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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忆诗闻言眼眸大睁,惊愕道:“谈娘这言下之意是——”
“我曾对天禄你提及过的。”
谈娘不急不缓地徐徐道来:“那紫俞娘娘和慧心娘娘二人,她们在宫中亦有些势力,更与当今的皇后娘娘和几位爱妃关系不浅,互为姐妹。当初你大闹正阳王府之事,已是传入到了王宫之内。
而这消息,自然逃不过皇后娘娘等人的耳朵。”
林天禄眼神闪烁,沉吟道:“但我与慧心娘娘之间并无纠葛冲突,哪怕是与紫俞娘娘之间的冲突,勉强也算是化解了一二。如今皇后娘娘当真需要在意我这等...”
“天禄你还是小瞧了你自己。”
谈娘螓首微斜,饶有兴致道:“林天禄的大名,朝野群臣都已听闻。毕竟当初在青阳大典上就有不少大臣受邀而来,也算是亲眼瞧见你大显神威。
时至今日,群臣早已将你视作是正阳仙师,称呼你为上天派来辅佐正阳王的下凡仙人,可谓推崇至极。亦有不少重臣在暗中派人来调查你的出身来历、交际往来,希望能与你搭上些关系。”
“如此说来——”
程忆诗轻掩粉唇,蹙眉低吟道:“那皇后娘娘也正是听闻了夫君的美名,这才想着出手打压一二?”
“风头太盛,自然会遭受觊觎针对。”谈娘神情自若道:“至于皇后娘娘虽称得母仪天下,但其性子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让人难以猜测其手段深意。或许是想着搓搓锐气、也有可能是想恩威并施,让天禄你拜服王庭,甘愿臣服。
但总而言之,忆诗你往后出门做生意之际多加小心,终究稳妥些,免得落入到皇后娘娘布置的迷局之中,白白受其摆布。”
程忆诗深吸一口气,面色郑重地应声道:“多谢谈娘提醒,妾身会多加注意。”
“还有一事——”
谈娘放下手中茶杯,眼神冰冷道:“那皇后娘娘定与一些妖鬼术者有所联系。”
林天禄好奇道:”谈娘是如何知晓的?”
“之前尚在青城,天禄一行离开不久后,赤姑娘便帮我在青城内外、乃至我的庄园外头揪出了几名探子。”
言至此,谈娘的脸色也变得甚是严肃:“他们行事无比小心谨慎、似在分工明确地探听监视着一些重臣,虽未直接潜入到正阳王府内,但周边着实是环绕不少。而且,甚至还有两名女术者在远处窥探我。
我虽得幽罗姑娘馈赠、有了些阴气根基,但终究不通丝毫术法,若非有赤姑娘刚好相随同居,可能根本不曾知晓我的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林天禄与程忆诗皆是神情一变。
“谈娘,此事你是如何确信...”
“抓住之后,我命人严加拷问了一番。”
谈娘低吟道:“但她们的口风很严、而且经过严苛训练,哪怕面对重刑都面不改色。倒是赤姑娘施展了一番神通术法,让她们乖乖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皇天阁’,这便是那些探子的来历出身之地。乃是专门培养术者的神秘势力。而且与皇后娘娘一脉颇有些渊源联系,关系不浅。”
程忆诗语气严肃道:“那皇天阁究竟有何秘密?”
“只可惜,那两名探子的神魂皆被动过手脚,行事流程更是极为严密,哪怕是以术法操控亦只能说出些浅薄情报。”谈娘摇了摇头:“即便是她们自己,亦不清楚皇天阁内的真相,只是乖乖听命办事而已。”
“既是监视,那谈娘过去岂不是一直都...”
