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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没有值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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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弟,我知道,但是……”耿祁山那张皱纹横生的脸此刻已经蹙成了一团,薄唇紧紧地抿着,眼底仍旧是浓浓的担忧未退。

    谢家之所以是谢家,三朝帝师之名并不是白来的。秦氏皇族忌惮谢家在文人骚客中的名望过盛,暗地里如何他不知晓,但至少在明面上,秦氏皇族,甚至包括坐在上面手握权柄的那一位对谢家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如果他们真的想要的对谢安动手,就必定不能让旁人知晓,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谢安夫妻,才是最大的问题。

    云老瞧着耿祁山那担忧的眸光,心里暗道一声老不死的;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仍旧一副真诚担忧模样,“山哥我知道你心中的担忧,可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以谢安和那谢逸的本事,如果真的将当年的真相找了出来,那耿世琴和谢煜、谢琦到时候就真的毁了;如果咱们先发制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话是这么说,可那毕竟是……人命啊!”耿祁山始终紧紧地抿着唇,他这辈子是爱财不假,也曾做过偷奸耍滑的事情,可却从未害过人命。

    耿青柏和耿亭匀纵然心中下了决心可也仍旧犹豫着,两人对视一眼,踯躅着看向云老,“云爷爷,难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云老瞧着耿家这群人,心中的不屑更胜。眸底一抹暗芒飞闪而逝,前怕狼后怕虎,偏偏还想学别人霸占人家的家产,他嘴角斜勾,站在旁边的张氏看到云老眸中的厉芒和算计,心不由得都悬到了嗓子眼儿,双眸圆瞪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可云老却只是头低低垂下,沉沉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谁都不想徒增业障,我也只是……哎,孩子们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那云弟你有什么好办法?”耿祁山似乎也被云老话中的感慨和气氛所说动;的确他们都已经是年过半百,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早晚都要走上那条路的;只是孩子们还年轻。说话间,已经将谢煜和谢琦当成了他们耿家的骨血。

    “这……”云老低下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亮光,不过抬起头时,脸上却是带着为难,“我哪有什么好办法,倒是山哥你见多识广,又精明睿智,定然比小弟知道得多。”

    话音落地,早已经被吓傻了的耿青柏和耿亭匀也猛的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耿祁山。耿祁山哪里有什么办法,可被云老捧得高高的,在小辈们面前说没有办法,那也太丢人了些。顿时不由得眉头紧皱,“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吧。”说着,抬头望着窗外的天色,天气仍旧阴沉沉的,就好似他此刻的内心,他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时辰不早,今儿你们也都累了,回房好好休息吧。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说着,还特地转头盯着张氏和耿青柏,“这里可是谢家,你们两个别口无遮拦什么有的没的都往外倒。”这话倒是真对张氏说的了,如果不是张氏刚才气头上口无遮拦骂谢玮是吃软饭的窝囊废,那谢家也不至于怒火中烧至此了。

    “我,我知道了。”张氏嚅了嚅唇,心里仍旧有些后怕地看着云老,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惊鸿一瞥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不敢置信的事情般,心头始终悬吊吊的。第一次对云老,她起了怀疑之心。

    回到房间。

    张氏的心始终放不下来,她薄唇微微抿着坐在软榻上,双手交握在小腹前不断的摩挲着。虽说云老是耿家的族老,可跟他们家并无多少来往,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耿家,他就对谢煜和谢琦这么的上心?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站出来保护琴儿?

    不,不对劲,很不对劲。

    “青,青柏……”张氏紧张兮兮地抓着耿青柏的手,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你又怎么了?”下午的时候才打完一架,饶是耿青柏好脾气也没有这么快就消气的,更何况自从下午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总觉得在谢家走到哪里都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身为男人,到底是要脸的,这种情况下任是谁的心情也不会好的。他面色难看,刚想甩开张氏的手,可眼睑低垂在看到张氏的脸色时又不由得停顿了下,只见张氏面色苍白,双唇微微张开,似乎像是看到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般,双眼呆愣,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可又没有任何的神采,额头上甚至已经浮起了细密的汗珠。素来强势而又霸道的张氏什么时候有过这副模样,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耿青柏不由得有些心软了,连带着语气都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不,不是!”张氏原本还呆愣着。

