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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开车过来?”方歌纳闷的看着女儿问,这么多人不开车,她也不方便呀,平时女儿都是开车的。
以律回答丈母娘的话:“今天就不让她走了,明天她要复诊……”孩子他自己带回去就好。
“怎么了?复什么诊?”方歌着急的问,又谁有病了?哪里生病了?
“我最近手有点抖……”只是轻微的不是很严重,也不是每天都这样,可能是没有休息好,胳膊觉得累而已,医生也说了,问题不大。
开些药吃吃。
方歌这才稍稍放下心,回头看着丈夫:“李国伟,你把以律他们送回去,不行你就陪着过一个晚上……”怕三个孩子以律自己照顾不过来。
“没事儿妈,我自己能行……”老大和老三都没问题,老二现在也不闹,老三懂事的早。
以律带着孩子回家,方歌给女儿铺好被子,想着她早点睡,天天都工作到很晚,影响休息,难得在娘家住一天,就住的舒心些嘛,李时钰十点上床的,她爸大概十点半左右回来的,她一直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没有睡意,到了十一点依旧很清醒。
其实是有些不习惯,两个人睡久了,这床上的温度都是固定的,少了一个人的温度,就出现变化了。
时钰抓过来衣服,她今天晚上就不该在娘家睡的,可她老公说,明天去医院方便,不用早起,孩子她也送不了待在家里没有办法睡懒觉,孩子醒就跟着醒了。
“你去哪儿啊?”
“我回去看一眼。”
方歌看着关上的门板,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带不了就来电话叫你回去了,这是成家了,挂着自己的小家了。
李时钰出去,李国伟就跟着起来了,他下楼的时候孩子可能都打车走了,没看见人,干脆就站着等吧,反正这个天外面比屋子里也没热哪里去,温度相差不多。
李时钰经过路边,看着花店竟然没有关门,觉得神奇,这都几点了?
卖花的老板是准备打烊了,刚刚给某娱乐城送的鲜花,有时候她也接这样的活,毕竟那里给的钱高,正好就剩下四枝花,四这个数字有点难听。
“麻烦你靠边停一下。”
司机靠边停好车,时钰很久没有收过花了,他们俩结婚以后他就很少送花了,大部分送的都是实用的东西,她觉得花这种东西可送可不送,有些人不是天生的烂漫,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喜欢,只是今天坐车路过,看见桶里放着那几只红玫瑰,自己突然感兴趣了。
“老板,花怎么卖的?”
“喜欢就拿一朵吧,我原来准备拿回家的,偏偏剩四个……”店里明天一早她又要去上新货。
“卖给我吧……”
老板原本要收七毛,但谁都没有零钱,干脆就要了她一块。
“以后来这里买花,记得提醒我。”
时钰回到出租车上看着手里的花,自己挑挑眉头,这可不符合自己的个性,她也玩上花了。
出租车把她送到地方,时钰走到楼下没有上去,她今天就是闲的,纯粹的睡不着,想要找点乐子,可能他们已经都睡了,自己就不上去打扰他们了吧,不然还会吵醒他们。
纪以律说,他们俩之间有心灵感应,是不是真的过去真的分辨不出来,她现在想试试。
要是真的有,看看他能不能感受到自己在楼下呢。给自己的脸上贴上无聊的标签,笑嘻嘻的对着大门,估计要是有人出来,会吓上一跳的。
以律把三个儿子侍候睡了,自己也累的半死,想玩一下游戏,要是老婆在家可能就不让他玩了,撑着打开电脑,结果脑子不给力,躺在床上看看电脑,又起来给关掉了。
关了灯。
李时钰看着楼上,自己站了半响,觉得差不多了,回去能睡着了,笑笑的把玫瑰花别在门上就离开了。
什么心灵感应都是假的。
就说嘛,他们也不是双胞胎。
以律睡到一点多做梦醒了,陆续醒了四次了,前三次是笑醒的,梦的大概还能记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但醒过来嘴都是裂开的,那种心情他能感受到,真的是非常的开心,基本都是相隔一个小时,最后的这次是哭着醒过来的,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他梦见他爸了,梦见他爸没有死。
以律翻个身他不想起来,可腹部太难受了,有点疼,这是怎么了?
