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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浅浅爬起床时,觉得睡眠有些不足,再加上昨晚吹风吹久了,头也有点昏,好在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沐浴一番后,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慎语,收拾一下,等会儿在母妃那用了早膳就直接去侯府!”浅浅抬眼看向镜子,朝着正在替她挽发的慎语吩咐。
慎语忙答:“带给侯爷夫人的礼品已经备妥,主子要不要再看看?”
浅浅说:“这倒不用,你办事我放心。”
慎语抿嘴笑笑,“都是按主子的意思办的!”
浅浅轻道:“待会儿你和花儿陪我去侯府,让思行她们留在府里看守院子。”
“是!”慎语将浅浅的发挽好,退开一步,说:“奴婢先去准备马车,将补品都放到马车上去。”
“嗯,去吧!”浅浅随意照了两下镜子出门,得了消息的花儿立刻跟上来侍候。
韶音楼里,已经先用起了早膳,母妃看到她晚到了些,说:“我让朵朵先吃了,你也赶紧来坐下。”
“没事!母妃下次就不要等我了,自己先吃没关系的!我今天起晚了一点,所以耽误得久点。”
浅浅看母妃碗里干干净净,什么都还没吃的样子,这才有此一说。
母妃不在意的说:“没事,反正我也才喂完朵朵。”
浅浅说:“嗯,下次我有事耽误了,晚点过来的话,我就派丫鬟过来说一声,也免得母妃等我。”
“行!”母妃笑道。
婆媳俩闲话间用完了早膳,浅浅擦了擦嘴说:“我昨晚让慎语在库房里找了一批温补的药材打算带过去给我嫂子用。”
母妃没问原因,直接说:“这些你不用跟我说,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若是不够的话,到帐房里直接去支银子就是。”
浅浅笑笑,虽然清楚王府不会在意这些,但她也不想每次回去带大批的东西,让人觉得她天天倒贴娘家。
“嗯,我嫂子这次生产伤了身子,太医说要调养几年后才能生孩子,否则的话,会有危险。但是嫂子又怕大哥知道这事了心里会内疚,便瞒着一直没有说,我也是才知道的,所以想尽尽心力。”
母妃有些慎重的说:“那是要仔细了,女人生产伤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浅浅说:“是啊!所以我才琢磨着送点东西过去,到时候我嫂子就算天天服药,被我大哥问起了,她也好有一个说法。”
母妃宽慰的说:“你也别太担心了,太医都喜欢把病情往严重了说,若是治好了就显得他们的医术多高明。”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再说,我嫂子都生了三个儿子了,说来,以后生不生都没有关系,她就是心疼我大哥,我大哥因为嫂子生产时没有在旁边照顾,心里一直觉得内疚,若是再知道她生产伤了身体,肯定心结更深了。”浅浅有点叹息的口吻,觉得这男人责任心太强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母妃说:“你大哥人不错,刘家倒是会挑女婿!”
当初这中间的那点破事,她自然也是清楚的,不得不说,刘阁老和刘老夫人也算是眼光独特,至少这大孙女福泽深厚。
婆媳两人说了会儿话,浅浅没多坐就要起身离开,母妃也清楚她是回侯府谈姜树人的婚事,倒没有多留她,还叮嘱浅浅,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回府和她商量。
一路到了侯府,浅浅带着花儿直接往内院里去,慎语留在门口,把带来的礼品都卸下马车。
浅浅看到刘羽琪的穿着,问说:“大嫂这是准备出门了吗?”
刘羽琪笑得高深莫测的说:“本来是要出门的,不过你来了,那就不用出门了。”
浅浅微挑眉眼,瞬间明白过来,笑说:“大嫂这是准备去找我的吗?”
刘羽琪笑着将身上的首饰脱下来,并说:“可不是吗?谁晓得你来得这么早啊!”
浅浅咧嘴笑说:“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又不用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宜,自然就闲了啦!用了早膳就过来了。”
刘羽琪听浅浅说过王府中馈的事情,鄙夷的瞪了眼说:“别人府里的媳妇都是争着抢着要做那管家的位置,就你,你母妃送到你手里了,你都不要。”
浅浅哈哈笑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母妃打理也是一样的。”
对于这点,刘羽琪倒是清楚的,虽然浅浅上面还是一个庶出的大嫂,但却绝对不敢有什么不妥的想法,就怕是让她管家,她也不敢插这个手的。
“是啦,你命最好了!”刘羽琪调侃一声,说:“好了,不闲话了,那个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了吧?”
