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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本来就一直有注意微凉的行踪,这次打定主意要把微凉拱出来,让皇上审问,自然更关心将军府的一举一动。
不过鉴于皇上不可能愿意王府插手这件事情,清澜最后把发现的情况通知了刘府,刘府也没有跟将军来虚的,直接打上了门,要求见微凉。
微凉的确在将军府,不过等刘府的人到的时候,微凉像是陷入沉睡中了一样,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据照顾微凉的丫鬟说,微凉这样的情况已经多日了。
但不管微凉是醒是睡,总归是把人找到了,皇上后一步得了信,直接把人带到了皇宫。
皇宫里,皇上一脸阴鸷的审问负责照顾微凉的丫鬟。
“好大的狗胆,朕三番四次宣旨,你们竟然敢说她不在,拒绝接旨?”
小丫鬟唯唯诺诺的说:“皇上恕罪啊!奴婢一直在凉姨娘身边照顾,并不知道皇上宣旨的事情。”
“皇上饶命啊!奴才并不知道凉姨娘就在府上,不然的话,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对皇上说谎啊!”将军府的总管一脸惶恐的样子。
皇上阴恻恻的笑问:“你们当朕是猴耍吗?一个两个都说不知道,你身为大总管,别说府里多出几口人,你会不知道!你身为丫鬟,照顾主子吃食,难道就不需要出来走动吗?就听不到一些该听到的话吗?简直是一派胡言。”
小丫鬟和大总管的话,皇上根本就不相信。
皇上也不欲对他们多言,直接叫道:“来人,拖这两个胆敢欺君的孽障拖下去,即刻问斩。魏公公你去查清楚,将军府上下清楚此事的人,一个不能放过。”
舍不得动将军,难道还舍不得对他府里几个下人吗?
大总管和小丫鬟均是脸色一变,大声求饶说:“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敢有意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冷哼一声,两人便被拖了下去,魏公公也派人去将军府捉人了。
刘阁老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心底一片冷笑,皇上想保住大将军,拿了几个下人来顶罪,不说皇上这种行为,能不能让刘府解气,就是大将军那边怕也会心生不满。
“来人,宣太医!”解决完了下人,皇上不喜的看了一眼,大殿中间被放搁在木架上的微凉。
但他再是不喜,也不可能在微凉昏迷的状态下,就将人直接弄死,更何况他还有事情要问微凉。
没多时,太医就过来了。
皇上张口就说:“把她弄醒。”
在皇上看来,微凉这个时候突然陷入昏迷,完全就是微凉的一种手段,只是为了躲过皇上的追究。
太医替微凉把了把脉,眉宇紧紧皱着,不时拔拔眼皮,换手搭脉,几番下来,才确诊。
“回皇上的话,这位夫人身中剧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身中毒剧?”皇上挑了下眉,看了眼刘阁老。
刘阁老恨不得跳起来问皇上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君臣有别,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悦,沉稳的开口。
“不知道太医可否解她身上的剧毒。”
太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十足自然,只道:“微臣尽力一试。”
皇上皱着眉眼,不喜的说:“不是尽力,是一定!”