“这倒是无忧。”
谈娘蓦然莞尔道:“我过去也就是个无人问津的落魄孤女,皇天阁对我这一介凡人可没有丝毫兴趣,哪有何必要派人来特意监视我。至于如今又派人来,并非是她们发觉我有了阴气修为,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天禄你。”
“在她们看来,林天禄乃是需要监视的重中之重,而其身边人自然也需要好好监管探听一番,但念在我如今在宫中还有些身份,不敢太过造次,这才随意派了两个女术者前来。”
林天禄哑然失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给诸位招惹来不少麻烦。”
程忆诗紧皱着秀眉,轻吟道:“夫君不必如此,既然皇天阁不怀好意,无论夫君如何隐藏终究是要被扯上关系的。至于如今...往后几个月,妾身会跟随商队护送而行,免生意外。”
“也好。”
林天禄微微颔首:“这人命关天之事,确实得多加小心。
至于长岭县内倒无需太过担忧,有玥儿等人坐镇,皇天阁再手眼通天也没法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胡来。况且如今还有鬼冥宗暂为盟友,我抽空去与宗主说说,让他们在外活动之下多加留心,看能否将皇天阁的人手驱逐回去。”
嗒嗒嗒——
恰至此时,走廊外很快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侧首望去,就见两位中年妇人跟着丫鬟快步来到堂内,视线匆忙一扫,相当恭敬地上前欠身行礼道:“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快些免礼。”
谈娘皓腕微抬,神情淡然地拂袖道:“我虽有公主的名头,但如今独自在外,你们也不必行这般大礼。更何况,我是舒雅的姨娘、天禄的义母,你我双方亦算得亲家,往后便以家属相称便是。”
两位中年妇人闻言惊疑不定地站起身,面面相觑,又暗中看向坐在一旁的程忆诗,那迟疑目光仿佛在问这位公主殿下,当真这般好说话?
程忆诗无奈一笑,上前安抚道:“放心吧,谈娘没什么架子的。而且正如谈娘所言,我们往后算得一家人,和和气气的相处便可。”
谈娘见状淡淡一笑,索性起身相迎,主动握住了她们二人的手掌:“两位妹子,不妨寻个清静之地好好闲谈一番,希望往后我们之间能和睦共处,当好这个亲家关系。”
...
目送着谈娘携两人暂且离开,程忆诗不禁摇头失笑一声。
“我这两位姨娘,可当真是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在旁人听来,毕竟是当朝的公主殿下,这名头就已是极为吓人。”
林天禄笑着说道:“她们二人还能维持镇定已是难能可贵了。”
“终究还是爱财。”程忆诗环抱起双臂,随口道:“希望往后她们能乖巧些,当真攀上了谈娘的关系也不要在外惹是生非。”
林天禄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程府内的诸位‘姨太太’们,确实是良莠不齐。
虽然年纪都已过四十,但前些年来在家中锦衣玉食的、鲜少学得什么人情世故。最多也只是与其他家的富家夫人们聊聊琐事、讲讲胭脂水粉之流。
唯一能称得上有几分家长仪态的,乃是程雨晴的亲娘。当初林天禄与其相处交流过一番,确觉其颇有些谈吐涵养,想来是胸有文墨,并非是寻常目不识丁的市井之女。
“不过,今日似是没见到其他夫人?”
“那鬼冥宗受降的消息一出,她们心里这才踏实不少。”程忆诗轻笑一声:“前几日她们家中还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那些鬼冥宗人会找上门来,连半步都不敢离开家门,憋闷了许久。
所以我前两日才让她们都出去踏踏青、赏赏景,缓和一番紧张心情,免得在府内憋出了毛病。”
林天禄笑着竖起大拇指:“忆诗此举实在不错。”
“还有青玉那几个丫头,也是结伴出门去了。自从被魔源附身,她几乎从未出过门,直至如今都已数月有余,如今让丫头们陪她一同出去逛一逛。”
程忆诗美眸瞥来,笑吟吟道:“夫君也别怪青玉那丫头没有亲自登门道谢,她如今瞧你,可是又喜又怕的,实在不敢再当面交谈。”
“呃?”
林天禄面色微妙道:“怎得又怕我了?”
他当初虽是帮忙镇压治疗了一番,但应该还算不得粗鲁野蛮,总不至于招致恶感吧?
况且,这又喜又怕是...
