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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满是血浆,粘稠的感觉的确很令人不舒服,对于杀戮白泽心中并没有什么芥蒂,稀疏而平常,他不过是个没有资格追求道路的凡人,一个厌恶俗事的独行者,他一直认为,如果自我的命运不是被所谓是上天而是被他人掌控的话,那这样的人生就永远都是缺憾而可笑的。
“阿嚏!”他打了个喷嚏,不知是谁在念叨他,按理来说,长久的流浪生活总该让他有一两个伙伴,可白泽一无所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疑惑着不解着,久而久之,便也习以为常。
可终究,人类是群居动物啊。
即使他变成了魔鬼,心也属于人类,孤独已经开始让他变得古怪了起来,行为反复不定,内心抑郁空虚,他正在逐渐的‘消逝’,只留下一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空壳,如同石头一样。
“那可不行!”
白泽寻到了废弃村庄,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废墟?树木郁郁葱葱,一切过往都烟消云散了。
“呵。”白泽浅笑道,“看来你放下了。”
识不到老马,望不到归途。
可路,总归要走下去。
犹如夕阳迟暮一般,白泽欠那位异族太多太多,那位老马,犹如一位博学多知的长者一样,在他最迷茫的时候为他指明了方向,他就像是一位兄长,宽厚而仁德。
一边寻找着他,白泽一边做着力所能及的小事。
比如:帮路过的商团打走贪婪的劫匪,让某个小偷无意间失手,看村落有野兽袭击随手清剿,有人被困于河岸帮之渡河......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如同人面对水沟旁徘徊不定的蚂蚁,突发善心将之轻轻捻起放至彼岸一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则关于仁义游侠的传闻很快的流传了开来,有无数人声称遇到了那位大人,但都语焉不详,没有办法准确的描绘出相貌和能力,只是称赞,只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说自己...看见了光明。
于是,关于名号的称呼也引起了争论,最后,人们称其为无名游侠,游历大陆,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
这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每一个受到帮助的人都心怀感激。
卡罗兰大陆落后的交通与讯息也让这芸芸众生安然自得,他们的灵魂是纯白的,所作所为皆为正义,白泽这一生......都未曾见过这般可爱的人们。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不同的风格!
如圣城,人们则是极端的虔诚或极端的扭曲;而在曾经的神启帝国,人们坚定而团结,有如骑士一般永不退缩,那是纯粹的信念,璀璨如钻石般令人感动。
曾经的白泽自私自利,但现在,白泽愿意为这些可爱的人们做些什么,当一个大一点的‘朋友’,在他们的欢呼中将一切处理好,让花果早些成熟,让天气风调雨顺,让死亡延缓到来,让一切的烦恼与不幸......如过往云烟般消散。
“哈哈哈哈......”
看着下方草地上孩子们的欢笑着,白泽也觉得很快乐,他笑着挥挥手,离开了这里,前往下一处地方。
从这些简单的事情中,白泽找到了久违的快乐,认真的帮助别人,积极的行善,他居然发自灵魂的感到充实。
......呵......
一个魔鬼?
“......”
真是惹人发笑。
......
“果然,你没有价值呢。”
......
白泽总算明白了,想要去见所有的故人是不可能的。
过去,他有敌手,有爱人,有素昧平生的人,有过匆匆数面之缘的过客,倒不如说,大多数都是这种人。
他不可能去一一见识,他没有这种时间。
白泽急促的喘息着,一股突如其来的悲伤涌上了他的心头,眼泪在恐惧中滑落,他揪紧了心脏,在急速的飞行中身体弓起,拼命的抑制着自己的颤抖。
“还差一点......我还......”
一道遁光划过天际。
无数人以为,那是流星。
白泽始终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遗憾没有了结。总是缺少了什么,这种鲜明的感觉,就算说与旁人听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对,人总是怀疑着人,其实白泽知道啊,他就是恐惧被质疑,对那轻飘飘的话语害怕的不得了......才这般逃避,孤单一人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曾经在渡轮上与魏依依说的话其实并不是谎言。
人类的笑声,确实太过于刺耳了一些。
仿佛...是在说他们有的,我没有一样。
......
白泽就这么垂头走着,他的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两人就这般越走越近,直到对方站在十几米外,跟神游天外的白泽打招呼为止。
“yo...哟。”
白泽愕然抬头,他看着来人的脸:一张年轻,英俊,温雅又不失稳重的脸。
很熟悉,而且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白泽一时没有想起来,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倒是神秘人主动搭话道:“自那以后...还好吗?你离开那里以后,我又待了几年才出来,哈哈,想着去拯救世界呢,结果像现在这样...嗯...一塌糊涂。”
......记忆在一点一点的变得鲜明,白泽眼睛一亮,他忽然叫了起来:“戴文兴!”
神秘人羞赧一笑。
是的。
是他!
那个最初的雨夜,救了他性命的年轻人,那个他自认为最敬佩,又最亏欠的年轻人!
他最大的遗憾......和最大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