“是!皇上。”太医恭敬的回答。
皇上挥挥手,让人把太医和微凉都送了出去。
待屋里就剩下皇上和刘阁老两人时,皇上才揉了揉额说:“你也看到这情况了,她不醒过来,朕也没有办法审理此事,阁老所求,只怕得暂时缓缓。”
刘阁老抿抿嘴,“不管这过错当中,究竟谁对得多一点,错得少一点,但是有一点,大将军既然接受了圣旨,娶了臣的孙女,不说珍惜对待,但该有的体面也应该有的,就连大婚之日,大将军都没有入我孙女的屋,这是不是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皇上自身其实气得牙痒痒,他本来就维护皇权,看重这方面,但谷敏的举动,虽然打了刘府的脸,但何尝不也打了他的脸。
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大将军,不能动他,而且这话,他又不能和其他人说,其实每次谈起这事,皇上自个儿就先憋出了内伤。
“刘阁老说得不错!”皇上瘪着声音回答。
刘阁老又说:“大将军如此宠妾灭妻有违人伦,还请皇上明察重罚。”
皇上千篇一律的回答说:“这事等微凉醒了后再说,若是真像刘氏所说,朕自然不会轻饶了他们。”
刘阁老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喜悦,他觉得皇上完全在信口开河。
不说微凉是谷敏的女人,不会突然反水害他,而且也不可能反水害他,害他就是害她自己,所以微凉醒来后的说辞,一定是对刘羽彤十分不利的,甚至在皇上有意的引导下,能够说出更多虚无缥缈的话来。
“多谢皇上,老臣相信皇上一定不会让老臣失望,更不会故意偏袒大将军,虽说大将军后宅的事情不该让皇上操心,但是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赐的,大将军今天能够对皇上的圣旨阴奉阳违,明天指不定做得什么更疯狂的事情。”刘阁老声音平平,不急不缓的说道,给人一种沉稳的说服力。
皇上本来就有这方面顾虑,再加上刘阁老每次见面就得和他提这事,因此,皇上的内心越发的在意了,只是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刘阁老就放心吧!”皇上压低了声音,带了些不快。
刘阁老也没有再多说,闲话了两句,就退身出了大殿。
而在这时候,将军府上下被斩的下人已经有了七人,而清澜又故意把这消息透露给了大牢里的谷敏。
谷敏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直到他听到狱卒的话,才突然暴怒起身,失控的质问:“你们刚才说什么?”
两个狱卒本来就是清澜派来的人,有意把消息告诉大将军,自然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皇上刚才派人去将军府把你的姨娘请到了皇宫,还斩杀了你府上七人。”
谷敏眼瞳一突,额间布满了青筋,握紧了拳,咬牙切齿的说:“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狱卒耸耸肩,无辜的说:“皇上没有宣大将军觐见。”
谷敏眼神凶狠的一瞪,喝斥:“去,跟皇上说,就说我要见他,立刻!”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行,我们帮你去问问,但皇上见不见,我们就管不着了。”
谷敏没有答理,脑海里都想着微凉的事情。
两个狱卒达成了目的也不多在谷敏的面前闲晃,其中一个往上级把谷敏的请示说了说,话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里。
刘阁老才走,皇上才喘了口气,还来不及多休息一下,谷敏请求面圣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皇上猜想谷敏肯定得知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急着要见他,毕竟先前被关的数天,就是他亲自提审谷敏,谷敏也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更别提主动面圣。
不过谷敏主动,皇上也不会拒绝,立刻召见了他。
被关了数日,谷敏不见一点颓废,见到皇上第一句话就是责问:“皇上把微凉如何了?”
皇上脸色一变,大怒斥责:“大胆,你真当朕不敢动你吗?见了朕不行礼,还敢出言不逊。”
谷敏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却是配合的见了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眯了眯眼,没有立刻让谷敏起来,而是等他跪了一下,摆足了架势,这才出声,“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谷敏道:“谢皇上。”
谷敏起身而立,皇上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才说:“微凉如今正在太医院治病,太医说她身染剧毒。”
谷敏诧异的说:“身染剧毒,怎么会身染剧毒?”
“你不知道?”皇上觉得有些诡异的挑了挑眉。
谷敏微微抿嘴,这事他并不知情,在他来参加晚宴的时候,微凉还是活蹦乱跳的,当时他是携带了刘羽彤同行,事后刘羽彤也没有回过将军府,应该没有可能对微凉下毒才对。
可微凉却中了剧毒,为什么?
