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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少夫人,您,您心里知道就是了,又何必说出来呢?这样可就让我难做人了。”
徐璐看她一眼,说:“放心,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就甩开她的手,气冲冲地去找齐大奶奶了。
齐大奶奶送完了一批客人,正要进屋来,就见徐璐迎面而来,而身后钱夫人却从后头拉住她,只因用力过猛,不小心把徐璐镶大毛边的袖口撕裂了些。钱夫人赶紧连声说着“对不住”,齐大奶奶心头奇怪,上得前去,笑问:“这是怎么了?少夫人,钱夫人。”
钱夫人脸色煞白,急得脸上快要冒出热汗来。而徐璐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没什么的,就是觉得今儿个那道熊掌挺不错的。比我家厨子做得还要好吃,忍不住想请教一下大奶奶,弄个菜谱给我,我带回去让家中厨子练练。”
齐大奶奶愣了下,钱夫人紧张得脸都白了,她可不会相信徐璐说的话,只是单纯地来找她要菜谱。不过齐大奶奶仍是笑着说:“原来少夫人是为了这个,没问题,我让人去把那厨子叫来,让他誉写一份菜谱。”
“那就多谢大奶奶了。”
“没事儿,小事一桩呢。不过,你们家厨子手艺也是没得说,那天做的金丝糕还满合我味口的。改明儿少夫人也与我抄一份单子来。”
“没问题。”像齐家凌家这样的人家,厨子都是经年使出来的,都有着绝秘的拿手好菜。能够相互资源共享,也证明关系到了位才会如此。
旁人听得她们的话,越发憎恨乱传谣言的人了,人家凌少夫人和齐大奶奶关系可好着呢,是哪个嘴贱的浑说人家不睦已久的?
看着有说有笑的二人,钱夫人嘴巴张了张,一方面因徐璐没有当场揭穿而松了口气,一方面又觉得难堪莫名。人家说说笑笑,看起来极为亲蜜,她还在人家跟前说着坏话,加上周围人鄙夷的谴责,就算这些人没有当场指认出来,钱夫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大奶奶虽然性子高傲,但并不代表没有脑子,钱夫人的表情看进眼里,微微眯了眼,心头冷冷一笑,也明白了什么,拉着徐璐的手,笑道:“刚才有人在我跟前,说少夫人嚣张得很呢,那天在凌家给我没脸了,今儿还敢来,还说我不敢把你怎样,未免太不把我放眼里了。少夫人,不知你耳朵里听到的又是什么。”
齐大奶奶能这样说,那证明她也受人挑唆了,不由笑了起来,“我听到的也与大奶奶听到的差不多。只不过还多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少夫人说来听听。”齐大奶奶漫不经心地掠了头上精美绝论的青金展翅凤钗。那模样,那神情,妩媚至极,充满了诱惑,又有着浑然一体的优雅。
徐璐缓缓道:“说大奶奶还要找机会收拾我呢。”
齐大奶奶哈哈一笑,笑声短促,很快就打住,目光阴森,神色冰冷:“那,少夫人信么?”