浅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着屋里的几个丫鬟说:“你们都出去,不用在这里侍候了,我有话和你们夫人说。”
几个丫鬟目光探向刘羽琪,见她点了头,这才鱼贯而出。
等屋里就她们姑嫂两人时,浅浅这才挑挑眉,喜色道:“何止,我昨天还夜探了元府。”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说:“你胆子可真大,这要是被发现了,元大人还不在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啊!”
浅浅满不在乎的说:“参不参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我们怎么做,皇上都不喜欢的。”
“这倒也是!”刘羽琪甚是赞同的点点头,“你赶紧跟我说说,元珊是怎么一个想法,没有被她爹娘说服吧?”
浅浅笑笑,扯嘴说:“你肯定想不到她的想法,这小妮子看着不显山水,自己的想法却是大着!”
刘羽琪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双目紧紧的盯着浅浅。
浅浅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说,说完,不忘叮嘱刘羽琪。
“元珊的那些小心思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不然的话,大表哥心里肯定不舒服的,毕竟再是喜欢一个人,也不喜欢这其中的一些小算计。”
刘羽琪嗔了眼浅浅,故意调侃说:“这还用你吩咐吗?不过我这个做大表嫂的不说还行,毕竟也不好说这事,但你这个做表妹的也帮着隐瞒,好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说:“帮着元珊隐瞒大表哥也是看情况的好吗?我们又不是不清楚元珊的情况,她看着开朗,其实对男人很难全心信任。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多大的意义,而且大表哥又不傻,他们俩人在一起,大表哥肯定也能感觉到的,这不是说说就行了的,而是漫长的岁月里,大表哥得不断的对元珊好,让她忘了童年阴影。再说了,元珊只是不能全心全意信任大表哥,但不表示她不喜欢大表哥,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关系。”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说:“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你别这么较真的解释。”
浅浅眼睛一瞪,“我就是这样较真的人!”
刘羽琪一副怕了浅浅的口吻说:“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
浅浅努了努小嘴,微有得意的样子。
俩人话题这才又绕到正轨上面,说:“不过元珊的想法我是不同意,既然能好好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弄得众叛亲离。而且我觉得这事告诉了大表哥,他肯定也不愿意元珊现在跟着他。”
刘羽琪说:“这事我们就不要设预设立场了,不管怎么说,都让大表弟自己决定。”
浅浅赞同的点点头,问:“大表哥一早又去酒坊了吗?”
刘羽琪笑说:“这倒没有,我昨晚得了消息虽然没有告诉他,但是约好了和他今天一起去王府的,他这会儿怕也是得了你来了的消息,正在焦急的等着。”
“行啊!你让丫鬟请大表哥到中厅里,我们那边去说话。”浅浅说话间,已经起了身。
刘羽琪跟着起身,将门打开,吩咐了丫鬟去叫姜树人,她和浅浅先率先一步,先到了中厅。
在中厅里,浅浅看到姜树人,而且他面前的茶杯已经凉了,显然坐了好一会儿。
浅浅率先打招呼,问:“大表哥怎么坐在这里,我们刚叫丫鬟去你院里叫你过来说话。”
姜树人一阵不自然的笑说:“我琢磨着你们说完话了,也会叫我过来说事的,就先过来等着你们了。”
浅浅调侃的说:“大表哥很着急噢!”
姜树人看浅浅笑容满面的样子,一颗高悬的心倒是放松了不少,看样子结果不算太坏,不然的话,浅浅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你就别笑话我了,赶紧和我说说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我心里也好有一个底!”姜树人语气微急,不管怎么说,没得到确定的信,他哪里能安心。
说来,昨晚一宿都没有睡,在床上想了很多种可能,就连最坏的打算也想到了。
浅浅抿了抿嘴,也没卖关子,直接说:“我们猜测得不错,确定是元大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元珊倒是执意要嫁给你,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现在被家里软禁了。”
“软禁?那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姜树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浅浅微耸肩说:“倒算好,毕竟有元夫人在,也只是限制了她的出入,不让她和你联系罢了,不过我昨晚潜到了元府,见了她一面。”
姜树人惊得差点跳起来,“你去了元府,你见了她?那你们说了什么吗?”
浅浅说:“还能有什么,她要我想办法,让她嫁给你啊!”