谷敏思来想去,只能猜到府里可能出了问题,但是微凉身边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按说不可能会背叛他才是。
“她的身体如何了?毒能解吗?”谷敏没有多想,眼下最关心的就是微凉的身体。
皇上冷漠的应了句,“太医自然是尽力而为。”
谷敏听到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不满,面上也表露了几分。
皇上一声冷哼,谷敏才瞬间敛容,不敢再在皇上面前多表情情绪。
皇上说:“大将军真是好本事,御下有道,养得你府上的人都只认识你,而不认识皇恩,就连朕三番四次去宣旨,他们都敢轻视欺瞒。”
谷敏反驳,“皇上明察,臣府里的下人的确不知道微凉已经到了将军府,臣并没有把微凉的身份公开,到了将军府,臣就直接把她安顿在密室里,皇上又是怎么发现微凉的身影。”
皇上这会儿倒是蛮正直的,并没有把事情推到刘阁老的身上,只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朕三番四次下旨,你却把人藏了起来,是什么意思?”
谷敏低眼,“臣事先并不知道皇上会召见微凉,请皇上恕罪。”
皇上眼睛一眯,完全不信谷敏的一派胡言,若是早先不知道的话,他又何苦把微凉藏起来,还不就是怕有万一,不能好好照顾微凉吗?
“臣府上的总管及下人事先的确并不知道微凉就在府里,也无意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明察,不要错杀了好人。”谷敏再次开口。
皇上满心不悦的责问:“错杀了好人?”
谷敏抿了抿嘴。
皇上说:“这个烂摊子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你现在还好意思跟朕说,不要错杀了好人,朕告诉你,他们会死就是因为你的一己之私。”
谷敏瞳色几变,渐渐回归平淡。
在某一方面来说,皇上并没有说错。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都把微凉隐瞒得这么好了,怎么还会中剧毒,又是谁下的黑手,他私心以为是皇上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毕竟以刘羽彤的能力,她还没有办法在他的强力维护下,能动到微凉的一根寒毛。
“好了,朕不和你废话了,你现在自己说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刘羽彤你打算如何安置?”皇上紧皱着眉,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管大臣的私事。
但是眼下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若是他不管的话,刘阁老和大将军两府肯定要闹起来,到时候争一个鱼死网破,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谈到刘羽彤,谷敏脸上的厌恶十分的明显,想也没想的说:“还请皇上准许臣和离。”
“放肆!”皇上一声喝斥,“在你对刘氏做了这样的事情后,你还有脸提出和离的事情,当初你答应赐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若不是有刘氏,微凉至今还蹲在青楼里,做人不能忘本!刘家姑娘在嫁给你之前,可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若不是你的心眼太过偏了,连她正妻的体面都不给了,她能被逼得狗急跳墙吗?这事,也和你脱不干系。”
谷敏抿抿嘴,没有说话。
其实最初,他没有想过如此薄待刘氏,虽然给不了她爱情,但是他想着给她一个孩子,让她老有所依,以后将军府的一切,他也会让这个孩子来继承,而他自己,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诈死,带着微凉远离这一些。
毕竟微凉的身份,他周边的人都清楚,即使微凉在他的保护之下,始终没有做过那种皮肉生意,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只要是进了青楼,做与没做,又有什么差别,同样是轻贱的。
洞房当晚,他没有入刘氏的房间,的确是他的不应该,只是一向坚强的微凉哭成那样,他又怎么放得开手,更别提接下来几天,她因这事而病倒了。
说来,谷敏会如此厌恶刘氏,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刘氏在新婚的第二天,打听到了微凉的事情,便没完没了的在将军府里闹事,甚至在微凉生病的时候,故意克扣她的药,和她的丫鬟抢灶台,太多太多的小事,一点一点的累积,以至于后来,谷敏连看刘氏一眼都不愿意,更别提去她的房间。
“你去和刘氏赔一个不是,把她好言哄回来,至于微凉,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你要记清楚,她只是一个妾氏,不说其他,就是你以后将军府的继承人,也不可能由一个青楼出来的妾氏所生。”皇上不满的提点。
谷敏脸色微微发青,握紧了拳说:“微凉的身份,皇上应该是清楚的,她明明就是徐府的千金。”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显然十分不愿意谈起徐府。
“通敌卖国的徐府,说出来难道有光荣一些吗?”皇上一顿讥讽。
谷敏抿紧唇角,眼神十分坚定的说:“请皇上恩准我和刘氏和离。”
皇上拿起杯子直接往谷敏的身上一扔,谷敏不闪不避,正中胸前,衣服瞬间湿了一片。
“你胆敢违抗朕的命令?你若是执意和离的话,朕立即下旨杀了微凉,并将她挫骨扬灰。”
“皇上……”谷敏惊得抬脸叫出声,“这事和微凉并没有关系,皇上怎么能拿她做威胁。”
皇上狠狠的说:“为什么不可以,若不是她的话,你怎么可能和刘氏闹到这一步田地。”
谷敏忍耐的说:“可是臣是真的和刘氏没法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啊!刘氏如今还年轻,再嫁也不是不可,跟了臣的话,这一生就完了。”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即有意和离,早先做什么去了,用那种龌龊的办法破了她的身,这就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吗?”
