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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丰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面,又侧首看向街巷远方,眼神深邃阴沉。
——与那裴王世子无关,其存在不过只是一个‘象征物’而已。真正的麻烦与危险还未真正到来。
思酌许久,他蓦然沉吟道:“林夫子,在下是否要信你一回?”
林天禄笑着说道:“不久后,在下将会在此地成婚立家。”
“啊?”
听见此话,唐海丰顿时面露惊讶。
旋即,惊喜之色在他的脸上浮现,连忙拱手道:“不知林夫子是否与那茅夫人共结连理?”
“正是。”
林天禄又补充道:“只是还有一位程姑娘。”
“这...一门双喜、纳两美过门,当真得好好恭喜夫子才行啊!”
唐海丰惊喜万分地连连拱手祝贺:“在夫子成婚之日,在下定然会好好上门再作道贺,重礼奉上!若夫子愿意,在下还可将此事传到县内外,让其他——”
“此事就免了吧。”
林天禄失笑道:“在下喜清静,届时只会请上几位县内朋友,而其他来人大多都是两位内人的亲属挚友,私下合计过已不必办什么盛大婚礼,一切从简便可。”
唐海丰讪笑道:“倒是在下孟浪了。”
只是,难以言喻的喜悦仍在心中回荡。
像这等深不见底的人杰能留在长岭,对他这县令来说可是再好不过。
“呼——”
他深呼吸一口气,很快重新恢复镇定严肃:“夫子这段时日便安心准备婚事,我会尽量将此事与其他重臣好好言说。以夫子提供的那些情报卷宗,哪怕无法将已死的裴颜治个罪有应得的死罪,定然也能让其毫无翻身之可能,落得个死得其所的下场。”
林天禄收敛笑意,拂袖回礼:“麻烦唐县令了。”
唐海丰哑然失笑:“或许正如夫子刚才所说,此事...是危亦是福啊。”
...
这位唐县令没有继续久留,只是再略作寒暄后便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正如其所说,这裴王世子身死的消息终究是个麻烦,哪怕有不少证据印证其累累罪行,这朝堂之上的争论可无法避免,需要好好去花时间运作利害关系才行。
而此行上门拜访,已然令他没了后顾之忧,大可尽情施为。
...
入夜之际,长岭县再度恢复了安宁平静。
点点星辰在夜空中闪烁,洒落优美夺目的淡淡光泽。
林天禄刚刚沐浴更衣结束,神清气爽地走出浴房,感受着拂面而来的秋叶凉风不禁长吁一声。
自从临月谷启程将近三四天的路程,期间虽有落脚休息,但乡野小道内可没多少能够洗漱更衣的条件,如今能畅快的洗个澡换身衣服,着实舒服不少。
穿行过游廊,他很快轻咦一声,侧首看向本该空无一人的凉亭。
就见一抹纤细身影正寂静无声地坐在亭内,裙袍轻纱似裹星辰般散落,流转着瑰丽色彩。尤其是那副宛若上天锻造而成的无暇娇躯,更是极为引人注目,好似流芳百世的绝美玉器。
而这位银发少女正安静无声地眺望着天际夜空,眸光出神恍惚。
“云姑娘,难道不回屋休息一晚?”
林天禄笑呵呵地来到其身旁,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云玥眸光回神些许,神色清冷地瞧了他一眼:“我不困。”
“你现在和之前可真是两个不同的极端。”林天禄哂笑两声。
毕竟过去成天软绵绵地趴在家中,动不动就会打着瞌睡。而眼下却是毫无困意,甚至连觉都未曾睡过,简直就像是真正的‘得道真仙’似的。
“之前是神魂受损,需要睡眠来自我调整。如今伤势已基本痊愈,自然无需额外休息。”
而云玥的回答也是一如既往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只是话音刚落,就见林天禄伸着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
“这种想法,可不行。”
云玥螓首一歪,美眸轻眨:“为何?”