姜树人呆了呆,才一脸柔情的说:“她对我的这份情谊,我这一生都绝对不会辜负,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迎娶她过门。”
姜树人说罢,目光灼灼的看着浅浅。
浅浅淡笑,“我也想帮你们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得先告诉我,你再决定娶不娶她。”
姜树人脸色微变,极肯定的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娶她的,我不能也不愿辜负她,她一个女子都这么敢说敢做了,我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浅浅轻瞪了眼,“话别说满了,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
姜树人目光凝重的看着浅浅,一个瞬间,脑海里已经起了千百种猜测。
浅浅望了眼刘羽琪,她识趣的说:“青芽守在门口,周边没人,放心好了,这府里不干净的,早就被剔除出去了。”
这毕竟是公然讨论皇上和王府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众人都明白的事情,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浅浅收回目光,看向姜树人说:“元大人不同意你和元珊的婚事,就是因为你是我表哥。”
姜树人目光微有迷茫不解,他一直以为,元府可能会看在他和浅浅的关系,看高他一点,也让他的求亲路容易一些。
浅浅解释说:“皇上对王府的不满已经到了顶点,说不准等到什么时候,他就会动手收拾王府了,而元大人也是看出了这点,所以不敢和我们王府攀亲戚。毕竟王府若是被皇上夷为平民了,你们可能都会被连累。”
姜树人脸色微微发白,几次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刘羽琪见此,在一边插话,不屑的说:“皇上也是觉得这把龙椅坐腻味了,才会来对付王府,真当王府是软柿子好欺负啊!”
刘羽琪虽然是女子,但毕竟是一流世家长大的,政治敏感度比姜树人这个男子都强一些,更何况这些事情,她祖父也跟她透露过一些。
没有说明,但总归是说了,不会看着她有事而坐视不理。
而她现在和浅浅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浅浅不好,忠勇侯府也绝对躲不过,所以刘羽琪瞬间就明白了她祖父的意思。
“……那皇上如果对付王府,我们会怎么样?”姜树人缓了一下,才把这消息消化。
浅浅说:“这就要看最后谁赢了,若是皇上赢的话,我们王府肯定会被按上各种各样的名目,直到被打压到再也翻身不了的地步,说白一点,就是把我们王府斩杀干净。若是我们王府赢了,自然也没皇上什么事了,他下台是一定的。”
姜树人微微咂舌,问:“妹夫要当皇上了吗?”
浅浅蹙眉,“这我们倒是没有说过,但是我和清哥哥都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若真到了那一步的话,可能会在苍穹这对小子中间挑一个出来为百姓服务。”
刘羽琪附和的说:“其实这样也好!毕竟王府一派本来就是正统。皇上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对你们王府才多加防备。其实皇上不这样,反倒是没有什么事,毕竟这皇位都已经传了两人了,也不知道皇上耿耿于怀什么。”
浅浅撇嘴,“可能皇上那一脉,总觉得他们是捡来的,心里不安乐,怕正主回来认领。而且不管是朝里还是百姓中,都有一些支持王府的势力在,皇上能安心才怪。”
其实说来,浅浅也明白,这不能怪皇上,若是换了她当这个皇上,她一样容不下肃亲王府,只能说各自的立场不一样,做出来的选择就不一样。
在她看皇上面目可憎的时候,皇上又何尝不是这样看王府的人。
“你们都觉得如果有这么一天,王府的赢面要大一些,对吗?”姜树人在两人对话后,这才轻声问出。
刘羽琪和浅浅对视一眼。
浅浅说:“是这样没错!”
姜树人想了想问:“皇上和王府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吗?你们觉得这事,皇上能忍多久,或者说,要多久才能解决清楚?”
刘羽琪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可能也就是两年左右的时间,皇上虽然想一力铲除王府的势力,但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姜树人忽然朝着浅浅一笑,说:“你说得不错,话不能说得太满了,我现在可能不能娶她了,麻烦你把这话告诉她,让她等我!”
浅浅心里有点难过的轻吟一声,“大表哥……”
姜树人牵强的笑说:“没关系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更何况我们都在国都,以后还是能够见面的,只是把婚事往后挪两年罢了。”
姜树人的决定,浅浅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却不怎么高兴。
她有点冲动的说:“不然你带着元珊离开,去另一个地方发展?等国都的事情平定了,你们再回来。”
相信这样的决定,元珊个人是满意的,和她的想法也算是不谋而合。
姜树人当即沉脸不悦的说:“这怎么可以,虽然我留在国都,也不见得能帮上妹夫什么忙,但至少我们一家人一条心,在一起。你让我一个人像一个孬种一样跑掉,我以后怎么可能有面目回来,别说是我了,我相信元珊肯定也不会同意。”
浅浅有些低落的说:“大表哥,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早晓得有这么一天,当初就不叫你们来国都了,说不定你们还在南阳幸福的生活着!”