谷敏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他当时也在气头上,再加上他先前从来没有想过和离,毕竟这是皇上赐婚,怎么可能和离。
他想的也不过是把人送到家庙里去,而且刘氏在家庙的话,对微凉也好。
毕竟正妻的位置由刘氏占着了,以后也不怕皇上心血来潮再次赐婚。
谷敏再是喜欢微凉,但是心里也明白,以他们俩人如今的身份,微凉是不可能再当她的正妻了。
也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谷敏也只敢想着,有朝一日他能够卸下肩上的重担了,就能够带着微凉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刘氏心术不正,谋害微臣的子嗣,这样的妻子,微臣不敢再要!”谷敏把这个理由再次拿出来说话,就希望皇上能够宽宏,达成他这个心愿。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嫡子都没有出生,你就容许小妾生孩子,这事先不说是不是刘氏做的,就算是她做的也没有什么不可!按说你本就不该让微凉在刘氏之前怀孕,若是微凉生了一个儿子,以你对微凉的喜欢,以后你们这个孩子还不爬到嫡子的头上去啊!难道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规矩,以前老元帅在时,也是这样嫡庶不分的吗?”
谷敏倒抽口气,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皇上不欲再多浪费唇舌,直接骂说:“你给朕滚回大牢里好好想清楚,想不清楚的话就不要出来了。”
谷敏脸色微变,“皇上,微凉她……”
皇上阴鸷的瞪着谷敏,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除了会打仗,没有一点地方像一个男人。
“你不和离,朕自然会留她一命,但你若再执意如此,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朕只给你七天的时间,若是七天后,你的答案仍旧是一样的话,就别怪朕伤及她性命。”
“皇上……”谷敏急急的开口。
皇上抬手打断,“滚出去,不然的话,朕现在立刻让太医停了对她的治疗,让她直接毒发身亡。”
谷敏紧张得不敢再多说,只问:“皇上,微凉的病情如何了?可有大碍?”
皇上皱着眉,直接叫道:“来人,将大将军押下天牢,容后再审。”
“皇上,皇上……”谷敏急急的想要一个答案,但是皇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谷敏被带了出去,皇上沉心看奏折,却是看了没几个字就沉不住气的摔了奏折大骂:“混帐东西,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用处,朕早就……”
在关键的时刻,皇上急急的闭了嘴,并没有将心底最深的话说出来。
大殿上关于皇上和谷敏的对话,没过多久,清澜这里就收到了消息,清澜把这当故事一样说给了浅浅听。
浅浅听罢,甚是兴奋的说:“这可是喜事呢!皇上现在拿着微凉的命来威胁谷敏,谷敏表面上就算听从了,心里肯定也会埋怨皇上的,君臣间生嫌隙,这是早晚的事情。”
清澜没有否认,微眯了眼,突然说了一句。
“微凉倒是一个聪明人。”
浅浅怔了下,回想刚才清澜和她说的话,瞬间明白了清澜的意思,拧眉问:“你的意思是说微凉的毒是她自己下的吗?”
