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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情注定卑微,那么,我该拿什么拯救低入尘埃的自己?
“不要……不要离开我,别丢下我……求求你……”带有卑微挽留的语气,渺小到连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兴许因为酒精作祟,又或者想起纪乔于曾经带给自己无法磨灭的悲痛。我渴望拥有一段真正的爱情,被呵护,被爱戴,被满足,被灌入满满的幸福……连这点小小的愿望,现如今都彷若变成奢求。
纪须岩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大手环扣住我的腰肢,紧紧将我搂进自己怀中。
“不会的,我永远不可能离开你!”
他的嗓音深沉沙哑,像扎进我血管的镇定剂。
很快,我动荡不安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回想起他和前女友沈伊纤的对话,脑袋乱哄哄,无暇思考。
月光皎洁如银水般洒满马路街道,昏黄幽暗的路灯将我们彼此影子拉的修长。
三月暖融融的夜间春风吹扶起额前秀发,纪须岩伸手把我细碎的发丝别至耳后,他柔情似水的眸子带着火热的光芒,仿佛能把我烫伤。
我双手伸向他的后背,紧紧揪住衣衫,踮脚仰起头,努力凑近他俊美的容颜。
他倾身吻住我的唇,像品尝一块,温柔的只剩下蜜糖般的甜。
他的吻缓慢移动,从脖颈到锁骨,再到耳根和额角。每一处被他亲吻过的地方,都好像被大火点燃一样,烧的灼热,烫的发红。
纪须岩引领我双手搭放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呼吸扫在凹凸的锁骨处,我痒痒的想缩脖子。
怎么办,我又哭了起来,或许只有这样做,才能填满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吧?
他的眉头好像永远都在微蹙,湿润的舌尖替我舔舐冰凉的泪花,带有温度的大手捧起我的脸。
纪须岩声音发颤,好像变得十分胆怯,说的小心翼翼又带着自责的味道:“小妹,不要哭了……对不起……我刚才喝多了,不该抛下你。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因为这句话,压抑的情绪像惊涛骇浪一般全部涌现出来。
穷极一生,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只要能够获得幸福,我也无怨无悔。
我认定他是这辈子陪自己走下去的人,并决定不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一直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哥哥,我喜……喜……喜……”
‘我喜欢你’,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深刻的意义,沉甸甸的仿佛足以将我压垮。
以为可以游刃有余表达自己真实感情,声音并未顺利脱口而出,而是卡在嗓子眼,像堵住似的上不去下不来。
“嘘。”
他再次堵住我的嘴唇,柔软的触感仿佛融化了我心底最坚硬的地方。纪须岩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内敛温润的瞳仁倒映着我微微发红的脸颊。
“不用说出口,我都知道。”
我们站在马路边,安静的拥抱在一起。
有些话,有些事,有些疑问,此刻都被方才的吻掩盖了。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就应该全身心相信他不是吗?关于沈伊纤的话题,不需我问,等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
我应该长大了,从纪乔于那里受到的教训足以让自己学会成熟。
生活已经足够苦涩,大家都有各方面的压力。不哭不闹不吵不喊,陪伴在纪须岩身边,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女朋友才是自己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吧……
“……我,我,我!我喜欢……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豁出去了,紧闭双眼,颤抖的像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鸡仔。
在纪须岩怀中,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我也是,我也一样。”他回应道:“我们会圆满的,一定!”
“嗯嗯,一定!”我破涕而笑,窘迫的擦掉鼻涕。
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左下角,那颗泪痣晃的我心神荡漾。
相传,泪痣为前世死时,恋人哭泣泪水滴落在脸上留下来的悲凉印记,作为三生三世重逢的记号。有泪痣的人,倘若遇见命中注定的伴侣,便此生不再分离,相濡以沫,直到彼此身心逝去。同样,也会偿还对方前世为自己掉落的眼泪。
纪须岩,我是你前世今生的伴侣吗?
我们深深凝视彼此,我忽然说道:“明天去剪头发吧。”
关于泪痣,还有一种说法,表示妻妾成群,是永远无法安定下来的存在。改善的方法就是修掉耳前鬓发,这样可以增强理智。
他疑惑的温婉而笑:“为什么?”
我摇摇头,望着脚下的路面,“没有原因,只是想看看你做个新发型会不会更帅气?”
“哈哈,”他搂住我,“难道不怕被别的女人抢走么?”
