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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电波里,传来的是陈峰优雅而深情的歌声,还有几分贴合歌词的忧郁。陈峰唱歌唱得很好,他们节目的片头歌,就是他和江小暖唱的。这首歌的声线,蛮适合他的。
“是的,我听到了,从这歌里看,我觉得其实陈峰心里还是蛮难过的,唉!”云飞说,“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好啊,否则别人又说三道四的!”
“西子,你也别难过,我想陈峰这么聪明的人,是会想明白这一点的。你听,多好听的歌啊,没想到陈峰是这样一个深情的人,这么难受的情况下还记得送歌给小暖。我一直都觉得他就是小暖口中的那个花心小孩子,没心没肺的,没长大呢。呵呵,原来他已经长大了。”梅慧说着问云飞到,“你说小暖会不会有点儿感动啊?”
“唉!魏楠怎么想的啊,这么好的节目,这么好的节目搭档,拆散了恐怕要伤了元气,也降低了他的广告效应啊!”云飞这次没有说梅慧八卦,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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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小暖还没有离开办公室。12点节目结束以后,陈峰说这天12点到1点的节目还是他一个人做,说毛毛这些日子需要好好照顾,让江小暖早些回去。江小暖有些意外,没想到他都已经“厌倦了”,还愿意一个人做完这天的节目。
他们的节目从23点到凌晨1点,是分成上下两个部分的。上半部分是对于生活的交流,下半部分是对生活,对音乐的感悟。因为时间太晚,知道江小暖孩子还小,陈峰总是会很照顾江小暖,有时候会让她早些回家,自己一个人来主持后半部分,江小暖也便主动地承担了大部分编辑的活儿。这一点小小的彼此照顾,也是他们的默契之一。
刚要拉开直播间的玻璃门时,陈峰说:“小暖,路上小心啊,以后都要一点才能回去了,自己小心些。”
江小暖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小暖”,以前他不是叫全名就是加个“姐”字,再想到他手机上的那个“小暖”字,心里温暖地动了一下。
“好的,谢谢你,你也保重。”江小暖说。可是她抬头看见陈峰的眼神时,心里却有些乱。陈峰从来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那眼神……就像没有底的深潭,说是深潭,却有火。江小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里乱什么,也不敢再看陈峰,匆匆离开了直播间。陈峰他……怎么了?
回办公室放了东西后,江小暖便一直在想陈峰的样子,想那个有些奇怪的眼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一想到时心里便会有些乱。
江小暖包的出租车已经在单位门口,开车陆师傅和他女儿她都认识,他女儿是陈峰的粉丝。以前有段时间江小暖曾经坐公交回家,结果有一次就真的被抢了,所以包了出租,这样比较安全。江小暖每次下班前打电话给陆师傅,他就会准时出现,杭州城市不大。
她上了车后,陆师傅问:“小暖,陈峰为什么不做这节目了?”
“台里工作需要啊。”江小暖说,其实她也很迷惑,也想搞个水落石出,但现在她只能这么说。
“真是可惜啊。”陆师傅说,“一直觉得你们是最好的搭档,唉!但愿他成功。”江小暖对陆师傅笑了笑,表示赞许。陆师傅才说完,江小暖听到了收音机里陈峰的那一段话,听到了《城里的月光》,听到陈峰深情的声音: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世间万千的变幻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世间万千的变幻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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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听着,江小暖莫名地想到直播间玻璃门旁的那个眼神,就好像歌词就是贴切的台词……江小暖心里不由得又紧了一下。
旁边的陆师傅又叹了一口气,江小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陆师傅说:“多好听的歌啊,我看陈峰很舍不得这档节目,真是遗憾啊!”江小暖忍不住了,便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到□□:“歌听到了,很感谢,祝你新节目成功。”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江小暖便接到陈峰的短信:“相信晚上这档节目也会越办越好的,自己多保重。”
江小暖知道他是趁着音乐时间,专门跑出直播间给自己发的短信,便回复到:“别给我回短信了,祝福你。”
没想到陈峰又回了:“以后自己要照顾自己,晚上下了节目一定要陆师傅来接你,回去早点儿睡。”
“好的,快进去吧!音乐要完了。”
“好。”
江小暖一直相信陈峰白天说的那些话,真觉得他是真的厌倦了日复一日的晚班,才离开这档节目的。所以一直在心里怪他,她甚至在想怎么和云飞商量一下,晚间节目也来一次大改版,自己也不想再做了,这么多年的晚班,累了。
但她没想到现在听到了陈峰的心声,他原来这么留恋这节目,这么关心自己,那么他应该不是因为厌倦了才离开的吧?