    最初听到耿青柏那不耐烦的厉声呵斥之后,脖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心仍旧紧紧地悬着;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般,双手抓着耿青柏的手臂,不管怎么样都不肯放开;现在听到耿青柏要走,赶紧抓住他,艰难地开口着,声音急促。

    “那你是怎么了?”耿青柏眉宇微微颦蹙着,面带疑惑。

    张氏却是猛的从软榻上蹦起来,在门口处左右探了探发现没有旁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阖上大门,拉着耿青柏走到内室;那神秘兮兮的模样,让耿青柏原本就紧皱的眉头越发的紧紧蹙起,眼睛鼻子都快皱成一团了,刚想开口,耳边就响起张氏的声音。

    “青柏,我,我……”

    看着张氏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耿青柏更是觉得有些恼火,“你什么你,你倒是说啊!”

    “我……”张氏紧紧地抿着唇,双手不断地摩挲着;半晌,直到她都已经能很明显地察觉到耿青柏的不耐烦之后,这才闭上眼深吸口气,压低嗓音艰难地道,“青柏,难道你不觉得云叔,有些不对劲吗?”

    “哪儿不对劲了?”耿青柏猛的抬起头看着张氏,没好气地道,“我看你脑子才不对劲!”人家云叔可是为了他们耿家好,这才帮着想办法的。

    张氏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人家云叔为了九姨在我们耿家呆了一辈子,一辈子都在为我们耿家当牛做马你竟然还怀疑他,张氏我跟你说,你那疑神疑鬼的疑心病最好给我改改!”耿青柏对张氏本来就极为不耐烦,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更是。

    “不是,我没有……”张氏还想说点什么可耿青柏却已经不想听了,脱掉外衫扯过床上的被褥,倒在床上,闭上眼;一系列动作宛若行云流水,根本不给张氏开口的机会。

    看着这样的耿青柏,张氏心里也有些疑惑,或许真的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也未可知。唤来丫鬟,取了温水径自洗漱了,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可张氏却怎么都睡不着。耳边,耿青柏熟睡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她却越发的心烦意乱。两只要闭上眼,云老那扭曲的脸,不同寻常的阴鸷眼神就浮现在她面前,还有那带着浓浓算计的笑。

    不,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纵然云老因为九姨在耿家呆了大半辈子,可她却仍旧有些不放心。耿家旁枝末节的人可多了去了,他们这一支虽然也生活在丽城的耿家大院,可跟嫡系一脉却还是有些差距的,正所谓无利不起早,非亲非故又无利可图那云老为什么要帮他们,那可是害命,一旦被人发现可是要蹲大牢,要被杀头的,难道他就不怕吗?

    这人,哪有不怕死的。

    耳畔的呼噜声仍旧不断的响,许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耿青柏的确太累了,睡得死沉死沉的,就连张氏起床离开都没有发现。

    阴沉沉的天气,夜格外的黑,饶是谢家院子内布置了许多的路灯,可却仍旧伸手不见五指。张氏只觉得心里悬吊吊的睡不着,想到院子里面散散心,顺着院墙边缘的青石小路,刚走到假山后,却猛然隔着镂空砌的花墙空档看到不远处假山似乎有两个黑影,格外的明显。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其中一道黑影,声音沙哑,透着几分不悦。

    “还算顺利。”这声音,这声音;张氏猛然抬手死死地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儿声音来,这声音就算是闭着眼睛她都能听出来,是云老。

    听到这里,张氏的心已经紧紧地悬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双眸圆瞪,甚至微微颤抖着,只能无力地靠在墙边,想到今儿云老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意,她甚至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纵然她平日里蛮横任性,可她心里却无比的清楚,如果真的被云老发现,除了死,她不会有别的路可以走,心里竟然有些后悔,自己干嘛不好好地呆在屋里非要出来。

    耳边又响起拿到沙哑的嗓音,“一直找不到那个东西,主上已经有些生气了。”

