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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热血澎湃中,凤九歌问:皇上,您的病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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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九歌脸上挂着一抹得体的微笑,可是对于管妃那想逃避的态度却没有一丝软化!

    如果她真的不想要这个协理后宫的权利,今儿下懿旨的时候,她便会带着懿旨来凤栖殿,可是她没有!

    既然接了这个旨,就得给她从壳里爬出来!

    所以凤九歌一步一步走到管妃的面前,看着这张不年轻却又带着一丝惊慌的脸,凤九歌倾身对她低语,“如果管妃你这一次不走出来,那你很清楚,等着你的便是死!”|

    管妃原就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

    而凤九歌又道,“有的时候做为一颗棋子,也是可以反抗的,却要看你如何走下一步棋!髹”

    管妃有些懵,却见红樱已带着宫人退了下去,大殿里瞬间变的静悄悄的。

    管妃心颤颤地开口,“臣妾不明白娘娘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凤九歌道,“管妃,你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而你性子虽温和脑子却很聪明,你清楚的知道怎么明择保身,但是,你以为你缩在壳里,或者说你总是顺着风向而走,你就能不被利用了吗?”

    管妃未语,却咽了口水,毕竟做为一颗墙头草,她也不好过!

    凤九歌接着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让你出来协理后宫?毕竟没有一个当皇后的愿意将自己手里的权利分出去!”

    管妃点头,有点结巴地道,“是是是啊,臣妾也不明白。”

    “因为,如果我不出手,你很快便会成为他人手中的一颗棋,目的,就是鹂妃肚子里的孩子,你觉得呢?”

    “不不不……我我并没有什么是旁人可以拿捏的……”

    “错,你有,正是因为你清楚你有,所以,我送你的这道懿旨,你才会接下。”

    管妃看着凤九歌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腿一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是,她有!

    她生下了皇上的长公主,如今马上就要笈笄,而她怕的就是有人利用她的女儿!

    “求娘娘救救臣妾和公主!”

    凤九歌蹲了下来,“你与公主的路,在你的脚下,要看你怎么走!不过,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一定要保住鹂妃的肚子吗?毕竟做为皇后的我,其实并不是很大肚!”

    管妃是真的懵了,她那颗原本还算是清明的脑袋,被凤九歌绕的打了结了,什么也想不通了。

    凤九歌道,“因为,我需要伙伴,一个为自己利益而战斗的伙伴!而我许给你的利益,绝对比任何人给的都要让你满意!那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何?”

    管妃突然笑了,“原来皇后娘娘早已知晓……”

    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便让管妃明白,她凤九歌早已知晓了长公主的事情!

    长公主虽还未笈笄,可她的一颗芳心早已许给了一人,这人的身份并不高,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发现了一丝端倪,再要了那人的命!

    倒是可怜一对小情人了,而凤九歌之所以提出来,是因为这份情的纯真!

    那人是翰林院一位草根才子,三年前的科举,以头甲探花郎的身份入了翰林院,那时长公主的夫子早已病重,便由楚子骁点名,将这位探花郎拨了过来,这一呆便是三年!

    结果,三年过去了,楚子骁估计是早已忘了这个人了,所以,不提不问,到是凤九歌想着,长公主年龄渐渐的大了,再这么相处下去怕是不好,可是让红樱去查的时候已了晚了。

    如今凤九歌逼管妃走出来,也是想给这对小鸳鸯一个好的结果,毕竟这事若是凤素锦知道了,管妃没用的时候,她许是只会看个热闹,如今想拿管妃这颗棋,估计管妃不先动一步,等着的怕就是那小子的人头落地!

    凤九歌起身,“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提议,现在想撤退也可以,只是,我就怕,有人逼你拿碗堕胎药给鹂妃的时候,你骑虎难下!”

    管妃也站了起来,这一刻,她一扫先前的惊慌,一双漆黑的眸子,加上冷静的脑子,早已让她做出了明确的选择,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长公主,她也一定要奋斗一把才是!