可是,江小暖想不出什么原因来,只是想到他和自己一起做节目的无数夜晚,想到他一个人上了好些个12点到1点的节目……莫名地有点想哭。又想到他刚才那深深的眼神,心里更是有些慌乱,这天夜里,正好城里的月光温温柔柔地照着,好舍不得……
陆师傅说:“这么晚给谁发短信呢?呵呵,陈峰走了,云飞和你搭档也不错哦!我们很喜欢云飞的!对了,以后还是我来接送你吧?”
“嗯,那还是要辛苦陆师傅了。”江小暖说。
“没事儿,反正我晚班也没什么事儿。”陆师傅说。
江小暖嘴里和陆师傅说着话,心里却有点怅然,刚才的短信……自己和陈峰一晚上都不是没说什么话吗?什么时候又变得这样难舍难分了?
其实要说的话,人应该算是适应能力最强的动物了吧?今天难舍难分,也许明天又有了新的生活。这话说的不仅仅适用于爱情,翻云覆雨的现实生活中,很多场合都适用。
就像江小暖和陈峰的节目。两个人很默契也很快乐地搭档了许多日子,感觉有了一种深深的默契,却终是被莫名其妙的迅速分开了。在那天晚上彼此不舍地告别,以及一段时间的不习惯之后,江小暖很快也就适应了这种改变。人虽然走了,尽管惦念,可节目还要天天做,不逼不行,不适应不行啊。
当然这个也要提到云飞的努力,在做总监之前,云飞和江小暖曾经搭档过这档节目,而且效果也还不错,也让这档节目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云飞重新回来主持这节目之后,很多老听众都简单地认为,这只是云飞的回归罢了。听众当然不知道□□,也很少有人知道云飞是总监,只是出于单纯对节目的喜爱,对云飞的喜爱,热忱地欢迎他回来。
虽然有听众还是很留恋陈峰,那个就是在夜晚也很阳光的男声,尤其是一些女粉丝,一次次地问询着陈峰的动态。但总的来说大家很快也就接受了云飞,虽然云飞的风格和陈峰不同,但也有自己不失沉稳又风趣博学的一面,而且原来做过这档节目,有听众基础,而且云飞自己也是很有实力的,一把声音就极富磁性,也吸引到不少粉丝。
所以,晚上的节目也没有出现大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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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峰来说,退出晚上的节目,是最无奈的选择。早间节目对于他来说是一次全新的挑战,因为他以前没有主持早间节目的经历,他从到电台工作起就一直在晚间部门承担工作。而且新的节目是早晨6—7点,真的太早了,以前都是自己睡得最香的时候吧?所以,他也在努力地调整自己,他也希望新的挑战能够让自己忘掉江小暖,毕竟她是有夫之妇,自己的单恋是没有结果的。
他当然不能忘记最后合作节目的那晚,那个夜晚的节目并不算是很成功,因为他和江小暖彼此都有些心不在焉,真的好遗憾。不过,真是心在焉了,又能把节目做得怎么样呢?自己对江小暖隐瞒了很多,甚至让她有些误会,可是陈峰并不后悔,这总比她因为自己过不安稳要强。自己还这么年轻,没有家庭和孩子,能够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做点什么是值得的,虽然这事儿还是有些委屈。
只是没想到,自己和江小暖最真实的告别话,竟然是节目之后通过短信交流来实现的。自己这样反常,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察到自己哪里不对劲?
