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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对恋爱这件事很认, 具体表现在，又拿出了的小本本。
这次换了个挺有少女心的粉红『色』封皮，手里还是那只企鹅笔, 趁程凉在书房回邮件的间隙拿出来写写画画。
两人忙，所以每次程凉病房值班下班盛夏就会来陪, 一起吃顿晚饭，坐在一起看洗衣机洗衣服发呆聊天, 刚谈恋爱，话总是不完，随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能让人脸红心跳。
程凉很珍惜这段光, 等邮件附件上传的工夫还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在客厅的盛夏。
盛夏手里晃『荡』的那半个企鹅头实在是太抢镜了。
“。”程凉做完事从书房出来，手里拿了一支笔。
盛夏：“？”
“把那个企鹅笔换了。”程凉晃了晃手里的笔。
那也是一支可以挂在钥匙扣上的便携笔, 挺好看的，古铜『色』的, 形状有点像番薯。
番薯上面有一个英文单词：gallb□□（胆囊）
盛夏：“？？”
程凉还挺得意：“还的。”
这笔找了几天, 印象里是有一届交流会上发的纪念品, 拿到的是个肝胆, 发邮件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的胆囊。
对方狮子大开口。
用自的那支肝胆笔加上一盒签字笔才换来的, 咬咬牙换的。
盛夏：“……谢谢。”
所谓……医生的浪漫, 割了的胆囊还一个铜的, 还是钥匙扣, 还可以随身带……
盛夏盯那颗胆囊笔, 旋转一下就可以转出一个圆珠笔笔头，看起来没有比那个被程凉嫌弃了好几次的企鹅头好多少吧！
“写的什么？”程凉注意力已经不在笔上了，凑过去看盛夏那本粉红『色』小本本。
看起来特别商业化的一个计划表，计划表标题四个大字：恋爱计划。
程凉：“……”
还分了阶段。
就那么匆匆看了一眼, 就发现盛夏把接吻排在了计划尾端。
在这之前有看电影去游乐场看流星逛街一起喝『奶』茶以及见家长还有长长一串密密麻麻的还没看清楚的小字。
程凉：“……”
然这个做了这么一言难尽表格的家伙居然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又目光炯炯的看。
仿佛在等夸计划做得好，仿佛在等承诺接下来会一起按照计划一步步去做。
程凉合上那本粉红本本。
“盛夏。”程凉挺严肃，“的计划强迫症严重到什么程度？”
盛夏眨眼。
程凉仍然肃脸。
盛夏想了想：“其实还好，如果是不可抗力的话……”
那虽然会难受，但是可以马上收拾好状态重新调整计划。
面的话就这么断了。
因为程凉两手撑沙发椅背，微微前倾上身，脑袋凑到盛夏面前。
很近很近，几乎脸贴脸。
盛夏闭上嘴，屏住呼吸。
程凉低低笑了一声，微敛下眉眼，偏偏头，凑过去轻轻碰了碰盛夏的嘴角。
盛夏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眼睛瞬间瞪得更圆。
程凉亲完没有马上退回去，维持这样脸贴脸的距离，问：“这样的不可抗力，可以接受么？”
声音低低哑哑。
盛夏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成了一团，瞪圆的眼睛有了一些情绪。
哪有人这样问的！
程凉于是又低低的笑了，低垂的眼尾也扬了起来。
伸手扣住盛夏的脑勺，又一次轻轻吻了上去。
这一次，终于可以确定，亲密接触这种事，确实是天生的，异『性』相吸，也确实是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美好得，让差点没忍住一而再再而三。
偏偏盛夏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积极的『性』格又冒出头，在辗转间，偷偷伸出了舌尖。
程凉：“……”
终于松开盛夏。
孤男寡女，房间的床有两米。
两情相悦，盛夏看起来还特别好骗。
的就是认准了就一头栽进去的孩子，那双眼眸里除了羞涩就是信任。
“再亲下去那本计划就废了。”嗓子哑了，一方面是生理反应，一方面是心理反应。
那点奇怪的自尊心被启动了。
被全然信任之，心里会变得满满涨涨，会舍不得破坏这份信任，会忍不住想保护好这个傻子。
“计划里有优先级么？”为了压下那点生理反应，再次翻开了那本粉红本。
盛夏这次不敢看了，伸手遮住了一大半，红脸不吭声。
“最想做的呢？”程凉忍不住又亲了亲涨红的耳朵。
唔，的会上瘾。
盛夏捂红透的耳朵，拿胆囊笔指了指计划。
确实画了优先级，五角星多的，就是最想做的。
星星多的那些，是孩子爱玩的。
游乐场、主题公园、『露』营甚至还有儿童公园。
程凉眸子微沉，伸手『揉』了『揉』盛夏『毛』茸茸的脑袋。
大部分的成长段父母不在身边，所以有些童年就留下的遗憾，很多候是下意识的。
和龄的女孩子相比，更喜欢童趣的东西，像擎天柱，像这本本子上加大加粗标识了六颗星的儿童公园。