    “臣妾觉得揽月宫中的怜儿,也不过就是一枚投入湖心的投路石子,而且臣妾相信,就是杀了她,她也不会供出来的。”

    这是管妃起身后说的第一句话。

    凤九歌笑了,“贪财之人才是最怕死之人,本宫相信,管妃一定会让她开口的!”

    管妃俯身一礼,“臣妾知道怎么办了,若无他事,臣妾便退下了。”

    凤九歌点了点头,却上前握上了她的手,“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他如今绝对安全,待事情高一段落,我自会将人还给长公主,但在此之前,还希望管妃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清楚的与长公主说明白,也免得有人利用了长公主。”

    管妃点头,嘴角扬着一抹自嘲的笑意,“以往我还觉得我在这深宫大院中,不挣不抢,便可以远离呢,如今想来还真是个笑话。”

    “人人都不挣不抢,这后宫早就太平了!”

    管妃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等一下。”凤九歌叫住了她,等她抬头,方道,“你还是做出以往的样子吧,那样会好一些!”

    因为她相信,凤素锦也已经行动了。

    ——

    楚兰轩,撕掉柳嬷嬷面具的女人,双眉紧紧的锁着,想不明白,凤九歌怎么会先她一步动了管妃这颗棋?

    待她着人去拿那男人的时候,却已是人去楼空!

    难道,凤九歌发现了她的存在?

    这想法令她坐立难安,联想近来发生的事,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再也坐不住了,却是起身向暗室走去,只是等了好久,她的人才来禀报,楚子骁去了凤栖殿,而且二人相谈甚欢,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凤素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却也不能前往,只好郁闷的回了楚兰轩。

    ——

    天色将暗,凤九歌着人去请了楚子骁过来用膳,不多久,在一片狗叫声中,楚子骁走了进来。

    只是撇见那挂在内殿门口的渔网,莫名的就有点肝颤。

    轻咳一声问道,“皇后叫朕过来可有什么事?”

    凤九歌一袭淡紫色衣裙走了出来,俯身一礼,笑眯眯的上前挽上了楚子骁的胳膊,“臣妾就不能请皇上陪着吃个饭吗?”

    楚子骁笑眯眯的低头看着她,倒是由她拉着坐到了桌旁。

    “朕听说,你今天出宫了?”

    凤九歌点头,“是呢,皇上先吃饭,回头臣妾再一一将计划说与您听!”

    “好!”

    楚子骁立马点头,至少面上看着他对凤九歌那是相当地尊重,更是亲自挟了菜放到了凤九歌的碗里。

    一顿饭吃的帝皇后二人甚是高兴,待桌子撤下,楚子骁便道,“这回该说了吧?”

    至于白天发生在揽月宫的事,他之字未提,而凤九歌也如忘了一般,只是抿唇笑着,等红樱将水果放下后,方道,“臣妾想再建一个消息库!”

    楚子骁的眼神就变的炙热了,“要将红舞坊再重新建立起来吗?”

    凤九歌摇头,“不不不,这条路是不能再走的。不过,没有青楼,咱们可以有茶楼啊,这都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楚子骁便蹙了下眉,“茶楼?那得什么时候能收回本钱?”

    相比舞坊的来钱速度,茶楼自然是比不上的,但是,凤九歌却说,“虽说回来钱慢了些,可是红舞坊,或多或少是臣妾所有的这个声音,已经在民间渐渐传出,若是再行开张,被证实这一点,史书上再记下一笔,臣妾倒没有什么,就怕会害的皇上背上昏君的骂名,那臣妾可就是罪人了。”

    楚子骁便笑了,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两个手掌中来回的搓着,语气柔柔地道,“还是九歌想的明白,朕这辈子能碰上你,当真是自己的福气。”

    凤九歌抿嘴笑着,那被包裹着的小手,轻轻地勾了勾,正好挠在了楚子骁的手心上,那细痒的感觉,令楚子骁为之一颤,看着凤九歌那嫣红的双唇,下意识的握紧了手。

    凤九歌但笑不语,一双眼睛放在他的脸上,身子也软软的俯在桌子上,害的楚子骁热血澎湃的,起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只是凤九歌的话却让他只能将她轻轻的放到了床上。

    凤九歌说,“皇上,您的病好了吗?”