‘嘀嘀嘀!——滴滴滴滴!——’
一辆打远光灯的白色玛莎拉蒂高响喇叭,像刹车失灵一般直直冲我们开过来!
他的嘴是不是开过光?
我们下意识挡住眼睛,刺目的灯光后,我隐约看见沈伊纤凶神恶煞如同死神般的脸,她眼冒凶光,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她狠踩油门,开车飞快,势必要撞死我们。
危险的气息步步紧逼,情急之下,纪须岩将我拉到他身后,张开双手用身体挡住全部的灯光。
沈伊纤大惊失色,紧急打转方向盘,立刻减速,可还是晚了一步,车子彻底失控。
‘嘭!’一声巨响,玛莎拉蒂车头猛地撞在路边电线杆上,右方向灯破碎。惯性作用下,沈伊纤的头部重重砸在坚硬的方向盘前,顿时头破血流!
我吓得脸色惨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手脚仿佛冰冻在千年地下,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沈伊纤!”纪须岩大叫一声,朝车祸现场奔去。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这样做?她会死吗?
我越想越害怕,担心的心脏砰砰乱跳,也跟着跑过去。
纪须岩把她从驾驶座扶出来,不幸中的万幸,她并没昏厥,意识还在,能下地走路。但是伤的不轻,满脸全是鲜红的血液,站不稳的靠在纪须岩身上……总体来说,暂时死不了。
他万分担心的架住沈伊纤胳膊,俊秀的面容阴沉可怕。冲我命令道:“快打救护车!”
我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心不由自主的锁紧,慌忙拨通120急救电话。
“你、你好狠心……”沈伊纤伤痕累累的卷缩在纪须岩怀中,嗓音沙哑,她扶着额头的伤口,血流不止,刺目猩红的液体顺着手指的夹缝渐渐流淌至胳膊肘。她依旧不肯罢休,有气无力的指着我,说道:“……我坚决不允许你抢走我的须岩!”
奇怪的逻辑,什么叫我抢走他?
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楚楚可怜,栽赃陷害给我了?他俩分手都快两年多了,按照她的逻辑,难道纪须岩必须单身一辈子?
我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奇葩问题。
纪须岩阴森恐怖的说:“别吵了,伤成这样还有力气说话,看来并无大碍。”
语毕,他正准备松手,又被对方紧紧攥住。
“不要,我……我头好晕……”
装,继续装。
我撇撇嘴,低头又拨打一遍救护车,确认医院已经发车。
她可千万别死,不然还得怪罪到我们头上。
因为地处市中心,再加上暗夜已深,马路没什么多余的车辆。不出五分钟时间,救护车及时赶到。
医护人员把沈伊纤送进车厢,我们也跟着上去。
抵达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表示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头部受到剧烈撞击,产生了轻微脑震荡,缝合伤口之后,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这瘟神,总算消停了。
我靠在走廊长椅上,疲惫的叹口气,累的眼皮打架。纪须岩也够呛,站在抽烟区一根接着一根的吸。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没见过他抽烟,身上也从未带有烟草味。
也许这次,他是真的累了。
他来不及照顾我,递过来一张银行卡,说道:“你去开个房间,先休息吧,密码是我电话号码后6位。”
“那你呢?”
“这边离不开人,我今晚留在医院。”
我不想让他单独照顾沈伊纤,固执的摇摇头,把银行卡还给他。
“我陪你。”
等待半个多小时,沈伊纤躺在滚轮病床上,从急救室推进普通病房。
我看他确实快撑不住了,于是主动帮忙,连续跑两趟一楼,又是办理住院手续,又是缴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车需要送CS店修理,他让我先在病房稍等片刻,自己则拿起车钥匙先行离开。
我心情复杂的坐在陪护沙发里,盯着昏迷的沈伊纤,陷入深深的沉思。
真晦气!
纪须岩刚离开几分钟,她就醒了,刚刚像装睡似的。
沈伊纤干哑的说道:“水……”
我离开沙发,倒一杯温开水递给她。
她并没有接过去,眼睛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纪须岩的身影,这才看向我。
我挑挑眉,说:“他检查车去了。”
“原来……我还不如一辆车重要。”
我忍不住打击她,“那是,你把他一百多万的车子开坏了,人家当然心疼啊!”
刺耳的话传入她的听觉神经,沈伊纤无所谓笑笑,嘴硬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不过只是在玩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