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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搞的, 脸『色』比我这个老子还差。”纸上钓鱼『迷』林主任最终还是把见面地点选在了钓鱼场，巨简陋还带着腥味的一个小鱼塘，他一小老缩在折叠椅里拿着根贼贵的钓鱼竿。
因咖|啡|因一夜未眠的程凉十分嫌弃, 用指捏着个更简陋的折叠椅，一屁股坐上, 整个人就往地下陷了几厘米：“你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钓鱼场么？”
林主任嗞他：“不识货的，这钓鱼场一天八百呢！还得预约！”
钓到鱼还得按斤论价！
程凉笑, 随手捡了个树枝戳在手里当鱼竿：“你肯定又被人骗了。”
说得跟专家一样，谁都知道林主任这几几乎全无休，哪来的时间钓鱼。哪来的时间像现在这样, 工作日穿得跟特务似的, 手里捏着蚯蚓当鱼饵，龇牙咧嘴。
林主任嘿嘿笑, 『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肩膀怎么样了？”
出了医院脱了白大褂，林主任身上威严的气势就了, 乐呵呵的就像个邻居家大爷。穿也穿得奇奇怪怪, 大热天的了防蚊子把老婆的防晒手套戴上了, 上面还印着百合花。
程凉甩甩胳膊：“还成。”
“我以你短期内不会联系我了。”安静了一会, 林主任弹了弹烟灰开了话。
难得的, 脸上丝不容易察觉的尴尬。
程凉看都看林主任, 掏出棒棒糖, 自顾自的拆开, 自顾自的塞嘴里。
林主任借着他出意外的捅了一科二科一直藏着的马蜂窝, 结果一不小捅大了，马蜂窝炸了，所人或多或少都被咬了几。
程凉变成了整件的导火线，林主任怕这火烧到他, 干脆给他开了一个多月假，而他，什么都说拿着假条就跑了。
这本是师徒默契。
林主任肯定是虚的，知道程凉来不喜欢参与这种还是把程凉拉下水，而且捅太大了他自己现在都点兜不住。
所以程凉找他，他也好意思找程凉。
倒是想到这小子居然那么快就软了，积极得都不像他了。
“人私下找你了？”林主任问。
想了半天都想到程凉会那么快联系他的理由，而且钓鱼场这种地他居然也愿意来。
他徒弟什么时候那么贴了。
程凉摇摇，看着鱼塘，表情深沉：“我妈跟你说过的吧，我读书的时候阵子沉『迷』游戏的。”
林主任啊了一声，满问号。
“我那时候个同桌……”程凉继续维持着深沉的表情，把他被同桌祸害考上医科大的又拎出来说了一遍。
林主任连啊都不啊了，看起来再不说正他就要拿蚯蚓糊程凉脸了。
“我最近发现我租户里面也个这样的人。”程凉揭晓谜底，闭上了嘴。
林主任：“……”
他自认自己智力超群，但是这样跳跃的，他还是想了半天才理清楚逻辑。
程凉就是被某人正能量感染了所以决定主动一点。
但是他又懒，所谓的主动就是往前走一步，至于要不要继续走，全看林主任打不打算抽他。
于是林主任就抽他了。
“你既然出来了，就帮我做一件。”林主任看着他，“找时间回医院一趟，把你今的假都给请了，就说是我说的。”
程凉懂了：“你这是还打算继续装可怜？”
林主任是不可能倒的，先别说他压根不屑搞什么医疗回扣的，从业到现在一点投机的都做过。就说他现在在国内肝胆外科的医学地位，哪家医院都是会被供起来的。
林主任甩手不干，这就是一个态度。
说白点就是行啊你医院反正两个肝胆外科我我看你能不能玩得转这样的幼稚态度。
其实程凉是挺意外的。
林主任就是个不管的脾气，不要太过分不要闹到他面前他其实都能忍，那个项目并不是什么大项目，这次情最开端可能还真的就是了想给程凉出气。
只是现在看起来，林主任出气出着出着就发现了其他。
“你师母了安慰我给我买的鱼竿我都还焐热呢。”林主任不否认。
“很严？”知道林主任故意不把情摊开说就是等他来问的，程凉也还是上钩了。
主要他一大好青真不想跟这糟老子在这种地耗着。
就那么一会工夫，他都已经打死几打蚊子了，这血掉得跟献血似的。
林主任不说话了。
鱼竿在池塘里跳动了两下，林主任收了竿，可鱼塘里身经百战的鱼早就吃掉鱼饵溜了。
林主任倒也不恼，慢悠悠的又往鱼竿上怼鱼饵。
程凉在旁边嘎嘣嘎嘣的咬棒棒糖，挺想直接把鱼饵都丢下喂鱼的，反正看林主任这样子也钓不到什么东，纯粹就是来喂鱼的。
“这次的。”林主任甩出鱼竿，新坐了回来，“估计老李也跑不了。”
程凉沉默。
他不意外。
医院搞创收多了很多来钱的子，林主任对这的态度一是全靠个人自觉，原则『性』问题，人医者连这种诱『惑』都抵抗不了不如趁早改行。
可诱『惑』这种东，并不是谁都能抵抗的。
肝胆一科私下里做这种的医生，程凉都见过几次。李副主任这种人精级别的，他虽然见过，但是他也知道李副主任和些人交往确实过密了。
