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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一路冲到了言府,清澜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护着,一张脸极为紧绷,就怕浅浅心绪波动这么大,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其实就他个人而言,又没多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浅浅在慌张什么。
听了年枫的话,竟然一秒都坐不住了,直接冲回了言府,就像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大哥,大哥……”浅浅回府就扯直了嗓子叫了起来。
跑往后院的路上,遇上姜一凡,就见他嬉皮笑脸的跑过来,不正经的说道:“浅浅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小心腹中的胎儿。”
浅浅瞪了眼姜一凡,急急问道:“有没有见到我大哥?”
“表哥吗?他刚回来啊!这会儿应该去沐浴了。”姜一凡说罢,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说道:“跟你说,刚才表哥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染了血,看起来怪吓人的。”
浅浅呆了下,紧张的问:“怎么?大哥还受伤了吗?”
姜一凡一副自豪的口吻说道:“哪能啊!大哥没事,他说他在路上救了一个姑娘,血是沾了别人的。”
浅浅抿了抿唇,对姜一凡交待说:“二表哥去我哥院里等着他,让他赶紧洗了澡换了衣服来娘的院子里,我等着他,有事和他说啊!”
姜一凡凑趣的问道:“什么事啊?看你这紧张的样子。”
浅浅没功夫和姜一凡瞎扯,再三叮嘱说:“赶紧去通知我哥,我先去我娘那里等他了,要快,听到没?”
姜一凡看浅浅慎重的样子,也敛了笑容,不明所以的答应了,又折回了大郎的院里。
浅浅和清澜夫妻俩直奔姜氏的院子里,院子里,姜氏、姚氏和蓝冉莹都在,三个女人正说着话,笑得开怀,见浅浅突然行色匆匆跑来,皆是愣了下。
“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怪怪的?”姜氏上前紧张的拉着浅浅。
浅浅摸了摸脸问:“怪吗?可能是刚才一路奔波过来的原因。”
姜氏自不会怪自家闺女,抬眼埋怨的看向清澜,微斥说:“浅浅不懂事,怎么你也跟着不懂事,她如今怀了身孕,哪里还能这样奔波。”
姜氏一边拉着浅浅往椅子边上坐,蓝冉莹一边开口对姚氏说:“娘,厨房里应该还炖有滋补的汤,你快去端来给浅浅喝。”
浅浅忙阻止说:“不用这么麻烦。”
“要的要的,一会儿就来!”姚氏笑眯眯的起身,快步就走出去了。
浅浅见周边也没有下人,本来想说让下人去端的,不过看样子就是她们还不习惯让下人在身前侍候,打发走了,不过一想,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事情,又忙问姜氏。
“娘,大哥马上要娶亲了,你得赶紧准备起来,不能有一丝马虎的地方。”
姜氏惊了下,诧异的问:“你大哥要娶谁?怎么我不知道啊?”
蓝冉莹也凑上来插话,“是啊!大伯要娶谁?哪家的姑娘?”