清澜说:“不是皇上,不是刘府,而在谷敏离开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事,微凉身边又都是谷敏安插了保护她的人,我想不到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够对她下药。”
浅浅有点不赞同的说:“可是有必要吗?要是换了我的话,我肯定不愿意就这样昏睡,若真有谁对我有什么歹心,我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清澜轻嘲的说:“虽是这样说,但是她欺君的罪名不是逃过去了吗?如今不过是死七个下人而已。”
浅浅嘴巴咂巴了下,没再说话。
她觉得这事若是搁到了她的身上,为了避开欺君之罪,她仍然不会选择这条路,她喜欢凡事在控制当中,太过脱轨了,她会十分没有安全感。
更何况把性命就这样直接交到皇上的手中,由得他一时兴起去决定生死,这是浅浅打死也不会做出的选择。
“皇上只给谷敏七天时间,也好!这事总算要有一个结果了,不然的话,这没完没了的拖下去,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清澜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刘府是一个什么态度,皇上还没有过问!我觉得就算谷敏同意不和离了,刘府也没有这么轻易的罢休,谷敏想保微凉万全,怕是不可能的。”
谷敏、刘羽彤、微凉,这三个人,不论是谁出事,浅浅都不关心,之所以这么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展,除了牵扯到刘府的原因,还有就是清澜后来所说,有利于王府。
“嗯!反正我们就当好戏看了呗!”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只等着七日到后,谷敏的选择。
浅浅私心里觉得,这事没有什么悬念。
以谷敏的性格,上次能够为了微凉娶亲,这次自然能够为了她不和离。
到时候也就看刘府的态度了,若是息事宁人,事情也就了结了,若是执意追究的话,这事还有得闹。
如此又过了三天,清澜回来告诉了浅浅一个惊爆的消息。
“苏祈入朝了,而且直接入了内阁!”
浅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问:“内阁大臣?不就和刘阁老差不多了吗?怎么苏祈入朝就能入内阁?”
内阁的权利十分大,有些事情,内阁甚至有决策权,而苏祈就算是以前的状元,但也不至于空降到内阁。
清澜若有所思的说:“怕是皇上的意思,用来取代刘阁老的。”
浅浅‘啊’了一下,脸色诧异的说:“皇上这样做也太难看了吧?在谷敏和刘府闹矛盾的时候来这么一手,这不是摆明了支持谷敏吗?只怕刘阁老得知这事后,又要病倒几日。”
“他已经知道了!”清澜淡淡说道,像是清楚浅浅接下来会问什么似的,立刻又接了一句,“没有病倒,且主动提议说要把苏祈带身边好好教导。”
浅浅说:“你们这些当官的玩得可真是复杂,不过苏祈的心思有些难以琢磨呢!他现在这举动是向皇上投诚的意思,难道他觉得君紫胤的死是我们害的,所以想为君紫胤报仇吗?”
