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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黄峰县内。
冷清寂静的医馆之中,原本正闭眼躺在床上休养生息的年轻少女渐渐睁开了双眼。
她捂着仍带有些许钝痛感的大腿,面色发白地颤抖坐起。
旋即,一眼就看见了正神色慵懒坐在屋内的蓝发女子。
“你是——”
“无需担忧,你身上的致命伤已尽数痊愈,再过上十天半月就能活蹦乱跳的。”
幽罗面露妩媚邪魅的艳丽笑容,侧眸看着床上满脸惊疑不定的少女:
“莫不是伤势过重,就连之前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
“......”
年轻少女檀口微张,眼中渐渐浮现神采。
下一刻,她很快垂首低吟道:“多谢姑娘当时出手相救。”
正如其所说,这位少女与眼前的幽罗并非是初次相见。
当时在遭遇那山中妖鬼袭击之时,那头沿途一路追杀的妖鬼可没有网开一面、又或是粗心大意让她轻松溜走。
原因正是这神秘莫测的美艳女子在暗中出手相救,让她有了合适的机会逃出生天。
哪怕这一路上奔逃危险无比,但她如今能够顺利地活下来...依旧靠了对方的帮助。
“看起来,你的心情依旧很是失落。”
幽罗把玩着手中的瓷玉折扇,轻笑道:“与你同行的十几人可与你并无任何血缘关系,不过是刚刚相识不久。难道你会为那些人的死而感到悲伤自责?”
“...不是的。”
“罢了,本宫也无意安抚劝导你的心思。你我之间算是相互帮了忙,本宫如今的心情还算不错。”
幽罗笑着屈指一弹。
一缕银光蓦然间钻入到了胸口之中,令年轻少女神情顿时一慌: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给了你些许‘力量’而已,往后该如何使用,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
年轻少女捂着胸口怔怔无言。
但在沉默片刻后,她却不由得低声道:“你之前是利用我将那位先生引入黄峰县内?”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更应该知道如何才能安稳地活下去。”
幽罗悄然起身靠近而来,意味深长地用折扇点了点她的肩头:“如今黄峰县已是焕然一新,往后在县内老实生活吧,不要再随意远行玩闹。本宫将来或许还能用得到你。”
“你、究竟是为什么——”
年轻少女刚一抬头,却愕然发现面前的美艳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心头浮现丝丝忐忑不安之际,她掀开被褥踉跄起身朝窗前走去。
望着窗外明艳风光的街景,少女一时间有些失神恍惚。
自她出生到现在,黄峰县何时有过如此的热闹舒适。
瞧街头孩童嬉闹欢笑、县民们带着笑容相互招呼道好,这万人空巷般的场面令少女仿佛如坠幻梦之中。
黄峰县,当真变了。
...
...
一处名为屯青村的村落,如今正显得颇为热闹非凡。
此地位于几处镇县的交接之地,年关将至的氛围令村内更显喧闹,生意红火,车水马龙之景可谓几日如常。
街道建筑设计的十分不错,几乎与镇县规模别无二致,但周边又栽种诸多花卉树木,在冬日之中仍留有几分自然景色,让人甚是舒适惬意。
“上好的首饰!”
“肉质肥美的土鸡,物美价廉!”
“快来瞧瞧这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菜!”
...
诸如此类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而在几处酒楼客栈之中更是人声鼎沸,甚为嘈杂,不时有人饮酒作乐大声喧哗,亦有人在酒楼之中说书唱曲,不亦乐乎。
但临近入夜之际,在这座人满为患的酒楼内,却蓦然响起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这小子有问题!”
一声爆喝蓦然响彻酒楼,引得人人侧目望去。
就见两名持剑的年轻男子豁然起身,双目如电般瞪视着不远处一名年轻孩童。
而那孩童仿佛被吓了一跳似的浑身僵直。
“发生了何事?”
“不太清楚,但是瞧那两位青年衣着光鲜亮丽,手持宝剑,想来是何名门望派的门下弟子?”
“瞧其胸前绣纹,似是虹山门派之人?”一名酒客扬首眺望,啧啧称奇道:“听闻这虹山门派之徒皆是嫉恶如仇之辈,剑法高超,甚至还身负驱邪威能,颇为诸多门派敬重。如今这两位门徒突然爆喝而起,怕不是有何奸佞歹徒在酒楼内故意生事被逮个正着?”
但其酒友却困惑道:“我怎得瞧见...是一个店小二被问住了,瞧其个头还不过孩童模样?”
“咦?”