    “请转告主上,属下会想办法解决掉谢安夫妻,没有他们的阻止,后面的行动会顺利得多。”云老的声音铿锵,带着狠戾和决绝,似乎又透着几分坚定,“主上可以派人趁着谢家丧葬时,兵荒马乱,局势未定前,尽快搜索。”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在谢家,那个时候是最容易被找到的。

    那黑影似乎沉凝了下,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嗯,如此也好。如果这样都找不到那个东西,或许那东西真的就不在谢家了。”

    “属下也有同感。”云老始终低着头,似乎是半跪在地上,如果那个东西不再谢家,也可以趁此机会确定一番,到时候自己也功成身退了。

    “不过提醒你一句,谢家不简单,不说其他谢逸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你自己安排得小心些,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然……”多智近乎妖,既然能够被那些人这样称赞的人,定然有过人之处。沙哑的嗓音响起,似乎带着几分告诫又透着几分威胁,“谢家可不是耿家,耿九娘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谢家……呵呵,如果控制不好,你知道后果的。”

    云老低下头,眸中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前提是你能杀的了谢逸。”那沙哑嗓音的主人,声音明显透着点点轻蔑;他垂眸深凝了云老一眼,“别小看了谢逸,当初咱们一个分队的人都没能将他给杀死。”想到这里,他自然又想到了顾瑾汐,如果没有顾瑾汐,就算流枫撑着重伤将谢逸送走,那他也未必能够活到现在。那丫头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小小年纪竟然能拥有这样精湛的医术;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生而知之的说法吗?如果真的是那样,这样的身材吸收到组织里面,他们的伤亡定然能减少很多,当然这只是个初步的想法,具体的还要汇报主上决定。

    “是,属下会小心处置。”云老低着头,声音恭谨,“不过,纵然那谢逸再聪明也不会防备自己最亲人的人吧?”

    黑影闻言,身子似乎有着片刻的愣怔,良久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嗯哼。”

    “属下打算从耿世琴身上下手,到时候东西由谢玮送过去,谢家的人不会防备的。”云老压低嗓音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耿世琴?”很明显那黑影也是知道耿世琴的,嗓音沙哑带着几分疑惑又透着点点不相信,“就凭她那脑子?如果因为她坏了主子的大事,结果你是知道的。”

    云老赶紧低下头,“属下明白,没有万全的把握,属下也不会轻易动手的。”

    “很好!该说的,本座都已经说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着,那黑影转身要走,可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般,转头看着云老,某个东西从袖子里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对了,这是你要的东西。主上让我告诉你,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是,属下明白。”云老抓着那东西,“请主上静候佳音!”

    后面那云老和黑影之间的对话,张氏已经听不清楚了,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作响;耿九娘死了也就死了,难道当年九姨的死并不是意外?如果是这样的话,听他们的意思,九姨是云叔动手杀的?不,不会的!可就算她再否认,心里却早已经明白了真相,云叔这个人不简单……想到这里,张氏双眸圆瞪,本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了般。这云老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了九姨,留在耿家到底有什么目的,东西?他们到底要寻找什么东西?不,她得告诉青柏,告诉七叔,不能让云老得逞。

    诚然她恨谢家,恨谢玮;可不可否认在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先背叛了谢玮之后,心里那股气就淡了下去,反而是对谢玮带着浓浓的愧疚;尤其现在又知道了云老的阴谋,她是不聪明,可却也知道,云老根本就是将耿家当做跳板,当做棋子;一旦他任务完成,到时候耿家该怎么办?

    不,她得立刻告诉青柏,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在这种时候除了找自己的丈夫,她已经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咔——擦!”

    迈开腿刚想离开,可更深露重,又踩在青石板上,冷不防脚下一滑,踩断了花坛中的枯枝,原本并不清晰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

    “谁?”云老顿时厉喝一声,“出来!”

    张氏整个人蹲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双手捂着耳朵,泪顺着眼角不断的往外流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浓;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云老朝着自己一步一步的靠近,一步一步的走来。

    “我已经看到你了,滚出来!”云老的厉声呵斥在耳边不断的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张氏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她整个人蜷缩在墙根底下,将头紧紧地埋在双腿间,双手捂着耳朵,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她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喵——!”

