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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观看跨年演唱会期间几句简单的对话会让纪须岩放进心里,自己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
其实我并不是追星族,单单仅喜欢宫以楠唱的那一首歌而已。
因为自己内心对歌词产生诸多共鸣,外加伴奏旋律悲伤且优美,仿佛感同身受一样,便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
当时,纪须岩可能就是看见我会唱《我知道》,所以才会误认为我特别喜欢宫以楠明星。
我抱着签名板,心底流过一阵感动的暖意。
五个人离开南冈球馆,白柯桥和龙浩走最前面,纪须岩为迎合我的步伐跟在队伍最后面。
“哥哥,”我喊住他,小声说:“谢谢你。”
不知道他破费多少钱请出宫以楠与我见面,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千言万语来到嘴边只剩下一句感谢。
纪须岩暧昧的揉揉我脑袋,笑道:“不客气,难得来看一场演唱会,没有纪念性礼物的话会很无趣吧?”
“门口有卖粉丝衣帽衫啊……”
“那些东西太俗气。”纪须岩挑挑眉,“还是偶像的亲笔签名更具代表意义。”
“嗯!”
他打开车门,我兴高采烈的坐入副驾驶。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纪须岩左手伸入风衣口袋握住手机,他和已经坐进车里面的所有人说:“不好意思,请稍等。”
纪须岩关好副驾驶车门,自己则走到距离玛莎拉蒂较远的花坛附近接听电话,似乎并不想让我们听见聊天具体内容。
后车座三个大男人互相看两眼,挤在最中间的白柯桥率先说:“嗳!你们觉得……纪哥在和谁讲电话?”
双言林望着左侧车窗外的月色风景,随口说:“还用问么?肯定是女人。”
“啊咦?为什么?”白柯桥略显八卦的追问。
双言林耸耸肩,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瞧瞧现在几点,凌晨一点半,跨年演唱会刚刚结束。如果不是女人,还能有谁啊?他关系好的哥们儿,这不都在车里么。”
白柯桥眼神若有似无的看看我,讪笑道:“哎呀,哈哈,双哥哥你又瞎说,咱们车里不是坐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嘛!”
双言林没再说话,而我则沉默不语的坐在副驾驶上,透过挡风玻璃望向不远处的纪须岩。
他今天身穿长款风衣,褐色马丁靴。纯黑上衣跟夜色仿佛融为一体,若没有路灯照明,几乎很难发现他的身影。
会是谁呢?
……真的是女人吗?
看他通电话时不时微笑的样子,侃侃而谈的态度,对方于他而言一定很重要吧。不然他又怎么可能让我们四个人呆呆的坐在车里面等待呢。
不知为何,我的心底忽然泛起一阵酸楚。
抱着签名板的手不自觉缩紧,我收回视线垂下眼帘。
明明刚才还情深意浓的跟我表白,怎么下一秒就跑去和别人的女人打电话……
不对,不对不对!
我没有明确接受,他现在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难过?不正常!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心烦意乱的摇摇头,意图将乱七八糟的思想全部抛出脑外。
整整十多分钟,纪须岩才接完电话,他不慌不忙的向车子走来,身上夹杂外面的寒气坐入驾驶座。
他刚启动车子,后面的双言林便立即拍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喂,老兄,和谁打电话呢?”
纪须岩只是淡笑不语,并未回答。
他嘴角噙着一丝甜甜的笑意,相信在场所有人都十分疑惑,我却刻意表现的不在乎,假装欣赏车窗外夜幕星星。
双言林恣意大笑说:“哈哈,肯定是女人!我猜的没错吧?兄弟,你不够意思喔~,偷偷谈女朋友不告诉大家!”
纪须岩搪塞:“你想多了。”
“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想当年还是我帮你和沈伊纤牵的红线呢,你都忘记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大大方方承认呗!”
“承认什么。”纪须岩嘴角好看的弧度消失的无影无踪。
双言林像不会察言观色似的,依然说道:“承认刚刚那通电话是你的马子啊!”
