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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独属女生的打架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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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将来你毕业了,考上一本大学,我的未来女婿也不能是他。

    爸爸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赵子哲看我的眼神带着读不懂的心绪。

    我不知如何是好,躲闪掉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你怎么就能断定,他和我交往就不会朝三暮四?”

    “话虽然不能说的很肯定,可你毕竟是他的身边人啊!纪乔于应该更懂得珍惜才对。”

    此话有理,我却打起退堂鼓:“不要。”

    “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位佟丙丙?畏畏缩缩这不像你啊。”

    我躺到床上,闭目养神:“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赵子哲,天天八卦这不像你。”

    他好像生气了,站起身,临走前落下最后一句话:“既然如此,就别守着我们露出落寞的表情!”

    我拿起他送的抱枕,朝门口狠狠丢过去。抱枕并没有砸到人,掉在地上。赵子哲早已不见踪影,只听见愤怒的脚步快速下楼。

    一大早,楼下锅碗瓢盆砰砰作响,蛋炒饭加葱花的香味儿弥漫进卧室。

    我起床换好制服,登上制服鞋,下楼吃早餐。

    纪乔于的妈妈张婷站在门口左右探望,手中抱着透明饭盒,里面装有两个热乎乎的三明治。

    我潦草吃过早餐,拿起书包出门。

    纪母喊住我:“丙丙!乔于又没回家,他昨晚……”

    我爹叼着根烟刚好走出门,纪母的话便欲言又止。

    我笑道:“伯母,饭给我吧,纪乔于这两天留在万松家了,他们傍晚要在篮球场训练,学校最近有组织篮球比赛。说来回骑车赶路太慢,消耗体力太累。让我和您说一声,不用担心他。”

    纪母点点头,打开我的书包,将三明治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我爹蹲在长满青苔的旧水池前头吞云吐雾,冷哼一声:“哼,野小子不知道浪哪去了!”

    纪母脸上挂不住,没有多说,转身回房重重关门。

    我妈走出屋子,揪住老爸的耳朵,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抽!抽!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我的咽炎什么时候好?你有钱抽烟,没钱给我买药?还不赶紧把烟头灭掉!”

    我偷笑,骑上自行车,朝弄堂口飞奔而去。

    路上恰巧碰见万松,他一只手把玩篮球,耳朵里塞着MP3的黑色耳机,白色球鞋刷的干干净净。

    我停下脚踏车,微笑说:“松树,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他摘掉耳机,毫不见外,高大的身躯往自行车后座一落,我感受到整个轮胎都往下压了压。

    “坐好哈。”

    我卖力蹬车,累的满头大汗淋漓!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赵子哲从计程车上下来。

    他对此画面万分惊讶:“小饼子,你早晨吃多了吗?需要拖个大家伙锻炼身体?”

    万松灵活的跳下车座,嘴中吐着泡泡糖:“早。”

    “早,松树,昨晚睡得如何?”

    万松掏掏耳朵,边走边说:“还行吧,沙发一般般。”

    “不是有张空床位么?”我锁好自行车,追赶上他们的步伐。

    万松看看我,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说道:“胡莉可睡的空床位。”

    没等我惊讶呢,赵子哲比我还吃惊。“什么?你说那个戏精昨晚也留在医院了?”

    “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赵子哲好像总是在偷看我。我盯他的时候,他又立刻别过头去假装四处看风景。

    “你干嘛?”我忍不住问。

    “没干嘛,嘘,嘘~嘘~”他吹口哨,双手抱在后脑勺,大摇大摆的走在我们前面。

    上午四节课结束,秋风飒爽,正适合在外用餐,我们坐在大樟树下的阴凉地,围一起吃东西。

    依然是赵子哲的便当最为华丽,馋的万松直流口水。

    我翻书包拿出三明治,往他们面前一推,“你们要不要吃?”