徐璐微微一笑,“大奶奶要找人麻烦,我是信的。就是不知道会找谁的麻烦。”
齐大奶奶也笑了起来,“少夫人说对了,我确实要找人麻烦的。不过今儿个是特殊日子,来都皆是客,倒是不好太过分了。但这笔账,我是记下了。”
徐璐也莞尔一笑,“我和大奶奶一样,也记在心里了。”
“我们去那边坐。”齐大奶奶指了指某一处地方。
徐璐欣赏前往,只剩下失魂落魄的钱夫人,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尽管徐璐和于氏都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聪明如她,已知道,她这回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挑唆不成,反弄得里外不是人。
每个女人,不管身份尊贵与否,都有自己的闺蜜手帕交之类的,齐大奶奶也有着自己的一帮蜜友。她把徐璐介绍给自己的闺蜜,也就证明,于氏是真的与徐璐握手言和,虽然还到不了无话不谈的境地,至少表明,齐大奶奶对徐璐是完全没了成见的。
上流圈子里,每人都有自己的交际圈,真心要对一个人好,就是把这人拉进自己的圈子里。然后大家资源互享,形成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的关系网。
齐大奶奶的圈子,无不都是京中的名门贵女,都有着不俗的出身,不俗的婆家,不俗的手腕。齐大奶奶把徐璐拉进自己的圈子,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徐璐见她如此有诚意,也不好再端着架子,就把自己的圈子也拉了过来。
很快,又一个新的圈子形成了。
……
“听说今儿是廖王府举办狩猎比赛吧,你们家世子爷英勇绝论,文武全才,想必也受邀了吧?”大家都熟识后,说话就随意不少了。大学士之女林采儿看着徐璐,说:“廖王爷风流倜傥,府中不但养了众多戏子,也还养了百十个歌女伶人。每年举办的狩猎大会,都会把这些伶人叫出来陪客。你们家世子爷英俊威武,不管走到哪都是焦点人物。你也不怕你们家世子爷被那些伶人给吃了。”
徐璐微微吃惊,笑着说,“应该不至于吧,我们家世子爷,胃口可挑着呢。”圣上御赐的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都是不屑一顾的,廖王府的伶人又能美到哪儿去?
林采儿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安国侯世子眼界奇高,凌家又家规森严,安国侯世子爷一直洁身自好。从未逛过青楼窑子,光这一点,绝对可以称为绝世好男人了。只是,廖王府的歌女,若是主动献身,想必就是柳下慧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徐璐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好些巨富勋贵,为了享受或斗富,可是什么花样都有的,府中眷养美女伶人只是最广而为之的斗富手段。免费送上门的美色,想来不会有人会往外推吧。
也就在这时候,徐璐才赫然明白,逛青楼一掷千金,纳一堆美妾,豪门勋贵里的奢华享受,皆蔚然成风。而凌峰乃地地道道的世家公子哥儿,不逛青楼不睡美妾,徐璐都几乎忘了他的真正出身了。如今让人这么一提醒,才赫然明白过来,如果凌峰就算在廖王府睡了别的美人儿,她又能把他怎样呢?
看着周围人自然而然的神色,徐璐笑问泽云侯的一位奶奶,“我记得你们家那位,好像也应邀去了廖王府吧?”
这位奶奶姓米,嫁的是泽云侯府二房二公子,那位二公子尾名有个诺字,在林家排行九,人称林家诺九奶奶。
诺九奶奶淡淡一笑:“是呀,也一道去了。”
“姐姐就不担心诺九爷被廖王府的美人所迷?”
诺九奶奶毫不在意地说:“不过是个玩意,只要不带回家,我又何必在意?”
“这倒也是呢。”徐璐面上也是毫不在意的神情,但内心却无比愕然,居然这么想得开?
又见其他女眷,也是这般神情,不由震惊了。这些贵女,心胸未免太过开阔,是刻意装出来的,还是与生就如此?
诺九奶奶没有注意到徐璐的异样,主要是她表现得太平静了,颇有大家主妇的风范,让她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个男人屋子里没三五成群的妾?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侍,侍不如偷。男人就是这副德性,你越是在意他,他越是得意。你越是管他,他越要爬墙。咱们这样的身份,何苦为着这些玩意争风吃醋。她们还不配。与其这样,还不如过好自己。少夫人以为呢?”
徐璐深以为然,“姐姐说得有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很是赞同诺九奶奶的观点。甚至还有人对身畔的人说:“听到了吧?你呀,就是对你那口子管得太严了,以至于越发左了。你也学学凌少夫人和诺九奶奶,只要过好了自己,担心的反而就是男人了。”
徐璐看过去,这位神色严厉眉宇间有股深深皱痕的妇人,年约二十余岁,模样儿倒是好,就是整身有股说不出的幕气。
诺九奶奶随着徐璐的目光,也瞧到了这位妇人,便笑着说:“原来是杨二太太。二太太多日不见,怎的清减了?”
杨二太太没有说话,只是声音冰冷地道:“我可没法子学诺九奶奶,我这人天生就是劳禄命,享不来福的。”
徐璐皱眉,这人说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舒服?