浅浅想起刘羽琪微微一笑,说:“是刘阁老府的嫡长孙女刘羽琪,这姑娘与我关系甚为亲厚,为人我也是观察过了的,甚至她的能耐,就更不用说了。”
那样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自小琴棋书画女红中馈样样都行,言府能娶了这样的姑娘回府做长媳,真是祖坟冒烟了。
最近两次宴会上面,姜氏和蓝冉莹都见过刘羽琪了,虽然不认识,但是也是见过礼的,想到那么一个天仙般的人物要来言府,她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但同时又有些担忧。
姜氏直白的说:“她会同意吗?我看她贵不可言的样子,和我们家不怎么搭。”
蓝冉莹附和的轻轻点头,说:“感觉她和我们不是同路人似的。”
浅浅白了眼两人说:“现在不是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她一定得嫁了,因为大哥毁了人家清白。”
“什么?”姜氏和蓝冉莹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
浅浅吓得忙扶住蓝冉莹,并喝斥说:“二嫂,你挺着一个大肚子,你小心一点,怎么还跟一个孩子似的。”
蓝冉莹尴尬的低喃了一声,“我这不是被你的话吓到了吗?我看大伯不像是一个无视的人,怎么会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姜氏沉了脸,不高兴的说:“是啊!这种话你别乱说,你大哥晓得了,会怪你的。”
“什么啊!我才没乱说,大哥今儿是不是把怜儿送走了?”浅浅吊着眼尾,阴阳怪气的开口。
姜氏不解,却是配合的说:“倒是这回事,说来也是你大哥厚道,这事我也听下人说了,那怜儿姑娘果然,有点……”
姜氏在女儿和儿媳面前,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但是这事,其实三个人心里都清楚。
蓝冉莹看姜氏胀红了脸,接话说:“大伯也是怕怜儿姑娘离府了会出什么事,到时候我们倒是脱不了责任了,便索性好人做到底,今儿一早把她送到她家去了。怎么?还和这事有牵吗?”
浅浅耸耸肩,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刘府算好了的,竟然还一环扣一环的,在大郎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山贼,而山贼当时抢劫的对象正好是刘府的马车。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山贼被大郎打跑了,刘府的马车在大郎到之前不见了,下人更是早就遇害了,大郎不放心刘羽琪一个姑娘家在野地里,便将人直接背了回来,还一路将人送到了刘府。
现在整个国都都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而一片好心救人的大郎,这样背着刘羽琪回来,等于毁了她的清白。
姜氏听了这话,瞠目结舌的瞪着浅浅,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好心办了坏事吗?但是大郎也只是背那个姑娘回府,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才对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娘,这里不是南阳啊!这里规矩多着,可不像我们乡下地方,阿哥阿妹打打闹闹不在意。”
在南阳乡下,若是哪个姑娘在山上崴了脚,下不了山,同乡的阿哥背她下山,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乡里乡亲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也不会有人刻意去渲染什么,更不会强迫别人嫁娶,可是这里可不一样,越是地方大,越是规矩多。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提亲吗?人家会同意把女儿嫁到我们家来吗?我看那姑娘模样好,周身气派一看就知道家里花了心思教养的,他们家里人,怕是不愿意把她嫁到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来吧?”姜氏被浅浅说得,心里有些不安,即是自家儿子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他们自然是要负责任的。
“等哥来了再说,先问问哥对那姑娘的想法。”浅浅现在求神拜佛,希望大郎对刘羽琪有感觉,不然的话,这事就麻烦了。
浅浅这话音刚落下,大郎就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接口道:“什么事要等我来了再说,什么姑娘?”
浅浅一下站起来,焦急的说道:“大哥,你刚才背了一个姑娘回家,你对她的印象如何?”
大郎愣了下,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现在整个国都都知道了,你这样大摇大摆的把人家背到府里去,谁没有看见啊!”
大郎一脸忠厚的说道:“没有办法,看她一个姑娘家,我也不能把她抛下啊!就好人做到底把她背回去了,她脚伤了,根本没法走路。”
浅浅抿了抿唇,埋怨的看着大郎的同时,心里也骂了刘羽琪几句,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根本不给大郎反悔的机会。
她都还没有问过大郎是否喜欢她,怎么就能把事情定下来,浅浅私心里,自然希望事情能两全,娶能撑起言家内宅的女主人的同时,也能讨得大郎的欢心。
“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全国都都知道了?而且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大郎狐疑的看着浅浅,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浅浅长叹一声,又把事情给大郎解释了一遍。
言家人都是小地方出来的,在南阳那边,男女大防没这么严苛,不然的话,当初真真也干不出倒追古璇青的事情。
再加上后来大郎去了边关,军营里都是男的,根本就没机会和女人接触,能看到的女人不是厨娘就是军妓,哪有什么男女大防之说。
大郎惊得脸色都变了,有些结巴的问:“那、那是什么意思啊?”
