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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赌场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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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枇杷看看自己见了底儿的钱匣子,心里很是不平,转转眼珠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她跑回自己的屋子拿来三只箭壶,将它们摆放在地上,离榻七尺开外,然后叫爹和三哥,“我们都把所有的钱都拿来赌一回如何?”

    三哥这些时间特别开心,话也多了,笑着说道:“你不长于博戏,现在剩的钱最少,所以才要想法子把我们的都赢去,是吧?”

    枇杷激将,“你只说敢不敢吧?”

    三哥只能答应了,“那就赌吧!”

    爹也点头,“你说怎么赌?”

    枇杷道:“我们都坐在榻上脚不许落地,看谁能将箭壶隔空拿过来。”

    娘和周姐姐也看过来,都道:“即不许下去,这么远怎么能拿得过来呢?”

    三哥笑道:“既然是你的主意,你一定有法子,不如你先来吧。”

    枇杷得意地一笑,从腰间解下长鞭,在鞭稍打了个活结,然后轻轻一挥,正套住箭壶,再一收,箭壶就落到了她的手上,“怎么样?钱都拿来吧!”

    “哇!”周姐姐大叫,“枇杷,你真行!”

    娘也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这鞭子,天天练不算,还一直缠在身上,过年也不解下来。”

    枇杷大方地将鞭子递出去,“你们也可以试试。”

    爹不禁笑了,“你这几天的鞭子还真没白练,我就是借了鞭子恐怕也没有如此正好的力道,不能一次就成功呢。”

    三哥瞧一瞧也没有接鞭子,这种长鞭想要达到枇杷那样如臂指使,总要下一番功夫的,他也不成。

    枇杷便乐哈哈地伸出双手,一只向着爹一只向着三哥,“那就把钱都拿来吧!”

    “等等,”三哥摆手止住周昕,不让她把钱匣子递给枇杷,然后拿出一支箭,将衣带系在箭尾,也不用弓,用力掷了出去,正穿过藤制的箭壶卡在孔隙间,再拉住衣带,箭壶也回到手中,向枇杷一笑,“想赢我的钱,没那么容易!”

    三哥这一手果然厉害,只徒手将箭扔出去,又恰好卡在箭壶上,枇杷自知不能,便也心悦诚服,将向着三哥的手放下了。转眼去看爹。

    爹显然受了启发,抓起几个棋子扔向对面的墙,棋子反弹回来正好撞上箭壶,几次之后,那箭壶就滚到爹的脚边,一弯腰拾了起来。

    枇杷傻了眼。

    可这时娘却说:“这样的比赛,我也能行。”

    大家却都不信,杨夫人可是没有一点功夫的,她哪里能隔空取到箭壶呢?

    可是杨夫人却道:“如果我拿到了,就算你们三个人都输了,好不好?”

    “好!”大家都答应了,枇杷又特别跑过去将自己手中的箭壶摆好,只等着看母亲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杨夫人坐在榻上只闲闲地道:“昕儿,你替我把箭壶取回来。”周昕便走过去把箭壶取回来递给她了。杨夫人拿着箭壶向大家一笑,“我赢了!”

    没能赢到三哥和爹的钱,枇杷也总算心服,但现在她不满地大叫,“娘,你这是玩赖!”

    “可是我的脚根本没有落地,而你又没说不让别人帮忙的。”杨夫人说着,将枇杷匣子里的钱一股脑地倒进自己的匣里,又向周昕道:“你帮了我的忙,所以你们的钱我就不要了。”

    枇杷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从玩博戏起,爹和娘一伙,三哥和周姐姐一伙,她一个人总算不过这两伙人,才一直输,总算想出一个新法子,更输得一塌糊涂。

    “你不是不愿意订亲要当老姑娘吗?”杨夫人笑道:“将来在家里也只能被欺负了。”

    “哼!”枇杷一昂头,“这样就想把我嫁出去,我才不上当呢,我就要在家里当老姑娘!”

    然后一把将娘的钱匣子抢到手中,“我们换换装钱的匣子吧!”抱着钱匣子就跑到院子里找阿鲁那玩去了。

    留在屋子里的四个人都摇摇头,“这孩子还真犟上了。”

    杨夫人气道:“都怪我一不小心说了句养她当老姑娘,她就真当真了。”

    玉将军却笑着说:“其实枇杷也没多大,过了年才十三,离老姑娘远着呢,还真不着急订亲。”

    “要是在营州我也不急,可是总算有机会到了京城,这里的少年郎可要比营州人物俊秀、家世良好,所以才想着给她定一门亲。”杨夫人道:“而且看上枇杷的真不少,只年前上门给她说亲的就有五六家,还都不错。”

    说着娘就一个个地数起来,什么玉将军的两个同僚,杨夫人新结识的朋友,还有玉家现在左右邻居,邓将军和贾长史家了子弟……

    探听亲事的人进了门,家里人自然都知道,可是枇杷倒是更听不得什么订亲成亲的话了,张口闭口就要做老姑娘,把杨夫人噎得无话可说。

    其实,杨夫人并没有中意来提亲的这些人家,她心里认同的还是王淳,只是两个孩子都面上淡淡的,让她和老夫人都没了办法。

    玉进忠向来随性,只道:“急什么,缘份到了自然就成了,缘份不到谁也没有办法。大家继续玩!”