    “可以啊饼子,学会做饭了?是不是再过两年就变成贤妻良母了啊,哈哈哈!”赵子哲打趣。

    “想多了,这是纪妈妈做给纪乔于的。”我突然想起来,他人还在医院半死不活呢,“他今天中午吃什么?”

    话音刚落,赵子哲已经拿起三明治啃掉半块:“狐狸说由她照顾啊。”

    “狐狸?”

    “胡莉可。”万松道。

    赵子哲是真的喜欢给人起外号,叫我‘饼子’,叫万松‘松树’,这回又给胡莉可取名‘狐狸’。奇怪的是,大家都不约而同随着他取的外号喊别人,久而久之,我们也给他取了个别名叫‘海蜇子’。

    “所谓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赵子哲和万松蹲在男厕门口,互相点烟。我也跟来了,于是打算去女厕洗个手。

    冷不丁突然自女厕单间传来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女声骂骂咧咧的声音毁耳般发出:“你个贱人!于于愿意跟你在一起,是给你面子,肯碰你是给你脸了。还TM胡搅蛮缠,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一泡屎,我呸!想死赶紧一头栽进马桶窟窿OK?别MD出来恶心别人,跟你说话都是脏我嘴巴,费我时间!破鞋女,看我不打死你!死!”

    三个人对视几秒,连万松跟海蜇子都忍不住趴在门口竖起耳朵偷听偷瞄起来——

    “于于现在是我的,混账东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发情前看看是谁的男人OK?!”

    于于?

    我若无其事的洗手,辱骂的声音又高又刺耳。像坏掉的电视机,不小心调到了最大音量。

    ‘咚!’

    ‘啪!’

    ‘啪啪啪啪!’

    就在我愣怔的几秒钟里,几声清脆的耳光响彻狭小的卫生间上空!

    “呵呵,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我记得这个声音,这是……安晓名!

    “‘你的于于’?呕,恶心死我了!你不过只是他纪乔于骑乘过的一只母猪!玩腻就会丢!看把你能耐的!承蒙雨露就自傲抬头?鼻孔飞天?不知自己性啥了?”

    啊这?我汗颜,她们在搞什么,为了纪乔于互扇耳光?

    安晓名居然还能把纪乔于比作皇上,简直……败坏列祖列宗!

    听不出互怼的另一方是谁,安晓名的声音具有辨识度,而另一个女生的嗓音令我感到陌生。

    该不会又是纪乔于万个前女友中的某一个吧?

    她们在厕所隔间里互打互骂,偶尔撞的单间隔门哐哐作响。

    我吓得一愣一愣,赵子哲朝我小声说:“傻丙,快出来,躲远点,小心惹火上身!”

    我立马跑过去,躲在他们后面,心中大感安全。

    安晓名继续谩骂:“姐姐我玩男人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喝羊水呢!敢跟我抢男人的,你还是第一个!”

    说完,又是接二连三的‘啪啪啪’!被打的女生嗷嗷直叫,尖锐的声音震得大家耳膜疼。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被这烦人的声音给刺穿了,揪住赵子哲和万松的衣袖,提醒道:“咱们走吧,别凑热闹了。”

    “再听一会儿嘛,嘿嘿,逗死我了。你们女生吵架都这么凶?那个安晓名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想不到打架这么牛逼哄哄!~”

    万松沉默无言,我白赵子哲一眼。

    “小贱崽子,我cnm!”

    “cnm的!”

    ‘咚!’

    ‘啪!’

    我很难想象她们打斗的画面,正当我们觉得无聊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

    ‘哐当’!!!

    厕所隔门被撞烂了,两个女生都不甘示弱,紧紧抓着对方的头发,齐刷刷倒在地上。

    就这还没结束,她们在地上来回打滚,翻来覆去,也不管厕所的地面有多少细菌,此时只想打的对方心服口服!你死我活!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另一个女生是胡莉可!

    她现在不应该在医院照顾纪乔于吗,怎么会出现在学校的女厕所?