    楚子骁心底哀嚎,将头抵在她的脖间,深深的吸着气,“九歌……”

    凤九歌伸手握上了楚子骁的手腕,眉头渐渐的拢起,随后道,“臣妾摸着这脉也没有见强,明儿一早还是宣徐鹤再进一趟宫吧。”

    嗯,得把病情弄的再重一点才行!

    楚子骁摇头,“宫中有太医呢。”

    “可若是被太医诊治便要记在宗卷中,皇上当真觉得可以?”

    楚子骁再次摇头。他可不想后世有人谈起他的时候说,这位皇帝曾得过花柳病,咳咳,让后辈人看笑话!

    凤九歌伸手轻轻从他脸颊滑下,“皇上近来都瘦了呢,等臣妾将消息库建起来,一定找个时间,陪皇上去林溪别苑好好休息几日。”

    楚子骁叹了口气,“朕又岂能不累?兵部整个垮下,一时间也没有适合的人选放上去,整个兵部如今都握在鹂泽的手中,而鹂泽……所以,你还得帮朕想想,至少也得先放上一位侍郎,这公务可不能影响了,毕竟咱们的大计可耽误不起。”

    凤九歌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下衣服,一扫刚刚旖旎的风采,一本正经地谈论着,“依臣妾之见,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将六部重新整合一下,至于尚书人选,臣妾觉得还是外调的好。”

    楚子骁也跟着坐正了身子,经她这么一提,那困扰了多日的事情,仿佛一下子打开了,是啊,六部中多余的人有的是,挪过去便可啊!

    笑着叹息一声,“还好朕有你。”

    可是这一声叹息之后,却是楚子骁再次下了杀她的决心!因为这又再一次的证明了,他楚子骁不如她的事实!

    楚子骁离开凤栖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此时的凤九歌却是突然捂着嘴去吐了!

    红鸾大惊过后,便是大喜,一面拍着凤九歌的背一面道,“主子,你是有了吗?”

    吐的晕头转向的凤九歌打人倒是挺精准的,瞪着红鸾,“你脑子没病吧?”

    红鸾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奴婢不是想,多年不孕的鹂妃都有了,您这又吐的不成样子,我就觉得,可能主子你也……铁树开花了!”

    “呸!”

    凤九歌呸了她一眼,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漱了漱口,长出一口气,“我是被我自己恶心的,不吐才怪!”

    红鸾额头瞬间滑下几条黑线。

    却不想一声嗤笑传来,害的红鸾瞬间离开浴间,便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不请自来的邺无争。

    “战王,这是主子的内殿!”

    邺无争点头,“我知道啊,楚子骁不是才走吗。”

    这会凤九歌也走了出来,看着楚子骁那还肿着的额头说道,“长着犄角就以为自己是牛人了吗?要知道男女授授不亲,不要忘了啊,楚子骁想杀你的心,可是一点没减。”

    邺无争摸着头袋上那个包,也不知道怎么着,他回来后连用冰敷都没有,就这么凉着,倒是惹了几位宫女哇哇直叫,还当出大多的事了呢!

    但是,对于“凤素锦”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我要是王爷,我现在就去找楚子骁谈赔偿的问题,当胸前这一刀是白挨的吗?拿了想要的东西,立马打倒回府,离着大禹远远的才是!”

    只是邺无争却笑了,“妇人之仁!”

    哟!敢说她见识短浅?

    凤九歌挑眉道,“合着你是非要楚子骁将你我的奸情做实了,才肯走吗?”

    “嘶……这提议倒是不错,不如我就以皇后为赔偿的条件,跟他开口好了!”

    凤九歌冷笑一声,“做你的春秋大头梦吧!”随后叫红鸾送客!

    当然了,红鸾这送客可不向那些小宫女们,那么精贵着他,红鸾可是直接将他当抹布一般,抓起来扔了!

    邺无争两手扣着窗棂,身子已经飞了出去,却道,“拿不到答案我是不会死心的,你若不怕我在宫里翻找这个人,坏了你的计划,你还是痛快的告诉我比较好!”

