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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英雄救美,若是救上来的不是美女,而是一个堪比□□的大杀器该如何?
白梓容的第一个想法是--跑!
手忙脚乱地爬上岸,顾不得自己浑身湿哒哒的模样,直接扯过一旁惊呼不停的雪睫的手臂,白梓容跟遇到洪水猛兽似的,吓得拔腿就跑。
雪睫惊呼道:“姐儿,你慢点……”
白梓容内心崩溃,咆哮道:“我靠!怎么会是这个人形大杀/器?!”
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人,洺珺半截身子还浸在冰冷的水里,在众人的围观中却依然从容淡定,眯着眼睛看着白梓容慌乱地推开人群,一溜烟地跑远,他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上了岸。
“公子,你可无恙?”
邵家的画舫早就在洺珺落水时便已经吓得停靠岸边,任柔莺急急忙忙地从画舫中冲了出来。只见她雪肌桃腮,眼角犹带泪痕,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好不怜惜。
任柔莺也是吓到了,方才在画舫种人多杂乱,她又因着婚约之事和邵家长子起了争执,被一旁的舞姬一推,恰好撞上这位公子,这才害得人家落入水去。
任柔莺作为一朵柔弱的白莲花,此时心里自然是十分内疚的,忧心忡忡说道:“公子先换件衣裳罢,这天气着凉了可不好。”
“无妨。”洺珺侧过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淡然说道。
此时邵家画舫上,歌舞升平,鼓乐齐鸣也归于沉浸,方才高谈阔论的众人现下全都僵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舞姬仆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慌乱地下得船来,此人分明就是同任柔莺有过婚约的陈家长子。
“公……公子……”他面色灰败,瞪大双眼,心惊胆战地说道,“这贱婢无礼,冲撞了公子,我这就让人将她……”
“够了。”挥手打断他要招来仆从的动作,洺珺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假若她是贱婢,和她有婚约的你有是什么?”
任柔莺和陈家长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
前者自然是因为一句‘贱婢’,至于后者,洺珺心里也清楚。
身为太子,朝堂之上自然少不了拉帮结派。今日本是跟着心腹以及一干臣子出府设宴,本想高谈阔论中,不动神色寻觅可用之才,不想座中却有人闹出了笑话,也累得自己一身狼狈。如今陈家长子也该明白,自己的仕途也算是毁了一半。
经此一遭,这场筵席也无法继续下去,众人早早得就散了场,陈家长子面色灰败地回府,任柔莺也被派人送了回去。
洺珺换下一身湿漉漉的衣裳,从里间走出来时,就见曲终人散的厅中,只剩自己的心腹邵敛之轻摇黑纱骨扇,歪着身子坐在榻上,一双丹凤眼笑眯眯的,好不悠闲的模样。
见到他出来,邵敛之冲他扬了扬眉,调笑道:“太子今日,好一场风-流艳福。”
从方才洺珺落水,到被救(被整?)上岸,邵敛之全程袖手旁观。只见他拿扇掩面,不怀好意地说道:“这可真真是一位,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啊。”
洺珺不置可否,随意寻了张毡毛团蒲垫坐了下来,自顾自斟了一杯酒,问道:“方才的人呢?”
一说起正事,邵敛之也收起不正经的神情,微微坐直了身体,从袖中拿出一把被绢布包裹的匕首,正色道:“那舞姬本是想乘着混乱想逃,被拦截下来后,当场自尽了,只余下此物。”
洺珺虽然贵为太子,平日里除了习帝王权术,武艺骑射也是各种好手。任柔莺一柔弱女子,哪里能这般轻而易举将他推下水?洺珺是避开任柔莺身后,暗里藏刀的舞姬。
“尸体带下去,着人好生检查,别放过一丝蛛丝马迹。”洺珺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尚有,下回若还想寻千里马,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真正胸怀丘壑之人,自是不屑于这种场合。”
洺珺固然求贤若渴,但千军易得,一将尚且难求,这也是急不得的。
目光转动,落在乌木漆金的案上,静置其上的匕首从绢布中露出个头,刀刃乌黑,泛着森冷寒光,分明是淬了剧毒。若非他常年习武,敏锐非常,及时避开了要命一刺,否则此回也是凶险。
但即便躲开了匕首,也因中心不稳而跌下水中,才有了后来的经过……洺珺晃了晃神,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在水中看到的一幕,幽幽水波轻荡,似墨泼如扇展的青丝,以及那徐徐睁开,惊鸿一瞥宛如一泓秋水般的剪眸……
邵敛之点点头,算是认同。忽见洺珺握着酒杯,也不喝,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在想方才刺客的事,遂道,“放心,来来去去不过那么几个,无论是谁,迟早都是要铲除的。”
不想,洺珺却是摇了摇头,“我想的倒不是这个。”
朝堂倾轧,明枪暗箭,血缘情薄。洺珺身处高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雕虫小技尚不足他放在心上,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敛之……”他抿了抿唇,还是问道,“何为‘人形大杀/器’?”