酒楼内有人心生好奇,亦有人面露不解,但无一例外皆是噤声眺望,想仔细瞧瞧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与此同时,那位被突然出声喝住的少年孩童也是一呆,手里仍端着酒壶,仿佛遭受惊吓般缩着肩头,怔怔地看着那两名拍案而起的持剑青年。
“两、两位贵客,小的我哪里有做的不好...”
“还敢装蒜!近些时日在屯青村内装神弄鬼的恶徒,想来就是你小子!”
一名俊朗青年当即拔剑出鞘,怒目圆睁地步步走来:“身负浓郁阴气,生机尽散,身为魑魅魍魉竟然还胆敢在我等眼皮子底下作祟,当真好胆!”
此话一出,周围几桌的男女纷纷起身后退,面露惊愕。
这看似无害的酒楼小厮,竟然还是何妖魔鬼怪?!
“我、我没有!”
少年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我没有害人!肯定是您搞错了!”
“你当我们会轻易相信你这阴魂恶鬼之言?!”
青年怒而提剑袭来,剑风呼啸,气势逼人,仅仅只是一剑刺出就令那少年满脸惊骇地瞪大双眼,仿佛忘记了该如何逃窜般呆滞在原地,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啊!”
见酒楼内突然动起手来,不少酒客纷纷惊叫着退走,生怕会被不慎卷入其中白白受伤。
而另外一名持剑青年则侯立原地,目光凝神地掠阵警戒,以防这酒楼之中还有其他伙同的恶鬼在暗中勾结伏击。
只是就在这一刻,这两名持剑青年纷纷面色微变。
因为一柄缠满了符咒的木质长剑蓦然间挡在了剑锋前行的轨迹上,硬生生将这快若闪电般的一剑给挡了下来,随手一拨,顺势将其逼退了回去。
持剑青年腾腾腾地后退数步,惊疑不定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双方中间的健壮男子。
“你是何人!”
“我是一介云游四海的道士。”
满脸络腮胡的健壮男子转动着手中木剑,神情平静地回瞥了一眼背后的稚嫩少年,很快收回目光。
“只是瞧不过眼两位欺辱威吓一位孩童,这才会出手阻拦。”
“道士...你既是道士那就应该瞧得出这孩童身上的古怪!”持剑青年面色肃然,低喝道:“虽然其修为尚且粗浅,但若是放任不管再假以时日定然会给这座村子带来极大危害!更何况,近些时日的夜间骚乱很有可能就是他——”
“施主,这些终究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道士垂下木剑轻叹一声:“就凭这孩子的微末阴气,又怎可能会闹得起多少骚乱,你太高估了他。”
“我怎会——”
“虹山门派主修剑诀,副修驱邪之法。虽是名望不凡,但对于阴魂恶鬼的了解终究没有我们这些道士更为深刻。”
道士放缓了语气,沉声解释道:“这孩童的气息充其量不过是幽鬼的程度,哪怕是不入流的锻体武者兴许都能将其击溃,实在是太过孱弱了些。他若当真有如此手段,面对你的攻击又为何会丝毫不做反抗挣扎?”
持剑青年寒声道:“你身为驱邪的道士,难道是想包庇这些邪魔外道?”
“施主的性情太过暴躁了,我并非想着一味包庇,只是想能否言语沟通一番再下定论。其是生还是死,更不是靠我们三言两语就能妄下判定。”
道士呼出一口浊气,神色镇定地行了一礼:“施主能否暂且息怒,坐下与这孩童聊聊,兴许你会对刚才的决定有所改变。”
“我、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干!”
那孩童也适时地出声解释,满脸惴惴不安道:“两位大哥,我如今只是在这酒楼内安稳地当个店小二,从未有害人性命、也没有任何偷抢他人的财物。还望——”
“胡言乱语!”
但持剑男子在这一刻却再度抬起利剑,直指其双眼,愤恨不平地怒喝道:“我原本还以为你这道士有些门道技艺,如今看来不过是个与虎同谋的恶徒,竟然胆敢为阴魂恶鬼找出诸多理由开罪!”
“施主...”
“既然你不肯退让分毫,那我们师兄弟二人就为屯青村替天行道,斩了你们这狼狈为奸的恶鬼恶徒!”