他摸摸自己的肚皮,试着起床,躺着太难受了,这才睡了哪么一会儿竟然醒了四次。
去看看孩子,都睡的挺好的,他彻底精神了,想下楼去散散步,他爸没的时候其实他也不大,觉得印象并不是很深。
带上门坐电梯下来,推门出来吹吹风,看看月亮和星星,这地方的星星其实一点也不美丽,都没有多少,以律待了一小会儿,不敢停留太长的时间,回去的时候看着大门上别着一朵红玫瑰。
这是谁抽风放在这上面的?
他上手拿了下来,看看四周。
“没人要我就拿走了?”
乐呵呵的就给拎上楼了,他能说他现在开始走运了吗?
运气不错的呀。
之后再睡下去就是一夜无梦。
方歌早上早早的就下楼去买菜了,给父女俩做饭,女儿在家那就得多做,以律说今天不用她给送。
一大早的纪以律送完孩子就回自己妈家去了,就想看看他妈,因为昨天梦见他爸了。
他爸和他妈是典型的老夫少妻,年纪相差很多,他爸爸走了这些年,他妈就孤单了这些年,想着自己总念着丈母娘,以律心里挺难受的,没理由的就是想回来看看,想一大早的让母亲起床就看见他。
纪母今天起的晚,昨天受了点风,好在有苏蔓,苏蔓照顾她照顾的比佣人好多了,她想做什么,一个眼神,苏蔓就能看懂,不能怪她偏心老大,苏蔓受的委屈太多了,相比较时钰就幸福多了。
以律进门,问家里的佣人,他妈有没有起床。
“没呢,昨天吹了点风……”
陪云娇晚上出去玩,结果受凉了。
以律走到门前,在门上敲了敲,手里端着一杯水,他知道他妈的房间里有水,但就想为母亲做点什么。
右手拿着一束花。
“进来……”
纪母坐起身,一见推门进来的人,因为她睡眠不是多好,老人家嘛,有点亮光就醒,大儿子让人把她房间弄的黑暗一些,档上窗帘可见度就变得很低,但纪以律一进门她几乎就认出来了,不为什么,家里除了她两个儿子,没有这么高的人,孙子们还小,还没长大呢,肯定不会有这么高的。
“老小……”
感觉就是小儿子。
大儿子从来不和她腻,只有小的这个,时不时的和孩子一样,也对他就是个孩子,他多大的年纪,七老八十了在自己的心里依旧还是孩子。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吵架了?”纪母摸着遥控,将窗帘滑开,看着小儿子。
老小要是过的高兴,她至少不会太上火,他要是感情有波澜,或者身体不好,她就没的好了。
“妈,我就突然想过来看看你……”
纪母这才放心,这臭孩子,一大早的就过来吓她,她还以为怎么了呢。
“送给我的?”看着小儿子手里的花。
送给她什么礼物,其实她都不是多喜欢,因为她有能力去买想要的一切,她过生日她的大儿子每年送很多的宝石,送各种各样的东西掏她开心,她也会会心一笑,那那些隆重的东西看的多了,觉得也就这样了,相反的老儿子经济能力稍稍差些,对买那些也不是很在行,他自己也不是很喜欢那些东西,有时候送一个小小的元宝,5克的那种,问他吧,他说看着元宝就像妈妈的脸,纪母听了就高兴,说明自己有福气,送的东西都不太贵重,但她确实喜欢小的,偏小的。
又比如今天纪以律送的她这一束花,纪母就觉得胜过一千一万的贵重隆重,心情都跟着飞了起来,洋溢着幸福。
“嗯,我买的。”
纪母让小儿子先出去,她要换衣服,让他下去吃口饭,以律肯定已经吃过了,他不吃不行,孩子得跟着吃。
苏蔓早早就醒了,才从花园里回来,对着以律笑笑:“回来了……”
“嫂子早啊。”
“早安。”
苏蔓去叫云娇起床,她一般都是七点四十左右喊云娇。
佣人接过来花要帮着插起来,纪母摆手:“给我找个好看的花瓶,要好看的……”
佣人找了半天,纪母亲自上手去修建的,拿着剪刀,自己一下一下的来,在外面的座椅上,头上撑着伞,不然阳光太烈。
今天的温度较高,有些烤人。
“这一大早的就回来送花来了。”
纪母微笑着:“说是突然想我了,我这个儿子啊,我就是放心不下他,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怕他受到伤害……”
佣人明白纪母说的意思,她也不是不想对小儿媳妇好,但总会想的很多,有些东西是不由自主的去想的,所以才说人心是个复杂的东西,看小孩子的时候觉得小孩子的眼睛清澈透亮,那是因为在小孩子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算计,但大人就不同了。