“她现在将夫君你视作救命恩人、亦是可靠坚实的大哥。”程忆诗浅笑道:“总归担心自己有何做得不对不妥让你瞧见,让你生气讨厌。纠结许久之下,反而是不敢上门拜访了。只能叫我帮忙传个话,向夫君说声谢谢。”
林天禄失笑一声:“如此性格,听着倒是与忆诗截然不同?”
“少女心思多变,自然各有不同。”
程忆诗轻眨美眸,也并未在此话题上多做细聊,转口好奇道:“不知夫君这几日家中的私塾办得如何?那两个小丫头学的可有认真?”
“林绫虽是性子俏皮,但功课倒是极为认真专注。如此稚嫩的年纪就这般自律乖巧,惹人喜爱。”林天禄负手沉吟道:“至于雪杉,许是幼时经历惨淡了些,如今当真是废寝忘食、亦是在帮忙照顾更为年幼的林绫,实在是再懂事不过。”
“初办私塾,就能有如此天资聪颖的好弟子,夫君可得好好珍惜。”
程忆诗略作思忖,索性将戴在皓腕间的玉镯摘下,将之随手递来:
“夫君,此物便转赠予雪杉丫头吧。妾身近日忙碌,还不曾上门去见过她们。这点小小礼物,权当是给她这位当‘姐姐’的一点鼓励。”
“这等玉镯子,雪杉哪怕收下了,亦是保管在屋内不肯示人的。”
林天禄失笑着推了回去:“过几日你去买些兵器之流送来,兴许还能让她们在家中试着练练。”
“唔...这倒是妾身考虑不周。”程忆诗若有所思。
“好了。”
林天禄抬手抱住少妇香肩,语气渐缓道:“我陪你回屋去,将余下的家中琐事都处理妥当吧。无事一身轻后,再在县内无事一身轻的游玩一番。”
程忆诗面颊生晕,轻嗯一声。
旋即,二人很快相依离开了大堂。
...
...
夜色渐临,炊烟已是徐徐升起。
有林天禄相助,程府上所剩的零星账务已是处理妥当。在与府上的姑娘与夫人们寒暄一阵后,并未再多做久留,与谈娘一同重新坐回马车——
当然,顺路还将操劳忙活了好几日的忆诗一同带上了。
只是在出门前,那娇俏丫鬟却面无表情地凑近过来,神神秘秘地附耳道:
“大小姐,记得多与姑爷亲密一番,早生贵子。”
“......”
程忆诗笑容僵硬,若非身后还有谈娘瞧着,她都想伸手捏一捏这丫头的脸蛋,叫其尝尝苦头。
“你呀,既然用过晚膳,待会儿就早些去洗漱休息。若再操心这些事,小心以后长不大了!”
“是~”
娇俏丫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又踩着小碎步来到车窗旁踮起足尖,从怀里摸索出一物递来:“姑爷还请收下。”
林天禄探头出窗,好奇道:“这是何物?”
“媚药。”
娇俏丫鬟一脸淡定地说出了让人汗颜的回答。
“大小姐若是精疲力竭,便让她再舔舔,应该会更精神些。”
“啊、哈哈哈...”
林天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道:“多谢丫头你了。”
他随手收下这份‘礼物’,赶忙摆了摆手:“回见。”
“一路顺风。”丫鬟执手躬身,遥遥目送着马车离去。
...
车厢内。
谈娘收回目光,蓦然轻笑出声:“忆诗,你这贴身丫鬟还真有几分灵性,性子亦是有趣。”
“她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本就与我关系颇为亲近。”程忆诗颇感无奈地叹息一声:“自从妾身受天禄照料,放下心结,她倒是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忆诗可有生气?”
“...瞧着她,便似瞧着家中的几位妹妹一般,总归是生不起气的。”
程忆诗唇角微扬,哂笑道:“只是妹妹们可无一人似她一样闹腾胡来,让人不省心。”
谈娘靠窗托腮,饶有兴致道:“既有这份珍贵情谊,忆诗往后记得好好珍惜,可切莫让这有趣的小丫头跑没了影。”
“妾身明白。”
程忆诗轻眨美眸,思忖片刻后询问道:“谈娘,你往后当真久住长岭之地,不再回青城或是京城皇宫?”