一个苏祈,清澜没有看在心里,也不太在意,不过见浅浅疑惑,却也解释说:“苏丞相本来就是皇上的人,苏祈自然不可能和他爹打对台,一个府里怎么可能分成两派。”
浅浅拧紧了眉,有些担忧的说:“我就是想到了婉婉,其实苏祈怎么样,我并不在意,但到时候婉婉夹在中间,就会比较尴尬。”
清澜听浅浅说了婉婉的事情,她在苗疆已经和苏祈成亲了,如今两人自然是夫唱妇随。
清澜不愿意浅浅多想,安抚说:“你别在意这些事情了,而且这都是男人的事情,你和婉婉都不插手,自然影响不到你们的情谊。”
浅浅微微一笑,有些话却是憋在心里。
不论是她还是婉婉,两个人不插手的情况下,必然是自家男人安全的,若真牵到自家男人的性命,又怎么可能不插手。
清澜安抚了下浅浅,便出去忙事了,浅浅由于心里想着这事,在屋里也坐不住,决定去女子坊看看。
一到女子坊,就有小蜜蜂围上来,亲切的问:“坊主,你是不是和婉姐姐约好了啊?她刚刚来,你就来了。”
浅浅莞尔说:“原来她也来了啊!她在哪里,带我过去。”
“嗯,坊主请,婉姐姐在雅室里按摩。”小蜜蜂带着浅浅过去。
她轻敲了下门,对答了两句,里面开门,浅浅探头走了进去,看着露出雪背的婉婉,笑说:“你倒是会享受啊?这么舒服的事情,不叫我一起来。”
“坊主!”侍候婉婉的小蜜蜂欢快的叫了一句。
浅浅扬起笑容说:“再加一个人过来,我也享受一下。”
“是!”小蜜蜂出去叫人。
婉婉撑着手臂对浅浅说:“什么会享受啊!我这几天神经紧紧绷着,累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抽空来一趟。”
“噢?发生了什么事吗?”浅浅好奇的追问。
婉婉一脸不悦的说:“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苏祈啊!我都跟他说了不要入朝,不要入朝,但他就是不听我的劝,执意如此,我这几天都和他在吵架,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下人听到了,还说给丞相和夫人听了,现在他们看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爹娘自然都是望子成龙的,更何况丞相一直就盼着苏祈入朝,以前苏祈不愿意,现在他自己好不容易愿意了,你又来阻止,他们能喜欢你才怪,没把你赶出来就不错了。”
婉婉瘪了瘪嘴说:“丞相夫人就是这样说的,她说我再阻止苏祈的话,就把我赶出丞相府。我还正在琢磨着,我要不要直接搬来女子坊好了,至少这里没有人会赶我,也没有人给我脸色看。”
浅浅听出婉婉话里的深意,问:“丞相府上下对你不好吗?”
婉婉吐了下舌,不甚在意的说:“哪里能好啊!不说以前那些丢人的事情,就是如今我不明不白的住在丞相府里,他们都会低看一些啊!”
浅浅拧着眉说:“但是你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难道苏祈没有把这事告诉丞相和夫人吗?”
“当然说了,你觉得没说的话,丞相夫人会愿意我住到丞相府里吗?”婉婉带了几分自嘲,倒没有多大失落的样子。
浅浅正欲再开口的时候,来了两个小蜜蜂。
“坊主,婉姐姐。”
“嗯!给我们捏捏,松松筋骨!”浅浅回答,并脱掉了上衣。
她和婉婉一左一右的趴着,待小蜜蜂开始替她们按摩了,两人才又接着说话。
浅浅问:“你和苏祈的婚事,打算在什么时候?”
婉婉说:“还不知道啊!苏祈现在的心情,我不好问他这些事情,至于丞相夫人,他们是恨不得没有这回事。”
浅浅叹息的说:“你和苏祈感情已经稳定了的话,这事你就和他说说,也早点定下来,省得你整天尴尬。”
婉婉瘪嘴说:“还是过几天吧!我这几天正和他闹矛盾呢!”
浅浅想了想,侧目说:“你别和他闹了,不论他们男人要做什么,我们自己只要做到一点,只要不危机他们的性命,我们就不出手,如何?”
