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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阿富的身后事我会安排好的,会给他WOLF的高格待遇。”蒋甦郑重地答应。WOLF的后勤一直都是他在负责管理,他细心温和,这种事也只有他才能办得妥妥当当。
“还有,阿富的葬礼,我和你一起参加。”刚才斜靠着汽车的郎霆烈此时站立了起来,虽然面色还是有些凝重,但不消沉。他经历过太多,心脏在历练中已经变得强大。他冷静,但不冷酷,心怀铁血柔情。他也会悲伤,却也能承受悲伤。
“阿富不是本地人,他的葬礼要回老家,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自己去跟他的家人联系。”
WOLF自成立来并没有操持过葬礼。但蒋甦很早就说过,如果有这种事情发生,不需要郎霆烈出面。一来是那种环境人多嘴杂,怕泄露他的身份。二来也是怕郎家的人看到这种场景又得来逼郎霆烈回去。郎霆烈也是默认的。
“不,阿富的葬礼我要参加。”郎霆烈抿了抿唇,神色坚定,“你就别劝我了。佘虎和沙鹰都已经解决了,逃走的那个小卒肯定也只是想着如何逃命,不会再来找麻烦。目前费家那边安排几个弟兄看着就行。等我们回来就跟费家办完剩下的手续,任务就算结束了。”
费楚雄和费家的安全确实不是问题了。唯一让郎霆烈牵挂的,只有费芷柔。阿富的老家离R市比较远,葬礼的时间再加上一来一去,怎么也得需要一个星期,而这见不到她的一个星期该有多么漫长……
可是阿富的葬礼,他必须得去!在他心里,阿富已经是战友,那便已是他的责任。
一个星期,没关系,只是一个星期而已。刚才在工地上,他已经感受到了她开启的心门,爱与被爱,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一个星期,正好,一个星期。等他再回来时,整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他与费家的雇佣关系也结束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抱她,毫无顾虑地告诉她,他爱她!
小柔,你等我,等我回来!
他以为一切正变得美好,却没想到,一切都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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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办完葬礼的郎霆烈和蒋甦回到了R市,来到了费家。
“老规矩,你去跟费家人办手续,我去召集兄弟们准备离开。”郎霆烈拍了拍蒋甦的肩膀。
签合同办手续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蒋甦在打理,更何况大家都知道郎霆烈不喜欢跟这些雇主打交道、走过场,所以更是把这种事情推到了蒋甦的身上。
“知道了。”蒋甦笑笑,走进费家宅子。
等蒋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郎霆烈飞扬起唇角,迈开了大步,往自己熟悉的角落走去。
抬起头,那扇熟悉的窗户此刻紧闭着。
她不在家吗?
往常只要她在家,这扇窗户一定是打开的。她喜欢微风徐徐飘进房的感觉。
想到马上要结束的合约,想到马上要开始的新的关系,郎霆烈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乎要溢出幸福来。知道自己有点犯傻,但他知道,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会怀念这个窗台,会怀念夜深人静里的秘密,因为这是最初最迷醉的记忆。
不舍地又看了看,郎霆烈往住宿的地方走去。
刚了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
在那边琴房里晃动的身影不是费芷柔,还能是谁!她在家!
郎霆烈激动地迈开大步,往琴房走去。
“小柔!”他推开琴房的门,又随手关上,漆黑的眼眸在看到那抹俏丽背影时熠熠生辉。
正在钢琴前面收拾琴谱的费芷柔,听到他的声音,明显一颤。
过了两秒,她缓缓回过身来。
还是那张容颜,眼神却是冷的。
还是那副嗓音,语气却是冰的。
“郎组长。”她说,红唇微启,吐出来的三个字没有任何的温度,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
“小柔……”郎霆烈蹙了眉,心里泛起一抹不安。
琴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不需要故作冷漠。而且这份冷漠,冰得刺骨,也不是她往日的模样。
她怎么了?……
“你在生气吗?”忽然揣测不出她的心思,郎霆烈只能猜测着,一边走近了她,“因为我不告而别?”
费芷柔没说话,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后,继续收拾琴谱,动作明显快了很多。
郎霆烈更加确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当面说明就离开了一个星期,让她生气着急了。
“对不起,那天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回来跟你说一声,直接去了阿富的老家……”
“我知道,你已经发过短信了,不用解释。”费芷柔冷冷地打断了他,不知是不想听他解释,还是不想再提起阿富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很忙。”
看她只埋头收拾琴谱的样子,那样冷漠又疏离,没有半点想念半点热情,和他离开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心里一阵抓狂,郎霆烈一个箭步迈过去,夺下她手里的琴谱,低吼道,“小柔,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不是我离开的事情,那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郎组长,”比起他的焦躁,费芷柔似乎平静很多,“请你注意你的称呼,也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是费家,而你只是我们费家的保镖,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此。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也只是如此。”
“WOLF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等一会走出费家,我就不再是……”
“不好意思,请把东西还给我。”费芷柔没等他说完,忽然从他手里抽走了琴谱,又趁他错愕之际跑出了琴房。
“小……”郎霆烈转身想去抓住她,却看到琴房外,杨正堂正往这边走过来。
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发生什么事了吗?费芷柔刚才的样子,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在逃避他,匆忙地想要躲开他,而且她的脸色那么难看,那么憔悴……这与站在外面的杨正堂有关吗?与费楚雄有关吗?杨正堂那双不友善的眼睛看过来,带着防备与警惕,似乎看到了一幕不该发生的事情,似乎发现了什么……
看到就看到,发现就发现吧,那又如何!
