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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歌点头,“确实,姐姐这话问的我竟无言以对。那么,姐姐是不是要告诉九歌一下,你玩九歌的目的又是什么?不然,九歌还真不知道这后面,要怎么配合你!蠹”
凤素锦嘴右侧嘴角轻轻的扯动一下,“真相于你来说并没有好处,还不如蒙在骨里的好!如今,我给你两条路走。”
“哦?姐姐说说看,九歌洗耳恭听!”
“一是杀了邺无争,我放你走。”
“那么二呢?”
“二……与邺无争一起死!”
凤九歌停下煮茶的手,看着她,“为什么是邺无争?”
这一点,她比较好奇!
如果说,因为有邺无争在,会阻碍了统一几国的计划,可是,也不过就是辽国能多挺几年,却不见得没有一丝胜算,何以一定要杀了邺无争?
彼时她杀邺无争,是绝对站在楚子骁的立场思考这件事,想七国以最快的速度一统,所以邺无争必须死,那么,对于凤素锦来说,又是为了什么?
凤素锦却是冷冷一笑,“你没有知道的必要!髹”
凤九歌轻笑道,“如果你能杀了邺无争,我想,你也不会坐在这里?看来姐姐也就只能在阴诡地狱中胡乱搅弄着,落到太阳底下,你什么也不是啊!”
凤素锦手中的茶杯瞬间扔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墙上,抽出腰间的软剑,满脸戾气的指着凤九歌,“凤九歌,你别得意!以为弄个红樱就可以绑住楚子骁?你既不听我的,那就别怪我手狠!”
说着,她斜着刺了过来。
凤九歌手中茶杯翻飞,顶住了她的软剑,仍就笑眯眯地,“我听你摆布的时候,你手也没轻过啊!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姐姐做事的时候,还是想一想煜儿吧!免得拖累了他!”
“你敢拿煜儿威胁我?”可是她却带上了几分紧张,凤九歌到底知道了多少?
只是,不管她知道了多少,如今她都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要与她正面交战了!
突然发现,自己竟愚蠢的自投罗网!
而且还被凤九歌算的准准的,这万一在有个埋伏……心下一跳,虚晃一招,突然跑了!
凤九歌看着空空的屋子,耸了耸肩膀,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轻轻的道,“凤素锦,就你这样的,是如何将楚子骁糊弄这么多年的呢?而此时,我突然想让你尝尝被削肉剃骨的滋味了……”
双目微动,身形一闪便跃到了屋顶,看着如大爷一般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道,“听到人家想杀你,你还能沉住气,厉害!”
邺无争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却也没见有成功的。不对,有一个人除外……”
凤九歌只顾着好奇,却没多过的思考他语句的毛病,问道,“谁啊?”
邺无争转身支着头看着她,“你关心我啊?”
凤九歌道,“我不是关心你,我是寻思,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回头我去跟人家学学,怎么能杀了你……毕竟,人家可是说了,杀了你,就放我走!”
邺无争坐了起来,“腿长你身上,你想上哪就上哪,她管不到的,真的!”
便在这时,凤九歌听到房内暗门转动的轻微声响,冲邺无争道,“收工了,不跟你扯了。”
“哎,哎……这还真是说走就走啊!”邺无争低喃一句。
而回到内殿的凤九歌,就看到孙芸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孙芸道,“主子,那个被关的蓝昕要见您,而且这两日,她瘦的可怕。”
“你又怎么虐待她了?”
孙芸耸耸肩,“奴婢这些日子真的没有虐待她,因为没有那个时间,但是,看着她的人说,这几日总是能听到她的低吟,初时没理会,但最近,她的呻.吟声,越来越重了,这才发现,近几日送去的吃食,她都没有怎么过动。却一直强调着要要见您!”
凤九歌手指轻轻的敲在椅背上,后抬头看着孙芸,“这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孙芸道,“好像是从十五那晚后,她便开始叫了……”
十五……那日是红鸾腹疼之日,与蓝昕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以往也没有听说她们仨人谁有这个毛病?
后问道,“紫奕近来做何?”