“女强男弱啊……”
她不得不担心,李时钰要是真的万一踹了她儿子的话,按照她儿子这种心性,活不了多久的,原本身体就这样病病歪歪的。
她也是为难,对李时钰好吧,怕将来李时钰翻脸的时候没人能制住她,对她不好吧,自己心里也时常觉得对人家孩子这样很不公平,婚前婚后完全就是两态度,完了小儿子还总觉得不愉快,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老大谁能像是他们一样的对待以律呢,她不信啊。
谁看见她都会对她说,她的这个儿媳了不得,看面相就知道是个本事的,她儿子管不住,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李时钰和那些人打麻将,麻将桌上的事儿,你说一个女人想变心难吗?
是有天长地久的,但也有半截就被人截胡的,不是没有,真的遇上了怎么办?她家不是输不起嘛。
她的想法就是想让时钰待在家里,要钱她给,平时应酬应酬就得了,不需要她出去做什么抛头露面的工作,可儿子也不听自己的,儿媳妇她更加是没有办法说要求她这样来做。
“好不好看?”
纪母拿着花瓶送到儿子的眼前,让她儿子好好的看看。
“我妈弄的什么都好看……”
“油嘴滑舌的,一大早就来调侃妈妈来了,时钰上班了……”
以律拽着母亲的手,纪母走到沙发旁,她坐下以律枕在她的腿上,不管他多大,妈也还是自己的妈。
“昨天让她睡娘家了,她有点累,手发抖在看医生。”
“怎么手抖?”
这才多大的年纪啊,就有病了?
“不是太大的事儿,你不要担心,妈她昨天没在家,我睡的不好……”
“你跑回家里来,就特意为了告诉我,时钰没在,你就睡不好?”
“不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妈,我连续四个小时不停的醒,前三次笑醒的,最后一次是哭着醒的,我梦见我爸了,说他没有死……”
纪母摸着儿子的头,傻儿子,要是没死那就好了,一家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多好,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你爸爸了?”
以律摇头,这些年他都没想过,突然想到了,心里还有点难受。
“你什么都不需用去想,你想要什么你就和妈妈说,我都给你,以律你一点负担都不要有……”她的孩子,能给的她一定全部都给,丝毫不会藏私的。
李时钰一大早的就去医院了,医生说其实就是累的,也是压力大。
“我没压力。”
她自己是不承认的,她身上根本没什么压力,很简单的道理,事业正顺,也没有什么好忧心的,她哪里来的压力?养孩子不犯愁,老公也没找小三。
“没压力就给自己放放假……”
时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这不可能的,放假她也有放,玩的时候自己玩的很开心很专心,该工作还是要工作的,她还年轻,她现在就不工作了,以后就人脸色过活吗?别人能适应那样的生活,自己却不行。
*
“名字,你爸起好了……”苗淑兰在陈文媛出院的第十天终于出现了,出院那天她都没出现,因为心情很不爽。
不来就不来,陈文媛也没用自己妈,请的保姆,保姆照顾的更加周到,结果今天这婆婆就上门来惹人厌了。
她的孩子用公公起哪门子的名字?陈文媛接过来看了一眼,叶芬?这是给她女儿取的?她瞧不上,觉得难听。
“不用,我已经找人起了,这两天就会拿过来名字。”
苗淑兰瞪着儿媳妇:“你钱多是不是?钱多你给我……”
“我自己的钱,我愿意给谁就给谁,还轮不到别人来和我要,要我也不给。”
陈文媛叫苗淑兰回去,不用来看自己,她不用别人来看:“妈,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过堂风容易吹到孩子了。”
“哼!”
