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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璇走进门,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得同朱佑樘说了一遍,而后,膝盖一弯,便跪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张敏之惊了一惊,然而朱佑樘显然是已经知道他的用意,淡淡说道:“你家里那些老顽固的想法,我不想去理会,既然你已经立誓跟我,我便不会将你当作外人。”
此言一出,张敏之难免想入非非。
曹国公家自从李景隆倒台以后,一直不温不火,存在感在京中基本为零,两兄弟现在各为其主,李璇和李臻的不合都放在了台面上,加上朱佑樘又这么说了……
这李家都什么眼光啊?
就她的观察,太子无论是能力,还是颜值,都比朱子仪那个家伙强百倍啊。
李璇低着头,又站了起来,便恢复了抱剑的姿势,立于一侧。朱佑樘抬起头,终于将目光落到张敏之的身上“你看了我这么久,现在有什么看法?”
张敏之……
她偷看别人被抓个正着,难免有些脸红,略略整理好思绪,开口说道:“我觉得,梁中康说的那些都正确,按照目前的情况,孙师兄的嫌疑最大,可是,我认为孙师兄不是凶手,正如他所说的,真要杀任一飞,对他来说只是一刀子的事情,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而且,我总觉得今夜的一切太顺理成章了!”
朱佑樘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梁中康一开口,后面李臻就应和,一句一句,就将孙师兄给拉出来,好像是预谋好的。这件事,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说完,她的目光下意识扫过李璇,却见他双手抱剑,面色不动。
朱佑樘看着她说道:“这是第二道任务。”
“第二道任务?救孙师兄?”张敏之愣了愣,随后摇头说道:“就算您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洗脱孙师兄的罪名的。”
“需要的时候,李璇会帮你。”对于她的话,朱佑樘完全无视,继续说道:“你的时间并不多,志谦必须无恙。”
张敏之连忙应是,转头朝李璇说道:“那就多多麻烦李师兄了。”
李璇没有反应,甚至没有看她,朱佑樘淡淡说道:“他不是书院学生。”
“哦,抱歉,那就劳烦李大哥了……”张敏之连忙改口。
朱佑樘眉一挑,看向李璇,后者接过他的目光,立即应道:“好的。”
张敏之讪讪笑了笑,心想李璇为何对自己一直不喜,耳边听朱佑樘又问道:“既然你一直这么认真看我,就再看一会儿吧。你现在就把我们的脸记住,否则以后换了衣裳压低声音,你又认不出来了。”
张敏之很想告诉他,虽然她脸盲的厉害,但就算压低了声音,或者变了声音,她还是能认得出来,他朱佑樘以后就算刮花了那张美男脸,只要开口说话她都能记得他,再想一想,人家未必同她如此较真,便不再辩解,倒是抬起头,认认真真得盯着他二人,努力记住他们的模样。
从前没仔细看,现在却发现,原来太子的右眼下长着一颗泪痣,很是迷人啊,张敏之心想,鼻子这么高,形状还这么漂亮。都说儿子随娘,太子殿下的亲妈纪氏一定非常美,才能让当时对万贵妃如此忠贞的陛下,都忍不住犯了错误啊。看看她自己,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完全都不想走了。
那二人由着她看,自顾自得说了一会儿话,等张敏之道真的记住他们之后,便让她离开了。
李璇皱着眉,“主子,我怎么觉得张敏之……老是色眯眯看你?”
朱佑樘一口否认,“她有脸盲,多看会才记得住长相。”
“是吗?”李璇挠挠头,“但她从进门起就盯着你看,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又看了主子你好几眼。”
“你看错了,”朱佑樘笑眯眯说。
李璇眨着眼睛看朱佑樘,总觉得他明明有些高兴的模样。
片刻后,他才歉意说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管教不周,让人钻了空子,连累了志谦。”
“不用太计较这些,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这个张敏之,她真的能救出志谦吗?”虽然说之前在客栈,她是有一点小聪明,可是他总觉得这一次不一样,没那么容易着手。
朱佑樘沉吟片刻,方缓缓道,“我们的人手实在不够,需要的时候,尽全力帮她。”
李璇低声应是,心里却很是不安。
那一面,张敏之出了门,就开始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仔细推敲了一番。
孙志谦弄得到冰块,也是他给了任一飞那份春宫图,这些都是不容辩驳的事实,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份春宫图上面为什么会有石灰,而任一飞,又是被谁下了药乃至昏迷不醒的呢?