“睡眠与否,跟你是否实力强横并无关系。只看你需不需要‘放松下来’。”林天禄摩挲着下巴,摊手举例道:“简单来讲,就说你是否对于眼下的环境能适应下来,将此地当做是你心灵的港湾、安宁的归宿。你若是能在这栋宅邸里安安稳稳地睡下,对我来说也算值得欣慰。”
“港湾...”
云玥低声默念这两个字,眼神却依旧毫无波澜。
林天禄看着她这幅暗自思索的模样,不由得轻笑道:“你难道忘记了当初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还记得。”
云玥浅浅应了一声:“我还记得那些事,未曾忘记一丝一毫。只是我现在...”
她抿了抿樱唇,俏脸上悄然浮现出几分无奈,却终究不知该如何开口。
啪嗒。
一张大手蓦然间盖在了脑袋上,令云玥神情微微一怔。
略微扬首望去,就见林天禄已然来到了自己身旁,不禁露出些许可爱的茫然表情。
“天禄,你这是——”
“云姑娘现在虽难以表达自己的心情,但这幅懵懵懂懂的样子,倒是有股别样的娇憨可爱感。”林天禄展露着爽朗笑容,侃侃而谈道:“这才忍不住想要上前揉一揉你的小脑袋,想看看你还会显出何等出乎意料的反应。”
云玥略显沉默。
而在片刻后,她眼帘微垂,小声道:“天禄这是在故意欺负人。”
“这可算不得欺负,只是一点亲昵的小玩笑而已。”
林天禄轻笑两声,抚摸的手指却是未曾停歇,依旧轻柔地拂过如同绸缎般纤柔细腻的秀发,以手指揉捏着头皮穴位。
云玥微微眯起双眸,鼻间发出一丝轻哼低吟,眉宇间似是浮现几分慵懒之色。
虽然未曾再开口多说什么,但身子倒是有意无意地凑近过来些许,让自己的脑袋能更加顺利地被揉捏按摩。
“云姑娘现在这幅懒洋洋的模样,跟之前可是有七分神韵。”
“很舒服。”
云玥的星眸中似闪烁起湿润水光,悠悠低吟出声:“不要...停下。”
宛若小兽般可爱娇憨的呢喃,足以引起男子的保护欲,这份无意识展现出的奇妙魅力,可谓杀伤力巨大。
林天禄不免感叹一声不愧是狐妖,果真是魅力无穷。
不过他倒是并没有因此失神,只是笑呵呵继续开口道:“今日暂且无事,云姑娘不妨与我闲谈一番?”
“天禄想...谈什么?”
“当初我刚刚带你回到长岭之时,我从街坊邻里间听闻了些消息。说是有一位神秘古怪的白裙女子流荡在诸多山村之间,帮了不少穷苦人家的忙,甚至还救下了几人性命。”
林天禄低声道:“虽然云姑娘一直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做过。但当时我便知晓,此女应该正是你。”
云玥眸光微微一动,抿唇无言。
“云姑娘真心悔过、同时也心怀善意,希望能靠自己的双手去洗清罪孽,以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可怜人。”林天禄语气肃然道:“我觉得,此举可称得上大善。”
“而现在,我还挺想知道...作为阴气显化而成的云姑娘,你心底是作何想法?”
“我不知道。”
“哦?”
“我...”
见其欲言又止,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林天禄放缓语气,轻柔引导:“安心说出来便是。有何心结、有何不快,我自然会为你分忧解难。”
云玥渐渐垂下螓首,下意识攥紧双手,沉默半晌后才小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只能放空心思。一旦去想那些事...我就会忍不住回想起在幽冥界内的生活。”
果然,还是因为这九百年的囚禁生活所致啊——
林天禄心中暗叹。
九百年的时光,在字面上看起来似乎不过如此。
可对于一个‘人’来说,这九百年又是何其漫长,甚至漫长到足以令人绝望。
这份九百年的深刻烙印,兴许与最为可怕的执念无异,已然深深地篆刻在了云玥的神魂之中,难以褪去。哪怕她已从那个深幽阴森的囚笼中逃出生天,仍旧不可避免地留下一生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种心理方面的‘旧伤’,确实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转眼恢复。
不过——
“你若感到孤独害怕,就可以来握紧我和若雨她们的手。”
林天禄略微俯身到她的面颊旁,沉吟道:“不会再有人抛下你,也不会有人再去伤害你。而相应的,你也得慢慢学会去表达自己的善意,去帮助那些可以帮助的人。”
怔怔地看着身旁的熟悉面庞,云玥面色几度变幻,一字一顿地喃喃道:“牵住...你们的手?”