另外一名青年也大步上前走来,提气爆喝,运起了颇为精湛的剑法起手式。
逼迫而来的凛冽杀意,令道士不禁闭上了嘴,脸上也流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这位道长,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不必为我出面的。”
原本慌乱无措的小男孩这时反而是冷静了下来,连忙道:“我、我会尽量从这里逃走,不会被他们抓住的。”
“哎——”
道士幽幽叹息一声。
旋即,他并未逃离退走,而是提起木剑奋力迎上了这两名青年的猛攻。
剑锋交错碰撞,在厅内荡开阵阵清脆声响,火星四溅。
道士面目肃穆地侧身避开利剑直刺,反手擒住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在其吃痛低呼下挥掌印在其胸口上,将其强行震开。同时回身横扫木剑,险之又险地挡下了身后一击,运掌相撞,两人顿时闷哼出声齐齐踉跄倒退。
显然,他们双方的内功可算伯仲之间。
“此人招式凌厉凶悍,不可与其见招拆招,直接互拼内力取胜!”
“好!”
两名青年很快缓回气息,将长剑用力掷出,同时催动内功大步流星地全速冲刺,抬掌便打。
凶狠攻势直面袭来,道士正想闪身暂避,却愕然发现那两柄长剑投掷的方向正是孩童所在,不由得脚步停滞,咬牙抬手迎上。
叮!
但在这一刻,原本正要飞来的长剑突然间受外力碰撞,叮铃一声被弹飞到一旁。而原本挥掌上前的两人也是面色微变,只感觉双膝处仿佛传来一阵钝痛,不由得屈膝扑倒下去。
旋即,道士的双掌便直接拍在了他们的胸口上。
“啊!”
伴随着两声痛呼,这两人当即被强行一掌击倒在地。
“咳咳咳...你、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咳!”
“......”
但道士如今自己也是略感诧异,目光不由得瞥向二楼方向,透过纱帘隐约能瞧见一道身影。
这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念及至此,道士很快便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来到这两名青年身旁蹲下:“两位施主,如今你们已是战败,可否冷静下来听我一言?”
“如今败于你手,是杀是剐自然随你——”
“我自然不会取二位性命,那孩童本性如何,这段时日以来我看的比二位更加清楚。”
“你说...什么?”
“我比二位施主要早七天来到这屯青村内,早已瞧见这气息古怪的孩童。只是我并未直接出手喊打喊杀,而是在暗中瞧其一举一动,观察他是否当真会祸害当地百姓。”
道士朝后瞥了一眼正哆哆嗦嗦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孩童:“他只是如常人一样日出工作,日落而息,期间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举。”
一名青年咳出些许血渍,面容阴沉地嘶哑道:“所以你就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并非是恻隐之心,而是将心比心而已。”
道士语重心长道:“数月之前,我其实与两位施主一样嫉恶如仇、恨不得消灭世间所有阴魂恶鬼、魑魅魍魉,还天下一个太平。”
“那你为何——”
“但在此期间,我偶遇了一位高人指点才渐渐发觉,并非所有妖鬼都是邪念丛生。亦如我等凡人一样有好有坏,有善有恶。”他感慨叹息道:“毕竟当初我也是受了一位妖鬼的宽恕原谅,才能平安无事地站在此地,若非如此早怕是已死无全尸。”
“你这是在胡搅蛮缠,这世间何来妖鬼会...”
“当然,我也不希求靠几句话就能让两位施主转变念头。”
道士捏紧了拳头,淡淡道:“所以只准备用拳头与两位好好对话,以理服人。”
“你、别乱来...啊!”
...
不久后,随着那两名持剑青年灰溜溜地退走,经过掌柜出面调和解释,酒楼内突如其来的风波随之平复。
原本被吓走的客人们也渐渐回到店内,嬉闹不休地谈论起刚才发生的变故。
对于寻常民众来说,什么所谓妖魔鬼怪终究太过脱离常识,更像是几位武林高手一言不合打起架来。如今风波渐止,只留下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至于那端茶送水的孩童以及道长...
“果然,是您在暗中出手相助。”
道士满怀感激之色地抱拳作揖:“在下还未来得及向您当面道谢,当初受高人您一番点拨,在下可谓受益匪浅。如今又得高人解救,心中感激之情实在难以言表。”
而站在他面前之人,正是林天禄。
“你看起来,与当初果然变化甚大。”
林天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禁感叹出声:“若非对你这体格还有些印象,第一眼当真认不出来。”
眼前这人,便是当初在甘昌村内偶遇,风风火火地踹破房顶跳下来要与任吟姗一战的鲁莽道士。
当初明明嘴里始终喊着要与妖鬼血战厮杀,正邪不两立,可如今却会为了一个妖鬼仗义执言,着实是让人难以想象。
“当时与先生相见之时,在下着实执念过深,性情更是粗暴鲁莽。但这几个月来,我着实经历了不少,亦渐渐明白了高人您当初所说的那几番话。”
道士连连感叹拱手道:“虽不过半年时光,但我如今已是在试着去用双眼瞧瞧此世的真相,而不是被单纯的正邪之分蒙蔽了双眼。”
林天禄看着他满脸追忆怅然的模样,想来也是有了诸多刻骨铭心的经历。
念及至此,他很快露出温和笑容,拍了拍道士的肩膀:“你能有如今这份感想自然值得称赞,不过你救下的这孩童,你有想好该如何处置?”
