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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博来了。
李煜以前和长安四大家族都是没交集的,所以贺博今日来访,李煜觉得该叫他一声稀客。
李煜带着庞子纯在大厅接见了贺博。
贺博此人性格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个喜怒哀乐都会的人,不过大事他还是很拎得清的,所以但凡和朝堂之争有关的事,他是半点不沾的。
贺博来意明显,他就是冲着玄学大会的事来的。
贺博问李煜去不去参加玄学大会。
李煜道:“长安城中三年一度的盛事,本王自然要去凑热闹的。”
贺博直接道:“草民的意思是,王爷是否要去打擂台?”
李煜不知道庞子纯是不是想去玩一玩,所以他没急着回答。
贺博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道:“若是王爷要去,便派人知会草民一声,若王爷不去,草民便可得几日清闲了。”
贺博的意思很明确了。“李煜”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若要得天下人承认,李煜肯定是要在玄学大会上露出锋芒的,作为四大家族之一,贺博肯定是要和李煜正面交锋的,所以贺博才亲自上门来问一问,李煜要不要去玄学大会上打擂台。
若是李煜去,他便好好准备一番,积极应战,若是不去,他便图得几日清闲,只需坐镇看热闹便是,因为他知道,这长安城内,除了突然开悟的李煜,应该没人能够动摇他们四大家族的地位了。
可李煜没给他个准信,贺博有点着急。
若李煜真要去,他应对起来还是很棘手的,败是很可能的,但是可能败到什么程度,是否能够挽回尊严,这又是一回事。
李煜摇着扇子,顿了顿,方道:“本王只去看热闹,不会参与其中,至少在玄学一事上,本王不会参与。”
哦,这就好了。
贺博觉得自己已经护住了颜面,所以他心满意足的走了。
李煜是不会参与其中,毕竟他也不会啊,但是庞子纯可说不准了,有一技之长的人难免会技痒呢。
庞子纯一心修玄,玄学之外的事物她倒是不太关心,所以这次玄学大会斗易的擂台,庞子纯并不愿意参与其中。
庞子纯虽然对于斗易出风头是没什么兴趣,但是观战看热闹她还是喜欢的,而且她还想带上李婥去,斗易本身就很有趣,即使门外汉也能看得懂,庞子纯和李煜这段时日为了不打扰李婥和薛迁相处,也没怎么邀她过门来玩,是时候该喊她出来透透气了,玄学大会不正是个好机会么!
庞子纯缠着李煜给她好好讲了讲玄学大会的规矩。
长安城内玄学大会由千流主持,第一日由贺家设擂台,但凡玄学爱好者,都能与之一较高下。
比赛的形式不拘泥,只要你有能力,用任何公开、公平、公正的方式赢得比赛都可以。
贺家能稳坐四大家族的之一的位置,自然是有绝学傍身的,贺家嫡长子能测字断人运!
至于测试结果准不准,有群众观战还有国师鉴定,几乎是不可能作假。
若是战到申时末,还未有人能够打败贺博,那么贺家就算是保住颜面,赢了。
若有人和贺家连战三局,赢两局,则算攻擂成功。
所以作为玄学大会第一擂主,贺博压力还是蛮大的。
第二日则由薛左设擂台。别看薛左老耗费心思在生意上,但是他一得空便沉浸在玄学里,或是看书修身养性,或是研究自家绝学——看手相。
薛左虽爱钱,但是□□两字,他十分忌讳,甚少沾染其中,这也算得他的一个优点吧。
单赢一家算攻擂成功,但这不代表就有称世家的资格了,要想在长安城内立新族,须得打败贺、薛两家由国师同意才行。
庞子纯听的带劲,她猜想玄学大会上一定很热闹,不过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参与的动力。
李煜后面的话让她蠢蠢欲动了。
李煜道:“每年玄学大会攻擂成功的人,还能得一件世无双的法器,听说那法器有辟邪转运甚至是改命的作用!”
改命!竟能逆天改命!
庞子纯真想一见了!
李煜又道:“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攻擂成功,那宝贝也无人见过,只有国师一人知晓而已。想来可能只是个噱头而已,若真能逆天改命……”若真能如此,他还真想早些见到这宝贝,然后给他死去的母妃改改这红颜薄命。
庞子纯修玄多年,法器也见过不少,能逆天改命的倒是没听说过。因为这类东西太过阴煞,所以她师傅在传授她玄学知识的时候,基本上是很少提及,所以薛迁祖坟家的阴鸷符纸她才看不出玄机来。
庞子纯作为修玄者,和薛左贺博一样,都对法器有着向往之情的,所以庞子纯内心躁动起来了,她决定先去私下找千流一次,问问那法器的缘由,再决定要不要在玄学大会上露一手。
李煜道:“国师油盐不进的人,你去问他也未必会给你个准信,要我说,还不如问薛左。”
呵呵,问薛左?
