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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盆骨煲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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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脸往侧边一撇,随口回答:“安干娘呗~。”

    好家伙,安晓名居然教我儿子说脏话!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她算账~!

    怀抱赵一冰,我抬脚迈进松名女装店。

    店面采光极好,明净亮堂,一排排时尚潮流的女性服装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

    收银台后面,大波浪卷烈焰红唇的安晓名正在哼小曲儿摇晃婴孩车。

    先把赵一冰放下来,他脚丫子还没站稳就屁颠屁颠的跑去看妹妹。

    “干娘,我妹妹又睡着啦?”他小手扒着婴儿车,踮脚努力往婴儿车里面看。

    “是呢,刚吃完奶睡下。”安晓名做个噤声动作,注意到赵一冰手提的大黄蜂变形金刚,压低声音小声说:“你妈妈又给你买新玩具了?”

    “嗯嗯!”

    我推开女装店玻璃门,朝她招招手,“小明,咱出来聊天。”

    安晓名起身离开收银台,并不放心的嘱咐道:“一冰,看好你妹妹喔。”

    “好~。”赵一冰爬上椅子,乖巧的吃着糖葫芦玩大黄蜂变形金刚。

    我与安晓名坐在店外小板凳上吞云吐雾的抽烟,marlboro薄荷清香和blackdevil奶油巧克力味混合掺杂在空气中。

    “小明,”我担心道:“你4月生完小孩,6月刚出月子就跑来开门营业。差不多得了啊,回家休息吧。”

    安晓名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苦笑拒绝道:“松树今年打篮球赛那么忙,没人陪我,在家太无聊,再说店面不能没人管。你也知道,每年流行的服装款式不同,我怕屯货堆积太多赔本呀。”

    “唉……”我弹弹烟灰,问:“想好取什么名字没?”

    “万爱名呀,不是跟你说过么。”她的烈焰红唇一张一合,烟熏妆彰显成熟女性的魅力。

    昨年6月安晓名怀孕的时候我就在问她孩子取什么名字,当时万松说叫万爱名,我还以为夫妇俩在跟我开玩笑。岂料居然是真的,看来万松和安晓名是真爱的神仙眷侣,宝宝只是个意外……

    “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她现在最关心这个问题。

    我抽口烟,实话实说:“不知道。”

    “哎,不是吧。”她直视我,催道:“拜托,你都已经领证四年了,怎么还在拖拖拉拉呀!”

    关于这件事,我很羡慕她。

    当初万松大学毕业,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举办结婚典礼的速度可想而知,原本理应我和赵子哲担任伴娘伴郎,结果碍于我已结婚生子,导致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能做成闺蜜的伴娘,实属自己心中莫大遗憾。

    “难道……”安晓名猜测道:“海蜇子不想和你结婚!?”

    “当然不是。”我立马否定,并解释道:“我刚毕业,目前还在临床科实习期。工作忙,又要照顾一冰,哪儿有时间筹备策划婚礼。”

    安晓名不以为然:“这件事全权交给海蜇子办妥不就行了?”

    “小明,说来容易做来难。”

    领证四年,稳定的三人生活,我的记忆如失忆症般出现很多空白。当自己发现已经和赵子哲共度过四年时光时,仿佛一切都被蒙上层层模糊色彩。

    四年,平淡的生活像杯没滋没味的温开水。

    我们有过矛盾冲突,吵架辩解,也有过争执不休,互不相让。但是他没说过伤害我的话,或分手亦或离婚,我们从未有过这样糟糕的想法。

    日复一日的工作,年复一年的生活。我对他的缺点了如指掌,他对我的态度情深以往。

    尽管有时候会因为意见不合想法不同产生分歧,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繁琐复杂的小事。不论如何,半小时后他准时妥协服软。所以,渐渐地我们便不再那么激烈的纠结或者漠然的冷战。

    不过,这其中也包括非常离谱的事情。

    比如,我在赵一冰二岁生日的时候想带孩子出去玩,但是碍于甲乙丙西餐厅营业不久刚刚回本,赵子哲身为主厨脱不开身,他跟我商量说等赵一冰明年过生日再出远门旅游。

    我不同意便与他吵起来,赵子哲嫌我缺少理解,我嫌他不会换位思考。客厅茶几被我砸的坑坑洼洼,他忍无可忍摔碎琉璃花瓶。

    骂来骂去,最终也没得出个所以然。

    傍晚,我躲在露天阳台低低啜泣,赵子哲走过来主动道歉安慰,他顺便解释说认为那件琉璃花瓶很丑就直接砸了,想着事后再买新的送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结婚以后又要照看孩子又要工作,我们被现实生活磨灭的心力憔悴。所以每回吵架都喜欢砸东西,赵子哲忍到极限,不敢摔太重要的物品,他只能挑便宜的老东西。