咣当一声就摔门走人了,问题家里孩子小,哭哭啼啼的没完,保姆就说孩子给吓到了,原本在睡觉,你说突然来这么一下,别说孩子,大人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是不是。
等晚上叶静回来,就不得安宁了,孩子接回来他就失眠,保姆就白天过来家里帮着带孩子,晚上由陈文媛来带,她现在不工作,没有办法去拍照,不然眼睛要不要了?就一百天保姆的钱都不便宜,她找的是专业的,这一个月也没什么收入,她有多少老本能不停的往外掏的?
今天这孩子就犯病,哭起来没完没了,屋子里陈文媛嘟囔,说婆婆怎么怎么不好,起的名字多么多么不好,她找的人花了多少钱给起个名怎么好怎么好,就说叶静他爸不懂装懂,孩子的名字也许就能影响一生。
叶静觉得这简直就是荒谬,自己不耐烦,他今天加班了,挺累的,你说她就在耳边叨叨叨的。
“我要睡了……”
他神清气爽的躺下就打算睡了,那陈文媛能干吗,孩子作她自己也带不了,她也困。
“你抱会儿孩子。”
陈文媛用脚去踢踢叶静的,叶静没动,她又用了一点力气去踢,这回叶静精神了,黑着一张脸。
“你生的孩子让我抱?明天我还上班呢,我不上班,你赚钱养家啊?”
“什么叫我生的孩子?孩子没你的份儿?我用你养了……”
叶静从床上爬起来,拿着衣服就往外走,她在后面喊他,是真的用声音在喊,她都要气死了,恨不得把孩子摔他身上去,看看到底谁狠心:“叶静你去哪里……”
孩子哭的声音就更加大了,妈妈都这样喊,更加害怕了。
叶静咣当一声摔门,出去开车直接回家里了,他走掉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听孩子哭,他不能给带。
他小时候他爸也没带过,他妈就是怎么困,抱着孩子头点地也得自己抱着,哪里和他爸商量过让他爸抱,他周围的同事也没太听说有男的去抱孩子的。
大半夜的他开门进来,他妈吓一哆嗦。
“谁?”
“妈是我,你睡吧,家里孩子吵。”
第二天苗淑兰又来家里了,给陈文媛上课的,叫她爱她丈夫:“你丈夫是个男人,要顶天的,你让他带什么孩子?”
“不然谁带?妈你过来帮我带吗?”