他现在心里已经很明确,自己是喜欢江小暖的。
陈峰的脾气,是一个爱了就一定要说出来的爽朗性子,而且从来都会招女孩子喜欢。可是没想到会遇上这份不能被认可的暗恋,让自己感受了一回彻底沦陷的感觉,面对江小暖的时候,竟然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觉得好心疼她,甚至怕她知道了以后,平白地多了一份心理负担。
越想逃离越是清晰,这不得不让人有一种宿命的感觉。因为这份爱,他有些不敢面对江小暖,换节目对他而言,也许真的会好一些。他甚至有些敬佩自己的牺牲精神,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确实,有些感情,不知道的时候只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等你有一天突然领悟了,发现你已经象离不开空气一样离不开它,它就会象熔岩一样丝丝扣扣地煎熬你的心。现在的陈峰就是这样。
江小暖当然没有想到这些,主要的原因是,工作、魏楠、毛毛,已经占满了她的生活,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去纠结。和云飞搭节目蛮好蛮适应的,只是云飞白天事儿太多,节目上很多文字编辑啊,音频剪辑啊等等事儿都是江小暖一个人弄,挺忙的。
梅慧不上夜班的时候,经常也会到办公室来和江小暖说说话,或者去帮江小暖看着毛毛,让她放心上班,下了班还会让云飞送江小暖回家。云飞、梅慧一家,和江小暖的往来倒是更亲密了,只是魏楠,并没有因为节目如愿地换了人而改变了什么,还是基本不回家,也没有接送过江小暖一次,或者打个电话问候她。
江小暖很想打电话给魏楠,可是又不能显得太委曲求全,她知道魏楠对自己,是打心眼儿里不再喜欢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冷暴力”?这样的事儿是难以说明白的,不过她没想过,梅慧一家,是看在眼里的。
江小暖和陈峰部门不同了,倒真是接触少了。(全天24小时的节目,分做了3个部门,部门间往来也很多,但早早晚晚的并没有太多言笑的时间。)一个是清晨6—7点的节目,一个是深夜11—1点的节目,而且白天都有各自的采访和编写任务,所以彼此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更别说好好聊天了,几乎要全台每周二下午趁检修机器的时间开会时,才会坐在一起。
江小暖只是觉得,陈峰和自己没有以前那般随便、亲近了,她还是觉得有些留恋和不舍,但她想,这也是常理,不在一个节目,少了很多共同的话题,自然会淡一些的。她当然不会想到,陈峰是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和江小暖的忙碌类似,作息时间的改变,节目内容的改变,让陈峰觉得寂寞和艰难了好一阵子,尤其是离开江小暖。清晨这个时候,收听广播的人自不会多,不是还在睡觉,就是赶着起床,或者就是刚刚睡下,以前都是用来做重播节目的时间的。要开办新节目,改变听众的一些习惯还真是难,还好陈峰这档新节目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渐渐有了一些人气,收听率比原来重播白天的节目时明显上升了。
江小暖先是怨恨陈峰的突然离开,后来又觉得舍不得,到了最后,又真的希望他能够重新拉起一档节目来。她只是一直有些奇怪,自己作为晚间节目的负责人,云飞竟然没有和她好好谈过陈峰离开晚间节目的事儿,江小暖问起来,云飞也是哼哼哈哈的。
看来对这件事,云飞有他自己的想法,江小暖不是特别来事儿的女孩,以她平和单纯的性子,既是人家不愿意说,她也就没有多问了。只是她倒是很关注陈峰的新节目,偶尔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也会认真地听一听,看到他的节目状况有一些好转时,江小暖又在心里真正为他高兴,就好像是自己的节目一样,在自己的节目中,如果有机会还会帮他的新节目做个宣传。
时间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马上又快过完一年了,而年底,是魏楠的生日。这一天毛毛提出来叫妈妈带自己去吃肯德基,江小暖就专门地给魏楠打电话,准备请他也去,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让毛毛也看到爸爸高兴一下。
不想魏楠却说自己很忙,而且很快就挂了电话,江小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虽然知道他不喜欢毛毛,可这样也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