    可是没有多久,枇杷竟拿了空钱匣子回来了,沮丧地道:“今年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去哪里输到哪里?就连掷骰子,也被阿鲁那赢了——我以前从没输过他啊!”

    本想出去赢阿鲁那找个平衡的,结果一直就是输。

    大家都笑,三哥很认真地想了想向枇杷道:“你这赌运果然不行,原本我也不懂的,但前些时候我随着王大人抓赌,倒是在赌场里听了一句话,应该是很有道理了。”

    枇杷忙问:“什么话?”

    三哥犹豫了半天才说:“也不是什么好话,只怕你听了恼火,但确实真应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

    枇杷愈发急了,也想找了原因重新和大家一起玩,便道:“我不恼,你告诉我吧,我好改一改运。”

    三哥便挤眉弄眼地向大家笑道:“赌场里的人都说,有那情场得意之人,一个月家里就要来五六个求亲的,决不能进赌场的。进了就必输无疑,不用说钱,甚至有连衣服都输光了的呢。”

    爹仰头大笑,“哈哈哈!果然准得很!怪不得,我们家枇杷不就是上个月有五六个来求亲的!”

    娘握着帕子笑得脸都红了,又指着三哥半晌才说出来,“这贫嘴!”

    偏三哥一点也没笑,只正经严肃地说:“可不是贫嘴,赌场的人说得真真的,我也是见枇杷输成这样才想起来。”

    爹和娘更是开怀大笑,周姐姐将脸藏在三哥背后偷笑,枇杷只能看到她的头发上的簪子都一颤一颤的。

    就连送茶水进来的刘嬷嬷都撑不住笑了,可见枇杷胀红了的脸又赶紧帮她说话,“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家枇杷长得又好看,人又能干,来求的人多才对!”

    “坏三哥!”枇杷最不爱听家里来了求亲的之类的话,现不过输了几个钱也要扯到那上面,马上拳脚招呼上去。三哥一面挡着一面道:“我原不说的,就怕你恼,你偏要我说,结果还动手打人,好不讲理!”

    枇杷才不管讲不讲理,用手按住三哥逼着他认错了事,然后又理直气壮地将三哥的钱匣子拿走了,不信邪地又去赌了半晌,最后连钱匣子也输了出去。她反倒一拍手,“阿鲁那,赌钱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到外面转转。”

    营州这个时节店铺早就都关了的,但京城却不同,东、西市里熙熙攘攘,各种生意愈发的火爆,枇杷逛了一回,心里的不平早没了,回自己屋子乐滋滋地打开箱子又拿出一缗钱进了屋。

    这一缗钱也没能再回到枇杷的箱子,不过她也没真伤心,今年她赚了不少的钱,输掉几缗还真不算什么,再者她就不信什么有人来说亲就赌运不行的话,一定要赢了才行。正月还有好多天,她一定会赢的!

    初二一大早,玉家人去了王家,王大人只一个儿子,孙女又未嫁,求仁堂没有回门的女儿女婿,便带信让玉家人过去,只当王家是杨夫人的娘家。

    杨夫人本是弘农杨家的女儿,随父母在任上时遇到民乱获罪流放营州。先前在营州时杨夫人不管有多少难处,也未再联系杨家,一则关山万里,再则家里遭遇飞来横祸时,族中并没有施以援手,便对他们不抱希望了。

    这一失去了联系就是二十几年。

    如果玉家一直在京城就会一直如此了,可到了京城,得知京城就有弘农杨氏的子弟,杨夫人的心不由得动了。她虽然曾经怨过恨过,但时隔甚久,也就慢慢释怀了,也可能当时杨家并没有能力帮忙吧。

    不管怎么样血脉总是不变的,杨夫人忍不住开始打听到京城杨家是出身哪一房,然后给杨家在京城中当家的少府寺少卿杨大人写了拜贴去认亲。

    结果就沓无音信了。

    玉进忠劝杨夫人,“你这么多年没有娘家,不也一样过日子吗?”见她还是不开心,就笑道:“早知道我就改成杨姓了,算入赘杨家,我们家算是你娘家就好了。”

    枇杷听了忙道:“那我是不是也要改成杨枇杷呢?”

    “杨枇杷?不好听,不好听,”三哥也跟着笑道:“你还叫玉枇杷吧,还是我跟娘的姓。”

    “你们胡闹什么!”娘气得笑了,但果然不再伤心。

    现在求仁堂邀大家过去,想是知道了这一段小风波,大家也不虚客气,立即就答应了。因周姐姐不好出门,三哥便留下陪着她看家,爹和娘便带着枇杷高兴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