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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惊失色,吓得小脸惨白!
父亲佟威疾言厉色的吼道:“佟丙丙,你还有脸回家!?”
我心想怎么就不能回家了,难道这儿不是自己家?
没等我反应过来,父亲抽出腰部的皮带,怒火冲天的作势要打我。母亲李英半路拦住他,苦苦恳求道:“住手,不要打孩子!”
“你你、你整天就知道护着她!看看她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年级部34名,班级第十!整整倒退七名,这熊孩子怕是根本不在乎学习了,找打!”
佟威说完,揪住我的衣领,额头青筋暴起,鼻息像恐龙粗喘,喷洒在我的面部,令我瑟瑟发抖,心脏害怕的加速跳动。
‘啪!’
我正想解释,爸爸扬手一记耳光,狠心把我扇倒在地。
我捂着脸,泪水扑朔扑朔的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父亲失望透顶的表情都是重影,我搀扶着鞋柜站起来,一只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另一只脚的制服鞋还未来得及换下。
“看你下次敢不敢考的这么烂!”佟威大发雷霆,怒吼道:“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是让你拿这点屁分数吗!啊?成天不学好,只知道跟纪乔于那混账小子胡窜!他能帮你考大学吗?能吗!”
我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就见爸爸举起腰带,如皮鞭运用自如,一下一下无情的抽打在我的胳膊、大腿和背部,皮开肉绽,钻心裂肺的疼。
李英一再阻挠,均都是无用功,佟威直接甩开她,皮鞭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玄关处。
我咬牙隐忍,干脆认命闭上眼睛,把脸伸过去让爸爸抽。
佟威的皮带却落在大门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滚!”爸爸指着门口,大肆咆哮:“你给我滚!这个家不要你这种孩子!!”
我让眼泪尽情的洒落,顺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流下,两只胳膊淤青一片,像只可怜的病猫,后退两步,痛哭流涕的跑出家门。
“丙丙!佟丙丙!”母亲追出来,大喊我的名字:“佟丙丙,回来啊!”
我根本无法顾及母亲的担心,一心只想逃离这个恐怖可怕的家。
我抹掉眼泪,新的泪水就会掉出来。浑身疼的好像刚从火炉爬出来似的。一块块皮肤,又红又紫,冷冽的寒风刮过,伤口愈加刺痛。
奔跑出弄堂,混乱的大脑才慢慢回归理智。
我在旧电线杆下头站了几分钟,不知道去哪儿,再加上本身就很担心纪母的身体状况,于是又折回市医院。
纪乔于正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吸烟,面色憔悴,掐掉烟头转身看见我一身伤,疲惫的眼睛露出担心:“怎么弄的?”
我双手握拳垂在身体两侧,摇摇头,干涩的眼角再次湿润。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我,牵起我的手,带我去医生办公室消毒擦药。一路上,我哭的像个孩子,任由他走在前面带路。
我无法做到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不顾及父母。考砸了,心中很委屈,更多的是愧疚。
刺鼻的消毒水味席卷全身,刺激着伤口表层,我哭的岔气,身子一抽一抽的。纪乔于双手摁在我的肩膀上,让我靠着他。
拿了几片消炎药和一瓶碘酒,我喝下药,颤颤微微的摇晃着脆弱的身子离开卫生室。
我们坐在安静的走廊座椅上,纪乔于递过来几张纸巾,见我没有接过去,于是擅自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在我脸上胡乱的擦,动作没有很温柔,带着丝丝愤怒。
“他打你,你不知道反抗吗?!”
我摇摇头,无助的说:“有什么呢,有什么用呢!”
他毫无征兆的抱住我,心疼的力度似乎要把我勒死。纪乔于温热的呼吸扫在我的耳间,脸颊瞬间如熨斗一样发烫。
“以后别这样了,就算是父母也不能打你。”
我使不上任何力气推开他,不要再这样了,纪乔于,你知道吗?每次被你拥抱的时候,我的心总是往下坠一层,究竟应该怎样才能彻底放下你?