苗淑兰哑口无言,自己找着借口:“我这两天腰闪了……”
要是孙子,她成天背着都行,偏是孙女,一个赔钱货,她还给带。
“我看妈的动作倒是挺利索的,我心疼他,他心疼我吗?我带孩子不累……”
陈文媛有点歇斯底里,从出院她就发现自己的心态有点问题,但控制不住,就是各种有火想要发泄。
“你带孩子累什么?白天请人带的,晚上你还不能带了?孩子睡你就跟着睡,趁着孩子睡觉,你倒是把衣服给洗了啊,把家里的这点事儿都给忙活完了……”
“妈,我坐月子呢……”
苗淑兰不吭声了,扔下一把大葱就离开了,这是她给陈文媛买的菜,空手来不是不好看嘛。
买了这么一把东西。
陈文媛趴在床上哭,保姆就劝她,现在可不能哭,眼睛哭坏了,陈文媛捶着床,自己就是当断不断,当初断了就没有现在的事儿了,总是犹豫怕找不到下家,这回好了,有孩子了,想要分手就更加难了。
她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一个婆婆和公公呢?没他们,她和叶静不至于就走到今天。
陈文媛是不想便宜自己婆婆,抱着孩子杀到婆婆家,她不管自己出没出月子,你家的孩子你们看,不看也得看,进门找床就躺着,她就不信了,谁来敢动她试试。
叶静他爸这也是暴脾气,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不听他的,前一次动手,这次也没想饶了陈文媛,但陈文媛是真的豁出去闹腾了。
窗子推开就对着外面喊救命。
“老公公打儿媳妇了……”
玩了命的喊,苗淑兰拽她,伸手掐她,都不行。
楼下人听着这么渗人的喊声干脆就报警了,等警察一进来,她不管那套,就说公公和婆婆虐待自己,身上有婆婆掐的印子。
“我才生完孩子到今天还没到十五天呢,她就对我出手……”
家里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漫骂声,叶静他爸的咆哮声都交织在一块儿了,派出所把电话打到叶静单位的,叫他过来领人,他老婆他爸妈都在派出所呢。
等叶静到派出所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了,民警就负责教育他,那老婆手臂上的伤痕能是假的?都给掐成这样了,还不让往外说,不说就被你家给虐待死了。
“才给你生完孩子的,月子还没坐完呢……”
苗淑兰一声都没有,进派出所她就老实,平时就在家里横,她不敢对着警察来。
把人领回家,他把衣服摔地上了。
“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叶静对着陈文媛就吼,陈文媛情绪不稳定,她就是非要出这口气不可,和叶静就撕扯起来了,那苗淑兰能看着不管嘛,上手帮自己儿子,叶静他爸也跟着上手,陈文媛根本就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孩子就被他们推来推去的,没人注意到,这是小孩子,才出生没有几天的小孩子啊。
一直到孩子摔在地上发出最后的那一声尖叫。
陈文媛坐在地上,苗淑兰都吓傻了,眼睛瞪得老大,陈文媛突然跳了起来,照着叶静的耳朵一口咬下去。
“你们不合就离婚好了,何必带着孩子来遭受这么一遭呢。”陈文媛她妈哭哭滴滴的,坐在外面,孩子在里面抢救呢,她就是不明白,女儿这是怎么了,实在不行抱着孩子离婚就是了,他们三个人,你才一个人,你能拧得过他们吗?
可女儿就是不听话啊。
陈文媛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叶静在地上蹲着呢,那也是他女儿,可惜打架的时候谁都没想起来孩子,把孩子在中间挤来挤去的,拿着孩子当成道具一样的互相撕扯都没想起来这孩子才不到十五天。
她妈妈怀了她十个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把她给生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摔的吗?
苗淑兰心里开始是难过,慢慢的脑子里就有别的想法浮现出来了,孩子这样不是他们想的,但已经是这样了,没有办法挽回了,这个孩子没有了,那是不是就能生第二个了?