姜树人斜着眼尾,怪声怪气的说:“幸福的生活?哪里幸福,一年四季吃不上几块肉,还是一件衣服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
刘羽琪捅了捅浅浅的腰,“你这样说就伤大表弟他们的心了,而且这事我们都清楚,皇上若真有什么动作,我们绝对有能力把他拉下马,你说这些话做什么。”
她就没想过舅老爷一家会走,都是老实人,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对舅老爷一家这么好。
二房的人也来住过,相比而言,她对两边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浅浅抿嘴,“好吧,我不说这些废话了!你若是想等事情平定了再风光迎娶也行,不过元珊的意思是想现在嫁给你,她想和你共患难。”
姜树人微微一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陪着过担心害怕的日子,再说了,就算她愿意,她家里人也不愿意,而且元珊那么孝顺,到时候真有什么,牵连了她的母亲,那肯定比剜她的心还难受,所以我能忍受这暂时的分离。”
浅浅微微一愣,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
或许该说是元珊自己没有明白过来。
昨晚她说要嫁,是真心实意想陪着姜树人过这一关的,并不是她嘴上说的那些,那只是她嘴上的一种说法,下意识的想法,但她潜意识里是真的想和姜树人同生共死的,不然的话,以她对元夫人的敬爱,她不该忘了元夫了,更不该忘了,若是王府败了,元夫人也会受到牵连。
想通了这点,浅浅笑容更盛。
“行,我会把你的意思告诉元珊。”
姜树人说了声谢,又叮嘱说:“你见她的时候,就跟她说,让她直接跟家里人改口,这样的话,还有机会出来,就算家里暂时仍不让她出府,也让她不要急躁,照顾好自己。”
浅浅笑眯眯的说:“我明白我明白,我发现大表哥你就是一个大暖男。”
姜树人不解的问:“什么是大暖男?”
“就是能给人温暖感觉的男子啊!我觉得我们家的男儿都是这样的。”浅浅微微一笑,想了下,发现还都如此,至少对家里的女人好得没话说。
姜树人无奈一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你记得跟珊儿说清楚,别让她跟家里倔强了,反正我会一直等她的。”姜树人现在可没心情说其他,一句重复的话,叮嘱了三四遍还不肯罢休。
浅浅连答了几个好,也不忘提醒姜树人。
“大表哥,你这个情况得跟舅母说清楚,特别是元珊在情况不明了之下,愿意嫁过来,想陪你的决心可不能漏了说,不然以后她们婆媳有隔阂,我可不帮我调解。”
姜树人眼底划过笑意,想到昨天母亲的确很不高兴,也明白这事一定得慎重,好好解释清楚才行,免得中间产生了误会,到时候就像浅浅说的一样,那就不美好了。
“这你可不能不管,你也明白表哥是一个男人,有时候心思不如你们姑娘家细致,有什么该我做的,我若是没有做到,你们记得告诉我。特别是关于珊儿的!”姜树人最后一句,说得有点不自在。
他觉得元珊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愿意嫁给他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改初衷,这越发让他觉得,他该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行了,少肉麻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彼此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多疼她一点就好了,反正我们家也规定了,不能纳妾,说来,你也就她这么一个女人,不疼她,你也没人可疼了。”
姜树人一阵不自在的微红了眼,说:“你一个姑娘家胡说什么呢!我若能娶得珊儿为妇,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对她,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被迫似的。”
“好啦好啦,我不说笑了,不过大表哥,你这事就不能说漏嘴了,也记得叮嘱舅母,别和其他人说了,就连我娘她们也别说,我怕她们担心。”浅浅笑笑,也不顶嘴。
姜树人凝重的说:“放心,我清楚这事的重要性,不会乱说的!”
浅浅信任的笑笑,没再继续说他和元珊的婚事。
和刘羽琪说起了她带来的那些药材,也没有说得太明白,只说:“我刚带了不少补品过来,都是一些温补的药材,你平时多熬汤喝。”
刘羽琪见姜树人在,也不好直说,只是苦笑说:“你不要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的,这些东西,府里也都有,你就放心好了,府里还能少了我的口粮吗?你别忘了,我可是管着这个家的,想吃什么自己就能买。”
浅浅没管她,只说:“那些顶级的血燕,我特意收拾了不少带过来,你每天都喝一碗,若是没有了,再差青芽去我那里拿。”
刘羽琪笑着说:“好好好,但是你下次真的别再送了,我娘也有给我准备这些,我够吃了的,而且你们都拿来,吃不完放着起霉也浪费了。”
浅浅白了眼说:“吃不完就每天多吃一点就是了。”
刘羽琪苦笑着不答话。
浅浅又念了刘羽琪几句,姜树人见没他什么事了,再加上这件事情,也算是暂时解决了,便说了声,就直接去了酒坊。
他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心里却是琢磨着,若是王府和皇上真的闹起来了,也不晓得会不会打仗,若是打仗的话,不就需要银子吗?