    先前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安晓名送我的一套小碎花图案茶壶茶杯,因为某次薄物细故的小事而被他摔的稀巴烂。我表情跟他同样惊讶,赵子哲后悔懊恼的解释说根本没想到会碎,明明只是轻轻丢了一下……

    再比如,最近我刚实习临床科医生,收入微薄。他往甲乙丙西餐厅投资那么多钱迟迟不见利润入账。两个人生活拮据,不敢大手笔消费。

    日子再苦也没委屈孩子,赵一冰想要什么东西他就直接付款结账,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久而久之,孩子像个无底洞,越来越恃宠而骄嚣张跋扈。

    他再这样溺爱下去,恐怕我们家真的会坐吃山空。

    我仅仅只是告诉赵子哲近半年内别再给孩子买任何玩具或衣服,他就嫌我缺少对孩子的关心、太斤斤计较,毫无悬念我们又吵一次。

    诸如此类产生矛盾纠葛的日子用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总而言之,他没有做的很离谱,我也没有太出格。

    两个人吵完,我一言不发的看电视,他惜字如金的玩电脑。等到深夜,还是会同床共枕的相拥入眠。

    我觉得在婚姻生活里,双方都应该患上一种名叫短暂性失忆症的疾病。不论争吵时说过怎样伤天害理的过激言语,吵完后接着遗忘不记仇仿佛是必备的美德。

    人无完人,没有谁是十全十美。

    自从结婚到现在,生活中方方面面体现出两个人的小缺点。

    我熬夜抽烟的坏毛病始终改不掉,他打球上瘾,一旦抱着篮球跑出去不到傍晚天黑看不见人影。

    但是当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时,即使我在看书他在看电视,没有交流互不干扰也还是会感知到对方的存在。那种早已习惯彼此的感觉,跟独自在家的感觉截然不同。牢牢地牵绊仿佛一度坚不可摧的高墙,更像剪不断的粗麻绳。

    有些人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实则不然,其中不乏浪漫,但恰恰体现在让人哭笑不得生活琐事上面。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某次安晓名跑去一线城市看万松打球赛,我替她守店营业。

    偏偏这时,赵子哲在家拉屎发现厕所没卫生纸了,他便一个劲儿给我打电话。他感慨现在自己完全没有恋爱的感觉,却品尝到了浪漫的甜味儿。我当时听着手机嘲笑他,顺便吐槽一句让他少吃点甜屎。

    我们互相思念的方式更为特殊,也许是因为他今天匆匆出门忘记给盆景吊兰浇水,我在医院值夜班发现外面下起毛毛细雨打电话催他收阳台晾干的衣服。

    由于太过熟悉,仿佛对方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慢慢地,四年的共同生活让我们彼此产生看不见摸不着无色无味的羁绊,这样的羁绊令感情无法出现裂痕,反而愈加牢固。

    谈恋爱可能会刻意使用qq或者见面的方式表达对彼此的关心,而自结婚以来,我们的互相关心多数体现在有没有给孩子做饭吃,有没有给鱼缸换水,亦或是记得把脏衣服洗了……

    我想,夫妇的相处之道或许就是如此吧。

    “丙丙,你迟迟不肯与海蜇子结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还在等待期待什么?”

    安晓名深邃的瞳孔仿佛要将我思想望眼欲穿,她敏感多疑的性子至今令我无所适从。

    “等待?等待什么?”我干笑着反问。

    “你自己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问我。”她回头看向正在玩大黄蜂变形金刚的赵一冰,幽幽道:“还是说……你认为他应该改名叫纪一冰好点儿呢?”

    “瞎扯!”

    我突然低吼令她微微一愣,随即,安晓名拧紧眉头,气道:“那就赶紧和海蜇子举办婚礼尘埃落定!”

    “我没说过不办婚宴,只是最近太忙!”我理直气壮的反驳。

    她耸耸肩,冷哼道:“既然如此,你该跟大家说明白,省得别人四处说闲话。”

    “谁在老婆头含腚的嚼舌根?!”

    她撇撇嘴,显而易见的说:“喜欢乔于的女人,你都认识,还能有谁。”

    我踩灭烟头,毫无头绪的说:“喜欢他的女人多如牛毛,我怎么知道是谁在瞎几把乱讲话。”

    安晓名抬起下巴指指远处一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示意我往那边看。

    硕大广告牌上贴有夏金灵璀璨夺目的照片,柔嫩白皙的脸蛋五官立体精致,樱唇似滴血般饱满润泽。

    “她?”我奇道:“你是说,夏金灵在背后嘀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