    凤九歌牙根痒痒,合着他是在威胁她了!

    而她向来不怕危险,手中的小圆珠子直接飞向那扣着窗棂的手,随着一声呼叫,红鸾关上了窗。

    “欠打!”

    可是红鸾却皱着双眉,“主子,万一战王要是真的找人寻问,可不大妥当!”

    凤九歌却笑了,“他不会。”

    红鸾当真是一愣,“主子这么肯定?”

    凤九歌笑了笑,却道,“邺无争的才名传出已久,他可不是个草包,你猜他身边另二人哪去了?”

    不想凤九歌去提起了这一茬,红鸾想了想说道,“定是回辽搬救兵去了!”

    凤九歌摇头,“不,他一定有他的计划,当日四方邸大火,你我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四人身在何方?为何要看着他被杀?可当大火熄灭的时候,那四人却又同时出现,还抬着他进了凤栖殿。”

    红鸾一怔,却一时无言,因为从未想过!

    凤九歌便拍了拍她的肩,“回去休息吧,我想睡了。”

    在楚子骁面前演恩爱的戏,不但恶心还很累人,此时,她只想好好的睡一会。

    红鸾点头,扶着她躺下,方才熄了内殿的烛火,离开。

    可是凤九歌却睡不着了,就像她问红鸾的问题,其实多日来,她也在问自己!

    毕竟,上一次死的时候,邺无争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而且照这四人出现的时间来估算,当日就算自己不出手救下邺无争,怕是他自己也会自救的?

    哪里不对?

    一丝困惑萦绕心头,令她久久无法成眠!

    ——

    翌日清早,楚子骁下了早朝就被红樱请到了凤栖殿,只道,皇后娘娘亲自下厨煎了皇上最爱吃的米饼!

    楚子骁自然是跟了过去,因为他知道徐鹤进宫了,他嘴上说着不用请神医,其实比谁都着急。

    所以,楚兰轩中的凤素锦,在今早又一次扑了个空。

    楚子骁的轿子还没有走到凤栖殿,便听到院中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并伴着狗叫,只是这叫声明显是带着愉悦的,与见到他的叫声,那可是截然相反!

    站的在凤栖殿的门口,就看到邺无争正将手里的什么东西抛向了高空,而那黑皮一身油亮的短毛,如小牛犊子一样的身体,竟一跃而起,将那东西含在了嘴里,几乎是嚼都没有嚼,脖子一伸咽了。之后四蹄着地,冲着邺无争愉悦地吠上几声。

    而邺无争竟上前摸着它的脑袋,似是给予鼓励,之后退开,再向空中抛了个什么出去。

    这一次楚子骁看的清楚,那是血淋淋的一块肉!

    也不知道怎么着,他突然就觉得极是恶心,而且心底发寒,脚下如生了钉子一般,有些迈不动步!

    邺无争是无意间转了头,看到那明黄身影,笑眯眯地道,“哟……禹皇来了……”

    楚子骁脸色本就不好,可听着这话,更是黑了。

    什么叫他来了?他不该来吗?这是他媳妇的殿宇,他过来还得跟一个外人报备?

    结果还没等他说话,那黑皮便看到了他,瞬间刺牙一顿狂吠!

    楚子骁暗暗的捏紧了拳头,他早晚得弄死这条死狗不可!

    更是没有理会邺无争,直接步入凤栖殿,上了台阶而进了大殿。

    殿外的狗叫声还没有停下,殿内却是小孩子的哭闹声。

    原来心情破好的楚子骁,自打到了这凤栖殿便一路滑破,此时却是一肚子的火!

    “发生了什么事?”他沉声问道。

    便见凤九歌抱着孩子从内室走了出来,对他俯身一礼后叹息道,“刚刚八皇子摔了……”

    “都是废物吗?一宫的奴才看不住一个孩子?再说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摔了,是不是乳娘偷懒了?”一连串的问话,把跟在凤九歌身后的宫人吓的集体跪下。

    凤九歌轻轻的拍着怀中楚娴的背,待楚子骁发过了火后才道,“八皇子在学站立,原来站的好好的,结果听到了狗叫声,吓着了,腿上力气不足,便给摔了。不过,皇上今儿怎么了?朝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吗?”

