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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别看这成渝无官无职,只是进王的一个伴读。可是他平日里却深得进王殿下的宠爱,再加上他的父亲,那可是进王殿下真真正正的心腹谋臣,地位何等尊崇,这阖府上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虽说这成氏父子之间,平日里显得不是那么亲厚,甚至还有一些质疑的流言蜚语传出。可是,不管有没有父子深情,毕竟人家头上顶着父子之名。因此,平日里府中人等对成渝那也是尊敬有加。
既然今日他过问起这事,张李二人自然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早上发生的事情,以及王秋复的说辞如实向成渝做了回禀。
“哦?”
成渝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天雷降下那天?那天,不正是闪闪……”
想到此,成渝的心里一直纠结着的事情仿佛看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不可怠慢。这样,你们且在这里将此人看好,我去回禀进王殿下。在此之前,尔等不可轻举妄动,也不可让此人再和别人有任何接触。明白了吗?”
成渝凑近张三的耳朵,小声的吩咐着。
【贰】
“父亲,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王府深处一所院子里,一个隐秘的屋子里,成渝正有些激动的向背对着他的男子说道。
“渝儿,你可当真想好了吗?”
“想好了。”
成渝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一丝犹豫。
成三公面色有些凄然。他又想起了那日的事情,任凭他如何劝说,成渝就是不肯悄悄离开王府。父子两个说到最后,成渝却只是说出了一番出乎他预料的话。
“父亲,您若真的心疼我,那我只求您一件事,帮帮闪闪,想办法把她送出王府。我已经这样了,就算再向往自由,也挣脱不了套在身上这么多年的枷锁。而闪闪不同,在她身上,我好像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让她走吧,予她自由,就像予我一样。”
成三公至今仍然记得当时挂在成渝脸上的表情,是真诚而带着期翼的。在那一刻,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儿子的话。
“渝儿,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交给我吧。一会儿你只需如实向进王回禀就好,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去吧。”
成渝没有再说什么,他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心绪,可仍旧有些压抑不住的欢喜。他知道,父亲嘴上虽然说看着办,实际上一定已经有了把握。看来,自己盼望了这么久而一直无法做到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他甚至很想找个地方,跪下来,感谢一下上苍和各路神灵,真心的,发自肺腑的。
【叁】
“他真是这么说的?”
齐云霄眼睛紧盯着成渝,语气虽然平静,但成渝仍旧能感觉到那声音中蕴含的一丝不安。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
齐云霄有些愤怒,他在心里暗暗的问自己。
“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当初,就不该去招惹她。”
齐云霄在心里深深的后悔着。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竟然对那所谓皇家秘档上的离奇记载深信不疑。可是,自从把这闪闪带回府中,自己虽然挖空了心思想要加以利用,却始终是徒劳无功。本来一心想着能够借此得到强大助力,谁知如今却成了烫手的山芋,真是麻烦死了。
见齐云霄半晌不说话,成渝心里有些打鼓。
“看来自己得加一把火了。不然,一旦这进王起了杀心,连面也不见就把人杀了,那岂不是坏了事儿?”
打定主意,成渝开口说道:
“殿下,卑职见那自称王秋复的,倒像个贪财爱小之人。既然由此短处,还怕他不为我所用?不若召他进来,见上一面,看他所求到底为何?”
“也好。”
齐云霄思忖良久,微微点了点头,默许了成渝的提议。象王秋复这样的小人物,搁在平时,哪里能够入得了他这堂堂进王之眼。只是,若是他真的是那件事的知情者,那可就不一样了。
不管他有没有真正的得到什么,或者说那闪闪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别,就是哪怕他稍微的起了一下那样的心思,那所造成的后果之严重,都不是如今的他能够承受的。
“也好,就见见吧。一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二来也可以套套对方的话。只要这件事还没有被旁的人知道,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来个一了百了。”
想到这儿,齐云霄的嘴角竟浮上了一抹笑意,心下也安定不少。
【肆】
不肖片刻,成渝就带着王秋复来到了王府深处一所极为隐秘的院子中,这也是刚刚齐云霄特意吩咐的。
扑通一声,王秋复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觉后面挨了重重的一脚,立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间屋子不算太大,光线也有些昏暗,给人一种瘆人的感觉,这也正是齐云霄选择这里的原因。
一声轻咳,齐云霄绕过屋子中央的屏风,走了出来,端坐在王秋复的身前。
成渝见齐云霄出来,识趣的转身退出屋子,反手带上了房门。
“说吧。”
一个冷冷的声音淡淡的开口,听不出语气中的情绪。
王秋复不敢抬头,心突突的跳着。要知道,他这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官儿,在这京城之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虽说他大小也是个吃公家饭的主儿,可是,他这辈子活到四十多岁,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他们司天监的主官。可如今,他,他居然跪在一位王爷面前,真是不知该喜该忧。
“你不是有话说吗?怎么现在不言声了,莫不是拿本王爷寻开心呢?”
“不,不,不。小的实在是不敢啊。”
王秋复心下一紧,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强行压抑了一下紧张的心绪,咬了咬牙,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有道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来都来了,怎么还能给吓回去?
打定了主意,王秋复把心一横,猛一抬头,双眼正好对上了齐云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