浅浅凉凉的说:“意思就是你如何不娶她的话,她就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毕竟国都这门当户对的人家,是肯定不会要她了。”
大郎微张嘴,一张脸变来变去。
浅浅皱眉问道:“你对人家姑娘什么意思,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就去提亲。”
大郎微苦了脸说:“我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有注意到,我根本就没多想啊!”
浅浅白了眼,娇斥说:“大哥,你就是块木头。”
大郎一脸正气的说:“怎么能这样说,当时人家姑娘正被人欺负着,我又不是禽兽,哪里还有功夫想这些事情。”
浅浅抓狂的说:“那后来你一路背她回去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旖旎的想法吗?”
大郎愣了下,脸色慢慢胀得通红的说:“就、就是觉得她好轻,然后还、还……”
“还怎么样?”浅浅看大郎一副古怪的样子,说话又不清不楚,声音不自觉的沉了下来,透了几分不高兴。
大郎腼腆的回答说:“她、她身上好、好香……”
大郎说罢,一颗头差点栽到地里去,他长这么大还没和哪一个女人这么亲近过来,害得后来他把人在门口放下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就直接跑来。
其实说来,他连那个姑娘的长相,都没有细看过,刚开始是没时间去打量人家姑娘的长相,后来是发现背着人家姑娘,第一次感受到两颗心贴在一起时跳动的频率是那样的奇怪,他就没敢去看了。
浅浅挑了挑眉,看样子大郎对刘羽琪也是有点想法的,至少是比怜儿强多了,她可是听说了,怜儿就是昨晚跑去献身了,然后没有成功,今儿一早就被大郎送出去了。
“那大哥怎么想,负不负责任啊?”浅浅好整以暇,故意逗着大郎玩。
大郎想到刘羽琪,一张脸胀得通红的说:“不是一定要负责任的吗?而且我、我都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自然要求得她的原谅,若是她愿意的话,我肯定是要嫁她过门的。”
浅浅看大郎脸上浮现的惭愧之色,想了下,没有告诉他,刘家背后的事情,这事还是不要让她说比较好,还是让刘羽琪开口。
毕竟大郎再是忠厚,也应该不喜欢如此,没有哪一个男人喜欢被女人算计,更何况这个女人以后还会变为他的枕边人。
“噢!对了,即是打算娶了,我想你有件事情最好要了解一下,皇上本来是有意给刘羽琪和谷敏指婚的。”浅浅揶揄的看着大郎。
就见大郎惊得一下弹跳了起来,夸张的叫道:“什么?刘家小姐是七哥的未婚妻?”
浅浅耸了耸肩,笑得无辜的说:“如不出大哥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了的。”
大郎脸色骤变,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双手握拳,互相捶打着,不安的问:“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七哥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竟然还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我真的太不是人了。”
浅浅怕大郎绕到死胡同里去,忙开导说:“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你想太多了,按说你家那位七哥,应该是不想娶羽琪的,不然的话,皇上的圣旨就不会一直按压着没下旨了。”
大郎身子一僵,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浅浅指了指身后似隐形人的清澜说道:“他得了消息,早在谷将军回朝时,那道圣旨就拟好了,一直没有下旨,是因为谷将军和刘阁老没有谈好,谷将军身边有一个女子,你即是他的亲信,你应该就听说过,而刘阁老自然不可能让她嫡亲的孙女与这样的女子共侍一夫的。”
“你是指微凉姑娘?”大郎愣了下,目光有些呆的望着浅浅。
浅浅想了下,抬眼问清澜,“徐薇现在的名字叫微凉?”
