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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晓名快速移动进厨房,蹲下像小乞丐似的在垃圾桶中找寻着什么。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清楚她出于何意。
她扒拉半天,眼睛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右手从垃圾桶里拿出两袋湿乎乎的茶包。
她凑到鼻子面前闻闻,皱皱眉头,不能相信的说道:“茶叶也……没有问题。”
“是吧。”我松口气,落座沙发,底气不足的笑道:“大概只是咱们吃坏肚子了,跟红茶没关系。”
安晓名不信邪,非要再找找所谓的‘证据’。
她拿起剪刀,剪开茶包的纱布,平摊放在茶几上,一点点细细的检查每一块泡开的茶叶。
我一手托腮,盯着她匪夷所思的动作,无法理解道:“小明,你到底希望看见什么?”
“泻药成分。”安晓名语出惊人。
我的瞳孔骤然缩小,诧异:“泻药?意思是……你怀疑芙蓉在红茶中动手脚,给我下泻药?”
“对。”
她认真严肃的神情,一丝不苟的态度,令我丝毫看不出来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咽口唾沫,有点儿无所适从的说道:“她虽然喜欢海蜇子,但和我是好姐妹啊!我相信芙蓉她不是卑鄙阴暗的人……”
讲到最后,连我都不肯相信自己的说辞了。
“丙丙,你好好想想,那胖女人平时真的当你是好姐妹吗?”
安晓名犀利尖刻的眼神射过来,仿佛穿透我内心最敏感的地带。
我性格单纯,大大咧咧直来直去,容易相信别人,更重要的是一旦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好朋友,便控制不住的掏心掏肺与人家交好,甚至毫无保留的把某些自己认为是秘密的事情说出来。熟不知,这其实是自己的缺点,轻易被别人拿捏软肋,成为陷害自己的致命一击……
我和纪乔于正在交往的时候,萧悦芙刚住进出租屋就已经知道我们是情侣关系。
昨年10月,她非常清楚我和纪乔于分手的原因是意外怀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复合。
我当时纯粹觉得她只是在简单提建议和安慰自己,并没有多想。
华城11月天气变幻多端,进入寒冬阶段,我的身体由于堕胎导致免疫力抵抗力各方面机能下降,毫无征兆的患上流行性病毒感冒,严重发烧,咳嗽不止。
萧悦芙下课沿路拦住纪须岩的车子,拜托他照顾送我回家。
这不是一个好姐妹能干出来的事情,关于纪须岩是我前任,赵子哲先前告诉过她。
上一秒她奉劝我重修旧好纪乔于,下一秒又将我强塞给纪须岩照料。
我当时单纯的认为,她只是担心没人照顾自己。
赵子哲12月向我表白,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自己主动和萧悦芙阐明。
她在一清二楚的状况下,圣诞节前夕却劝我飞往美国见纪乔于一面。
再后来,赵子哲拜托我假扮他的女友参加烹饪学院联谊聚会。隔天大家聚在一起玩狼人杀,萧悦芙误认为我和赵子哲正式交往,所以摆着一张臭脸表现的闷闷不乐。
尽管我解释过自己并没有和赵子哲交往,萧悦芙回到家却还是一个人大半夜跑出去,独自躲在小区公园的树林里闹脾气痛哭流涕,惹得我们提心吊胆四处寻找。
今年3月份,纪乔于难得回国,顺便来找我。
赵子哲撞见我们在餐厅吃饭,因此他们两个人发生争执差点儿大打出手。
我脑子一热,答复了赵子哲的表白,当时没多想,也没有在意萧悦芙的心情。
因为她虔诚的说过支持我做的决定,所以我天真的以为她会祝福我和赵子哲的感情。
时间拉回最近,我莫名收到诅咒信和扎小人的恐吓包裹,还有爱宠垂耳兔离奇死亡,以及刚刚我跟安晓名突然拉稀的症状。
种种迹象现象表明,除萧悦芙以外,没有任何人符合陷害我的条件。
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当萧悦芙知道我和纪乔于关系彻底崩裂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移动目标转换到纪须岩的身上,意图让我和纪须岩重新交往。
然而她发现我对纪家兄弟二人不存在任何爱情时,萧悦芙别无他法只能使出损招吓唬威胁我远离赵子哲。
结果,她的小伎俩还未成功,就已经被安晓名识破。
但是我们目前找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足以表明是她所作所为。
就算我旧事重提,相信萧悦芙也一定能够找出各种借口来化险为夷。
想到这儿,我觉得莫大讽刺,自己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她却处处伤害我,每天都想着如何让我远离赵子哲……
“小明,别找了。”我回过神,看见安晓名还在用筷子拨弄茶叶,自嘲般笑道:“她同我都是医学生,想要将泻药溶解进红茶,易如反掌。萧悦芙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有十足的把握瞒天过海,咱们找不到的。”
安晓名深深叹口气,把两袋茶包扔回垃圾桶。
她牵着我的手走进卧室,打开推拉门,站在露天阳台上抽烟。
“你现在肯相信我的推测了?”