虽然王府有的是财富,但是他还是想尽些绵薄之力,能帮多少是多少。
毕竟他们姜家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因为浅浅的原因,就算为了她,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本来就是一家人,更没得计较了。
姜树人当天就把这事和他爹娘还有姜一凡说了,三人也都没有让他失望,看法和他是一样的。
中午的时候,浅浅留在侯府用膳。
男人倒是都不在,也就浅浅、姜氏、姚氏和两个嫂子。
五人直接将午膳摆在姜氏屋里,姜氏如今忙着带三个孙子,一个孙女,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时间管其他的事情。
好在府里请了不少丫鬟奶嬷,倒不用姜氏真的做什么,就是没事多盯着看看,醒了的话,就抱着玩一下。
“你大表哥的婚事怎么样了?”
吃饭时候,姜氏随口提起。
浅浅耸耸肩说:“元府说元珊还小,又只这么一个嫡女,打算过两年再说。”
这事,她不打算告诉姜氏和姚氏她们,免得她们跟着瞎操心,又都是操心的人,到时候平白累得夜不能眠就划不来了。
许氏那边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说,她可能会对元珊有心结。
姜氏皱皱眉,嘀咕:“哪里,只怕是看不上我们家树人,你也跟树人说,让他多加把劲,努力多挣点银子,以后就用银子砸元府,看他们把闺女嫁到我们家来不?”
浅浅失笑的说:“娘,你也太可爱了吧!”
姜氏面上一阵潮红,解释说:“本来就是,我们树人多好的一个小子啊!又不是没人上门提亲,也是看元家小姐好,我们才上门去提亲的,竟然还不同意。”
浅浅和刘羽琪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笑意。
姜氏这话说得不假,姜树人如今的身份,倒是不少人攀上,毕竟她是浅浅的表哥不说,自家的那个酒坊也是极挣银子的。
不说一些商户,连一些四五品的官员都愿意和姜家结亲,就算嫁来的不能是嫡女,也是条件不错庶女。
“娘说得不错!不过元珊倒是好的,她倒是想嫁,不过就是闹着要嫁,现在被家里软禁了不给出来。而且谁家没有几个坏亲戚,就连我们家也是一样!”浅浅低劝。
姜氏也明白,说:“这倒是,元珊这姑娘,我也挺喜欢的,你舅母也是十分满意,而且她和你们的关系也好,若是能娶到她就最好了。”
浅浅笑笑,神秘莫测的说:“不用担心,总归是我们姜家妇,肯定要娶回来的。”
“这就好!”姜氏信任的看着浅浅,没再继续打探这事。
五个女人说起了闲话,现在生活好了,自然也就到了珠宝首饰这些,浅浅笑着说:“大嫂让给你们买,你们就买啊!再说了,下个月就是我家两个小子满周满了,你们这些当外祖母,当舅母的,难道不该穿得好一些。”
“就是啊!”刘羽琪笑着附和。
每次她有意给家里女人添点首饰,她们总是推推挡挡的,只说够用够用。
她也是嫁到了侯府,才发现还有这种情况,以前在她们刘家,只要有这种机会,谁不抢着多选一点。
就算是没有,也得创造机会。
不单是刘家的女人如此,国都的女人都这样。
姜氏不甚自在的说:“我每天又不出门,买这么多首饰衣服做什么,倒是你们自己多买一点,你们都是年轻姑娘。”
蓝冉莹忙腼腆的说:“我也不用,我也挺多的,再说了,我出门就是去酒楼里看看,戴着这些首饰也不方便,这随便掉一件就是几百两银子,到时候我肯定要心疼得几天睡不着觉的。”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望着浅浅,说:“看吧!每次说起买衣服买首饰,他们就推来推去的,你们也要替我想想啊!你们总不想有人说我薄待你们吧?”