清澜随口应声:“她到青楼后就舍了徐薇这名字,微凉是她自己取的名字。”
浅浅轻蹙眉眼,虽然她没有见过微凉,但是却大致能明白她换一个名字的意思,毕竟徐薇是爹娘给取的,在那种肮脏的地方用她的本名,不过是对家族的一种玷污。
大郎犹豫了下说:“七哥是对微凉姑娘比较特殊。”
浅浅微微一笑,一脸古怪的问:“只是一点点特殊吗?”
大郎偏开视线,不自然的说:“微凉姑娘性子很倔强,一直跟七哥作对,但是七哥对她却特别好,我们也一直拿她当嫂子看。”
浅浅眯了眯眼,更加明白刘羽琪打死不愿意嫁的原因,不单谷敏看重这个女人,就连谷敏身边的所有亲信都把她当了未来的将军夫人。
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谷敏身边,谁嫁给谷敏都不会幸福的。
“所以咯,你根本不用觉得对不起谁,因为刘阁老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微凉姑娘离开,而谷将军的要求就是让微凉姑娘脱离贱籍入将军府。”
浅浅翻了翻白眼,这赐婚也是儿戏。
也幸好两府不能成事,若真成了,不单怨偶,更是笑话,以后指不定闹得多么难看。
刘羽琪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是绝对不会认命的,如果真嫁给了谷敏,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局势怎么变化,谁也说不定。
“那现在怎么办?”大郎有些茫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浅浅想了想说:“你现在和娘请上媒婆,然后再去刘府提亲,这事越快越好,免得到时候会流出许多不利羽琪的话。”
大郎不过犹豫了一下,便立马做出了决定,对姜氏说道:“娘,就麻烦你去请媒婆,然后带上礼,我们到刘府门口汇合,我要先去一趟将军府,这事我一定要事先给七哥一个交待。”
浅浅皱紧了眉,不认同的说:“大哥,你不用去的,毕竟这赐婚的事情,又还没有定下来,而且我不告诉你,你也是不知道的,不是吗?”
大郎不赞同的说:“不知道是回事,知道了又是回事,现在我即是知道了,自然就该去说清楚,给七哥一个交待。”
浅浅翻了翻白眼,嘟哝说:“行,不过你知道这赐婚之事,你告诉谷将军一人就够了,别嚷得四下都知道这事,不然的话,皇上追究起来,我们就麻烦了。”
这话浅浅不用点明,大郎也是清楚意思的。
毕竟御书房里的话,而肃亲王府却是一清二楚的,皇上若是晓得了,不恼羞成怒动些人才怪。
大郎前脚出门,浅浅后脚就陪着姜氏上街采办提亲物品,并派人请了媒婆,花了些时间准备,这才到刘府门前。
刘府门前,大郎早已先到,晚霞照在他的身上,染着金色的光彩,拖出长长的坚毅的影子。
刘府早得了消息,只是大郎一直不入府,他们也只能在府里干着急,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似的,好不容易等到下人来报了,也得来了好消息,言府带了人直接上门提亲。
这事,刘老夫人亲自出面,坐在大厅里接待浅浅一家四口,她和清澜属于陪衬,这事他们本来不用来的,但是浅浅怕姜氏一人怯场,故而陪着来撑场面的。
再者,有她在,刘家也不至于在面上刁难什么,毕竟她是清楚事情始末的。
“晚辈十分仰慕贵府大小姐的才情,虽明白我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但是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不会负她,这一生一世,我定然疼惜她,不会有二心,若是有违此誓,我将来不得好死。今日厚着脸皮上门求娶,还请老夫人看在晚辈一片诚心的份上,能够同意贵府大小姐下嫁。”
大郎忠厚得让人不耐心刁难,入府见到刘老夫人和大夫人就直接往中间一跪,提都没提之前的事情。
刘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有见过大郎这样的人,明显愣了下,才问:“你这说不会有二心是什么意思?”
