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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儿一早就去了县里,原本应该在晌午时分就归家。可眼下天都快暗了却还不见人回来,冯氏急得不行,撂下手边的活就跑到村口去等待。焦急的等着俩孩子的归来,可她左等右等,也没见人归来。她便再也坐不住,憋着一口气跑到家里。
刚巧吕大江和儿子从田里回来,不待他歇会儿,冯氏就急忙跑过去,急道:“大江,妍妍和美菊还没从县里回来呢。”
“啥,不应该呀,眼下都天黑了。莫不是……..”吕大江不敢继续往下想,赶忙将手里的农具往边上胡乱一摆,就示意冯氏进屋拿些银子一起去县里。
冯氏急得有些蒙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倒是一边的吕小弟脑子灵活听懂了父亲的话赶紧拉着母亲进屋去。
冯氏想也没想便急匆匆的来到平时藏钱的地方。吕文博见状赶忙过去关上房门。毕竟这儿也不是他们一家人住着,总得防着些。有好几次大伯娘都来套过他的话,问他家里的钱放哪里去了。吕文博人虽小可脑子不笨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告诉她。朱氏不肯死心,有事没事都往二房这边探头探脑。
冯氏从陶罐里拿了10两银子出来,见儿子乖巧的守在门边,瞪着大眼瞅着她。
冯氏忙过去轻轻抱了抱儿子说道:“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娘和爹出去找你姐姐们。要是肚子饿了就去大伯娘家吃。”
“嗯。”吕文博懂事的点点头,可他心里还是雪亮的,大伯娘一向都是只进不出的,哪里可能让他去大房吃饭。可他还是顺势应了,为的就是不让娘亲担心。
“乖孩子,娘这就去了,天黑了,房里的油灯就这么点着吧。”知道儿子天黑后视线不好,以前因着周吕氏当家对大伙儿用油灯管的严,天不黑得完全看不见是不让点油灯的。
“我知道,娘您赶紧和爹爹去吧。我会乖乖在家里等你们回来的。”
“好。”冯氏也顾不上许多。
两个女儿不在,他们夫妻俩又赶着去县里找人。家里就剩一个小儿子在家,他多少有些不放心,便来到大房。
自分家以后,大房和二房已经分开开火做饭。吕老头按着分家时定的跟大儿子过。吕大江敲开大房门时,他们正好在摆碗筷。
“咋地了?”自分家后,两家已不在一起吃饭,这个饭点上老二来敲门自是有些奇怪的。毕竟在村里没有人会在人家饭点时去串门,那是不识相的人才干的。
“爹,家里出了点事,我和他娘要出去一趟,小子一人在家我不放心能不能来这边待着?”吕大江深知长嫂嘴快的很,他也不好直说两女儿到现在还没从县里回来。
正在打饭的朱氏闻言,眉头一皱不是很高兴。便打完最后一碗交给女儿,两手在围裙里蹭了蹭来到门边。
“他二叔,也不是我不愿意,只今天饭烧的也不多,正好就我们几个人吃,实在没多余的了。”
吕大海刚从后院出来闻言怒道:“你个婆娘会不会说话呢,去去去,给我进去。”吕大海有些粗鲁的将朱氏推进了房里。
朱氏骂骂咧咧的进了厨房间。
吕老头和吕大海将吕大江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家是出了啥事了,这天都黑了咋还要出去。今天一天都没见你俩闺女”
“老二啊,有啥事就喊我们呗,现下就咋两兄弟了,我做大哥的不帮你谁来帮你。”
吕大海这话到感动了吕大江,但他还是忌惮自家嫂子那张嘴,想来想去还是没敢说。便回道:“也没事,就妍妍在回来的路上拐了脚,刚刚拖人来带了口信。我便想着和娘子一道去那里借她们回来。”
“就这事啊,那你去吧,小子就直接带过来吧。别把你嫂子的话往心里去。”吕大海对自家二弟的话深信不疑,忙保证道。
“去吧,孩子领来这里就是。”吕老头到没全信,不过家里前些日子就出了大丑,老吕家的闺女本就名声不好了,现下两女娃子天都黑了也没见回来。老大媳妇又是割嘴快的,这要传出去可不是件小事。
吕大江得到亲爹和大哥的首肯便回道房里去领儿子出来。夫妻俩将吕文博交到吕老头手上,便急急忙忙走了。
哪知刚走到院子门口,却见几米开外的地方正有一辆马车轱辘轱辘往他们家驶来。这可惊住了夫妻俩,因那小道直往他家。
马车车轮碾过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小村落里格外清晰。附近听到声音的人家全赶出来打探,想探个究竟。
朱氏本就是个好管闲事的,闻此声,撂下碗筷便紧跟着赶了出来。
那马车没一会便停在老吕家院子门口,马车两侧跟随着两名护院。众人围观,只见一辆奢华软轿,轿顶镶金,四角挂着精致的络子,轿身漆红,其间镶切的雕绘精美绝伦。这般华美的轿子吕家村从未出现过,随便从轿上抠下来一点都能让一家十口的农户丰衣足食两三年。上次吕有德那顶轿子,村里人连连看的叹为观止,却不想还有更华美奢侈的软轿。两者之间简直没法相提并论,中间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这得多有钱啊,老天,这是谁家的客人呐。”朱氏看得眼都直了,这般行头她是闻所未闻。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那马车就这么直直的停在老吕家院子门口,再没移步。正当众人都在猜测是谁家的客人这般有钱。