林采儿脆声声地道:“严姐姐,是不是姐夫又在外头鬼混了?”
杨二太太神情严厉,盯着林采儿,斥责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开口闭口鬼混的,成何体统?”
林采儿不怎么服气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到底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缩了回去。
气氛有一会儿的冷凝,坐在杨二太太身边的少妇赶紧打圆场,“哎呀,刚才说到哪了?廖王府的伶人呀?”
众人这才赶紧拾起有关男人在外头偷吃的话题。
诺九奶奶一派正室主母款儿:“男人嘛,只要不太出格,由着他呗。那些都只是玩意,身为嫡妻,实在犯不着与那些卑下的玩意置气。”
诺九奶奶的话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林采儿眼珠子转得老快,一看就知道是个活泼好动的,看得出来,她有一肚子话要说,只是刚才让杨二太太说了句,不好再多说,眼珠子一转,又笑望着徐璐,问:“凌少夫人,您觉得呢?”
徐璐慢悠悠地道:“我和诺九奶奶差不多的想法。但并不敢全部认同。虽说那些都只是玩意,但其中也不乏心机深沉,居心叵测的,这些人又有才气,又有美貌,若再加上心机和运气,以卑贱身份逆袭主母,也不是没有的。”
“逆袭?”众人被这个词惊呆了。
徐璐不好意思地道:“就是逆境袭击的意思。”这还是从秋韵嘴里借来的新鲜词。秋韵靠着卖豆浆油条,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打出了名堂。按她的话就是:“完全就是一场普通小吃对山珍海味的惊天逆袭。”
杨二太太忽然就把徐璐视为知已,赶紧说:“少夫人完全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别看不惯那些歌女伶人,这些人出身本就卑贱,哪个不想往上爬?只要抓住了机会,还不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男人?我就是怕我家相公被外头的狐狸精迷了去,不免管得严厉了些。只是,外人总是指责我善妒,但谁又能够明白,我也是为了相公好呀。”
诺九奶奶说:“我觉得二太太这是自寻苦恼罢了。严二爷在外头一向洁身自好的,也没见他逛过青楼窑子呀?”
杨二太太冷笑道:“哼,我嫁给他两年,就逮了他四五回了。”
诺九奶奶皱眉说,“杨二爷是锦衣卫同知,其职责便是刺探可能威胁皇权、危害朝廷的行为和言论,并捉捕和审讯嫌疑人。青楼那种地方,最是让人肉软骨酥,在那种地方,再是适合刺探情报了。自然要时常去青楼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杨二爷这个锦衣卫同知,又是皇后的兄弟,一般人还真不敢得罪的。虽然手头有极致的权利,但这位杨二爷也还并未滥用职权,所以在勋贵们眼里,杨二爷的名声还算是比较好的。就是这杨二太太,对丈夫管束甚严,但凡外出晚归,总要闹腾不休,以至于大家都对杨二太太颇有微辞。
弄了半天,徐璐才明白,原来这位杨二太太就是就是顺天府伊严少秋的嫡女,皇后的庶弟媳妇,严氏来着。
衡国公府前身的杨家,家中最大官儿也就是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但杨家厉害,二房出了个有大造化的女儿,一举成了太子妃,如今的皇后。杨家靠着皇后娘娘,一举封为衡国公,成为京中燃燃升起的强势新贵。皇后的一干从兄弟从姐妹们全都鸡犬升天,获得了不俗的差事和权利。只是身为皇后的亲兄弟,却没能沾到一丁点的光。
皇后这位兄弟,虽是庶出身份,可好歹是长子,只要运作得当,将来还是有可能继承家业的。但坏就坏在,这位庶弟的姨娘,目光短浅,仗着生了儿子,就不把只生了个女儿的主母放眼里,百般威风。平白葬送了让儿子大放异彩的好机会,反而白白便宜了另一个姨娘及其庶子。
这位杨二爷因生母的原因,没能抓住翻身机遇,但之后随着生母被送走,人也懂事了起来,开始奋发向上了,并还娶了个家世不俗的妻子严氏。只是严氏管束甚严,杨二爷时常被逼得焦头烂额的,夫妻间的感情自然不怎么好了。
徐璐早就听说过杨家二爷以及严氏感情不好,只是在见了真人后,似乎,外头的传言,又与现实不怎么相符呀。
严氏神色冷肃,大过年的时节里,也穿着稳重的雪青色锦缎华裳,看起来严肃而威仪。
看其着装以及神色,徐璐就知道,这位严氏,实在不应该为人妻,而应该进宫当教引嬷嬷,保证能成为贵人们欢迎皇子公主们惧怕的人物。
众人都纷纷劝着严氏,让她对丈夫不要管得太严,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严氏不可置否,只是望着徐璐,说:“少夫人,您也认为我管得太严了么?”