她的脑思维很异于常人,陈文媛和叶静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还能生第二个吗?所有的情分都在撕扯当中给扯掉了,所有的保护色,所有的里子面子都撕扯掉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说孩子需要住院一段,这么小的孩子摔了,问题不小,能不能保得住这都是要看以后治疗的。
现在需要家属做的,就是把钱交上,账上没有钱了。
陈文媛的钱对着叶静能吝啬但对孩子的孩子怎么可能吝啬呢,孩子没有像医生所说的那样危险,慢慢挺了过来,但这孩子喜欢哭,总是哭闹不休,白天晚上的哭,请人取的名字最后她没有用,自己给取的叶喜,其实她真的很想马上就离婚,但孩子现在拖着她什么事情都办不了,小孩子住院花的钱简直就如同流水一般,三天几千块钱就是常事,住医院的那段把陈文媛的钱也给花的差不多了,叶静有心想要管孩子,可班还是要上的,庆幸还是活下来的同时也是痛心花出去的那些钱,那么多的钱,要是孩子好好的。
苗淑兰对着儿子就讲:“不是我当奶奶的狠,你说她以后就真的不会落毛病吗?没毛病为什么总哭?当初就说没钱……”
“妈,这是我女儿……”
“我没说不是,可叶静啊,你不想想孩子要是有问题就是拖累你们一辈子,当初要是没砸进去这么多钱,你们还年轻还能要……”要是再生个儿子,不就完美了。
叶静听着没说话,他待在家里孩子就不停的哭扯着嗓子哭,那种玩命的哭声儿,让他觉得刺耳,受不了,坐都坐不住,叶静的耐性开始慢慢耗尽,他就开始往他妈说的那个问题上寻思了,他自己生病他都觉得去医院花钱多呢,孩子身上花了多少钱?孩子一感冒,陈文媛抱着孩子去医院,三天一千块钱就扔进去了,叶静好几次都想劝陈文媛,医院给孩子扎的都是抗生素,你让孩子自己挺过去就好了,不然越扎身体越差,但他不敢说,陈文媛现在不让他碰孩子,他碰一下那种眼神看过来,叶静都觉得她想杀了自己,叶静也就只能看着,然后心里埋怨孩子花的钱越来越多。
陈文媛她妈劝着女儿:“过不下去就不过了吧,拖着大家都痛苦……”
这样何必呢,孩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对成长发育都是没有益处的,把孩子带回来,她和丈夫给女儿打孩子,女儿好好的工作。
陈文媛想离婚,但每天起床她的头都是晕的,出大门她都出不了,加上孩子身体弱,她全部的精神都耗在孩子的身上了,生完孩子后你看着这一件接着一件的事儿,她不抑郁都要抑郁了,性格变了很多,别人有时候说的是好话,可听不进去,她就是想拖死叶静,但一边又不甘心,想要离开他,离开了自己就能过好日子了,矛盾。
可惜也没什么朋友倾诉,她不可能和那些店主说自己的事情,不然以后身上就被贴上标签了,但不说她自己闷着,她现在就感觉出来自己有病。
*
“妈妈,晚上你来接我们吗?”纪瞻拿着电话问李时钰。
她去工厂那边了,一去就是七天,回不来,孩子有点想她了,和老师说的,要给妈妈打电话他才睡觉。
“妈妈今天回不去,明天晚上妈妈去接你好不好?”
纪瞻好哄是出了名的。
“好,那你不能忘了。”
“好,妈妈写在本子上,不能忘记。”挂了电话,旁边的工厂的负责人就看着她笑:“你儿子?”
“嗯,我们家老二。”
这批货延时了,但没有办法,一些细节方面处理的不是很好,不然她也不用过来了。
方歌待着以律去的医院,她原本想自己来,不想带以律的,毕竟以律是个有病的人,总往这里走,怕对以律身体不好,自己就不一样了她都多大的年纪了也不用怕死亡。
方歌对这个女婿用心绝对是百分百。
以律说应该过去看看,他住院的时候盛月和丁冬去过好几次呢。
丁冬看着样子好多了,方歌都说这样下去弄不好就好了,以律那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嘛,就看着不好眼看着和死了一样,慢慢的最后大家都放弃希望了,他自己又好了。
“丁冬能吃点什么啊?”