想到这些,张敏之决定再往任一飞房间瞧一瞧。
正如之前所看到的,蚊帐已经成为了烧得乌黑的碎片,靠近床的东西都没有幸免于难,除了那些,没有其他新发现,她想了想,便将注意力落到了房间的其他物什上,然而就如之前见,并没有新发现。
张敏之有些失望,随后只能将方向落到了他处,想了一圈,她最终将切入点放在了那份春宫图上。
之前孙志谦说,那份春宫图是从曹轩章处抢来的,属于他自己为自己特制的珍藏版,张敏之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打开瞧一瞧,如此说来,没有好奇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由此,也让她有了新的方向,想要弄清楚春宫图的来源,自然要去问曹玄章了!
曹玄章是书院的帮工头,有一些小权利,平日里对权贵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极尽巴结之色,只是为人十分抠门,并且经常克扣下面人的银两,所以在小工里的口碑并不好。春宫图作为火源的消息已经传开,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必然不会愿意透露一丝一毫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只能想办法旁敲侧击!
她刚刚想到这一节,曹玄章的死讯正好在这时传来了!
他被人发现淹死在书院的水潭里,张敏之赶到现场的时候,曹玄章还未被搬走,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沉浸在水里,被泡得发白,曹大婶在一侧哭成了泪人,两个儿子也站旁边抹泪。
捕快则抓着帮工问话:“你说,你们几个昨天和曹玄章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
那帮工是个话唠,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下工了之后,曹头儿破天荒说要请我们喝酒,因为他平时抠门的很,第一次请客,兄弟们当然都不会放过,私下里就说要狠狠宰他一顿。”
“你们喝了多少?”
帮工想了想,无奈摇头说道:“不记得了!”见到捕快看了他一眼,他连忙说道:“真的不记得了,只记得喝了很多,本来准备要走的,可是曹头儿吹牛说他要发大财了,这点酒算不了什么,硬拉着我们喝到了半夜才散的,早上起来头还疼着呢!”
捕快又问道:“你们是一起离开的吗?”
“我们工舍是在书院北面,曹头儿身份不一样,在南面住着,所以当时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
“他喝了多少?”
“很多,走路都是歪的,不过我们也差不多,虽然南北有点距离,可是路程也没多少,所以他就自己先回去了。”
“没见到其他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嗯……反正我记得是没有的,都大半夜了,还能有什么,难不成是鬼吗?”帮工说完这句话,突然刮了一阵风,他的身体抖一抖,再看看地上的曹玄章,脸色瞬间变白,说道:“曹头儿,曹头儿,你说有事情要先回来的,怪不得我们啊,生死有命,你不要来找我们!”
这话引得众人大笑,唯独张敏之例外。
她紧紧盯着地上的曹玄章,趁着捕快不注意,悄悄靠近,掰开他的嘴看了一下,目光就变了样,紧接着又瞧了瞧他的鼻子和耳朵,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又仔细查了一番,曹玄章的衣服完好,但是身子底下的料子却有一道道磨痕,同时脑后却有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因为被头发掩盖,所以不易察觉,她想了想,转头朝曹大婶问道:“他会游水吗?”
曹大婶擦着眼泪说道:“会,但是会也没用啊,他肯定醉得不轻,要不怎么会淹死。”说完,又是嚎啕大哭。
“那他的头最近有没有受过伤,比如撞到哪里,或者说跌到哪里撞到?”
曹大婶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依然摇头,又再度哭了起来。
张敏之站了起来,肃然说道:“曹大婶,他并不是喝多了失足落水被淹死,是有人故意将他打晕了丢进水里的。”
这句话一说完,四周立刻就沸腾一片。
“你……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曹大婶忘了哭泣,瞪大眼看着张敏之,脸上露出了惊讶:“被人打晕了才丢进里?那不是故意要杀死他吗?怎么可能,他平时就没什么仇家哪!”
“那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