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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三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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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还不曾是一个懵懂的孩子?谁还不曾做过几件傻事?

    上幼儿园的时候,我还分不清是非,就常常会做一些吃亏的事情。都说吃亏是福,但我一点也没感觉到。

    第一件事,是发生在刚到学校没几天。当时还是冬天的时候,天气有些寒冷。

    放学以后,杨玲带着小伙伴们,在学校门口的小池塘那里,捞鱼。

    那天刚好父亲没空来接我,让我放了学自己回家。

    园园都告诫我了,让我不要跟杨玲他们玩。可那天杨玲硬是把我留了下来,说带我玩好玩的。

    因为河面上结冰了,所以会有一些小鱼困在芦苇荡里。杨玲带着小伙伴们,找了一块靠近岸边的水草地,站在上面,去用塑料袋,把鱼捞了上来。

    “香香,你快看,这里面有好多鱼。”杨玲把塑料袋伸到我面前,让我看。

    可能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小孩子的胜负欲,我就决定也去捞几个。

    那个时候,我对小池塘的地形还不是很了解。我也学着她们,找了一块水草地,想要去捞鱼。

    结果我踩得的那块水草地,下面根本不是跟地面连接的,就是块水草。

    我一只脚刚踩上去,水草压弯了,就直接踩进了水里。还好我反应快,用手抓住了旁边的树枝,另一只脚才没有也掉进去。

    她们看到我的样子,都纷纷笑了起来。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赶紧用小手把裤子的水挤了挤。

    那个小池塘的水,其实还挺臭的。我想要求助于一旁的小伙伴,结果谁也不理我。

    她们几个一哄而散,我一个人一边提着湿哒哒的裤子,一边哭着走回了家。

    路上的人看见了我这个狼狈的样子,都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眼光。甚至还有我母亲的熟人看见了,问我要不要去她们家换条裤子。

    我哭着跑回了家里,母亲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她看见了我湿哒哒的一身,既好气又好笑。

    母亲问我怎么回事,我便把掉进池塘里的事情,跟她说了。

    母亲本想骂我,但看见我现在如此狼狈的样子,又不忍心骂我。

    “下次看你还敢在池塘边玩了,你也不怕掉下去。”

    我委屈的说着下次再也不敢了,一边后悔没有听园园的话。

    杨玲知道我生气了,第二天特地给我带了零食,以示好。毕竟,她还指望着我带她玩跳皮筋呢。

    “昨天不好意思,没有去拉你。但是我自己也被吓懵了,看他们跑了,我也跟着跑了。”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为了在幼儿园愉快的待下去,我还是跟她和好了。

    园园倒是挺同情我的,但她也表示很佩服。

    “也就你反应快点。要是我,估计就掉下河去了。”

    还有一件事,也是杨玲带的头。

    那天放学比平时早,园园跟我约好一起走回家。不料还没出校门口,杨玲便挡在了我们前面。

    “今天放学这么早,你们两个回去也没事做,要不要跟我们去那边的田野玩?田里的油菜花开了,很是漂亮。”

    园园不想跟过去,她看了看我,示意我不要答应。

    “香香,她不去,你跟我们去。园园的胆子小,我们不带她玩。”

    “谁说我胆子小的!”园园不知道这是她的激将法,突然声音大了起来。

    “你就是个爱哭鬼,鼻涕虫。”旁边的男同学跟着起哄起来。

    “你们不许这样欺负她。”我把园园护在身后,反驳道。

    “我跟你们去便是。”园园站出来,朝着那群男生喊道。

    我们便一起来到了田野边。春天正悄然的到来,田野梗上已经长出了青青的野草。田里的油菜花,已经开始泛黄。

    那片田野,靠着一个轨道,上面偶尔会有一辆拉着煤的火车,行驶而过。

    他们顺着轨道跑啊跑,在田野里撒野。

    “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突然前面一个同学大喊了一声。

    我们赶紧都跑过去,想探个究竟。

    原来是一个弃婴,一个已经成形的婴儿。有嘴巴有耳朵,有小手有小脚。

    “不知道是哪个医院扔在这儿的?可能是生二胎被村主任发现了,不给生。”

    “或者是哪个母亲,不想要孩子,就偷偷的扔这儿了。”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纷纷猜测道。

    她身上的皮肤像是被泡过的,很薄很白。她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园园胆子小,她躲在我身后,不敢看。杨玲胆子大,她看着那个孩子,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她盯了好久,突然说了句:“也有可能是人家不想要女儿,想要儿子。”

    平时一向嚣张跋扈的她,在看到弃婴的那一刻,心底也是温柔的。

    “可怜的孩子。”躲在我身后的园园,又偷偷的看了孩子一眼。

    我们赶紧都回家去了,毕竟看着还是挺吓人的。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个弃婴,仿佛不愉快的事情总是忘得很快。

    那个夜晚,我做了个噩梦。梦里那个弃婴在哭泣,哭着找妈妈。我顿时被梦吓醒了,额头上冒出了很多的汗。

    在这条街上,我们经常走来走去,大家便也熟悉起来。我们有时候跟着哥哥一起去上学,有时候我就跟着园园两个人一起上下学。

    从学校到校门口,走路也就十二分钟。我们通常走前街,路虽然凹凸不平,但周边的门面店,倒是挺有趣。

    那天我跟园园两人一起手牵手,正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是赶集的日子,所以人有点多。

    一个女的骑着自行车,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在我后面压到了我右腿。

    我的膝盖下意识的弯了一下。我当时懵了,转头看着她,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园园赶紧扶助我,关心的问道。

    那个女的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慌张的盯着我看,问我有没有什么事。

    我看了看我的腿,摇摇头,说:“我没事。”

    因为当时天气还比较冷,我穿的有点厚,裤子比较紧,没法拉上裤脚看。

    那个女的有急事,看我说没事,便推着自行车走了。

    园园还是不放心的问我:“你真的没事?要不要走两步?”