纪须岩脸色慢慢变黑,双手握方向盘的力道不自觉收紧,有些不太对劲。
白柯桥察觉出车厢内怪异的氛围,便立即阻止双言林继续说下去。
“靠!阿桥,你踩我干嘛?”然而对方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照样我行我素的说:“我说纪老兄啊,你最近没和沈伊纤联系么?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虽然你俩分了,但是大家好歹高中同学一场,生活中互相照顾照顾嘛。说实在,我觉得你和她挺般配的,分手太可惜,啧,真可惜啊……”
双言林不是华城大学的学子,他对于近半年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不断的提及沈伊纤,令纪须岩心情逐渐变差,最后轮胎发出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车子毫无征兆的停到十字路口。
由于突然的惯性导致众人身子无法控制的向前倾斜,我吓得脸色惨白,额头差点儿磕到玻璃。好在纪须岩反应迅速,及时伸手挡住我。
后座三个大男人都没有系安全带,白柯桥有龙浩保护,唯独双言林的脑袋瓜子直直撞向前车座,疼得他呲牙咧嘴痛叫连连。
“哎哟——!疼死我了,纪须岩!你搞毛啊?!”
“闭嘴!”纪须岩低吼一声,脸色跌青道:“以后不许提她!”
“嘿——我说你怎么回事,突然发什么火啊!”双言林不明所以。
白柯桥惊魂未定,小声劝架:“好了啦,双哥,你别再讲了啦。”
车子重新启动,平稳上路,纪须岩平视前方,不想做过多解释。
我通过后视镜看见白柯桥面色凝重,龙浩面无表情,双言林满脸茫然。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双言林环视车厢一整圈,皱皱眉,生气的说:“你们倒是告诉我啊!究竟怎么了?一个个表现的好像家里死过人似的!”
‘嗤啦——!’
纪须岩突然打转方向盘,白色玛莎拉蒂后车尾猛地划出180°,后车座三个男人差点儿被甩出去。
我胆战心惊的瞪大眼睛看向纪须岩,只见他趴在方向盘上,不愿被人看清面部表情。
“草!你TM有病啊!”双言林揉着自己脑门,忍无可忍的咆哮道:“一次不过瘾,还来第二次!?”
纪须岩似乎正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隔半晌,他打开全部的车门锁,闷声说:“滚。”
将近凌晨两点钟,马路上偶尔经过几辆加夜班的货车,除我们以外看不见一辆私家车。14路附近只有三号线地铁站,而此时末班车早已结束。
倘若双言林现在下车,他无疑是回不去家的。但是碍于面子问题,守着众人,双言林不得不气呼呼的下车摔门,离开前还愤怒的踹了几脚后车轮胎。
白柯桥见状,双手扒着前车座,心有余悸的说:“纪哥……至于么。双哥哥不知道来龙去脉,不知者无罪嘛……”
谁都看得出来纪须岩很生气,双言林又不是瞎子,应该懂得适可而止才对,然而他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才给自己惹来麻烦。
“算了,阿桥,你也别说了。”始终沉默寡言的龙浩忽然说道,“言林的性格确实应该改改了。”
“好吧好吧,纪哥,你别生气啦。”白柯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气大伤身,好啦好啦,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睡觉觉吧~,我好困喔。”
此事不了了之,唯一令我感到疑惑的地方是纪须岩为何发这么大火气?他和沈伊纤的关系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难道他大发雷霆的原因和那通电话有关系?
双言林胡乱猜测和他打电话的人是马子,‘马子’这个词属于特别不好的女性贬义词,相当于**、情人等拿不出台面的关系,具有浓浓的鄙夷含义。
纪须岩既然敢放出沈伊纤脚踏三条船的丑闻消息,想必他早就不在乎她的死活了。
我觉得,肯定是他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和来电人的关系,亦或不愿意来电人的清白被玷污,所以才会生气的把双言林赶下车吧。
只不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没有深入思考,毕竟他还在气头上,车厢内安静的可怕,直到车子在7号街道的向景之家小区门口停下来。
“我们到家啦。”白柯桥打开车门,向我挥手:“佟姐姐,新年快乐,晚安喔!”
