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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红英与众徐府的下人们听了这话,居是脸色一变,却听叶君宜不缓不急的回道:“捷于明鉴,母亲她身子确是有所不适。况她这人一向是不喜抛头露面的,如今年岁大了,更是不愿理那些世俗争纷。不似那些世俗女子,也不顾自己的年岁几何了,无事在人前或搬弄是非、或是邀宠献媚,这也难怪是会讨了夫婿的嫌弃。”
“你,”云捷于怒目而视,气结而语,“你,叶君宜,你这是在说着谁?”
“啊?”叶君宜站在那里一愣,“妾身以事论事,未曾说人。捷于为何以为妾身有所指?”
“呀,”李昭仪喝了一口茶,笑眯眯道,“徐夫人年纪尚小,说话未免是有些欠思虑。云捷于何必介怀。对了,我带了一点高丽参,是送给老夫人补补身子的。”
叶君宜连忙是接下参,谢过李昭仪。
“徐夫人,”李昭仪又缓缓的开口道,“听说近日你们府上有些不太安静,前几日还闹出了许多的虚耗,可是有其事?”
“哦?”恪王妃听了一愣,“那虚耗是上古的神兽,早是未曾有人见过其真身。这还有许多,可是那有这等事。”
“禀昭仪、王妃,”叶君宜款款而道,“确有其事。那连着我们府外,有着一个巨大的空宅,中养有蛇以饲这些虚耗。看那样,这些是早在很多年前便是有了,我们府里的人不知,那是情理中的事。但云捷于曾于这儿生活多年,不知对于此事可是知其一、二?”
“本宫怎会是知此等事?想当初......”云捷于忽然发觉自己言语有失,又将叶君宜狠狠的恨了一眼:皇上若是知她在念及从前,还不把她给剁了,赶紧是转过话题说道,“哦,对了,怎是不见了白姑娘。”
“可不是吗,”恪王妃瞥了叶君宜一眼,眼里分明是强烈的不满,“本妃也是十分想念白大人。这几日里觉得是心浮气燥,想来听白大人讲一下经,不料徐府前门紧闭,怎么也叫不开门。只得饶了后门进来。”
“哟,”云捷于尖声道,“徐大人真是越来越大的架子了,看到圣上这几日龙体违和,莫不是有了甚想法?”
叶君宜一直在下面静静的观察着几人的反应,只见恪王妃似也隐忍着怒气,想是必是为了白依依禁足一事而来。而那云捷于事事挑刺,倒像是想趁了徐子谦不在,特地来挑事的。最耐人寻味的就是那个李昭仪了,她一直端坐于上,静静的品尝着茶水,对眼前屋内人的言得视而不见——此人是敌是友?
叶君宜正待开口答于捷于的话,这时白依依却是一身白色素衣走了过来,虽是薄施粉黛,却也掩饰不住憔悴的脸色,甚至在那眼前似是见了几条鱼纹,神色落寞至极。
“民女......”
“哎呀,”不待白依依行礼下去,恪王妃便赶紧是上前去扶住她,仔细的瞧着,“没有几日不见,依依怎是如此模样了?”很是不满的望着叶君宜恨恨的道,“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前那日子到我府上来时,千般夸着某人好,这莫不是依依看错了人,对依依有所为难了?”
“那里,王妃多想了,”白依依淡淡的说道,“前几日依依贪吃,闹了几天肚疼,这几日虽是好了,还是不思饮食。”
“白姑娘可是好生保重身体呀。”
叶君宜抬头一看,竟是李昭仪莺莺而言,只见她轻手放下手中的茶杯,酹了一下食指的护甲,轻声道:“这肚疼最是伤人了,不好好养了,却是会留下病根的。本宫的弟弟十七、八岁时也曾是闹过,还显些为此丢掉了性命,幸得有个江湖郎中给了个偏方,方是捡回了条性命。待会我就叫人回去取来,白姑娘也照着服几贴吧,包是药——到——病——除。”
她说到后面几个药到病除时,声调放得特别的轻柔、特别的慢,显得有些神秘。白依依听了这话,脸色却是轻微的变了一下,转瞬,她又回复了原态,仪态大方的行了个礼道:“民女身体已是好多了,不敢是劳昭仪......”
