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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川赶回工地。
“徐指挥回来了啊,急死人了!”郑碧容站在工棚大门前,已成热锅里蚂蚁,见到徐建川匆忙迎上去。
郑碧容与钱书记、王乡长关系不蔼,给她穿夹脚鞋,发配到固沙、绿化工地搞后勤。
“郑姐,”徐建川见到郑碧容,想自己的遭遇,心里酸酸的。
郑碧容体制内人,知道纪委找去不是什么好事,她目光打量徐建川,担心道:“没有吃亏吧?”
“没吃亏!”徐建川笑笑,吃亏也不能讲,无凭八古被人弄去,讲出来也没有面子,“我不是好好的吗!”
郑碧容身体凑近徐建川,小声道:“王乡长、汪乡长、谢主任没有回来,风传他们贪污固沙、绿化款!”
徐建川心说,王乡长啊王乡长,你们违法犯罪是你们的事情,怎么把我牵扯进去!
“姐好担心你,年纪轻轻断送前程,不值得!”郑碧容说话时后怕神情,可见她对徐建川的关心。
郑碧容二十五、六岁样子,身材小巧,五官精致,目光透着机灵,做事果断干练,小女儿刚满一岁,老公在部队,上校军衔。
“我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叫去问问!”被人弄去饿肚子,也不是好启齿的事情,徐建川面色尴尬,目光避开郑碧容。
“你被带走这几天,说什么话的都有,难听死了!”郑碧容关切目光看着徐建川,“又不能替你解释,就盼着你没事回来,这下好了,没人再讲那些难听话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事实胜于雄辩!”徐建川说话时,内心酸楚,他懂得道理,掉进黄河轻易洗得清?
西山火烧云黯淡,万丈阳光收敛,天空深蓝,注意看,有几颗星星闪亮。
两人边说话边走进工棚院坝。
往日,正是晚饭开饭时间,两百多民工涌向厨房,拥挤不堪,人气到也旺盛,呈现出火热情景。
现在工棚院坝没有人,冷冷清清,厨房门到是开着,见不到一个人,一派凄凉景象。
几天时间,工地一片凋零,徐建川目光看向郑碧容。
郑碧容话说:“都说钱被当官的贪污了,没有钱开工资,工地被迫停工!”
徐建川明知故问,“郑姐,他们呢?”
“大部分人回家了,少数人留在工地,等着乡政府来人发工资!”工资都没了,谁还在这里吃苦受累,郑碧容无奈目光看着徐建川。
徐建川心有大计,民工是根本,乡政府四个月没发工资,他和郑碧容拿出钱办生活,才把两百多民工留到现在。
“郑姐!”徐建川脸转郑碧容,神色坚毅,“我们坚持了这么久,不能停工,不能散伙,固沙、绿化工程一定要完成!”
有人看见徐建川回,消息迅速传遍工棚,留在工地的人跑出院坝,看着徐建川,神色惊愕,风传的贪污案比真实还真实,没有人想到过徐建川能回来!
“徐指挥,你回来了啊!”秦小富冲上前,一把抓住徐建川,神情激动,“他们说你有事,我就知道你没事,相信你要回来!”
“徐指挥!”小袁跟在秦小富跟在身后,神色腼腆,激动无比。
民工们围上来,有三十来个人。
秦小富大声道:“徐指挥,剩下的人都相信你是好人,等着你回来,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患难见真情,徐建川看着三十来个人,眼眶噙着泪水:“谢谢秦大叔,谢谢各位!”
看着三十来个人,徐建川放心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三十来个人不少了,只要自己回来,两百多个民工通过他们能够招回来。
三十多个人注视徐建川,看得出来,徐建川比几天前黑了些、瘦了些,面色憔悴,但形色并没有变,高大英俊,目光诚恳,神采依然,仍然是可以信赖的徐指挥。
徐建川被带当天,两百多民工炸了锅,惊愕无比,没有人相信徐指挥会贪污他们的工资,都说组织英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徐指挥不一会儿就要回来。
然而,现实残酷无比,徐建川一会儿没有回来,当天没有回来,第二天没有回来,第三天没有回来。
难道徐指挥有问题?人心隔肚皮,谁也看不透谁!
有人说话了,发布最新消息,听乡党委、政府讲,王乡长伙同徐指挥等人,贪污固沙、绿化款,证据确凿,王乡长、徐指挥供认不讳!
徐指挥的形象在民工心中坍塌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徐指挥装得诚实,原来是腐败分子!
四个月没发工资,有人大声喝道:“王乡长、徐指挥贪污了我们的工资,老子白干四个月,你们要干你们干,老子要供家养口,不在这里白球干!”
此话一出,群情激愤,被愚弄的滋味不好受,许多人大骂徐建川,一哄而散。
郑碧容、秦小富、小袁等人劝不住,工地剩下三十来个人。
徐建川被带走的几天里,郑碧容不仅要安抚民工,还要跑县上、市上打探消息,营救徐建川。
然而,在组织面前,郑碧容连一个弱女子都不是,只能算是一只无所作为的小蚂蚁,又怎么能够营救出徐建川!
这可苦了郑碧容,对外营救不了徐建川、对内没法安抚民工,弱女子独木不支。
好在郑碧容相信徐建川、秦小富相信徐建川、小袁相信徐建川、有三十来个人相信徐建川,星星之火还在。
现在好了,徐建川回来了,谣言不攻自破,但已经散了的人心如何收回来,郑碧容不知道徐建川有没有办法。
徐建川与郑碧容对下眼神,郑碧容知道徐建要讲话。
郑碧容看着院坝里人的三来个人,患难见真情,他们可是自己人,她说:“徐指挥回来了,有话对大家讲!”
郑碧容声音打破院坝寂静,三十来个人靠近徐建川,工地相处差不多两年,这些人已把言语不多的徐指挥当着主心骨,徐指挥回来了,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
三十来个人,全乡各村都有,徐建川要依靠他们把回去的民工找回来。
看着院坝站着的三十来个人,徐建川说:“市纪委叫我去协助调查案件,可是调查的案情我不知道,就叫我回来了!”
有人问:“徐指挥,你是不是真的没有事?”
徐建川说:“我和大家相处差不多两年,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还不了解,我负责的告诉大家,我没有事!”
有人问:“王乡长、汪乡长、谢主任是不是有事?”
徐建川说:“我刚从市上回来,不知道王乡长、汪乡长、谢主任有没有事!”
有人说:“徐指挥回来就没事了,可我们靠干活拿工钱养家糊口,拿不到工钱,真正有事的是我们!”
民工话题接触到实质问题,徐建川认真道:“大家四个月没有领到工资,作为工地负责人,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有人说:“我们知道徐指挥心中有我们,也知道徐指挥为我们承担责任,可是,只有领到工钱,才能解决我们养家糊口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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