“她很正常,仍就在忙着各处的生意……除了遇到奴婢,会问一下蓝昕的情况,再无其它。”
凤九歌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明儿我会去大宅,另外,你想办法将紫奕带过去,让她看看蓝昕。”
“是!对了,主子,这是连二老爷要奴婢带来的,他说这是针对‘龙凤祥’一次一击必中的谋划,您看看……”说着,孙芸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了凤九歌。
凤九歌点头,细细的翻着,越看越惊,也难怪连家可以稳坐京城首富百年不倒!
她想,如果不是因为“龙凤祥”挂着她凤九歌的名头,这连家,怕是早盯上这块肉了!
如此详细的谋划,足见连家想针对‘龙凤祥’许久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待凤九歌一边踅摸一边看完,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主子,可有什么不妥吗?”
凤九歌摇了摇头,“不是不妥,是相当稳妥,而且,这连家怕是在向我表忠心了!”
都说奸商奸商,这连家,怕是早已踅摸透了,如此,这才将谋划案交了上来!
于是看着孙芸道,“让孙茜告诉连家二老爷,这个谋划,我同意,马上进行吧!”
如此,便可以彻底的打掉凤素锦最后一根稻草!
——
翌日,凤九歌离宫,说是要去查看茶楼的进展,楚子骁自然是一百个同意。
在僻静的路口,直接灭了那条跟着她的尾巴,凤九歌便去了大宅。
来到地牢外,便听到那一声紧似一声压抑地低吟。
这种声音,令她身子为之一怔,就好像每个月十五,红鸾发病后那隐隐的声音。
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眼前那个身形瘦小,佝着身子,又脏的不成样子的身影,这哪里是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统领整个杀手盟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妪!
听到声音,蓝昕佝着身子,紧紧的闭着眼睛,却艰难地张嘴,“我要见主子,我要……见……主子!”
“见我,何事?”
听到这清越之音,蓝昕刹时睁开了双眼,更是爬到了她的跟前,跪的直直的,然,这绷紧的神精一放开,那疼便袭卷全身,令她再次瘫软到地上。
“主子,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临死前,奴婢心里有几件事要告诉您。”
凤九歌双臂环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道,“你说。”
蓝昕道,“主子,红鸾每月的腹疼,那是因为她被凤素锦下了蛊……”
凤九歌下意识地动了动眼角,“你怎么知道的?”
蓝昕苦笑,“因为我们也被她下了同样的蛊,只是,我们每个月都有一颗压制毒发的药丸……”
“那你现在……”
“她通常会给我们多备下一粒,以免我们出门在外,不能及时回来,而奴婢这个月的药丸……”她突然笑了一下,“那日被送饭的看到,以为我要服毒,给扔了……故而,十五那晚开始,奴婢的肚子便疼了起来……”
“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在叫?”
蓝昕凄苦一笑,“所谓压制的药,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药引!”
凤九歌点头,也就明白了,因为长久的压制,一但没有服药,那蛊自然嚣张起来,如今还没有折腾死她,也算是不容易了。
道,“你还要告诉我什么?”
蓝昕双手压在小腹处,张嘴道,“凤素锦是大蜀以南,云夷部落的三当家,而且皇长子也并非皇上的亲子,这是这些年来,奴婢暗查的。”
凤九歌点头,虽然昨天从绿萍的嘴里扣出一些,但,如今算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蓝昕,你好自为知吧……”说完了话,凤九歌转身离开。
蓝昕一愣,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脸上现出一丝绝然,磕了个头后,大声道,“主子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来生再报!但求主子,救救紫奕吧!”
话落,她对着那墙便撞了过去。
然,她却撞到了紫奕的身上,紫奕抱着她,眼泪流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傻?”
蓝昕哭了,“紫奕,我好疼,我坚持不住了……”
门外,凤九歌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撇了眼孙芸,“让紫奕将蓝昕带走吧,告诉她,好自为知。”
孙芸点头,那侧,凤九歌便离开了。
——
出了大宅,凤九歌象征性的去了趟茶楼,只是看到茶楼里那抹身影,她的心,跟着颤了一下,随后走了过去。
“千源……”
刘千源未语,倒了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
凤九歌轻抿一口,眉头瞬间舒展,“富丁茶!”(苦丁茶)
刘千源那张冰冷的脸现出一抹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这喜好,奇怪的紧,可是,这十年来,我喝它,却也喝上了瘾的,初食,满嘴苦涩,然,却是越喝越甘,如今,再喝其它的茶,那还真是淡出鸟了!”