“这个儿童公园里的碰碰车有卡车造型，配『色』和擎天柱一样。”盛夏弯眸，“西西有游乐场恐惧症不能陪我去，陪我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把很多伤痕藏在阴影里，阳光越灿烂，阴影就藏得越深，慢慢的，自也就忘记了那些伤痕。
只会在阳光细碎的斑驳里，偷偷漏出来一些。
“下周休息的候就陪去。”程凉就又心疼了。
那双因为做了几年医生刻意麻木生死的眼，也终于微微的多了一些波澜。
只是那候，没人知这样的波澜是好是坏。
***
那次的儿童乐园之行最终没有成形。
程凉病房值班那天，李副主任被警察带走了，警车一大早开到鹿城医大附属医院员工小区里，人是直接从家里带走的。
几个私下的医生小群里是事发拍的照片，李副主任是被拷上带走的，和前面几次警察客客气气上门问询的候完全不，李副主任身上甚至还穿睡衣。
当天，鹿城附属医院的医生上班的候就发现，被带走的不止李副主任一个。
有两个科室的主任也失联了，肝胆二科变成了重灾区，主任和副主任不见了。一科林主任那天很早就去了院长办公室，没有回科室，直接就离开了。
这是林主任当医生以来第一次失约手术台，临程凉打了个电话，让一个已经退居二线的授做主刀，让熟悉病人病情的程凉做了一助。
电话里，林主任什么没。
医院的一切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只是一直以来消息巨多的各种工作群，整整一天一条新消息没有。
***
深夜十一点半。
程凉在医院门口探头探脑，远远地就看到盛夏在马路对面冲使劲招手，身上还背采风用的摄像机包。
程凉就笑了，冲盛夏比了个站那别动的手势，自等行人绿灯一亮，快跑几步过了马路。
“这么晚怎么不直接回家？”程凉跑的急，到了盛夏跟前有些气喘。
八月酷暑的夜晚，这样的气喘让盛夏莫名的觉得心底微微的痒。
“我想看我拍的东西。”盛夏拿出包里的摄像机，“我刚才去老城区重拍了，就是第一次带我去的那个地方。”
“西西陪我去的。”在程凉皱眉前迅速补充明，“我要来医院找，就先回去了。”
程凉笑曲起食指敲了敲盛夏的额头，敲得很轻，像羽『毛』挠过。
盛夏就捂额头看笑。
“……拍了什么？”程凉觉得自下一秒可能就要在大马路上亲上去了，别开眼贴过去和盛夏一起看摄像机屏幕。
盛夏这几天在做纪录片取材收尾，补拍了不少镜头，大半夜跑过来看的，就是那天一起看到的小儿夜啼贴，还是那一段话，只是下面又重新贴了一张字条，字迹和上面的一样：“感谢路过的君子，我家孩子已经不在夜里啼哭了。”
完全没有科学根据的间传，本来只是看到莞尔一笑的东西，却因为字帖主人珍而重之的续感谢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管那孩子因为什么止住了夜啼，但凡经过且念过那个夜啼贴的人，心底有种自仿佛的帮到了人的错觉。
会觉得暖。
所以盛夏笑得很甜。
大半夜的，也想顺便让程凉暖一暖。
明明转到微信上就可以程凉看的视频，就非得这样亲自跑过来，程凉看完了之才心满意足的关上摄像机，塞进包里。
“回医院吧，我回去了。”完成任务了，心满意足，鼻尖上的汗亮晶晶。
走就走，转身的候马尾辫轻拂过程凉的手臂，凉滋滋的。
程凉拉住盛夏。
动作很慢，先把盛夏急急忙忙塞的那个摄像机放妥拉好拉链，背包放在盛夏身，然理了理盛夏有些『乱』掉的马尾，抬手擦掉盛夏鼻尖的汗。
亲昵的动作，透不舍。
“抱歉，明天暂休不了了。”白天已经在微信里过一回，现在又当面了一次。
当然知盛夏是来干什么的。
医院发生那么大的事，虽然从来没和盛夏提，但是知盛夏肯定是知了，毕竟四个人里还有个嘴很碎的周弦。
这样的深夜安慰，可能旁人看了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对来，太重要了。
人『性』的恶看多了，非常需要再看看恶的对立面。
比如盛夏特意跑过来看的这个视频，比如盛夏。
“我明天正好要去学校。”盛夏踮起脚，拍拍程凉的头，哄巨型犬一样。
剪短了头发，那撮永远不羁的呆『毛』被藏在了短发中间，别人看不出来，但是盛夏抬手就能精准『摸』到。
听医院今天发生了大事。
听最近很累，咖啡一杯接一杯，连医院健身房去得少了。
听那个孙林还在配合警方调查，院方还留，还在手下做事，平什么事不做，所以程凉经常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
这些是听的，唐采西从周弦那边听，然转述告诉。
而自，什么不知。
程凉和算是经常见面的，医院离家近，就算不是休息天，换班中途那几个小，程凉也会带适合盛夏吃的饭菜回家一趟。
之间好像无话不谈。
只是很少会聊程凉的工作。
程凉不爱在面前心烦的事，在面前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喜欢捏的脸，喜欢『揉』的耳朵。
所以能做的也只有像现在这样用摄像机里拍到的影像安慰，就像当初麻醉了神志不清的让加油那样，隔一层纱充充电。
加油哦。
这次，没有把这句话出口，只是看疲惫的程凉，又拍了拍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