姜氏说:“谁敢说你不好,你和小冉都是我的好媳妇。”
姜氏一手拉一个,一脸认真的神色。
浅浅故意插话问:“娘,那么我呢?”
姜氏带笑的眸子看着浅浅说:“你是别人家的媳妇,至于是不是好媳妇,这就要问你婆母。”
“切,娘真是偏心!”浅浅小嘴一嘟。
刘羽琪一声偷笑,仍然说:“好了,就这么说好了啊!晚一点我叫人送首饰来选,这次你们自己选啊!每次我帮你们选的,也不确定你们喜欢不?”
姜氏有些担忧的说:“媳妇啊!这每次随便买一下就是几千上万金,家里有这么多银子,够花费吗?我的就不买了,就买你和小冉的就行了。”
“对啊!我根本不用要,我都不出门的。”姚氏是这当中拿礼物,拿得最不好意思的。
浅浅安抚的朝两人笑说:“你们可太不相信大嫂了,别看她天天闲在家里没干什么,手中的产业早就被她翻一翻了,更何况二哥和大表哥他们也不时给些银子,都被大嫂拿去扩充家里的产业了,完全不用担心。”
刘羽琪轻瞪了眼浅浅,“谁天天闲在家里没干什么啊?”
姜氏笑骂,“就是,我们这几个女人就数你大嫂最忙,你还好意思说她。”
浅浅一脸苦瓜的样子问:“你们怎么都攻击起我来了啊?还有大嫂,我这不是帮着你说服娘和二嫂还有人姚姨的金钱观吗?你怎么能这样。”
刘羽琪带笑的说:“就算是这样,也不带这样说我的。”
浅浅一副怕了刘羽琪的样子说:“行行行,怕了你了,不过娘啊!下个月就是我家两个小子满岁了,可不能马虎啊!”
姜氏无奈的看着这对姑嫂说:“怕了你们了。”
浅浅说:“本来就是嘛!我们家现在条件和以前不一样了,娘你们也不用太省了,大嫂开口了的事情,肯定是家里有这个条件能负担得起。”
“是啊!浅浅说得不错!”刘羽琪笑着附和。
她其实也不乐意每次给家里人置办点什么,推来推去。
毕竟侯府不像其他的世家,家里的女人,除了她,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不说要比别人强,至少现在穿戴这方面,还是得衬得起身份才行。
所以她才会做衣服,买首饰这么平凡,平均两个月左右就会替家人添置一些首饰配件。
当天下午,浅浅回了王府,闲话间把姜树人的事情告诉了母妃,换了她一句有担当。
稍晚,等到清澜回来,夫妻俩又是一阵碎语,浅浅觉得她一番同样的话,说了几次,说得她口水都快干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浅浅再一次到了元府。
元珊或许是想到了浅浅她今晚还会来,一直没有休息,坐在屋里等好,见到她出现,忙几步奔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
浅浅笑眯眯的说:“你咋晓得我会来啊?”
元珊娇嗔眼,“别闹了,你赶紧告诉我,树人的决定是什么?”
浅浅微敛容,严肃的说:“大表哥让你等他,这事了结了他立刻迎娶你过门。”
“他怎么这样?”元珊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
浅浅解释说:“大表哥说了,他不能这么自私,他清楚明白你最是孝顺,最疼你的母亲,他说不想你心里有负担,毕竟没有什么事情能有十足的把握,他怕你将来后悔。”
元珊愣了愣,脸色微白。
浅浅说:“我觉得大表哥考虑得不错,你们俩现在闹着在一起,倒是可以。他顺了你的要求,但以后要是有万一,你不在乎你自己,可以你的母亲呢?你就忍心吗?最主要的大表哥心疼你,他说他要娶你是让你幸福,而不是让你陪着他吃苦受累。”
元珊讷讷的看着浅浅,一时无语。
浅浅看她这样子,就明白她根本就忘了到时候牵连的人当中,可能还有她的母亲,所以这会儿说开了,她才会如此无措。
浅浅拍拍元珊的肩说:“你好好想想,我觉得大表哥说得没有错,你也不要跟家里倔强了,先瞒着他们,就说你不嫁大表哥了,到时候出入自由了,你和大表哥也还是能见面,不过就是晚两年成亲而已。”
元珊苦笑一声,“你们想得太好了,我爹不会再留我两年了。”
浅浅愣了下,就见元珊又说:“你忘了我的年纪吗?再过两年,我就是老姑娘了,我爹怎么会留我这么久,而且出了这次的事情,以我爹的性格,你看着吧!不出一个月,他就会替我挑选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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