当我每次想要跟他脱离关系时,他又总是会恰到好处的把自己和我联系起来。
眼泪不知不觉间浸透他的衣服一大半,心里头好点了,不那么难过了。
可我还是无法原谅他对我做出的混蛋行为,想到这儿,我抬起无力的胳膊推开他,让两个人保持正常距离。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底事,一针见血的问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我没有说话,望着冰冷的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瑟瑟大风刮的树枝张牙舞爪。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纪乔于声音中带着忏悔的意味。
有些悲伤的痛苦之所以刻骨铭心无法忘怀,是因为它们曾经那样真实的存在过。和纪乔于的过往,快乐的也好,悲伤的也好,始终全部在脑海深处纠纠缠缠。时不时总会回忆起来,满心满眼全是不甘和不舍。导致这一切痛苦不堪的原因,都是因为无法淡忘和释怀吧。
“除非……”
我转过头,和他对视,发现他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在乎。
为什么自己现在才从他深邃的眸子里读出在乎?
每次在即将失去我的时候,他才会变得严肃,挽留的口气,讨好的态度……一切都显得那么轻贱。
我下狠心说:“除非你能做到7个月之内不找任何女人谈情说爱。”
“……”他愣住了,片刻沉默后,回答道:“好,我答应你,请你原谅我。”
他握着我的手,像个犯错的孩子,那一刻,我感觉到他的手掌心冰冰凉凉,没有任何温度。我却不愿意松开,即使自己的手也很冷。
我没有愈合伤口的能力,更不会成熟的做到满不在乎。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却偏偏脆弱的如同一碰就碎的玻璃。
“睡一会吧,乖。”
纪乔于将我的头扣在自己的肩头,再次让我靠着他。
彻底放松下来的精神很快进入倦怠状态,沉沉的眼皮如同灌铅,我默默无言的靠着他渐渐睡着了。
迷迷糊糊就感觉纪乔于打横将我公主抱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路,生怕吵醒我。轻柔的放在空病床上,细心的盖好被子,自己则披上羽绒服,歪歪扭扭的躺在沙发上休息。
他整个身高179左右,陷在单人沙发里,难受的浑身不舒服。一会儿动动腿,一会儿又捏捏脖子,尽管如此,也不敢发出任何烦躁的声音。
我眯起眼睛,假装睡觉,偷偷的看他。心里还是有点儿过意不去,毕竟本来这张空床是他守夜睡觉的位置,现在却被我霸占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纪乔于突然醒了,起身离开沙发,帮纪母张婷倒了一杯水,扶着她的头,喂完水,又重新掖掖被角。走回来的时候,顺便看看我有没有在安稳的睡觉,然后才重新回到沙发里,枕着自己的手臂,艰难入睡。
我翻个身下床,实在看不下去,把枕头塞他头底下。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连眼皮都没抬起来,英挺的鼻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重新躺回床上,脑海里回顾着他刚才的话:
——除非你能做到7个月之内不找任何女人谈情说爱。
——好,我答应你。
他真的能做到吗?
我完全不相信,他更换女友的速度都能参加吉尼斯世界记录了。要让他7个月之内不近女色?还不如杀了他呢!
全当做这是纪乔于暂时哄骗我而说出的屁话,因为我并不想原谅他,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好,诸多心事掺杂在一起,心乱如麻。
清晨,纪乔于提着两袋早餐回病房,轻轻晃了晃我,“起床了,病号。”
我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他边拆一次性筷子边抱怨道:“真是祸不单行啊,受伤都凑到一起。”
昨晚他那股子柔情似水的模样哪去了?
纪乔于变幻莫测的心情总是让我揣摩不出来,即使已经相处了五年,如今依旧无法适应。
“对了,我还没问你到底考了多少名呢,被揍成这样儿。”他咬着筷子末端,强忍憋笑,指指我肿起半边天的右脸,嘲笑道:“像头猪一样~。”
我没好气,丢他一记冷眼。
今天是放寒假的日子,他又习惯性拿我当奴仆使唤,让我回学校把他的书包带回来。我自然是没答应,我美好的初恋托他的福夭折了,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原谅他?再说了,我佟丙丙绝对不会再当他的小跟班了!
“要去你自己去,凭啥要求我帮你拿书包啊?”
纪乔于没料到我会干脆的拒绝,诧异道:“我回学校,我妈这边怎么办?”
哦对。
我看向纪伯母,她还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挂点滴,呼吸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离我们而去。
我去厕所洗了把脸,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我中午再回来。”
“接着这个。”他朝我丢来一串钥匙,结果我反应迟钝,钥匙吧唧一声摔在地上,纪乔于骂了句:“白痴。”
“这是?”
“我家的钥匙,你顺便帮忙带些换洗的衣物过来。”
前一秒刚说誓死不要做他的奴仆!这一秒,我却因为纪母受伤而妥协的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