薛左讨厌“庞子纯”,李煜又把薛左气走了,薛左这会儿还愿意跟他们夫妻俩说话?
庞子纯丧气地撑着脑袋道:“早知道就问贺博的,不该叫他这么容易就走了。”
李煜合上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道:“走吧,去国师别院,我同你一块儿去问。”
庞子纯欢喜的跳起来,鼓着掌就和李煜一道出去了。
到了别院之后,千流在内厅接见了他们俩。
千流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然后喝了杯茶,掩下了他忍不住的笑意,两人总算魂魄归位了,他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李煜也不闲扯,直接以玄学大会的事开头,然后道:“不知那国师手中的法器到底是什么?可真有逆天改命的作用?”
千流的胳膊闲闲的搭在椅子上,轻声道:“逆天改命倒是夸大其词了,不过转运救命的作用确实是有的。”
庞子纯小眼睛亮了起来,她养出来的宝贝最多就是安神辟邪,救命却是不能的。
千流也不卖关子,他把那宝贝告诉了庞子纯和李煜。
那宝贝叫血玉铜钱。
极富光泽的半透明的软白羊脂玉打磨成铜钱状,自当任国师被培养开始便被养在风水宝地里,等到当任国师去世时,便由下一任国师将白玉铜钱塞进已死的国师的嘴里。每任国师都不知自己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一生无欲无求,看似无争无怨,实则内心空虚难填,所以他们死后的“气”总是难消除。
那一枚羊脂玉铜钱堵在他们的喉咙里,浸了他们的血,便成了血玉铜钱。
这血玉铜钱自然是极为阴煞的东西。
但血玉铜钱被取出之后都会被除煞,所以煞物也就成了宝物。
上任国师的血玉铜钱现在就在千流的手里,他早已除去了煞气收藏了起来,只等着有缘人来取。
庞子纯听到这里好奇心完全被满足了,至于那血玉铜钱嘛,养出来的法子太过阴煞了,她并不想去争。
庞子纯说话不过大脑,“国师,那你的白玉铜钱养在哪里呢?”
李煜瞪了她一眼。
庞子纯撅撅嘴,偏开脑袋。
千流也不恼,道:“死生自有天定,也无需刻意忌讳。我的白玉铜钱养在灵气十足的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取出来。”
千流已经活了三十载了,他见惯了日月星辰的变化,日复一日的生活叫他内心安定无欲无求,若死亡真的来了,他也能欣然接受。
两人得了答案便走了,千流看着挽手同出的两人,内心略有动容。
他也承认这两人站在一块儿叫人赏心悦目,但是“安王妃”这个位置绝非庞子纯的最佳归宿。
***
六月十七,宜嫁娶、定盟、采纳、祭祀、祈福、斋醮、开光、会亲友、求医、治病、造屋、开池、破土、安葬、除服,无忌。
所以今天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了,玄学大会也在六月十七日这天如期举行了。
天蒙蒙亮,临江的天机楼附近早已围满了人。
天机楼两层高,占地面积有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那么大。一楼供应茶水点心、开设赌局,二楼则是玄学大会比赛的场地。
天机楼二楼设座椅二百二十张,以中间的主持座为中心,一圈一圈的插缝围起来,然后在朱雀、玄武、青龙、白虎方位留出一条道来。除头两圈只设十张椅子带五张小桌外,另八圈皆有二十五张红木椅。
这天机楼的生意是四大家族共同承包的,费用归他们同出,银子也归他们同赚。
所以这第一圈的好位置自然是被有钱有势的人占满了。
无需庞子纯和李煜开口,薛左早替他们留了位置。
这是有钱人的观赛方法,没钱的人只能自个儿准备板凳往这些桌椅后面坐,就这还得人家花钱买座的主儿同意你坐,否则你连蹲着站着的资格都没有。
每到这个时候,天机楼附近的酒楼生意也火爆的很,随便转动转动脑袋,就能看见酒楼栏杆上踮起脚尖远远观望着的观众了。
再不济的,只能在二楼下竖起耳朵听听声音了。
这些还是说的有钱有势或是来的早的人。
若是来的晚的,去您的吧!除非是爬上屋顶,否则除了黑压压的人头啥也看不见了。
这是便是玄学大会,叫所有人心驰神往的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