    猛然一只黑猫从旁边早已经没有了树叶的枯枝上掉下来,身子矫健地在空中一个反跳蹦到张氏旁边的围墙之上,发出一声尖利的猫叫,一截枯枝随之落了下来,又是“咔擦”一声脆响。

    云老和黑影前进的动作顿时猛然停住,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原来是只不懂事的畜生!”那黑影见状,似是终于松了口气。

    云老仍旧面色沉沉,双眸紧紧地盯着张氏所在的地方,眸中泛着厉色,眉宇间似乎透着浓浓的煞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张氏闻言,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双唇紧紧地咬着拳头,甚至舌尖已经品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可她却全然不知,身子已经僵直了,双眸瞪着;就在云老准备动作的时候,那黑影却是深凝着张氏的方向,抬手一把搭上云老的肩膀,“算了,不过是个畜生,未免横生枝节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如果被耿家那老不死的发现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云老似乎有着片刻的沉默,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面前的人不管是修为还是各方面都比自己要高深得多,既然他都觉得没有问题,那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这样想着,云老沉沉地点了点头,“好!”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之后,张氏这才身子哆嗦着,小心翼翼地起身从那镂空的墙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确定没有任何人之后,这才提着裙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飞快地跑回房间。直到大门阖上之后,她瘫坐在地上,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隔天,整个凉都都还在睡梦中时,天公不作美,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顾瑾汐好不容易醒过来,只觉得浑身的疼痛好似都已经消失了般,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她心中带着疑惑,抬手想要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可却猛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嘶——”

    “小姐醒了!”

    因为吸气声惊动了守在床前彻夜未眠,直到刚才方合上眼打了个盹儿的半夏,她几乎是本能地从脚踏上跳起来,看着顾瑾汐,眸中盈着热泪,想抓着顾瑾汐的手,却又才意识到顾瑾汐的手受了伤,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小姐,您总算是醒了,呜,呜呜……”

    “我……”顾瑾汐闭上眼努力地晃了晃脑袋,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好像是谢臻想要杀了自己,自己用手抓住了谢臻刺过来的长剑,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纵然已经被纱布层层包扎,可那锥心般的疼痛是不能忽视的。猛然像是想到什么,她双眸圆瞪,垂眸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分明记得,那把利剑在自己的手中寸寸成灰,往日只在小说话本里面看到过的,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拥有了这样的力量。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半夏早已经是着急得不行,抓着顾瑾汐的手臂不断的摇晃着,“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立刻去找大夫!”

    顾瑾汐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反手抓着半夏的手摇摇头,“我没事。”

    “可,可是……”半夏仍旧双眸盈着泪。

    “这凉都城还有谁的医术能比得过你家小姐!”顾瑾汐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半夏那哭哭啼啼的小模样,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头,“快别哭了,不然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本小姐是个母夜叉,欺负了你呢!”

    “胡说,小姐可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小姐,谁要敢这么说,奴婢第一个饶不了她。”半夏撅着嘴,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满。

    顾瑾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昏迷了几日了?三哥呢?谢臻呢?”她分明记得在自己昏过去之前看到了三哥的身影,以三哥的性格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谢臻的。想想自家跟谢家的关系,有时候还真的觉得是……孽缘啊!

    “谢臻已经被夫人和三少爷送回谢家了。”半夏低着头,压低嗓音小声道。

    “哦?”顾瑾汐闻言并没有发怒,纵然苏怡的性子再弱,三哥是不会妥协的。她只是眉宇微微颦蹙着,深凝着半夏,尾音微扬,“然后呢?”

    半夏爆出微微抿着,飞快地抬起头深凝了顾瑾汐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薄唇微微嚅动着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你倒是说啊!”顾瑾汐眉头紧皱,难道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半夏那温吞吞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顾瑾汐是又气又急,可偏偏有气还发布出来,只能没好气地瞪着半夏。

    当接到顾瑾汐醒来的消息匆匆赶来的顾子骞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被雨水淋湿的衣衫,直接用内力烘干,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丝毫水汽了之后这才进屋,“妹妹!”