“对。作为一家人,相互依靠才是正常。”
林天禄面露温和笑容:“与家人相处,偶尔放松下来休憩一下也无妨。”
“......”
云玥并未再继续开口。
但她却默默地按住了自己脑袋上的手掌,脸色柔和了几分。
见她情绪稍有缓和,林天禄心下也是满意。
如今的云姑娘似如一张纯粹白纸,虽有心伤,但往后只要慢慢地加以引导沟通,想来确实能为其带来不少的正向改变。
而且云玥本身也是极为明事理,这性格陡变,并未影响其思维判断,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想来她心底也是一清二楚。
念及至此,林天禄不由得哂笑道:“我这三脚猫的劝慰水平,还得云姑娘来帮忙附和,实在羞愧。”
“与天禄说话,很安心。”
云玥渐渐恢复往日平淡清冷,赤红美眸中却闪烁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她牵着林天禄的手掌,顺势轻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樱唇微启:“天禄往后有何需要教导的,按着我的心口便是。我这具身体的心跳...不会对你说谎。”
林天禄微微一怔。
在掌心中确实能感受到极为轻柔的心律跳动,可见其如今心绪宁静。
只是...
如今五指几乎深深陷入到一团滑弹柔软之中,淡淡凉意传至掌心,带来难以想象的美妙触感。尤其是云玥这一身纤薄纱衣更是难掩姣好身段,这一按上去简直与毫无遮拦一般,每一寸肌肤与弧度都尽在掌中。
“咳咳,云姑娘...这种动作稍稍有点太撩人啦。”
林天禄忍不住轻咳两声,尴尬解释道:“很容易引起一些误会的。”
云玥眼中泛起一丝波澜,弯月般的睫毛轻颤一下:“我知道。”
“那你还...”
“天禄可能会喜欢。”
云玥说话间还用力按紧了几分,轻吟道:“而且能让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林天禄脸上的尴尬消散些许,哑然失笑:“云姑娘喜欢就好。”
“...这种举动,我只会跟家人做的。”
她冷不丁地又低声一句:“或者,只让天禄你一人。”
“看来我...得说一声谢谢了。”
林天禄宠溺一笑,收手帮忙整了整她略显凌乱的衣襟:“只是如今天色正好,不妨给你吹吹曲子,要是舒服安心就好好睡一觉如何?”
云玥轻轻颔首,乖巧无比地端坐起身子。
只是眼角一瞥,林天禄吸了口凉气,撩起垂落一旁的纤薄纱裙帮忙遮掩了一下:“云姑娘你这身衣服,确实得好好注意才行。”
美腿交叠后满溢而出的软肉可谓白皙娇嫩,在丝袜与裙带勾勒下更是凸显着绝妙的柔软勒痕。尤其是这开叉裙角下浑圆挺翘的蜜桃臀更是轮廓尽显,着实是惹人浮现连篇。
云玥神色依旧平静道:“若雨已与我谈过此事。我只会在家中、在天禄等人面前穿这身装扮。”
“呃...”
林天禄一时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扶额叹息,只能故作镇定地从怀中取出玉笛,随身坐到她的身旁。
“那我现在尽量给云姑娘你吹吹温和风格的曲子,要是想睡觉的就与我说一声。”
“我会说的。”
“呼——”林天禄深一口气,很快凝起精神,将笛口凑近到嘴边。
一曲悠扬笛乐,缓缓在亭间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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