盛月人也跟着憔悴,能不憔悴嘛,成天泡在医院,多少次她都觉得自己挺不下去了,结果她竟然能坚持到现在,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都说女人是坚强的。没人可依靠的时候,到了现在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了。
“大姨你别买了,他都不能吃……”
吃的东西很挑,很多都不能乱吃的,再说她也不敢让丈夫乱碰东西,真的吃坏了,到时候就是亲戚她也会翻脸的。
纪以律和丁冬也说了几句话,丁冬现在精神还行,以律没正视过死亡,他自己那时候他是没感觉到,现在看着丁冬,丁冬也是瘦,瘦的叫人发寒,头发都剃光了,精神的话看着还算是行吧。
既然东西不能吃,方歌和以律又扔的钱,之前来已经扔过了,但现在这个情况,亲人之间不能计较的太多,大家都是不容易。
盛月没送出来,因为丁冬要扎针,方歌带着女婿回来,以律给李时钰打电话报告丁冬的病情,自己也觉得人其实挺脆的。
“以前自己生病没感觉,现在看着他,觉得太难受了……”
“会好的……”
只要抱着能好的心态,人就会好的。
李时钰晚上订的票,大半夜也要折腾回来,她答应儿子了,自己就尽量做到,下飞机去找自己车,她走的时候就停在这里的停车场了,开车到家,拎着礼物进门,不管去哪里,就算是买块糖,外地的和家乡也是不同,作为礼物她也会给带回来,这是当妈妈的心意。
以律给小三刷牙呢,云起自己刷,刷的很像是样子,三兄弟站一排,以律是听见门口有声音,但没想到她能回来,通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工厂呢,赶回来不可能的事儿,结果自己出去看看,以为是丈母娘,进门的人还别说,真是他老婆。
“怎么回来了?打电话的时候你都没有说。”要是说他带着孩子一起去接,现在天气热,晚上都睡不了那么早的。
“妈妈……”纪瞻听见爸爸和人说话了,那声儿他一听就是自己妈,牙也不刷了,往外跑,跳到时钰怀里,时钰抱起来自己二儿子,大禹慢悠悠的还在刷呢,云起吐掉口里的水,表示自己刷完了。
“你拿着毛巾擦……”
纪禹吩咐老三怎么去做,他是大哥,他讲的话,老三就必须听,好在老三不起刺,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妈给你带礼物了,你自己去找,还有大禹和云起的……”
李时钰把袋子放在地上,纪瞻拎着袋子试着往前走,里面应该也装别的了,挺沉的,对他来说有点吃力。
以律上前抱抱老婆,他家的习惯,老婆出门前要抱抱,回来继续抱抱。
“你要是在电话里说了,我就去接你了……”
“也不远,有什么好接的……”
“妈……”
“……”
时钰看看小三:“你怎么不喊妈呢?”
云起对着自己妈妈笑笑,喊了一声,就跑到客厅里去翻书了,云起的书都是苏蔓给的,苏蔓涉猎比较广泛,各种译本的,她自己对藏文经书很感兴趣,送给云起不少的书,以律和她讲的,说云起看着这些书能看进去,看别的书稍稍就差,自己一页跟着一页的翻,他能不能看得懂,纪以律和李时钰都不清楚,因为两个人都对藏文不熟。
云起一天可以读40页并且还可以看梵文经典。
时钰是觉得孩子喜欢翻着书玩,这也挺好的,不吵不闹的多好,没多留意。
大禹叫李时钰抱着,他比较粘他妈,他让抱着的时候,别人就都得靠边,时钰抱着他和以律说话,以律给她整理那些行李,把给孩子的礼物都拿出来,剩下买给自己的先放在一旁。
“丁冬怎么样了?”
“看着还好,不过……”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以律没有当着任何人的面去说,因为怕人家膈应,丁冬也没诅咒过他,也没有对他不好,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觉得不好?”
以律笑笑:“我的感觉也不准,有那么多奇迹呢……”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奇迹,还有医生宣判死亡的,最后依旧挺了过来的。
李时钰抱着大禹进屋子里,大儿子不肯从她身上下来。
“幼儿园今天教什么了?”
大禹说学了什么,说纪瞻太笨,时钰就跟着笑:“你和他是妈妈一起生的,怎么会你聪明,他笨呢?”
纪瞻不笨,但纪禹就认为老二笨,他喜欢老三,因为老三听话。
以律看着小三的姿势,他是没见过孩子有这样坐着的,觉得很累,靠前和儿子说话:“爸爸陪你看电视吧,好不好……”
纪云起对电视,那些学龄儿童看的动画图片都不感兴趣,甚至学起来,比较笨,属于怎么教就是教不会的,以律和李时钰两口子就认为小三不是长相最像是丈夫嘛,面貌像可能智商也随了,这点两个人都认为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孩子身体健康一切就都好。
纪禹翻着小白眼,时钰拍拍大儿的头:“男孩子翻白眼不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