目睹白梓容鬼哭狼嚎毫无形象的一幕,直觉还是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为好的邵敛之脸色一僵,干咳一声:”这……“
“不,你不用说了。”洺珺忽然打断他,目光深沉,“本宫清楚。”
“……”
邵敛之拿扇挡面……太子你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到底是知道神马?!
*
白梓容恍恍惚惚回到府里的时候,脑中刷屏似的回荡着一行字:卧-槽,这剧情不对啊!
掉水的不是女主吗?怎么会是这个冤家?说好的太子在船上等着英雄救美呢?!说好的太子对女主一见钟情从此展开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绝恋呢?!
我靠难怪那么重!害老娘白费这么多力气!
重点明显跑偏的白梓容一路絮絮叨叨地回到家里,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见到太子的一瞬间,吓得转头就跑……好挫。
“我真傻,明知道作者没节操,我还傻傻地相信草稿……”白梓容郁闷地吐了口气,转眼就见雪睫看着自己一脸欲言又止,纳闷道,“看着我做什么。”
全程目睹自家小姐湿身狂奔的雪睫,面容纠结,最后还是说道:“姐儿,快些换身衣裳罢。”
“……”
寒风呼呼吹冻土,冷彻全身尤浸凉……尤其怕冷并且大冷天还湿身狂奔的白梓容反应过来后,狠狠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第二天,白梓容终于悲催地发起了烧。
卷着被子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在雪睫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苦哈哈地将一碗苦口良药吞下肚,白梓容莫名想起那句现代流行语--不作不会死!
*
任府后院,一群衣着罗裳琼碧,打扮光鲜亮丽的莺莺燕燕,正凑做一堆赏着早春的花蕊。
花柳扶摇间,但见衣香鬓影,巧笑倩兮,红酥手抚弄着娇艳的花儿,明明是做着风花雪月般的美事,偶尔交谈间的言语却是满怀恶意。
“听说了没有?三房家的那个丫头,昨儿个被陈家退了婚事了。”
“可不是,听说来退婚的陈府管事还给老爷撂脸子。”另一位身着鹅黄衣裳的女子抬手,蝶娟丝帕掩去嘴角幸灾乐祸的微笑,“要我说,那贱丫头也是个愚笨的,人家公子已是表现得如此明显,还傻傻地跑去人家跟前,简直丢人现眼。”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是拿腔作势,殊不知在人家陈公子眼里,她也只是个玩物而已。”
“姐姐此言差矣,人家到底是被青楼出身的娘带大的,比不上咱们,至少少也是正经人家。”
话音一落,周围的几名女子皆是轻笑,拍掌附议。
就在她们谈话之时,谁都没有发现,花影憧憧含舒处,有一道纤弱的女子身影匿于花丛后,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
只见她雪贝咬唇,拳头攥得发青,尖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道道血痕,但见她莲足轻移,几次想冲出去,最后还是颓然止步。
反复几番,却只是更加清楚自己的软弱无能,跺了跺脚,满心酸楚地折身回去。
方才的字字句句,皆是诛心。不是不伤心,不是不愤慨,只是她们说的也不错,痴傻的到底是自己,错将真情付流水,十年丹心换来一纸绝情书,怨不得旁人。
京都河岸画舫,一句‘贱婢’,一双憎恶埋怨的眼神,伤心欲绝的同时,她也明白了一切。
眼前的光景逐渐模糊,双颊边一行温热,哑然停下脚步,抬手一抹,晶莹的泪珠在手心滚动。
任柔莺自嘲一笑。
怪你多情寄相思,眼也累苦,心也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