    楚子骁顿时被噎了一下,今儿早朝还真没有什么大事,与大臣们商量了一下兵部的事,一切顺利,就是刚刚看到邺无急再加上那条死狗,弄的他脾气上来了。

    轻咳一声道,“以前也没见你多喜欢动物,现在到好,为了只猫弄了条狗,这还是朕的后宫吗?”

    凤九歌便笑了,“皇上也真是的,跟条狗生什么气啊!”

    楚子骁听着这不减不淡的话,恨的牙痒痒了,却没有办法发作,便道,“不是说,你煎了米饼吗?”

    凤九歌点头,而这会怀中的八皇子已经不哭了,只是揪着她一缕发丝把玩在手中。

    楚子骁挑了挑眉道,“奴才们都是死的吗,竟要你亲自带孩子?”

    凤九歌叹了口气,“奴才们照看的再好也不如亲娘……”随后招呼着红樱摆膳,却又对楚子骁道,“皇上,臣妾现在手上的事太多了,赵妃如今也无他事,而且身子骨也在复还中,臣妾想,还是将八皇子还与他生母吧……”

    “你真的这么觉得?”楚子骁举着筷子问了一句。

    凤九歌道,“不是臣妾是不是这么觉得,而是臣妾当下是真的没有时间再来照顾一个孩子!这孩子不是哭就是闹,更不爱吃东西,一吃就吐,您瞧瞧,这才住到凤栖殿几天,就已经瘦的皮包骨了。在这么下去,臣妾的消息库没等建起来,倒是……”凤九歌停了下,接着又道,“刚刚在偏殿内,臣妾让徐鹤给八皇子看了看,他说这孩子虚火太盛,嘴里又都起了水泡,若在这么下去,怕是不好。”

    这话说的很委婉了,楚子骁自然明白内含是什么,不过他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随后默默的吃起了早膳。

    可凤九歌知道,他在衡量,是利用自己再建个消息库重要,还是玩阴谋诡计重要!

    嘴角下意识的挑了下,将打好的米糊,舀了一勺递到了八皇子的嘴边,看着孩子张嘴,却只吃下一点,便又哇哇的哭了起来。

    楚子骁听的闹心,双眉紧紧的锁了起来,直到凤九歌哄着他不哭了,才道,“你看着办吧。”

    凤九歌道了谢之后,便唤着,“玉兰,去关睢宫请赵妃过来,就说,让她来接八皇子回宫。”

    楚子骁听到她那略显轻快的声音,再看到她头发被扯下的几绥,轻笑一声,“看来你还真不会带孩子,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你看看你,发髻凌乱,额头带汗,朕还以为,朕的皇后无所不能,原来一个小儿就让你头疼了。哈哈哈……”

    凤九歌道,“臣妾的能耐还不都是跟皇上学的,要说臣妾有能耐,那皇上就在夸自己喽!”

    这话说的楚子骁甚是受用,抬眼看着凤九歌,就忽然发现,这个退下强悍外表的女人,其实挺赏心悦目的,自然了,他还是会杀了她的。

    见楚子骁吃好了,凤九歌便吩咐人将桌子退下,而后请了徐鹤到了正殿。

    徐鹤诊完了脉,那张呆板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道,“皇上是不是用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并没有用草民开的药水来清洗?”

    楚子骁一愣,掩唇轻咳一声,却是点了头,“怎么,不妥吗?”

    “大大的不妥!”徐鹤直接说道,更是直言,“皇上非但没有用草民的给的药水清洗,就是口服的药,怕是也加了其它的东西进来吧?”

    楚子骁哑言,凤九歌便露出震惊的表情扭头叫进了李让,“李总管,那药方能是随便更改的吗?”

    李让多冤啊,头垂的低低的,坡不敢多说一个字!