凤九歌扑哧一笑,“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怎么跟辽国那野汉子……”
倏的,凤九歌住了嘴,轻咬下唇,怎么就想到了邺无争?
而这一丝变化落在刘千源的眼中,却让他拧起了双眉,为她的杯里续上茶水,轻轻的道,“那辽国的战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于一年前性情大变,但这消息,辽太子,封锁的很紧!”
“性情大变?这我是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与传言不一样,他哪里是什么君子,他就是一个浪荡痞子!”说起邺无争,凤九歌的话就多了起来。
“哦?歌儿对战王如此印象?”
凤九歌耸耸肩,“那男人,无赖的紧……”
“难得除了楚子骁以外,你会注意到其它的人!”
凤九歌一愣,抬眼看他,便笑了一下,好像说的太多了!
刘千源见她不语,双手只是握在杯上,那沉静的样子,让他下意识的伸手包住了她的双手,“歌儿……”
凤九歌看着那相握的两双手,又抬起了一双清澄的眸子,看着对面的男人!
这男人对她的心思,在当年她下山之初,初相遇的时候便表明了。
彼时,她只以为他是开玩笑,而且第一楼的消息,给了她莫大的帮助,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才发现,原来那个不着调的男人,变的沉稳,变的深情了。
可惜,她对他却无男女之意,也或者说,他不是她选择的男人!
最后,刘千源一怒之下,与她划清了界线,可是,十年过去了,他却未曾婚娶,哪怕没有联系,她却知道,他,在等她!
“你不要说话!”
凤九歌刚要张口,却被他瞬间打断。
刘千源,并没有放手,包着她的手,是那样的温暖,然,于她来说,却更加灼痛了一颗心!
因为她无法回报!
“歌儿,在你走上眼前这条路的时候,你便已经没了后路。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凤九歌笑了,却也抽出了她的手,捧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唔,我的茶凉了,好苦。”
然,刘千源的双眼,却暗淡了一分,没在说什么,默默的给她再次续上了茶水,只是,看着她的双眼,却没有一刻放松。
“咳,那个,其实夺人家产业这种事,我并不想做,之所以想要你的第一楼,实在是,我付不起购买消息的银子,这样,我给你银子,你把第一楼,租给我一年如何?”
刘千源靠向了椅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倒是会打算盘?不知道皇后娘娘打算出多少银子,租下我的第一楼?”
“这个……”
“没银子啊!”
凤九歌撇嘴,“我只是银子不多!”
“没银子还想要第一楼……这天下的好事,合着都得给你凤九歌呗!”
凤九歌心道,如今这男人说话怎么一个两个全是一个调调啊,不气人会死吗?
刘千源突然两胳膊放在桌上,他将脸凑到了凤九歌的面前,一挑眉头,道,“这样,第一楼,我白送你,你看怎么样!”
“啥?”
白送?
刘千源点头,“对,白送。”
凤九歌眯了眯眼睛,随后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租你不租,你要白送?还是说一下‘白送’后面的‘但是’吧!”
刘千源眨了下眼睛,“你要第一楼,无非是要整个消息源,而我的消息源,自然全是人脉累积起来的,你要的就是这个人脉,而我,就是这人脉中最关键的一环,所以,你要第一楼,那我自然就在第一楼内,要了我便好!”
这话,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可是凤九歌却怎么都觉得,他话里另有其它含意呢?
要了他便好?
怎么要?
当下人?简直是开玩笑。
不然呢?以身相许……她搓了搓两条胳膊,最终还是抬了头,“我不要第一楼了!”
刘千源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拒绝,毕竟,孙猛可是得了她的命令前往与他商谈的!
如今他亲自来了,她却不要了?
开什么玩笑!
“不要了?”
“嗯,不要了!”
这拒绝,没有一点余地。更似一把刀子划在刘千源的心上,那血,止都止不住!
气的他伸手指着凤九歌,“你不要都不行,我告诉你,从我离开淮水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凤九歌倏的站了起来,“你这是藐视国法,强买强卖!”
刘千源轻哼一声,“我今儿就住进凤栖殿!”
话落,他扔下一锭银子,足下一点,直接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