郎霆烈握了握拳头,从琴房走出去,目不斜视地从杨正堂身边经过。
他还会再忍,忍一小会,忍到一会离开费家为止。等结束这该死的雇佣关系,他便再无顾及地把费芷柔搂在怀里,也要让她心无旁骛地只看着自己!
“手续都办完了?”郎霆烈看着已经在汽车前等候的蒋甦,想到即将拥有的新的一天,心情终于好了几分。
“都办好了。”蒋甦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我们什么时候回总部?”
“让弟兄们先回,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给他们放个假。”郎霆烈似乎在憧憬什么,扬着唇角,“你和我一起再多待几天。”
“为什么?”蒋甦疑惑地看着他。以前在外地执行任务,一结束郎霆烈就会离开,并未有过留恋,对这个城市倒是有了例外。已经完成两个工作了,郎霆烈都还意犹未尽地要留在这里。
“想找萧坤喝酒吗?”蒋甦想到这个,也笑了,“他还欠我们一顿酒呢。”
“这是其中一个。”郎霆烈顿了顿,看着身后已经坐上后面两辆商务车的手下,说,“我们上车再说。”
“还有原因啊,这么神秘?”蒋甦笑笑,上了车。
费家的大门打开,WOLF一行人乘车出了费家。这次任务对大家来说,都是最惊险的一次,幸而都有惊无险。而经过这次,WOLF在业界更是名声赫赫。那些因为妒忌而总说WOLF耍花枪,有相貌没能力的保镖公司,这次也终于不再吭声,承认了WOLF的实力。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还有什么原因,让你对这依依不舍了吧……”蒋甦开着车,扭头看坐在旁边的郎霆烈。
“先等等!”郎霆烈忽然蹙眉,视线紧紧落在右侧的后视镜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他语气的急促,让蒋甦也紧张起来,减下了车速。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从内侧超上来,瞬间就过去了。
“蒋甦,停车!”
郎霆烈忽然说道,眸光有些焦躁,蒋甦不明所以,但也只能急急地踩下刹车。
“阿烈,到底怎么了?”
“你和弟兄们先回酒店,”郎霆烈一边说,一边已经拉开了车门,“等我回去再跟你细说。”
“阿烈!”
蒋甦大喊了一句,可郎霆烈已经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路边,又飞快地拦下了一辆的士,上车了。
看看已经飞速离开的的士,又看看停在自己车后的两辆商务车,蒋甦沉了沉眼眸,还是启动车,往酒店的方向继续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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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刚才打来电话说我妈妈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怎么样?情况好吗?”
费芷柔急急忙忙地跑进陆怀秋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一脸紧张。
主治医生把体检报告拿到费芷柔面前,微笑道,“费小姐,别紧张,已经做过了全面检查,你妈妈的身体情况良好,对移植体的匹配测试情况也不错。我已经跟美国专家确定了,明天就准备给你妈妈做手术。”
“真的吗?”费芷柔开心地笑了,“太好了,谢谢医生!”
“如果方便,费小姐今天可以在医院留宿一晚,帮助你妈妈舒缓情绪。我想有亲人陪在身边,她会放松些。”
这些年身为陆怀秋的主治医生,不说看透,但至少了解了一些费家的情况。费楚雄对这个二太太并不上心,不管是检查还是治疗,都只是一副你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无所谓的态度。费家看似繁荣,但人情淡薄,怕也只有费芷柔这个亲生女儿是真正关心陆怀秋的。只要与陆怀秋有关的,不管大小事,费芷柔几乎都亲力亲为,实在与其他千金小姐不一样,让他刮目相看。
“好的,医生,我一定会留在这里陪妈妈。”费芷柔连连点头。
其实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医院陪陆怀秋,只是时间不长,更别说过夜。不是她不想,而是费楚雄……他好像生怕她会偷偷与郎霆烈见面似的,一刻都不想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自己的监控,就连来医院,也都是由杨正堂一步不离地跟着。
“杨管家,你都听到了?”费芷柔冷冷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杨正堂,“我今晚在这里陪妈妈,可以吗?”