    徐鹤冷哼一声,“皇上若是按着草民的药方服药,这些日子下来已经好了大半了,但是,此时非但未好,却已更加严重了!”

    楚子骁瞬间就恼了,“庸医!”他明明已经感觉不到痒了,怎么会严重不好?

    听着这两字,徐鹤甚连个眼神得都没有再送他,便开始收拾东西了,随后,撇了眼凤九歌,拱手抱拳,“告辞!”

    说走就走,没有一丝迟疑。

    要知道,他虽被称为“神医”,可是“神医”前面还加了两字“杀人”!他可是名副其实的“杀人神医”!那脾气能好了?别说你只是一介帝王,你就是天上的玉皇大帝病了,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病患,抱歉,老子心情不爽,不医!

    弄的楚子骁立时有点傻眼,火起的指着他的背影吼到,“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朕?一介草寇,还真当自己是神了?来人,给朕拿下!”

    可惜,这话音才落下,那原来才走到殿门口的身影,竟是一跃腾空而起,而后传来徐鹤那极是嚣张的声音,“哈哈哈,您虽是万民敬仰的皇上,也难逃生老病死的那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这话却一下子敲在了凤九歌的心头,一道阴诡计谋,自心底散开。

    而这时殿外传来赵涵曦的声音,“皇儿,我的皇儿……”

    楚子骁怒火正盛,正愁找不到人发火,她便顶枪撞了上来,于是楚子骁那憋在心底的火,瞬间就找到了发泄口,看着跑进来的赵涵曦,便吼道,“大呼小成何体统?”

    赵涵曦只是思儿心切,哪里会想到被人迎头敲了一棒子,脸色顿时一白,便跪了下去,“臣妾知错,请皇上责罚!”

    “皇后念你思儿心切,让你接回娴儿,可你看看你,你可有一品后妃的模样?滚,给朕滚回你的芙蓉殿,做回你的赵美人,滚!”

    赵涵曦满眼惊讶,昨天被封为妃,今天就被贬了下去,这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只要还她儿子,就算是再回去当美人又如何?

    所以,她不住的磕头,倒是没在言语!

    楚子骁心底的气是一丝没减,白净的脸上,早已气的通红,胸口不住的喘着,伸手抚着额头,想到徐鹤那嚣张的样子,他就想将他拧碎了!

    “可恶!”

    狠狠的一脚踢在一侧茶桌上,上面的茶具瞬间落到地上,摔的粉碎!

    偏偏在这个时候,八皇子楚娴看到了生母,又因母亲不抱他而大哭起来,楚子骁火大的将他从凤九歌的怀中抓了出来,若非是还有一丝理智,估计能将他给摔出去!

    那戾气十足又阴深的脸,当真是吓了凤九歌一跳,急忙叫道,“皇上!”

    楚子骁阴沉的眸子盯在她的脸上,“凤九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凤九歌忙跪了下来,“皇上明鉴,臣妾的心都放在皇上的身上。皇上,娴儿本就病着,你先将他放下,听臣妾慢慢说,可好?”

    “哼!”

    楚子骁却是冷哼一声,将八皇子塞到了她的怀中,大步离开。

    赵涵曦瞬间就跌倒在了地上,刚刚楚子骁抓起孩子的那一幕,当真是吓的她绷紧了整个身子,这会,她已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了。

    “哇啊啊……”

    八皇子从凤九歌的怀中伸出了两手叫着。

    凤九歌便将楚娴放到了她的怀中,“你走吧。”

    赵涵曦冷汗芩芩,却是紧紧的抱住了楚娴,眼泪自眼角滑下,“谢谢皇后娘娘。”

    凤九歌已坐到了主位,一扫刚刚柔弱的状态,张口道,“如果有人再说,今儿的一切也是本宫的计谋,你是否又偏信了,再来对付本宫?”

    赵涵曦摇头,“臣妾也是没法子,那人说了,若臣妾不配合着便要了八皇子的命。”

    凤九歌道,“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袍下并分不清男女的人?”