她倒是听刘羽琪说过言家的家规,不过现在大郎已是三品官员,而且她们私下做的事情,瞒得了别人,也瞒不过浅浅,这事言府肯定也是清楚的,她们想过言府上门的情况,可能是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但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刘大郎有些尴尬腼腆的说:“我知道我是一个粗人,哪儿都不好,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但是我向您保证,我若是娶了刘小姐,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只要她要的,我有的,我都会给她!而且我们言府有家训,一生只能娶一妻,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老夫人我求求你把她嫁给我吧!”
刘老夫人愣了下,下意识的望向浅浅,浅浅莞尔一笑,说道:“其实我们也清楚,我们言府是配不上你们刘府的,但不过今儿我大哥见了羽琪一面,就鬼迷了心窍,还说今生非她不娶,我们这不就厚着脸皮上门提亲了吗?还望老夫人看在我的薄面上,能成全我大哥一片痴情。”
刘老夫人觉得她活了几十年,都没像现在过,或者该说,她习惯了国都的那套虚伪,突然有人这样真诚,她一时倒是反应不过来了。
“你刚刚说的你都能做到吗?以后一心一意对待羽琪,若是能做到的话,我们也希望羽琪能嫁一个满意的夫婿。”刘夫人见老夫人半晌没说话,这才耐不住的插话。
事情都走到这步了,自然不能拖了,肯定是要早点定下婚期的,不然的话,市井的风言风语会越传越多。
“这是肯定的,我以性命起誓!”大郎举起三根手指,置于额边。
刘夫人看了眼老夫人,见她同意了,也没有刁难,这婚事当场就说定了,双方直接交了庚帖。
婚礼定得很仓促,就在八月底,刘府还好,这样的权贵人家,女儿家自小就开始备嫁妆了,但是却为难了言府。
这急忙间要备出不失礼数的聘礼还真有些为难,最终没有办法,浅浅也只好又请了楼嬷嬷去帮忙。
毕竟这次娶刘羽琪可是马虎不得,而言府还没办过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没人撑得起场面来。
婚事订下的隔日,刘羽琪就派人来请了浅浅过府一聚,浅浅如今和刘家可是亲家了,刘府人看到浅浅是恭恭敬敬的。
一路浅浅被请到了刘羽琪的闺房里,她也正在为婚宴而准备着,屋里架着大大的绣嫁,正绣着东西。
“你来啦!”
刘羽琪放下针起身相迎,屋里的丫鬟上前帮忙把绣架收到一边。
浅浅剜了眼刘羽琪轻笑说:“能不来吗?未来大嫂相请,我哪里敢不来啊!”
刘羽琪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不自然的说:“你就少调侃我了,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你这么聪明想不到,不过我听我娘她们说,你大哥好像对这件事情不知情?”
浅浅嗯哼了一声,带了几分高傲的样子,抬起下巴说:“羽琪,我和你是朋友,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所以这次你算计我哥的事情,我也不和你计较,甚至你们背后做的事情,我都看着的!但是也只有这么一次,你以后嫁给我哥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我哥是一个忠厚的人,你若是拿出真心对他,我哥会连命都给你。”
刘羽琪微垂小脸,羞涩的表明立场说:“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以后嫁给你哥了,自然就好好过日子,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谢我就不用了,至于这件事情,我个人觉得你最好还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我哥说清楚,因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以后若是自旁人口里听到这事的话,定然不会原谅你的。”
刘羽琪抿了抿唇说:“我明白,我从来没想过瞒他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说清楚,并求得他的原谅。”
浅浅莞尔一笑说:“嗯!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清楚要怎么做,你们以后才会好!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一定得让我哥幸福啊!我可是为了你,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家算计我哥啊!”