看来这次所谓的匿名举报，举报内容可能还一部分是林主任自己提供的。他来烦这种，既然开始了，就干脆一次『性』清扫干净。
“所以这次不是我想装，而是要是不装，我们这一科弄不好就真了。”
“这几搞创收搞得人都散了，我要是还在科里杵着，我们科的那些他们也不好意思连根拔。”
程凉笑了。
林主任就是要趁着这次情把科里那些脏东都给扫了，他回避，就是他的态度。
院大扫除完，自然会找人哄回林主任。
到时候一科的毒瘤扫掉了，二科抢项目的也定论了，最后双赢的人，就是这个窝在草丛里喂鱼喂蚊子的老狐狸。
所以说小周这人太单纯，担个屁。
“只要医院请假就行了？”程凉问。
“度你自己把握。”程凉做林主任还是放的，“如果老李找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路是每个人自己选的，选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老李拿了回扣，就应该知道他不可能会帮他了。
这倒是比程凉刚开始想的简单，而且还能多捞十五天假。
他这次表态，也代表他是站在林主任这一边的，到时候医院哄回林主任的时候肯定也会顺便哄哄他。
这样看，林主任确实帮他把项目抢回来了，老狐狸果然说话算话。
“我回给你发点资料。”林主任大概是觉得程凉现在的模样太嘚瑟，开始泼冷水，“你趁着这次机会把那些论文都啃完。”
泼完冷水之后继续落井下石：“反正你也私生活，突然放那么长时间的假太浪费了。”
“……我私生活。”程凉这次被打击，情挺好的弯起了嘴角，“就我那个很正能量的租客，你也认识。之前做胆囊摘除手术的，叫盛夏。”
林主任闻言愣了愣，啊了一声。
他不太记得了。
“她还是学生，要拍个什么纪录片，跟医生关的。”程凉接着说，“选了我做主角。”
林主任眉变成了一个问号：“这你得跟院沟通过才能答应。”
程凉摇摇：“不用，她说她不拍医院，就是单纯的拍医生下班后的样子，不愿意『露』脸的话也可以马赛克加变声器。”
林主任：“……这算什么私生活？”
“我是主角，就拍我一个。”程凉的嘴角更弯了，“肯定要占很多时间。”
林主任：“……之前医院拍宣传片让你出镜你不是还拒绝了么。”
什么时候对这种感兴趣了。
“那不一样。”程凉摇。
一个商业目的的宣传片和一个学生拍的纪录片，本质上的不同。
而且，逗盛夏很趣。
比读书的时候欺负学霸同桌还意思。
他休息的这一个多月，应该会很丰富多彩。
林主任拎着鱼竿瞅了程凉半天，很敷衍的：“……那恭喜你。”
恭喜你了私生活。
哄孩子似的。
可程凉就满意了，满意了以后手脚就闲不住，坐在折叠椅上晃来晃，咯嘣一声，劣质的折叠椅塌了，他也跟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河边地滑，程凉扑腾了两下差点滑下鱼塘，得亏林主任动作利索迅速用鱼竿挡了一下。
往河里滑的程凉一手抓住鱼竿一手抓住旁边的鱼饵盒。
结果鱼饵盒整个扑通掉水里，鱼竿弯成了诡异的应该以后也不能再用的弧度。
而程凉自己，牛仔裤上蹭了半屁股的泥，剩下半屁股都是鱼塘里的水。
程凉：“……”
林主任：“……”
“你滚吧。”老子终于受不了了。
一秒前刚觉得程凉这次情之后人稳多了，下一秒这脸就被打肿了。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你自己玩自己的！”老子气哼哼的，“滚滚滚！”
***
程凉觉得，他低『迷』了一个多月的运气，现在应该是转运了。
难得不爱管的林主任终于下定决要开始整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他自己了长假还了私生活，之前逃跑的房子中介在他终于提供了自己真实的手机号和提价百分之十后又快乐的回归，他又可以甩手不管每月躺平收房租了。
一切都很完美。
锦上添花的还楼上的盛夏。
他们约了第一次访谈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约在小区那家咖啡馆，盛夏说她会请他喝咖啡。
程凉出门之前还特意梳了，使劲把自己上那撮不羁的发给压下，穿鞋的时候还哼着歌。
他还算准了时间，估『摸』着盛夏应该也下楼了才施施然的打开了门。
门外站了三个人，穿着警服。
程凉一怔。
电梯叮得一声，盛夏走出电梯门，看到程凉，也看到了那三个警察。
“程先生，时间吗？”首的警察问，“我们一些和医大附属医院医生收『药』代表回扣相关的问题想要问你。”
盛夏瞪大。
程凉：“……”
妈的，看来他离转运还挺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