    “小姐您还是问三少爷吧。”半夏低着头,“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用饭,奴婢去给您准备东西,您也别太劳神,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说着,顾子骞已经走到了床榻前,半夏朝顾子骞恭谨地福了一礼之后,这才退出房间。

    顾瑾汐仍旧眉宇颦蹙着,看着顾子骞,“难道这两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什么。”顾子骞抬手轻轻地揉了揉顾瑾汐的头发,“你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其他的事情有三哥在就行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顾瑾汐却是从顾子骞那没有表情的表情中闻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味道,她薄唇微微抿着,“是谢家的事情?”

    顾子骞闻言,嘴角微微勾着,却是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深凝着顾瑾汐,“其实有时候三哥真希望你笨一点。”然后轻笑着,抬起头和顾瑾汐四目相对,“什么都瞒不过你。”

    “谢臻呢?”顾瑾汐低下头,纵然有些事情理智上明白可却怎么都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已经被送回谢家了。”顾子骞低下头,“娘和谢家已经彻底的闹翻了。”

    “什么?”顾瑾汐眸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她深凝着顾子骞,不断的摇头着,“是不是你,三哥,这件事情是你的主意吧?”虽然是问句和语气却是异常的肯定。苏怡是什么样的性子,前世今生,她比谁都看得要清楚。眷恋亲情,却又无法放手爱情,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盼了三十多年才好不容易盼来的。她不会就这么简单放手的。

    “嗯,是我的意思,也是娘的意思。”顾子骞垂眸看着顾瑾汐那被包扎成了一个肉团的手,“纵然谢家二老是她的生身父母,但汐儿,你也是娘的女儿。娘她是软弱,是怯懦,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了她对你的关心和爱。”

    “我明白。”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低下头,“然后呢,娘她现在……”

    “放心,娘没事。”顾子骞拉着顾瑾汐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只要你能快点儿好起来对娘来说定然比什么事情都要让她开心!”

    顾瑾汐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她也很想快点儿好起来,可这孱弱的身子,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懂的恢复,心里消耗太多,已经快要撑不起这副身子了。其实那些道理不用顾子骞说,她也明白,可她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你们打算……收网了?”顾瑾汐低下头眉宇微微颦蹙着,看着顾子骞的神色甚至不用说就知道;顾子骞非常爽快的点了点头,承认了。

    顾瑾汐却是双眸圆瞪,看着顾子骞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三哥你疯了?”如果真的这个时候对耿氏动手,那前面他们所做的努力,所有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所有的安排,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就因为她受了伤,就因为她,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似是看透了顾瑾汐那眼底的疑惑,顾子骞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一双狐狸眼半眯却透着满满的柔情和宠溺,“妹妹,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没有什么事情不值得。只愿意,不愿意罢了。”

    “可是你们……”顾瑾汐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参与其中的究竟有多少,但是她却知道,这件事情定然不是只有顾子骞一个人在安排的。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顾子骞微笑着抬起头,轻轻揉了揉顾瑾汐的头发,“不管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而今,我们只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

    “那如果失败了呢?”顾瑾汐低下头,只觉得嗓子干哑,每个字都异常的艰难。

    “不会有那一天的。”顾子骞抬起头望着窗外,雨幕重重,所有的景儿都朦胧着,可他的眸底却透着十足的坚定,“妹妹难道不相信三哥?”

    顾瑾汐却是沉默了,她闭上眼深吸口气,“现在情况如何了?”

    “放心,很快,很快就会有结果了。”顾子骞低下头,笑得意味深长。

    “……”顾瑾汐薄唇微微抿着,瞧着顾子骞的模样,知道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现在她的情况甚至连这浅阁的大门怕是都出不去,这孱弱的身子怕是撑不起体内那股雄浑的力量,她沉沉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有些颓然地靠在软枕上,“真的不能说吗?还是你要我自己去查?”

    顾子骞见状,胸口不由得刺痛了下,“妹妹你……”

    “我要知道。”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

    “耿家的人已经到凉都了。”顾子骞终于是拗不过顾瑾汐,别开脸,语气沉沉。

    “然后呢?”顾瑾汐薄唇微微嚅了嚅,“你们准备怎么办?”