刘羽琪被浅浅说得又羞又窘,再三表示一定会好好对待言大郎。
刚开始的时候,听到大郎不识文墨,她心里的确有犹豫,但是在家人这番试探下来,她已经对言大郎悄悄动了心,因为她觉得,在国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言大郎这样正直的男人了。
而且俩人有了亲密接触,她觉得要喜欢上言大郎并不难,他身上有一种国都男人都没有的特殊气质,十分的干净纯粹,而这些比起能舞文弄墨来说,更加难能可贵,更何况大郎模样还十分出众,让人有一种能够全心依赖的感觉。
话也只是点到即止,浅浅看刘羽琪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了,两人说了会儿闲话,浅浅就开始报怨起婚宴定得太仓促了,还跟她说了言家的情况。
“所以你也要做好,嫁过府就当家的准备。”
刘羽琪脸色羞红,一阵尴尬的说:“多少姑娘想着出嫁就能当家,我能这样好运,才不会觉得苦。”
浅浅不是国都长大的姑娘,她没有在复杂的后宅里生存过,所以她不明白当家的重要性。
浅浅挑了挑眉,说道:“你即是这样觉得的话,不如就能者多劳啊,现在就把家里的事情接过去啊!”
“现在?”刘羽琪脸色白了白,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张着小嘴。
浅浅苦恼的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娘家没人能管事,你都不知道,我天天找世子妃借了人回府帮忙,反正那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你不如早就上手,你觉得怎么样?”
刘羽琪嘴角抽了抽说:“这旁人会说闲话的吧?”
她还没见过哪家姑娘,还没出嫁就管到夫家的事情去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吗?
浅浅不解的眨了眨眼问:“谁说闲话?再说了,我们自己过日子,管人家说什么闲话啊?”
“可是……”刘羽琪犹豫着,觉得这于礼不合,但是浅浅提出来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就在这时候,刘夫人过来了,她也是听说浅浅来了,特意过来打声招呼的。听了两个小姑娘的谈话,刘夫人虽然愣了下,但是反应却比刘羽琪强多了,毕竟是见惯风雨了的。
“亲家若是有这个意思,羽琪你就提早过去帮忙也无妨,先让陪嫁的下人过去。”
浅浅附和说:“是啊!我也能早点轻松一些,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天到晚挺着肚子往娘家跑有多累!我娘性子软,别说是指使下人干活了,她不帮下人干活就不错了,至于我二嫂,她如今挺着大肚子,眼看就要生了,之前还摔过一跤,差点动了胎气,家里根本不敢让她多做一点事,眼下能仰仗的也就你这个大嫂了,大嫂……”
浅浅说着,小手就爬上了刘羽琪的双臂,窘得刘羽琪一张脸通红,吱唔的说:“你别乱叫,现在还不是。”
浅浅调侃说:“怎么着,还打算后悔啊?这可是不行的,我哥可是一个死心眼的,认定了你,就是你了,你都招惹我哥了,可不能半途而废,不然的话,我就和你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说:“你胡说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这话被别人听了去不好,多羞人啊!”
浅浅满不在乎的嘟了嘟小嘴说:“别人的看法,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自个儿活得高兴了,再者,你借着这婚前的机会,你也能和我哥多接触下,体会一下恋爱的感觉。”
“什么是恋爱的感觉?”刘羽琪懵懵懂懂的看着浅浅。
浅浅狡黠的笑了笑,替刘羽琪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做恋爱,羞得刘羽琪一下就站起了身,背对浅浅娇斥:“你怎么说这些,太羞人了。”
“少来了啦!我们言家四兄妹,除了大哥和你的婚约有些不同,我们其他的三兄妹都是婚前就认识了,且都是两情相悦,彼此决定要携手过一生的。如今我和我大哥即是注意了要在一起,我自然希望你们能互相喜欢,彼此尊重,这哪里就羞人了啊!”浅浅翻了翻白眼,她若是说现代爱情给刘羽琪听,怕是一向稳重内敛的她都会变脸。
刘羽琪微微蹙眉说:“但是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怎么能私相授受?”