    赵涵曦抿嘴点头,“臣妾从不曾贪恋份位,臣妾只想陪着八皇子长大,看他成人,却没有想到,还是被迫走入棋盘,成为一枚棋子,只是可怜了八皇子……”

    凤九歌轻笑一声,“人生下来便是这棋盘上的棋子,更不要说是这森森后宫?想独善其身,可又有谁是真的能独善其身的?你既然想为你的孩子活着,那你就要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做一枚有用的棋子,至少,不会死的太难看!”

    说完了话,凤九歌便没有再理会她,起身回了内殿。

    ——

    皇上责罚赵涵曦的消息,不径而走。

    不多久,她便成了全后宫的笑话,昨天大家还都羡慕着她可以一跃成为宠妃,哪成想,今天便一落千丈,成了落水狗!

    御花园中,秦妃与鹂妃相扶着游走,听到这消息当真是笑个不停。

    “这从天堂跌落的滋味怕是不大好受啊,鹂姐姐,要不,咱们去看看美人吧……”

    鹂思雯冷哼一声,“你当这妃份是个人都能坐的吗?要有那个命,也要有那个福分!”

    秦妃点头,“那是啊,真以为人人都是凤山上下来的,可以轻易的坐到那高位?”

    秦妃的话看似无意,可是鹂思雯的心却颤了一下,扭头看着她,想说什么,却见彩蝶走了过来。

    鹂思雯道,“何事?”

    “娘娘,鹂夫人进宫了!”

    鹂思雯脸上顿现喜色,拍了拍秦妃的手,“我母亲进宫来看我,看来妹妹只能自己去芙蓉殿恭喜美人了!”

    说罢笑咪咪的离开。

    秦妃眉头轻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手拈着一朵娇花,微一用力便拽了下来,“命好、福分也好,却也得能活的长久才行!”

    ——

    宫外贵人入宫,自然要去拜见皇后的,所以,鹂夫人在见过鹂妃后,母女二人便来了凤栖殿。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鹂夫人行的是叩拜之礼,一侧鹂妃行的是揖礼,“臣妾见过娘娘。”

    凤九歌伸手虚扶了一把,“夫人快快请起,来人,赐座。”

    待人入座,凤九歌又道,“夫人这是来看望鹂妃的?”

    鹂夫人近五十,却保养的极好,听得凤九歌的话,点了点头,“回娘娘,确是如此,若不是家中事务繁多,应该早些日子进宫的。”

    鹂妃便道,“母亲,宫有皇上皇后娘娘照看着,我好着呢,不过您能进宫,我还是很高兴的,好想你的。”

    难得鹂思雯出现一丝小女儿的娇态,那鹂夫人忙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更是一片疼爱之色,这温馨的一幕,当真是让凤九歌心生羡慕。

    却也因为鹂思雯的话而让气氛活络不少,话起了家常。

    不多久,鹂思雯便对彩蝶道,“母亲带了些好东西进来,你快拿着给红樱她们分分……”

    彩蝶应着,那厢红樱便看向了凤九歌,见凤九歌点头,她便带着宫人退下。

    凤栖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鹂思雯脸上的甜笑不在,清冷的模样,与刚刚当真是判若两人。

    她瞬间跪了下去,“娘娘,皇上怕是已经对鹂家出手了,请娘娘救救鹂家!”因为就在刚刚,母亲曾说过,今儿早朝,皇上极是排挤着父亲。

    那侧鹂夫人也跟着跪了下去,“皇后娘娘,只要鹂府过了这一难关,鹂府以后都是娘娘的。”

    凤九歌却道,“鹂泽近来风芒太盛,又与敏王走的过近,皇上,又岂会轻易的放过他?”

    更不要说,此时,楚子骁经她提议,已经开始部属兵部人马。然,鹂泽与楚清恪的关系,那是剪不断也理不清的,所以,在这一次兵部清盘中,鹂泽以为他的努力会让楚子骁看到,其实,他越努力,反到越让楚子骁上火,更是下了必杀之心!

    敏王楚清恪他现在动不了,你鹂泽,他还不能动吗?

    开玩笑,整个兵部都沦陷了,你鹂泽独善其身,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