“我如今虽还有个公主名头,但年岁太长,已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了。”
谈娘语气温和地解释道:“是去是留、又住于何地,哪怕是朝野群臣亦无甚可管的,权当这长岭县城是我的养老之地便可。”
“远离权势纷争,终究能清净些。”林天禄瞧了瞧窗外天色:“不过,我们如今是要直接回府上么?”
程忆诗凑近至身旁,同样抬眸远眺,感慨道:“今晚这夜色当真明亮透彻。”
“夜色正美,不妨趁夜逛一逛吧。”
谈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侧首朝帘外驾位上的人影道:“兰儿,寻个风景清幽之地。”
“是。”
随着缰绳轻抖,马车前行方向也随之一转,朝着宁关江方向而去。
...
兰儿并膝端坐,缓缓拉动缰绳将马车停靠下来,抬眼瞧去,波浪嶙峋的江水徐徐荡漾,好似倒映着瓷玉月光。
虽算不得惊世之美景,但亦有别样风韵。
只是夜色渐深、江岸沿畔之地本就人烟稀少,如今放眼瞧去,早已是空无一人,美景独收眼底。
不过——
似衬月华江景,亦有丝丝软媚婉转的低吟响起,仿佛悦耳动听的琴弦拨动、更带空灵润心,只叫人沉醉其间。
娇嗔媚吟此起彼伏,或是高亢激昂、或是温柔如水,哪怕只闻其声,便可隐约瞧见有绝世美人在眼前生动展颜,似笑似哭,又似是沉溺于极乐幸福之中。
“......”
兰儿面色沉静淡然,唯有一丝浅浅红晕。
她再三瞧了瞧江岸四周,确认并无旁人扰了这场旖旎醉景。
但,一只性感美足却蓦然蹬开帘子探出车厢,正拱成弯月般半翘在眼前,罗袜滑落,唯蜷缩足趾轻轻勾住了几欲掉落的绣鞋,随着颠簸而来回摆动。
兰儿看得有些出神,待反应过来,连忙将帘子再遮盖了严实几分。
沉默间,她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已是无比急促,脸颊更是一阵发红发烫。
眼角微瞥,借着月色隐约能瞧见车厢内的模糊身影,正交叠紧缠、激烈驰骋摇荡,那丰腴曼妙的身段似是腾飞而起般起起落落,如同振翅飞鸟般扑腾着足腿,甩荡不休。
兰儿脸色愈发红润,紧咬下唇,强自镇定着挪开目光。
...
夜色寂寥,三更昏月,休业数日的金凤楼内。
随着阴风弥漫,寝居内很快浮现出数道身影,皆是衣着雍容华贵,姿容端丽美艳的各异女子。
但,她们在下一刻却齐齐朝前方纱帐单膝跪下,恭敬拜服道:
“我等救驾来迟,让您受惊了。”
连纱帐内,一道纤细倩影似褪下衣裙,擦拭着自己的身子,从中传出略显淡然的清冷之声:
“你们皆有要事需忙,我不会多加责怪。如今能帮忙将那些受害女子都安顿妥当,已是干得不错。”
“但您此次还受了伤——”
“无妨。”
纤细倩影拢起秀发,擦拭过香肩:“林天禄的手段还是如此匪夷所思,借其修为,我身上的伤势早已好的七七八八。”
“如今那鬼冥宗刚生大乱,内部不稳,我们纪红坊再派人前去攻打,应该能在一夜间将其彻底铲平。不知您意下....”
“不必。”
旋即,纱帐从内侧随手撩开。
就见季洛穿好一袭无暇白裙从中走出,冷眸微瞥跪在地上的众女,低吟道:
“灭了鬼冥宗于我们而言毫无意义,还要白受猜忌,可谓自讨苦吃。
而这长岭乃至周边的一切,都无需你们从旁插手干预,我自有应付处理之法。”
“是!”
“离开长岭吧,你们身为阁主还有其他事要办。”季洛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头也不回的淡然道:“记得多留意罗星近日的动向,他们到了眼下时刻,决计不会再藏头露尾的,总该会有些行动。”
“属下遵命!”
话音刚落,数道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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