    顾子骞看着顾瑾汐那急切的眼神,故意轻笑一声,缓和了下气氛,“妹妹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耿亭匀已经来了凉都,你觉得他会做什么?”说着他低下头,“其实我们这次将计划提前也不完全为了你……”稍顿,他才轻叹口气接着道,“耿家的人,或许应该说耿家背后的人更贴切,他们准备动手了。”

    窗外,雨点打在落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所以你们准备将计就计?”

    “耿家的人总会忍不住动手的,只要他们动手,咱们就有办法。”顾子骞低下头,淡淡的笑着,“都道是先发制人,可咱们后发制人同样不会落下风的。妹妹,你别担心,如今谢家明里暗里都布满了咱们的人,只要耿家的人敢露出丁点儿马脚,那……”

    “可如果他们安分守己呢?”顾瑾汐低下头,长长地吐出口浊气。

    “你觉得可能吗?”顾子骞并不答而是反问顾瑾汐。

    好吧,顾瑾汐有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以耿家那些人的性子的确是不可能。耿氏被断了舌头是一回事,可耿氏跟耿亭匀私通又是另一回事了。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可她的身子却是无力,明明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可想动却又偏深酸软得紧,连丁点儿力气都没有。

    当顾子骞听到顾瑾汐的话时,猛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顾瑾汐的头发,“原本以为你是个女孩子,打打杀杀的不适合你,所以自幼没有让你接触过,不过这次你倒是因祸得福了,那股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真气,只有你学会了控制,它们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不过……”说着,顾子骞眉宇微微颦蹙着。

    “不过什么?”对这些顾瑾汐可从来没有了解过。

    “你体内的真气似乎有些说不上来,跟旁人有些不一样。”顾子骞眉宇微微颦蹙着。

    “有什么问题?”顾瑾汐不解。

    顾子骞猛然像是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卷发黄的羊皮纸,“你可以试着控制那股真气顺着筋脉运行,这是适合你养身的内功心法,我也不是太懂;你就先看看不可操之过急,待谢家的事情了了,三哥去给你找个这方面的师傅问问。”

    “好。”顾瑾汐也明白,武功修炼可不比医术,错了还可以再重来;内功修行一旦行差踏错半步,轻则残废,重则身亡。

    却说,谢家。

    因为夜半发生的小插曲,张氏担惊受怕,好不容易逃脱生死之后,又花了好久才平复下来心情,这一睡竟然直接发烧了。

    当耿青柏醒来的时候发现,也彻底的慌了;甚至不惜冒着雨给张氏请来了大夫;耿祁山仍旧呆在房间里思索着到底应不应该按照云老的说法将谢安和陆氏给……然后控制谢玮。谢玮那样的性子,憨厚老实,极是容易控制,谢家的家大业大,说不动心是假的;但就算动心那也要有名去享受才是。当着孩子们的面,表现得大义凛然,可私底下,他还是害怕的。

    云老倒是听到张氏生病之后,主动提出去探望。

    “大夫,我媳妇的身子怎么样了?”耿青柏有些担心地开口。

    旁边站着的谢煜、谢琦和谢玮三人也都眉宇微微颦蹙着,老大夫捋了捋胡须,没好气地瞪了耿青柏一眼,“还知道担心你媳妇,夜里着了凉,又睡得不安稳,服两剂安神药,祛风退寒,也就是了。身为大男人,夜里可不能跟你媳妇儿抢被子!”

    “……”耿青柏闻言,深凝着躺在床上因为身子发热而面色通红的张氏,低下头,眉头紧皱。他自来睡觉安分得很,从来都只有张氏跟他抢被子,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有跟张氏抢过被子。不过疑惑归疑惑,在面对大夫的时候仍旧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人家大夫冒着大雨出诊,也是不容易。

    直到送走大夫之后,谢煜和谢琦被耿青柏开口遣走。谢玮吩咐了下人好好伺候着也开口离开了,面对耿家的人他心里始终还是有个结。

    整个屋内又只剩下了云老,耿青柏和耿亭匀。

    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氏,云老眉宇微微颦蹙着,故作担忧地开口,“这昨儿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说着,他双眸微微眯着,看着耿青柏,“该不会是昨晚她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着了邪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