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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添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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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天气,时常下着阴雨。我正躲在家里无聊的看小人书,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我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小叔回来了。和小叔一同回来的,还有小婶,她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

    “香香,就你一个人在家啊?”小叔看见我,把我抱了起来。

    “叔叔,小婶好。我爸妈都去上班了,哥哥去上学了。”我不好意思的盯着小婶的肚子看。

    “小婶的肚子里面,住着一个小娃娃,在不久的将来,你将有小弟弟啦。”小叔把我放下来,自豪的摸着小婶的肚子。

    小叔给我带了礼物,我开心的不得了。我先放下礼物,然后跑去厂房里找母亲。

    “妈妈,你快回家,小叔带着小婶回来了。我告诉你,小婶的肚子有这么大了。”我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母亲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跟厂长请了个假,便带着我去见小叔了。母亲看见小叔,很是开心。看到旁边的大肚子,一直寒暄温暖。

    “哎呀,弟妹这个肚子都这么大了。几个月啦?”母亲好奇的问道。

    “嫂子,我这个7个月了,预产期年底生吧。”小婶微笑着回答道。

    “怎么样?想要男孩女还是女孩?”母亲小声的问道。

    “男孩女孩都一样,我们就打算生这一个。”

    母亲看着小叔,小叔点点头,表示都听媳妇的。

    上次结婚一别,已是大半年过去了。这次回来,是因为三婶家的小二子出生了。小叔带着小婶回来看望三婶,并看望爷爷的。

    等父亲把哥哥接回来,我们便一起叫了辆马自达,一起回了老家。

    “哥,最近家里怎么样?”小叔关切的问父亲。

    “还行吧。今年老天爷不肯赏饭吃,天气不好,田里的稻子收成不好。你嫂子的厂里最近效益也不太好,厂里准备裁员了。”

    “爸的身体怎么样了?之前你给我打电话说,他的身体不太好?”

    “爸的身体你也知道,以前在战场上受过伤,一到冬天就喊手臂疼。前段时间正是农忙时,你三婶怀孕在身,又不能干活。爸就帮他们烧饭,再加上最近总是下雨,他的手臂越发的疼了。”

    “要不要带他上医院看看?”

    “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肯上医院花那个钱。没事儿,等过段时间,我不忙了,请村头的医生给他看看吧。”

    “也行,村头那个医生的医术也还不错。我们小时候生病啥的都是他给看的。”

    “你最近怎么样?在那边还过得好吗?”

    “还行,日子过的简简单单。等房贷还完,我打算自己做生意。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这点工资不够养家糊口的。”

    “你小子有出息,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弟妹,不能怠慢了人家。弟妹,他小子要是欺负你,你跟大哥说,大哥帮你治他。”

    “大哥,你放心,他对我很好。家里的卫生,一日三餐,都是他做。我跟他出去玩累了,他就背我,还跟我换高跟鞋穿。”

    “四弟这小子挺会疼媳妇儿。”母亲笑着说道。

    每次小叔回来,都引起了左邻右舍的围观。毕竟人长的好看,又在城里买房的没几个。

    小叔每次回来,也都带来了城里好吃的,分给大家。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夸赞他们。

    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小婶的肚子看,纷纷猜测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叔带着小婶去看望三婶,三婶本来脸上不高兴。当她看到小叔和小婶,脸上却又堆满了笑容。

    “嫂子,恭喜你,又添了位小公主。”小婶不知道三婶的不开心,一个劲的恭喜道。

    “谢谢大妹子。你这肚子这么大,也快生了吧。”

    “嗯,我老觉得胃不太舒服,也没什么胃口。就平时喜欢吃点酸的,怀孕真的太痛苦了。”

    “都说酸儿辣女,你这胎从后面看,一点也不显怀。我感觉你这胎像儿子。”一旁的二婶从小婶后面看了看。

    “真的假的?不过生儿生女,我们都无所谓。只要宝宝健康就好,男孩女孩都行。我就打算生这一胎,二胎就不想了。我挺佩服你们,怀孕真的太辛苦了。”

    听了这话的三婶顿时脸色难看,二婶识趣的说自己有事,赶紧离开了房间。

    母亲知道三婶不开心,赶紧进来找了个借口,拉着小婶,离开了房间。

    因为三婶第一胎是女儿,所以她特别希望第二胎是个儿子。二叔家和我们家都是一儿一女,结果她生了两个女儿,心里自然不是很高兴。

    可是生男生女这件事,谁又说得准。三婶不想出去,听那些闲言碎语。

    即使再不高兴,添丁这件事也是值得可喜可贺的。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流水席还是照常摆了一天。