“不,”李昭仪果断的打断她的话,“圣上当年也说了,白姑娘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了为女儿之身。圣上也是爱惜你的才,本宫与圣心一样,你这身体是要保重的。对了,前些日子,本宫与皇上对弈,十有九输,皇上便道:‘竟是笨得如此模样?想那白依依的棋艺可是天下无双,就是云捷于也是强过了你数十倍。’本宫听了这话,心中十分艳羡。今日来一来是想来探探老夫人病情如何,一来就是想来观摩一下白姑娘的棋艺,正巧云捷于也是在此,不知白姑娘可是有雅性与云捷对弈一局,让本宫几个观摩一番?”
李昭仪发了话无不不敢遵从,叶君宜邀了几人移步到她的后院中,在一亭子内马上就命了人摆上棋盘,给几位贵人上了最好的茶水、点心,陪在一旁。
叶君宜对于这古代的类似于围棋的东西一窍不通,只看着云捷于每次思索了很久,方是铿锵有力的落力,白依依的白子却是随了黑棋便落了下去,恪王妃便是在一旁花痴的鼓掌,连声叫好。而这时,昭仪也会微笑着点点头。
这棋一下起来,便没完没了,叶君宜坐得屁股生疼,正坐立不安中,忽听李昭仪道:“呀,本宫茶水喝得太多了,徐夫人陪本宫去上净房吧。”
叶君宜听了,心中雀喜不已,忙是低头上前去扶了李昭仪去上。
净房隔了一段距离,这恪王妃与云捷于是为了白依依而来,李昭仪说她仅是为了观棋而来,叶君宜自是不会相信这番说辞的,看昭仪唤了她出去,心中自是明白她定是会有话说。
不料,这李昭仪还真是上净房,一路上并未与她说过半个字的话,只是仪态万芳的专心走着自己的路。
不到一会,李昭仪上完了净房,竟是手也不让她扶了,自是搭了一个高个子宫女的手,缓缓前行,这下子竟是对她不太搭理了。
叶君宜伸出的手落了空,正无趣的缩了回来,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叫道:“不好!不刺客!”
紧接了远远的就见白依依与云捷于下棋的亭子里下人们乱成一团,在四处乱跑。几人正愣神间,眼前一花,只见屋檐上跳下几个黑衣人,向她们奔了过来。顿时,李昭仪随行的太监、宫妇们乱成了一团,有护在她二人身前的,也有四处开逃的。
叶君宜赶紧扑过去拦了在李昭仪的身前,那扶李昭仪的高个子宫女被她一下子撞开了老远,另外有几个太监、宫女也向这边围了过来,挡在李昭仪的身前。叶君宜正凝神看宫内来的护卫与那几个黑衣人缠斗,忽然感觉后面有人将她一拉,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闪进了屋内,呯的一声,门关上了,隔住了外面的人。
话说门被关上了,叶君宜定神一看,两个太监将门死死的顶住,对她向后使了眼色,她向后一看,李昭仪的一个宫女守在里间的门边,示意她进去。
李昭仪此时坐在她里屋的榻上,正翻看着她的那本破书,她走上前去,施了一礼。
“夫人不必多礼。”李昭仪放下书,拉了她起来,开口道,“今日出些下策,本宫实在是不得已,还望夫人海涵。”
“昭仪言重了,”叶君宜道,“昭仪有所吩咐,妾身无不遵从。”
“嗯,”昭仪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圣上对夫人多有夸奖之意,这今日看来果是名不虚传。”说完,话音突变,严肃的低声附于她耳边道,“这些闲话少题。本宫这几日其实是见过圣上一面,说是奉了圣上之意来瞧老夫人不过是假传圣旨。”
叶君宜听了这话,不由得愕然的望着她一愣。
“幸好圣上每次借了本宫这意来瞧来夫人是个公开的秘密,”李昭仪道,“倒也无人敢问。”
“敢问昭仪甘是冒了传传圣旨之名来见妾身有何吩咐?”
李昭仪听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以往圣上极其勤勉,每日必得将当日的奏折批完方是肯歇下,而自本宫入宫以来,每日都随侍在身边。不过,这就连着十来日也不见皇上上朝,也不来御书房批奏折,只是几日前,也就是召了徐侯爷去,方是来了一趟御书房。而且本宫听闻赶到时,见徐侯爷是跪在御书房外面,一切都是太监总管花道海在来往传话。徐侯爷走后,本宫求见圣驾,在外面是侯了多时,花道海方是带了我进去。往日里在这种情形下见面,本宫是无需与圣上多礼的,便是上前侍候。但那日里,本宫刚是进门,圣上便让花道海传旨,让本宫跪与门边回话。本宫问用圣上安康于否等等话题,皇上却是极少搭话,最后甚至龙颜大怒,将本宫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