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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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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裁自从刺天峰一战后就消失了,八王分开,前往世界各方镇守疆土。

    死亡依旧如以往那般神出鬼没,而永生的所在没有人知晓,他是一个无法理解的存在,总是布衫褴褛的行走在荒芜之地。

    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白泽知道了自己的师父肯定有了什么幼稚的想法......不,看那个样子或许早就已经有所打算了也说不定。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无从知晓,白泽此刻站在山顶上向下蔓延的原始山路,有了当初悟成空一样的迷惘,世界这么大,该去哪里寻找一个人呢?

    带着阴湿的雨气,七月的风传来了阴沉沉的气息,白泽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遍地敏锐的野兽四处奔逃,淡漠垂首。

    ......师父到底想做些什么?那个时而如老人时而如中年的男人。

    那个时而无趣时而有趣的男人,那个时而伟大时而渺小的男人,他看似死气沉沉的外表里却藏着许多人都不敢奢望的野心,白泽早该明白了啊,一个拥有着苍穹之眼,真正俯瞰过世界的人到底会看见怎样的风景?

    白泽陡然间感到了一阵深深地无力,自己能为对方做些什么呢?在力量、智慧、经验、情报都远远不足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无足轻重啊,无法成为老头子的力量!

    “要报复的话......如果引出了那个背后的存在,给老头子的目的会造成阻碍的话?”连复仇也有了犹豫,信息的不对等对人生都有着极大程度的阻碍,就像是通关等级up一样,起码是从普通难度上升到地狱啊......

    “哈......现在怎么办.......”

    歪着脑袋站了一会,白泽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呵呵,我在这里烦恼些什么啊?反正无论如何也得不出正确答案,偶尔听从一下本能不好么?总是烦恼这烦恼那,啊......我年纪轻轻地感觉自己头发都秃了。”

    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头顶茂密的发型。

    “总而言之,战斗就对了!”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骇人的盯着雷云闪动的天边,“让那些得罪我的家伙,知道何为恐惧与痛楚,他们一定会后悔的,在地狱里呢。”

    轰隆!

    一道雷云劈落下来,撕开越发浓稠的黑幕。

    骇人的狂风卷洞大地,白泽的身影也在这天地之威间变得渺小,逐渐被埋没,整片消逝之地变得黯然,白色的云塔成了灰色,白泽湿漉漉的走回城堡,丁铃香捧着毛巾走过来给他擦水。

    今天的世界,一如既往的和平。

    ......

    七月十三日,水银草蔷薇帝国的首都一片骚动,无数惶恐的居民望着天穹那犹如神灵一般恐怖的眼眸,无数懦弱的人们居然颤抖着跪了下来,祈求上苍的宽恕。

    踩着白气的渚天倾闯入皇宫,绕过房梁,意外的在房顶上看见了坐在那里的钓叟翁,愣愣的打了个招呼,“哟,你在这里啊。”

    钓叟翁瞥了瞥他,自从霍维斯坦魔法理论学院被破坏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里,跟小安洁一起生活了,此刻看见老友,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小安洁快到成年礼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不来合适吗?倒是你,这时候来这里干嘛?”

    渚天倾讪讪的笑了笑,讨好似的靠近了钓叟翁,吓得这个老头直接蹦了起来:“你干嘛!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额,是这样的......我想找你借个东西。”渚天倾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钓叟翁不耐烦的摆摆手,“要借什么你——”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表情变得冷酷起来,问道:“你想要借那个?”

    “嗯。”

    “不可能。”他冷漠的拒绝了,即使是数十年的友谊也有着它不能触碰的底线,钓叟翁摆出了送客于千里之外的姿态,“那个东西我是不可能借给你,那是学院的根基,太过重要了,要我借,我做不到。”

    渚天倾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喂......”钓叟翁忍不住叫住他,“你有点不对劲啊,你要去做什么。”

    渚天倾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眼瞳直视着钓叟翁,天空的苍穹之眼也如此炽目震荡着天地,钓叟翁在这一刻彻底哑口无言,他僵在了原地,直到渚天倾离开。

    空无一人的皇宫殿顶,钓叟翁忽然一屁股跌坐在瓦砾上,就像一个年迈迟钝的老人,他深深地用枯槁的手掌捂住脸颊,为自己的自私与苍老而哭泣。

    他的灵魂已经燃尽了啊,过往的活力已经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剥落,再也不是那个嘴巴如吐水,精通吐槽和乐观看待人生的少年了。

    如今的他,不配插手渚天倾的理想......

    这个老人,瘦骨嶙峋的手中,抓着仅有的几样宝物,难看的不肯放手。

    苍穹之眼消失在了王都的天空上,国王又敲响了那代表紧急会议的钟声,老人独自的蜷缩在屋顶上,天边的夕阳缓缓坠落。

    深渊之地。

    这连接魔族的入口处,死亡一身神秘的黑袍,回首矗望着渐渐昏暗的夕阳,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平淡。

    死一般的沉默中,天地渐黑,他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在沉重的空气中慢慢转身,看见深渊之地那遍地猩红的视线,扭曲的魔族们贪婪的盯着他,密密麻麻的堆叠着。

    死亡用那慢悠悠的语调朗道,“你们~......想要出来吗?”

    窸窸窣窣。

    魔物们重新潜回黑暗,它们还是被拴着绳子的野兽,那些不过类人大小的魔物在魔渊不过是兔子一样的阶级,死亡喷了一口气,也对未来多了一抹不可知的情绪。

    “一有个不小心......八王就要变成七王了啊。”

    “啊~,这可真是~令人期待哪~。”

    ..........

    哐——哐——

    数十万大军掀起震天的声浪,圣城的铁骑,盔甲在行走在发出沉重的声响,无数负重至此的勇士已经精疲力竭,不时有人摔倒在人群中,而只要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是一场死亡的竞赛,在他们的后方,无数尘埃蔓延的地方,一支旗帜颜色完全不同的军队正远远地跟随。

    他们就像是鬣狗一样,远远地缀在圣城军队的身后,一点一点的给他们压力,每当有零零散散的士兵倒下的时候,他们的小股士兵就会过去将他们刺死,并将其剥光。

    这让后方很大一部分的士兵都出现了骚动的情况,他们开始恐惧,这反而让他们的体力崩溃的越来越快,精神的高度集中,压榨式的行军终于再这时付出了代价,军队中心的赫巴曼脸色铁青,他们没有退路了。

    退路被断,如今只能趁对方投鼠忌器,拼死前往极东之地!

    “冲!冲!去迎接神的降临!”赫里亚嘶吼着命令大军突进,他的双目布满血丝,握着鞭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即使是万人之上的将军也会恐惧死亡和绝境,如今,大军疲乏,对方的精锐部队灵活且势力一样庞大,人和已失。

    这里是西大陆,对对方来说了然于心,而圣城军队甚至有不少人还残留着水土不服的反应,地利也不在他们这边。

    赫巴曼冷血的命令下,脚步踉跄的圣城士兵们继续前行,队形在渐渐松散,支撑他们的,已经只剩下那越发狂热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