    那夜,三叔酒喝的有点多。他自嘲道:“我没有儿子的福气。”

    “生女儿不是挺好,将来有酒喝。”父亲安慰道。

    三婶因为刚出月子,还不能下床。她听到三叔的话以后,更加的不开心。最后是小叔和父亲,把喝醉酒的三叔抬进屋的。

    吃完酒,小叔就带着小婶又回去了。因为小婶怀着身孕,住在家里不太方便。家里没有座便器,只有蹲着的茅厕,所以小婶忍不了。

    我们刚回镇子里没几天,就听说三婶得了抑郁症。她整个人魂不舍舍,三叔叫她吃饭,她也不答应。

    村里有个老太太说,三婶中邪了。大家都怀疑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村里的医生也来看了,说身体没什么大恙,这是心病。

    三婶不肯给小女儿喂奶,她没有奶喝,就哭的哇哇大叫。三婶一听这哭声,就更加的厌烦,不想多看她一眼。

    三叔不得已,听信了那个老太太说的话,赶紧请来了一位道士。

    道士请来了,他在三叔家周围看了一圈。然后他把房门关上,在三婶的房间门口,摆了一些道具。他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拿着一个木剑,上下摆明了几下。

    然后他画了个符号,烧了几张钱纸,最后他在三婶的房门口画了个圈。大家都站在大门口朝里看,都很好奇。

    最后道士出来了,说:“没事儿,大妹子就是被别人的魂附体了,一时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我刚刚已经把那位请走了,今晚她睡一觉就好了。”

    道士说的很玄乎,大家半信半疑的把他送走了。据说第二天,三婶真的起来喂奶了,还有说有笑的。

    母亲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她对父亲说道:“要我说,就是她自个儿想明白了。生儿生女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啊,虎毒不食子,她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啊?”

    我倒是挺相信母亲的话的,虽然母亲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她也算个明理人。

    小时候因为外婆家里穷,只能让两个姐姐辍学去打工,留下两个弟弟去上学。但是母亲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很快。虽然一天学没上过,但她跟着舅舅,也认识了不少字。

    年底的时候,听说小叔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小叔在电话里告诉父亲这个消息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婶是在自己的老家生孩子的,也是在自己的父母家坐月子的。因为路途遥远,所以小叔就没有喊我们去吃饭。就说等满月酒的时候,再回来办。

    爷爷让父亲汇了一笔钱给他,让他不要担心家里,在那儿好好照顾小婶。

    过年的时候,小叔开着一辆破旧的二手车,带着小婶回来了。小婶的手上,抱着一个小娃娃。

    这是弟弟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他很乖巧,长得白白净净的。

    小叔把弟弟放在桌子中间,像一个吉祥物一样,供给大家看。邻居的阿姨都说城里回来的孩子不一样,生的怪好看的。

    小叔也很高兴的,把从城里带回来的好吃的东西,与大家一同分享。小婶在一旁不说话,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心里美滋滋的。

    三婶自然是有些不开心的,她借故要给孩子喂奶,就没有出来迎接。她躲在房间里,不出声,耳朵竖着听别人说话。

    邻居的阿姨悄悄的说:“这下就剩老三家没有儿子了,老三媳妇儿肯定不高兴。你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当心点。”

    小婶听了这话,怕三婶不开心,赶紧借故要给孩子换尿布湿为由,抱起孩子进屋去了。

    母亲遣散了人群,来里屋看望小婶。她坐下来帮她抱着孩子,小声的跟她说:“隔壁的大姐就喜欢胡说八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三妹虽然平时话多,但心眼也不坏。”

    小婶微笑着点点头,拿出一沓尿不湿,塞到了小叔手里,跟他说:“你去把这个给三嫂子送去。”

    “你给这么多啊?咱们的孩子不够用,怎么办?”小叔有些心疼。

    “没事,够用的。你快送去,话多。”小婶催促他。

    一般农村还不流行尿不湿,用的都是旧布缝合而成的尿布。小婶会做人,就把挺贵的尿布湿给了三婶。

    三婶果然很喜欢,直夸小婶人好又漂亮。看着三婶日渐开朗的心情,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在家的几天日子里,他们都分享彼此的育儿经。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的关系处的还挺融洽。

    小婶走的那天,三婶还出门送了他们。隔壁邻居看到,都表示出了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