浅浅调侃的看了眼刘羽琪,毕竟刘夫人在场,她并不打算这时候和刘羽琪多说,只待有空了,再和她聊聊她们言家三兄妹的爱情故事,也让刘羽琪明白婚姻不是单纯的凑合过日子。
虽然浅浅不确定刘羽琪和大郎之间能否擦出火花,但是刘羽琪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若是想把日子过得和和满满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大郎的心还是很好拐的,而且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多是因为好奇。
在他们日夜相对,只能看彼此的情况下,要产生爱情也是不难的,没有深深的爱也有浓浓的喜欢。
来刘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又聊了会儿,确定了明儿一早在言府见面,浅浅便快似的与她们道别了。
出了刘府,浅浅抬眼望天轻笑了一声,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就两位兄长,他们娶的媳妇,竟然都是用的同一个理由进的家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晚上,浅浅回王府又见了世子妃,把让刘羽琪早日接手言家内宅的事情告诉了她,世子妃倒没有那套于礼不合之说,也明白浅浅的心意,只夸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母妃对的多有照顾,如今我就想母妃多照看点自个儿身子,以后等我多生了几个娃娃,母妃才能帮我照看啊!”
世子妃不说,但不表示浅浅没有长眼睛,世子妃这连日来已经消瘦了许多。
“母妃没事,而且你大嫂每日都在我这里侍候,有她在,你不用担心,你只要顾好自个儿身体,母妃就满足了。”提起宋雨华时,世子妃轻蹙了下眉。
浅浅在君翊帆成亲的第二日见过宋雨华,也给了一只玉做见面礼,当时宋雨华给浅浅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温柔柔的人,这些天看她一天不落在世子妃面前侍候也是能看出来的,即使世子妃再三强调不用如此,但宋雨华还是每日一早就过来了,与此相对,浅浅都觉得她这个儿媳当得挺不称职的,好在世子妃没说什么。
“等这几日过了,我就会在府里养胎了,不再让母妃担心了!”浅浅突然觉得她其实挺不孝的,这样每天疯野的到处跑,还让世子妃跟在后面各种担心了。
世子妃听浅浅这样一说,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拍拍她的手,高兴的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浅浅陪着世子妃说了会儿话,晚膳也直接留在这边用的。
次日一早,又拉着清澜过来一起用膳,她发现这些天一直忙着娘家的事情,别说是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了,就是清澜,也是天天担心着她,跟着她跑出去的,世子妃要见清澜一面都不容易了。
只是浅浅没想到,早膳的时候也碰到了宋雨华,而且她还在一边侍候世子妃用膳,这弄得浅浅十分的尴尬。
因为两个人同样都是儿媳,一个坐着用膳,一边站在旁边端茶递水,浅浅自个儿都觉得有点不妥,劝着宋雨华一起,但她笑吟吟的说用了膳,怎么说也不听,浅浅又赶着回娘家,也就没多说了。
浅浅回娘家的时候,刘羽琪还没有到,她这一天到晚的往娘家里跑,姜氏都觉得太多次数了,见面就训了起来。
“娘啊,我是有正事办的,我昨天去见了大嫂,让她早点过来帮忙,等会儿她就过来了,家里的事情以后就交给她打理好了。”
姜氏愣了下,说:“这会不会太麻烦她了?”
浅浅轻笑的说:“这有什么,她每天多跑几趟,正好能和大哥多见几面,能能多相处相处啊!这不是挺好的吗?”
姜氏恍然大悟的说:“这倒也是,那我要通知你大哥一声,他这会儿正在院里练武,让他梳洗一下才行。”
浅浅窃笑一声,说:“这弄得大哥就像一个大姑娘似的。”
姜氏瞪了眼,亲自去和大郎和说这话,浅浅笑嘻嘻的跟在后面,见到大郎不等姜氏开口,率先说道:“大哥,大嫂要来了,娘要你赶紧梳妆打扮一下,穿得体体面面的去见你的新娘子!”
大郎愣了下,反应有些慢,过了半晌,才胀了脸说:“刘、刘姑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