“这……”杨正堂看看费芷柔,又看看医生,“老爷怕是不会同意吧。”
最近费楚雄让他盯费芷柔盯得很紧,还特地嘱咐不要让她跟WOLF的保镖不要私下见面,不要有来往,有任何情况都要向他汇报。虽然费楚雄没有明说,但心思缜密又整天在费家神出鬼没的杨正堂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今天,去阿富老家办葬礼的郎霆烈和蒋甦两个人都回了费家,办理最后的手续。费楚雄也是特别的紧张,直到看着WOLF的人离开了费家院子,才松了口气。当医院打来电话,让费芷柔去一趟时,费楚雄也不忘叮嘱杨正堂,让他陪着费芷柔来医院看看就回去不要久留,似乎在害怕被什么人钻了空子。
听到杨正堂说的话,主治医生不悦地皱起眉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当然要以病人为重。在医院睡一晚又不是什么大事,费先生要是不放心费小姐在这里,那就自己来。”
费楚雄似乎很疼爱这个三女儿,到哪里都是人前人后地跟着,照看着。可是,说的好听点,是有人贴身伺候,说的难听点,就是监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监视。说实话,这种做法真的让人无法苟同,就连外人都忍不住说两句。
杨正堂的那副嘴脸也让费芷柔一直隐忍的怒火烧上来。
她咬咬牙,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尽量让语气平和些。明天妈妈就做手术了,她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
“杨管家,我希望妈妈明天的手术能够顺顺利利。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就说我今天一定要在这里陪妈妈。”
她的声音坚定,看着杨正堂的黑眸里有隐隐的警告,相信他能读懂。
“……那好吧。”杨正堂只能妥协,“我给老爷打个电话。”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我这还有病人等着,你出去打电话。”主治医生不讲情面地驱赶。
杨正堂皱起眉头,一脸的不畅快。可这里毕竟是医院,不是他可以盛世凌人的费家,瞪了医生一眼,他还是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谢谢医生。”费芷柔微笑道。医生通情达理,又在帮她,她又岂会不知。
“费小姐,客气了,我也是为了病人好。”面对费芷柔,主治医生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妈妈在病房,去看看她吧,知道你能在这里陪她,她一定很高兴。”
费芷柔点点头,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病人区域不能打电话,杨正堂只好走到了走廊的那一头。看到费芷柔出来了,他招了招手,示意等等他。
可费芷柔只扫了他一眼,便往陆怀秋病房的方向走去了。她不会傻傻地等着他跟上来,等着他蛇一般冰冷的眼睛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从搬到费楚雄隔壁的房间,从郎霆烈去了阿富的老家,这七天她真正过着牢狱般的生活,除了洗澡、睡觉,几乎都在费楚雄和杨正堂的眼皮子底下呼吸。
白天是炼狱,晚上亦是深渊。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珍贵,可没了他的怀抱,他的温度,这样的夏夜竟然会那么的冷……然后一次次在哭泣中惊醒,梦见郎霆烈血流满面,梦见他倒在血泊中,无法动弹……
想他,那么那么地想他,恨不得他立刻回来,恨不得给他打去电话,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知道他安好……
可越是希望他安好,越不能想他、念他,不是吗?她与恶魔做了交易,她不能再见他……
她甚至希望他就那样离开,不要再回R市,不要再回到费家,哪怕没有告别,哪怕不了了之,哪怕他真的只是把这段关系当作游戏,但至少他不会再面临危险。
可,他还是回来了。没有预期地站在她身后,那么喜悦那么温柔地唤她“小柔”……
她不是傻瓜,也不是铁石心肠。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过,但他对自己的那份感情,其实早已溢于言表,也付诸于行动。所以才会尽心尽力地帮她,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救她,所以才会温柔似水地待她……
他就是他,一直是他,又怎么可能把她当作游戏一场,什么都不说地离开!
那一句“小柔”,那从身后传来的呢喃,让她一瞬间涌出泪来,心痛不已……
可她只能冷漠,只能逃离。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马上就离开这个城市了,她不能在最后时刻还要连累他,不能让杨正堂看见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不能给费楚雄借故发作的理由……她没有能力保护他,只能不去害他,不让他在这段关系里继续*……
正失魂落魄想着,忽然从拐角伸出一只强健的胳膊,稍一用力,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带到了一扇门后阴暗的角落。
看清眼前的人,呼吸着他的气息,那份心痛感又如山石般砸来,让她无处可逃。而那双深似海的眼睛,那么浓地凝视着她,更让她不想逃!
“郎……”
她的手指死死掐住大腿,用疼痛告诉自己不能沉醉,不能忘乎所以,逼迫自己皱紧眉头,逼迫自己发出冷漠的声音。
可他不愿意听,她只发出一个字,便被吻住了唇……
还是那样炙热的吻,那样轻易让她折服的吻……她得用多大的气力才能忍住不去拥抱他,回应他……
郎霆烈……阿烈……你明明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为什么我却不能打开它,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你,为什么……
良久,感受不到她的回应,郎霆烈终于放开了她,充满怀疑的眼眸却没有停止在她脸上的探索。
“不想我吗?”他粗粝的指腹在她唇上抚摸。之前苍白的唇瓣被他“*”一番后,终于显出应有的纷嫩,花一般美丽。
费芷柔没有回答,瞥过脸,似乎讨厌他的触碰。
可下一秒,他的手指又勾回了她的下巴,指尖的力道让她无法回避。
“可我想你了。很想!”
他不喜欢这样的她,冷淡的态度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甚至更加冷漠。哪怕听到这样甜蜜的耳语,她也还是无动于衷地垂着眼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