坐在车夫一边的书僮八宝连忙从前方跳下,绕道后方打开车门。一只白皙棱角分明的大手从里探了出来,扶在车框上,随即一个系着雪白披风的男子从车内走了下来。
那男子生得极为俊美,乌黑的墨眸紧紧盯着软轿内,就怕轿内会有什么不妥。全然没注意身后围观人止不住的惊叹。
紧随而下的正是老吕家的吕美菊。只见那吕美菊从马车内走下,脚跟一旋等着马车里另一个人出来。
马车里最后只剩赵妍卿,她着实浑身无力,就连利落的走下马车都做不到。
吕美菊等的有些不耐烦,屡屡催促车里人。金毓看不过,上前一步将吕美菊挤了过去。道:“你走开,卿卿我来扶着就是。”
“少爷,你别闹了。”八宝紧跟着上前阻止自家少爷任性。
“为什么我不能扶卿卿,卿卿都生病了。”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能碰卿卿。
“少爷,男女授受不亲呐。”八宝着实无奈,小声提醒自家少爷。想他家少爷一直都是单单纯纯的活着,哪里能明白这些男女之防。八宝怕自家少爷不买账又说道:“这是为了赵姑好。”
这才让金毓闷闷不乐的退至一边。
吕家夫妻俩总算被这阵仗吓得回过神来,冯氏忙跑上前去问吕美菊:“妍妍在里面么?她怎么病了?”“在。娘,我饿了等咱们回到屋里我在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好。”冯氏环顾一圈发现左邻右舍全探着头朝他们家看,人多嘴杂,确实不宜在这里说。
倒是吕大江见着下马车的人竟然是金家公子,便不怎么担心,也没立即凑上去。只站在一边等着。
后听闻女儿并无危险,心中大石才彻底落下。到有心思去招呼一边的金毓主仆俩。
“小公子怎会和妍妍碰上?”吕大江小心翼翼的问道,上次卖灵芝那会儿他便知道这位小公子就是华天府金家的独子金毓。
“大叔,我和卿卿在馄饨摊子前碰到的。”金毓睁着大眼,憨憨的说道。他到想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可临行前凡凡交待过让他不要多说以免卿卿家里人担心。
“感谢金公子送我家女儿回来。”吕大江对金毓的好感一直都不错,可听到他如此亲密的叫着女儿的小名又觉得不合适。却也不知从何开口来阻止。他心想这位小公子家财万贯,从小便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好在看上去挺真诚无为,吕大江到也不怕自家女儿被骗吃亏。
“没关系啦,我们赶紧把卿卿扶进屋里,她病了,病得很严重。”金毓眼带忧虑的说道。在他心里,卿卿不能有半点差池,随便一个小毛病都不行。
“什么,我女儿病得很严重?”吕大江这可急了,也顾不上待客之道忙来到冯氏身边想搭把手。后又想想不太合适,便想着去把吕美菊叫来。
朱氏怎么都想不到这般的贵客竟然是自家的,这还得了,原来他们老吕家还有这般的贵人认识。她哪能就这么错过。眼看这里她也插不上话,便利索的跑进屋里想着要怎么好好招待贵客。
赵妍卿好不容易从马车上下来,冯氏便扶着她。金毓也紧跟着过去。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金毓轻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今儿累了。”
金毓虽然不放心,但他很听卿卿的话,随点点头回道:“好,听卿卿的,我和八宝先回去了。卿卿等你病好了要记得来找我喔。喔,不对还是我来找你吧。”
“别,你别来这儿,等我病好了会去县里,如果有缘咱们会见到的。”
“不要,卿卿!”金毓不满意这安排,因为他时不时会想到卿卿啊。
妍卿一想也对,便回道:“每月初十,如不出意外我便会来县里。咱们就在聚宝楼门口碰面吧。”
“好!”得到肯定的答案,金毓才又欢喜不已,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解下腰间挂着的玉坠递给她:“卿卿,如果你想我了,就来找我。你要有什么事就拿着玉坠去金氏药房找我。那里你知道的,卿卿放心,上次那个可恶的掌柜已经被我爹爹换掉了。”
八宝见自家主子这般大方差点昏倒,“少爷,你怎么可以乱拿东西给人的,那可是老太太亲自为你戴上的东西呐。”
八宝这般说,妍卿更不会伸手去接那枚玉坠。可金毓不管,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卿卿,就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卿卿。
金毓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接受,拉过她的手硬是将玉坠塞进她手里。这才高高兴兴跳上马车走了。
推不过的妍卿只得接受这玉坠随着母亲一道进屋。身旁的冯氏从头至尾都看着。
母女俩进屋时,冯氏不赞同妍卿的做法。
妍卿清楚自家娘亲在想什么,随回道:“娘,没关系,他才13岁,且心思单纯的很,不会对女儿有什么威胁的。”
“可他毕竟是个男子啊。”
“娘,他还不算男子呢。”
“哎,娘管不了了,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可你自己心里要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