    我动了两下,感觉没事,便回家了。

    回到了家里,我感觉腿部有一点点疼痛的摩擦感。母亲便帮我把裤子脱了,看看怎么回事。

    这才发现,我的腿部有一点点的擦伤,我不知怎的,突然哇哇哭了起来。

    母亲问我怎么回事,我便把回来路上的事情跟她说了。

    “你当时怎么不拦住人家,要人家带你上医院的,这个时候哭什么?”母亲小声的责备道。

    “我以为没有事的。”我委屈的哽咽着。

    好在只是破皮,没什么大碍。母亲用温开水帮我擦拭了一下伤口,然后给我擦了点牙膏。当牙膏涂在上面的时候,感觉得到一阵冰凉的感觉。

    后来再次看到那个女的时候,心里不免对她产生了一些厌恶。那个女人是在小学门口卖东西的。我后来上小学的时候,就再也没在她家买过东西。

    第三件事,是那天我感冒发烧。原本母亲要送我去幼儿园,然后去另一个镇子上吃喜酒的。早上看到我发高烧,天又下着雨,母亲便让父亲去送哥哥了,顺便帮我跟幼儿园请个假。

    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跟在母亲后面,坐上了一辆拖拉机。拖拉机是没有斗篷的,我们几个坐在上面,窝成一团。大人们打着雨伞,我们小孩子就在中间,躲在父母的怀里。

    父亲因为要上班,所以只有母亲带我去。还有二叔二婶,和三叔三婶,还有还未上学的堂妹。到了吃喜酒的地方,母亲找了一张床,先让我躺下。我蜷缩成一团,直呼冷。

    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热水袋,塞进了被子里。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一会儿,三婶抱着堂妹进来了,看见我醒了,便帮我喊了母亲过来。

    母亲给我倒了杯热水,问我想不想吃点什么,她去给我弄。我摇摇头,表示什么也不想吃。

    母亲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心的说:“额头还是有点烫。还是要找个大夫,给她挂点水才行。”

    “她这样不吃东西,会饿的。”三婶好心的说道。

    这个时候,二叔给我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汤泡饭。母亲喂给我吃,可刚吃一口,我就吐了。二叔赶紧给我拿来了垃圾桶,还有纸巾。

    “这样不行,等到雨停了,还是要找个大夫看看吧。”三婶在一旁哄堂妹睡觉,一边说道。

    “二弟,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这镇子上哪里有诊所,我们带她去挂点水吧。”

    二叔收到命令,赶紧去问人家了。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让母亲给我穿上衣服,带我去。

    母亲试图抱着我,或者背着我,发现我有点重。再加上外面还在下雨,她心里有点着急。

    “我来背她吧。”二叔见状,赶紧上前来,背着我。

    母亲在后面撑了一下,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的头趴在二叔的后背,手环绕在二叔的脖子上,二叔的手在后面拖着我。

    母亲跟在后面,左手给自己撑着一把伞,右手给我们撑着伞。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我又时不时的从二叔的背上滑下来,所以雨伞并不能同时遮盖着我和二叔两个人。

    “你给她撑吧,不能再让她淋雨了。我没事。”二叔对着母亲说道。

    走了很长一段的路,终于到了小诊所。二叔把我轻轻的放在病床上,大夫给我诊断了一下,就给我挂了瓶水。

    本来这个天下雨,还是挺冷的。但由于背我的原因,二叔的额头上和背上都被汗湿了。再加上他没有打到伞,所以她的头到领口,都是湿的。

    母亲在诊所那里,给他找了块干毛巾,让他赶紧擦擦。大夫给他冲了一杯感冒冲剂,让他缓和一下。一瓶水挂完,我像是睡了一觉,突然醒了。

    “妈妈,我想上厕所。”我好像浑身又有力气了,试图自己爬起来。

    “等一下,等大夫帮你把这个针头拔了。”

    等拔了针头,母亲带着我去上厕所。看着热乎乎的尿液,在潮湿的空气中冒着烟气,我知道,自己的病好了。

    “妈妈,我饿了。”上完厕所,我跑到母亲的怀里。

    “哟,香香知道饿啦。那看来,你是病好了。”二叔刚说完,打了一个喷嚏。

    “我们赶紧回去吧,晚宴也要开始了。你回去找见干衣服换上,别冻感冒了。”母亲收拾好东西,拿着医生开的药,准备回去。

    “你还要背吗?”二叔开玩笑的问我。

    “不用啦,我可以自己走了。”我开心的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当出诊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我们打着手电筒,赶紧回去吃饭了。二婶一直担心着二叔,当她看到我们回来时,这才放了心。

    后来父亲单独请二叔去我们家吃饭,好酒好菜备上,为了感谢他这次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