婉婉抬眼嗔怪的看着浅浅,“我原本就没想出手,而且我也不像你这样厉害,随便动动手指就能造出火药手枪这些东西来,我甚至觉得你若是想的话,可能大炮你都能造出来。”
浅浅一阵尴尬的苦笑,她没说大炮已经造出来了,只是这些日子忙,也没有去检验大炮的威力。
“再说了,我不喜欢苏祈当官,他在苗疆的时候明明答应过我,说会陪我四下游玩,让我们的脚印遍布这片大陆,如今说话不算数。”提起这事,婉婉一阵幽怨。
浅浅侧目看着婉婉,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苏祈如今做事,摆明了就是想替君紫胤讨回公道。
她这时候在婉婉面前说些什么,难免让人觉得她别有用心。
“而且我觉得君紫胤虽然死得可惜,但是苏祈也不用去追究这些吧!苏祈自己明明也说过,他知道这事怪不得你们,我就不懂他为什么还要站在皇上那边,我这几天被他这事烦都快烦死了。”婉婉满口的报怨。
浅浅发现她根本就不用说话,只要听婉婉说就好。
两人按摩的时间里,大多是婉婉在说,浅浅在听。
说到最后的时候,婉婉突然失落的来了一句,“他说,他要代替君紫胤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
浅浅眉眼微微一闪,下意识的想到了君紫胤未完成的事情就是协助皇上消灭肃亲王府。
婉婉还一派天真的问:“君紫胤未完成的事情是什么,协助皇上整治江山吗?不过我觉得皇上这个不怎么样,就算苏祈有这个能力,也不可能得到皇上全部的信任,毕竟苏祈不是君紫胤,所以我不想苏祈去干这样的事情。”
浅浅扯了扯唇,笑说:“倒的确是协助皇上。”
不过不是协助皇上整治江山,而是协助皇上消灭肃亲王府。
这话,浅浅闷在心里琢磨了下,却没有说出来。
婉婉会跟苏祈这样闹,浅浅相信很大的原因,是婉婉即使装傻,但是心里也清楚,她害怕有朝一日,苏祈会和王府为敌。
所以婉婉不想苏祈入朝,不想他搅和在这些事情当中。
“眼下我觉得我倒是别管这些事情了,毕竟男人做事,你也阻止不了,你最好还是和苏祈先完婚吧!苏祈一个男人,在这方面肯定也不细致,而且他最近事多,注意你的时候也少了,你若是受了些委屈,你不告诉他,你是不会知道的。”浅浅不想再多扯苏祈入朝的事情,毕竟苏祈刚入朝,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她们两个女人就算在这里讨论得天花乱坠都没有用。
“好吧!我一会儿回去了就和她……唔!”婉婉吃痛的叫了一声。
吓得小蜜蜂的手一缩,紧张的问:“婉姐姐,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婉婉眼中布满迷糊,却是安抚着小蜜蜂说:“没事,可能是我刚才没有注意,你突然按我的肚子,我才觉得有点痛痛的。”
“噢!那我轻一点。”小蜜蜂说罢,又伸了手。
但即使她轻轻按,浅浅看婉婉仍然是一脸忍痛的表情,不免有些奇怪。
“肚子按着挺舒服的啊?你怎么会痛啊?”浅浅一脸古怪的看着婉婉,又问:“你该不会是有了吧?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月事?”婉婉惊恐的瞪大了眼。
浅浅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下让侍候婉婉的小蜜蜂住了手,并说:“立刻去请一个大夫来,要嘴巴严实一些的。”
“是!”小蜜蜂眼神一溜,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欢喜的跑了出去。
婉婉脸色几变,有惊有喜,问:“不会是我想的事情吧?”
浅浅翻了翻白眼,对于婉婉的迷糊也是相当的无语,鄙视的说:“你多久没来月事了,难道你不记得吗?”
婉婉忙点头说:“我记得啊!有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但是我月事一向不准,以前也试过两个月不来,我没上心啊!”
浅浅轻斥:“女人月事不准可大可小,你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也不知道去看看大夫调养一下吗?”
婉婉的身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月事就没有准过,但来月事时,即不痛也不难受,因此,就鲜少在意这些。
“不过若是怀孕了也好,苏祈年纪不小了,你如今又有了身孕,想来丞相夫人应该不会再挑你的毛病了!”浅浅若有所思的想着。
婉婉一脸傻笑,倒不在意这些,只说:“若是我有了,我等下要立刻回去告诉苏祈这个好消息,他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浅浅白了眼婉婉,只问:“你肚子还痛吗?”
婉婉傻乐的说:“不痛啊!可能太高兴了吧!我没觉得痛了。”
浅浅无语,看婉婉这高兴的劲,只盼着等下大夫真的把出了喜脉,否则的话,这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怕是会让婉婉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