我失落的发出一道鼻息声:“嗯……”
“两个选择。”安晓名朝我竖起食指和中指。
“什么?”
“第一,告诉海蜇子,让他来处理胖贱人。第二,咱们把胖贱人赶出去,坚决不能让她住在这儿继续伤害你了。”
我的胳膊撑在石头扶手上,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气,估摸春雨傍晚来袭。
我说:“海蜇子是个心软的人。”
“对,他很少发脾气,估计只会失望吧。”
安晓名夹着烟,偶尔抽两口,讲话时灰色的烟雾顺着鼻孔冒出来。
“丙丙,在我看来,你也是个心软如泥的人。”她实话实说:“胖贱人都这样对你了,换做是我,早就冲进她的卧室严刑逼供了。”
“唉,有什么用呢……”
“怎么没用,”安晓名撇撇嘴,不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心里百般纠结,自己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不想再失去一个朝夕长处大半年的合租舍友。
但凡我在萧悦芙的心里有半点儿存在的余地,只要她及时住手,意识到不该这样对待我,也许我们之间还有相处的可能性。
“丙丙,”安晓名见我半晌没讲话,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想心平气和的找她谈谈。”
“好吧,这确实符合你的做事风格。”安晓名不得不给我打预防针,“倘若她打死不承认呢?反咬你一口,认为你是在给她欲加之罪,主动决裂你们的关系,把你推向坏人的位置,你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处理人际关系的问题上面,安晓名想到的永远比我全面。
“不要拖拖拉拉,尽快解决。”
“嗯。”
傍晚将至,赵子哲提着晚餐食材回到家。
他见我一脸凝重神情复杂,误以为是宠物垂耳兔的去世带给我打击太大。
“饼子,咱们今晚吃炸鸡好不好?”
赵子哲摇晃手中的塑料袋,拿出一根血淋淋的生鸡腿,笑道:“我保证给你炸的外焦里嫩,香酥可口!”
“好……”
我主动走进厨房帮他打下手,安晓名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看笔记本电脑。
一盘炸鸡腿,两盘青菜,晚餐准备妥当全部端上餐桌。
赵子哲说:“小芙蓉呢~?你们谁去叫她出来吃饭呀?”
“哼,”安晓名冷哼,不屑一顾道:“那个贱人不配吃你做的饭!”
“哈?小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赵子哲声音变得不太客气。
她也换转强调,寒气逼人的说:“字面意思,自己理解。”
赵子哲还想反驳两句,我轻轻揪住他的衣袖,放低声音:“海蜇子,别吵了,我们今天发现了一点儿关于芙蓉的蛛丝马迹,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饼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脸懵逼。
“呃,就是……”
安晓名一步步走过来,气势汹汹的说:“你处处维护的芙蓉小姐,今天趁你不在家的时候,给我俩下泻药!”
“啥?”赵子哲显然不相信安晓名的说辞,“有证据?”
“哼,没有。”安晓名气势依旧不减,“我就问你选择相信谁,相信丙丙还是信任那贱人。”
“当然是饼子!”赵子哲立场坚定的看向我,正色说:“饼子,你赶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
“哇塞!”我的话音未落,萧悦芙打开卧室门自里屋走出来,她嗅嗅鼻子,双手撑在餐桌上,眼睛盯着面前的三盘菜,直流口水的赞美道:“我闻到了炸鸡的味道!想不到今天真的有炸鸡吃啊!海蜇子,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啊,呃嗯,谢谢。”
他摸摸后脑勺,偷偷递交给我一个眼神,示意吃完饭再说。
出租屋的隔音较差,不知道安晓名刚才那番话有没有传入萧悦芙的耳朵。
她出现的时机太巧合,刚好打断我们三个人的聊天。
从看穿她阴险晦暗的手段开始,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潜移默化的格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