍接过公关助理手里的纸张,仔细看着,确实是人事部门签发的。
“这是艾拉公主亲自要求的,上层当然会同意。”公关助理趾高气昂地看着费芷柔,“你应该觉得荣幸,能从这个地方出去,参加举世瞩目的盛大活动,是你的福分,好多人求都求不来!”
艾拉公主亲自要求的……为什么……
费芷柔的指尖颤抖了一下,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们不求!”赵雪萍把调令重新塞进公关助理的手里,大声说,“费芷柔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她没那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让那个什么公主去换别人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赵雪萍,这并不是什么荣幸,更不是什么福分。只要是与高层有关的,降落到费芷柔身上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拦回去!
“高层决定的事情,岂是你们说不做就不做的,除非你们不想干了!”一个小小的底层职员,竟敢这样的抗令,还不把她放在眼里,公关助理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两人。
“不干就不干!”赵雪萍拉起费芷柔的手,毫不示弱地也瞪圆了眼睛,“我们才不会在这里任人摆布!”
“走,芷柔!”她又回头,对费芷柔说,“我们走,到哪里不能混口饭吃啊!”
赵雪萍决定豁出去了!虽然晟霆集团待她不薄,但她不能眼见他们这样欺负一个善良的女人。她已经把费芷柔当女儿了,试问,有哪个母亲能任人欺负自己的女儿而无动于衷的!
“赵姐!”费芷柔拉住了赵雪萍,对她摇摇头,又笑着说,“没事的,只是工作而已,你不要那么紧张。这个艾拉公主很有名,是这一届的国际风尚大使,能参加这池活动确实很难得,对我也会很有帮助。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放心吧,公关助理都说了,这是暂时的,等活动结束我就回来了。”
费芷柔故意笑得很轻松,也很开心,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知道赵雪萍在担心什么,也知道赵雪萍是为了保护她才说要离开的话。且不说她现在不能离开晟霆集团,她更加不能去连累赵雪萍。晟霆集团给赵雪萍的待遇很优越,以赵雪萍的年龄和实际能力,是不可能再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真的吗?”看着费芷柔的笑脸,赵雪萍犹豫了。如果费芷柔本人渴望这样的工作机会,她又怎能去妨碍呢?
“是真的,你就等着我满载而归吧!”费芷柔松开赵雪萍的手,转身拿着自己的包,对公关助理说,“我接受调令,以后还请助理多多指点。”
“好啦,走吧。”公关助理不耐烦地转身,嘴里还在嘟囔着,“不就是工作嘛,怎么搞得要上刑场一样,矫情!”
闻声,赵雪萍气得又鼓起腮帮,却被费芷柔拉下了。
“赵姐,别生气,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费芷柔还是笑着,走了一步后,又回头说,“记得按时吃药。”
走出办公室,狭长的走廊里回响着公关助理高跟鞋的声音,一声一声,也像一把重锤,一次一次敲在费芷柔忐忑不安的心上。
刑场……
为何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奔赴在未知的刑场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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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郊的山顶上,坐落着一栋简约时尚的小型别墅,在这里可以俯瞰将近半个Z市的夜景,看着一片片璀璨的灯光连成了星辰,比星空还要耀眼,非常美丽,令人沉醉。
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即使到了凌晨,人们也还是不知疲倦地迷恋着夜生活。或是向往一份*,或是发泄一份痛苦,或是寻找一份刺激,或是排解一份孤独,汇成了这样闪亮的一景,像是一朵盛开到了极致的花,性感妖冶,yin靡的美。
而这片夺目的“星辰”,印在一双黑眸里,却是暗沉的,仿佛是被寒冽的风吹灭的灯火一般,没了生息。
伫立在露台透明的玻璃门后,是一个穿着黑色浴袍的男人。那抹黑太浓重,和他身后漆黑的房间融合在一起,看不清他的身躯和轮廓,只有敞开的浴袍间,那裸露在空气中的麦色胸膛和性感腹肌在光影中依稀可见。可就是这依稀,已经完美到了极点,彰显着最狂野、最迷人的力量。
呆立了会,他伸手拉开了露台的门,让凌晨清冷的风贯穿房间,吹散房间里弥漫了一整天的酒精气味。
又一次,郎霆烈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情。
本应该在晟霆集团的办公室里处理一大堆文件的他,却悄悄地离开了。
这里很安静,适合度假,也适合……疗伤。
是的,他伤了。
想要伤害她,却也把自己深深地伤了。
以为自己能若无其事地上班、工作,以为自己能“无爱无恨”一身轻,可是,在*无眠之后,在得知她要辞职却又要留下之后,在告诉自己不要去管她之后,竟然又情不自禁想要打开监控视频,想要搜索她的身影……
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气恼的,又是怨恨的,作为现任总裁的郎霆烈,今天头一次把自己的身份抛到一边!
做了万人之上的统治者又如何?到头来,他还是一个痛苦的男人,一个被情所伤又无法自拔的男人,一个可怜的需要舔舐伤口的男人……
喝光了别墅里酒柜的酒,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直到刚才。
头痛欲裂地醒来,在依然寒冷的初春,他走进洗浴室,站立在冰凉的水柱下。他甚至无力地希望自己能大病一场,病愈后,一场神迹能让自己彻底地忘了她……
只是,他这被锤炼过的钢铁般的身体,有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毅力。就像这份该死的情一样,也是他想象不到的深种……
在寒冷的夜风中,不知伫立了多久,郎霆烈终于转过身,走回了房间。
漆黑的房间里,有一处在闪烁着小小的绿光。
是被他扔在沙发角落里的手机。
一整天没在工作岗位上,想必找他的人、电话络绎不绝。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拥有的越多,越觉得无奈和束缚。别人看他外表潇洒自在,却不知他内心负累重重。
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信息。秘书的、助理的、人事部、官员的、外商的……还有艾拉打来的。
电话他没去理会,顿了顿,打开了信息。
粗略地把手机屏幕往下拉,扫了几眼信息的内容,有的重要,有的不重要。
重要的也只能明天再处理,而不重要的,他就随它去。比如,艾拉发来请他去宣传海报拍摄片场看她的事情。
郎霆烈不喜欢拖泥带水。在那么清楚地向艾拉说明自己的心意后,他也不会再增加两人之间无谓的接触。
而他一生中唯一的不痛快、不利索,唯一的拖泥带水,就是对她。也只会对她。费芷柔。
费芷柔……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的脑海里便又浮起新年那晚。她织着一条麻花长辫,垂落在胸前,脸颊酡红地看着他,和她手里拿着的红酒一样,迷人又醉人。而她潮湿的眼睛,娇艳的红唇,柔软的身体,让他失控到无法停止……
如果那样的夜,是每天的夜,该有多好……
如果那样的她,是一生的她,该有多好……
停滞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有一瞬的恍惚,又渐渐清晰了。
想到她,就会看到“她”,这是魔咒吗?
因为他分明就在自己的手机信息上看到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