“在下已观察他几近半月,可确认其并无害人歹念。而且刚才我还与酒楼的掌柜交谈了一番,才得知那老掌柜其实早已知晓其妖鬼身份,只是瞧其孤苦伶仃才给了一份工作,帮忙暗中瞒下身份。但未曾料到竟然会被两位武者给瞧了出来。”
林天禄侧首瞧了瞧不远处的屏风之后,能看见那孩童正躲藏在后瑟瑟发抖,显然对刚才发生的冲突还有些惊魂未定。
“至于往后,我会暂时留在此地陪同,教他修身养性、收敛气息之法,往后能尽量控制好自身妖鬼之力。”
“不错。”
林天禄笑着点了点头。
这道士确实与往日那鲁莽模样截然不同,变得甚是沉稳。
“不过你往后若遇见其他妖鬼,可莫要太过放松警惕,毕竟这些妖鬼终究以恶居多,不能一概视之。”
道士神情肃穆,深深地抱拳躬身:“高人诫言,在下牢记。”
“好了,用不着如此大礼。”
林天禄失笑着将其扶起:“我今日正巧携同妻子途径当地村落,似偶然听闻了些古怪传闻,不知道长可否听过?”
自来到酒馆内坐下,便听见楼下隐约传来了交谈,好像是说县内有恶徒在为非作歹,每至深夜就会男子消失不见,无论是当地县民还是过路的旅客行商。
“此事在下自然知晓,前些日也在尽力追查,却终究无甚结果。”
道士略显惭愧道:“实在给不了高人您多少准确情报。
但唯独能确认的是,这段时日以来确实有些男子突然失踪,下落不明,其亲属都早已在官府内报案。刚才那两位门派子弟大概也是为此事而来。”
“我大概知晓了。”林天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来这屯青村内虽是热闹,但在私底下确实有些古怪骚乱。
“那在下也就不再多打扰高人,暂且告辞。”
道士适时拱手哂笑道:“还望将来能有缘与高人您再度相逢。”
“有缘再见。”
林天禄笑着颔首示意,目送着道士带上那年幼孩童离开了雅间厢房门口。
他望其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暗叹一声。
此人将来或许当真能成为名望不俗之辈。
....
待回到酒楼雅间内,就见屋内只剩下了茅若雨和程忆诗二人。
“杨姑娘和那位幽罗姑娘去了何处?”
“幽罗姑娘说不便打扰,就与杨姑娘一同到了隔壁雅间入座。”
茅若雨无奈笑道:“奴家虽是想要劝解一番,但想来她们二人待在此地也会倍感尴尬,索性就同意下来了。”
林天禄挠了挠头:“待会儿再去与她们串串门吧。”
“也好。”
“夫君,如今先不必多说这些,还是快快坐下让妾身服侍您用膳吧~”
程忆诗那甜蜜诱人的话语很快响起,就见她正仪态柔媚地侧肩倚坐,面带娇艳粉霞,夹着筷中的嫩肉递来。
“趁热快些尝尝味道如何~”
“好!”林天禄笑了笑,很快上前入座将卤肉咬下。
见他吃的开心,程忆诗嘴角洋溢的笑容更显欣喜蜜意。却在不经意间宛若挑逗般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茅若雨。
“......”
茅若雨手一抖,差点把勺子里的汤汁洒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双唇。
这丫头,明明刚成婚的那几日还甚是乖巧动人,总是面红耳赤地羞赧无言,一副娇俏妹妹的可爱模样。
可如今怎得又愈发....让人心头气恼!
念及至此,茅若雨刚想开口说上两句,却愕然瞧见程忆诗眼下整个人都快趴到林天禄身上,耳鬓厮磨的亲密模样,当真都快亲到了一起!
“你、你这臭丫头,倒是好好吃饭用膳呀!”
“哼~喂夫君用膳自是正常。”
“但你现在衣衫半解的模样成何体统呀!”
“夫人说这些话,其实只是心中羡慕而已。”程忆诗挑衅般剜了一眼过来,顿时让茅若雨面红如血,羞耻地浑身发热。
但在沉默片刻后,她还是默默地盛好浓汤,略显害羞地一同凑近了过来。
“真是两个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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