龙浩淡淡道:“晚安。”
“新年快乐。”我含笑目送他们下车离去。
车里终于仅剩我们二人,纪须岩打开播放器,行驶在凌晨安静的马路上,耳边听着轻音乐,如同摇篮曲让我昏昏欲睡。
看样子,他好像已经消气,却不说话,似乎在刻意聆听欣赏音乐调整心情。
我斜靠座椅,假装睡觉,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才想用睡着来掩饰尴尬的氛围。
不知过去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玛莎拉蒂已经停靠于13号弄堂口。
“小妹。”纪须岩轻唤我,“你到家了。”
我佯装打个哈欠,坐直身子揉揉眼睛,迷糊的说:“啊?好,那我……我下车了。”
“嗯。”他浅浅的应一声。
我动作缓慢的解开安全带,慢慢悠悠打开车门,一个看似简单的下车过程硬巴巴让我墨迹了三分钟。
双脚点地,转身关上车门,我笑道:“哥哥,今天谢谢你。”
“嗯。”
他薄唇轻抿,眼底似流动着犹豫和纠结。直到我走进弄堂口,才听见下车关门的声音,以及纪须岩喊道:“小妹!”
我闻言停下脚步,扭头看他。
“嗯?”
纪须岩快步走过来,昏暗路灯将他影子拉的修长。习习夜风吹散额角发丝,卷起外套衣摆。逆着星光而立,他像坠入凡间的月亮,整个人透着朦胧的俊美。
“怎么了?”我对视。
纪须岩静静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努力看穿我的心思。
良久,他说:“关于今晚那通电话……”
“啊!”我摆摆手,笑道:“没事啦,你别生气,就像白柯桥说的一样,双哥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不知者无罪,你就原谅他的无心之言吧。”
纪须岩上前两步,拉起我的右手,摇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呃?”
“刚刚跟我打电话的人……的确是个女生。”
“啊这……”
我真的猜对了,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坦白。
“她叫唐智恩,是我高中隔壁班同学。”纪须岩体面的解释道:“她在韩国留学,我们平时很少联络,只有过年打一次电话互相问候。”
我眨眨眼睛,保持微笑:“嗯,好~,知道啦。”
我试图抽回自己的手,纪须岩陡然收紧力道。
“小妹,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隐瞒你什么。”纪须岩将我的手轻轻按到他自己的胸口处。“我希望你认真好好考虑,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再体验一回失去你的滋味,那种感觉很难受,很痛苦。”
掌心感受到强有力的心跳,仿佛通过指间一点点传递过来,令我的心也跟着微微颤动。
“我……”
“这个送给你。”
纪须岩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烫金暗纹小盒子上系有漂亮的白色蕾/丝蝴蝶结,整体做工精致小巧,令人忍不住好奇里面装有什么东西。
“哥哥,你不要总是送我东西,真的很不好。”
纪须岩强行塞进我的手里,笑说:“不贵,收下吧,算作新年礼物。”
“呃。”我变得支支吾吾,语言中枢神经系统像受损般无法完整的表达出来:“哥哥,那个,我……你……”
“小妹,”他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似的,“先别着急拒绝我,你回家冷静的考虑清楚后再联系我吧。”
我木讷的看着纪须岩坐进驾驶位,驱车驶去幽深的夜幕之中。
双手捏着小巧的礼物盒,我低头叹口气,并恨铁不成钢的自言自语:“唉,怎么又接受了他的东西啊……”
回到安静的家中,父母已经入睡,我蹑手蹑脚的来到二楼自己卧室内,拧开书桌台灯,将礼物盒放到桌子上。
退去外套,洗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我想了想,又坐起身盯着礼物盒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