徐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管得严和不管,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并没有绝对的真理。真要说个丁字卯正,说到猴年马月都没法子说得清。
但严氏还在等着自己,徐璐不得不模棱两可地道:“我个人认为,男人还是要管的。但也不能管得太严了。”
严氏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又问:“少夫人这话说得,那究竟要怎样管才叫管?”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徐璐很想不甩这严氏的,但严氏又咄咄逼人地道:“说句不中听的,倘若安国侯世子在廖王府纵情声色,少夫人管还是不管呢?”
徐璐淡淡地道:“不过是些玩意罢了。”管,当然要管。但她干嘛要说出来授人把柄?
严然盯着徐璐半响,忽然笑了起来,语气不无嘲讽,“少夫人倒是看得开。”
徐璐自然一笑,“我自然想得开。倒是二太太你,成日锁着眉头,眼睛不难受?”
严氏剜了徐璐一眼,别过头去,铿声道:“凌少夫人的意思,要我做个睁眼瞎子?”
徐璐摇头,“二太太这句话可就严重了。”
“我这人就是这样,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我不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一直恪守礼仪教条,为人嫡妻,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若为了一时贤名,放纵丈夫不管,使之坠落,那又有何面目面对杨家列祖列宗?我不求丈夫光宗耀祖,只求尽到我身为嫡妻的责任。凌少夫人,你可知身为嫡妻,除了传宗接代外,可还有别的职责?”
然后,严氏义正辞严地说了嫡妻的责任,“我们这样的人家,无论嫡子庶子,都是要出仕的。妻好一半福,要想在仕途上有所进益,嫡妻必贤必能必惠。身为女子,琴棋书画是为了陶冶情操,培养气质,针织女红、家务烹调是为了照顾家人、持家有道,但这些都只是小道,嫁到一般人家是足够了,但要在世家大族中辅助丈夫却是远远不够的。还需额外学律法、看邸报、知朝局、明关系、懂进退。做大家族的嫡妻犹为不易,上要孝敬父母搞好家族内部关系,不让丈夫在家中分心,全力应付仕途交际。中要善交往、懂取舍、明确朝中关系。有眼色、知取舍。主母还需要有主母的气度风范,抚育教导好子女,管理好妾氏,使家族子嗣兴旺,祭祀不断。上要肩挑族妇大梁,中要辅助丈夫建功立业,下要兴旺子嗣。”
“凌少夫人自进得京来,世人都传凌少夫人温雅阔达,秀逸练达,是难得的佳妇。我也听人说起过凌少夫人,今儿有幸与凌少夫人一见,更是倍感荣幸。然,凌少夫人却让我失望了。”
“少夫人身为凌家嫡妻,一家主母,上要传承子嗣,下要督促丈夫上进,不可不谓不辛苦。可据我所知,安国侯世子爷今年二十有七,膝下子嗣尤为凄凉,少夫人责任重大。安国侯世子爷却在外头纵情声色,置家族传承不顾。男人无定性,可理解。但少夫人身为嫡妻,就不应该细心督促么?反而还纵着爷们在外头撕混,耽搁子嗣大计,岂不是家族罪人?”
空气当中风起云涌,兵戈声起。
------题外话------
没人理我,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