    安晓名翻身骑在胡莉可的身上,对她上衣又撕又抓,朝狐狸脸上毫不留情的掐下去。疼的胡莉可哇哇直叫,泪水哗哗的流。

    胡莉可奋勇起身,一拳捅向安晓名的腹部,疼的她弯腰弓背。

    狐狸顿时占据上风,疯狗一样冲她大腿咬一口,雪白的大腿呲呲冒血,鲜红的血液万分刺目!

    这场坐山观虎斗,看的赵子哲咯咯直笑,万松却脸黑如锅底的冲了进去!

    我们都惊呆了,这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么?看戏不好好看戏,臭松树,干嘛闯女厕啊!

    他一把捉住胡莉可的胳膊,将她甩开半米远,弯腰抱起受伤的安晓名,面无表情的跑了出来。

    “松树!你干嘛去?松树!松树!”

    任凭赵子哲如何叫唤,万松头也不回,看他跑的方向,大概是学校的卫生室。

    “他神经病啊!”赵子哲踢一脚石子发泄,双手抄在兜里:“走吧,回教室去。”

    我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呜呜痛哭的胡莉可,于心不忍:“等下,我去看看她。”

    自从上次我掏口袋只找到半块纸巾后,就有了随身携带手绢的习惯。

    我将粉色印有草莓图案的手帕递过去,却被胡莉可打掉,没用过的干净手帕无辜沾满厕所脏兮兮的细菌。

    我懊恼且生气:“你干什么?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是看你可怜,才来管你。”

    “我不要你管!滚!”

    我在心底冷笑,“胡莉可,你看清楚,我不是安晓名。”

    胡莉可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目,哽咽诧异:“你是……于于那位邻居?”

    “嗯。”

    赵子哲大概是害怕胡莉可突然对我动手脚,不放心,此时女厕也没有别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我说狐狸,你何必去招惹那个安晓名呢?”

    胡莉可坚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在学校传于于的坏话,总该有个人教训教训她吧。”

    “那也应该是我们,你把我们这群哥们放在什么位置,狐朋狗友?”

    “你会打女人吗?”胡莉可语言犀利。

    赵子哲吃瘪:“呃,这个还真不行……”

    “那不就得了。”胡莉可弯腰把手绢捡起来,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确认洗干净后,拧干,重新还给我:“谢谢你啊,邻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叫佟丙丙,一个人过冬的佟,甲乙丙丁的丙。”赵子哲说。

    我望着那块手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只好硬着头皮从她手里拿走。

    “怎么叫这个名字呀,不好听,你爹妈想让你当路人丙?”胡莉可一扫先前的抑郁,破涕而笑。

    我意外发现这个女生的神奇之处在于;她可以做到上一秒痛哭流涕,下一秒开怀大笑。这种喜怒无常的性格,极端的情绪变化,倒是跟纪乔于有那么几分相似。

    “你的名字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跟着笑,把话题引到搞笑轻松的点上:“胡莉可,狐狸渴。”

    “哈哈,我说呢,刚刚他喊我狐狸,我都没想到是在喊自己。”她看向赵子哲,上下打量对方,好奇道:“你呢?既然大家都有外号,你叫什么?”

    “呃,海蜇子。”

    “哈哈哈!”

    我又把手帕过遍清水,轻柔的在她脸上擦来擦去。

    “别动,我帮你擦擦。”

    一道道火红的巴掌印痕迹在胡莉可白皙的脸颊上格外显着,她咬牙忍痛,当我擦过深深的印记时,她不吭声,只是皱眉隐忍。

    周围安静下来,上课铃响起,赵子哲慌了,因为这节是他最讨厌的数学课。数学老师天天揪他上课回答问题,答错就罚站。

    他拍拍我的肩膀,拔腿就跑,边跑边说:“饼子!狐狸!友好相处啊!千万别打架啊!”

    胡莉可微笑着朝他挥挥手,等赵子哲跑远,她突然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