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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小鬼兴奋地窜来窜去。
“你真的能帮我借尸还魂吗？”
“我有五成的把握，借尸还魂是个大工程，我还需要找到一具无头尸体，以及研究明白借尸还魂的全部流程，不过你要是愿意等，我可以带你回我的住处，一旦有合适的尸体就着手去做。”罗东有板有眼地回答道，他是一名敬业的道士，专业素养促使他必须诚实地回答客人的问题。
人头小鬼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飘到罗东的胸口，贴在了罗东赤裸的胸膛上。
扑通，扑通。
“你的心率很平稳，我相信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好，我现在就救你。”
人头小鬼飘了半天，落在了绳子上，然后开始“咯吱咯吱”得磨牙。
“你在做什么？是要给我展示你们这类人头鬼的职业技能吗？”
“不，我准备用牙磨断这几根绳。”
罗东痛苦地闭上了眼，开什么玩笑？用牙齿啃？那还不如一把火把自己连人带绳子火葬了得了。
等等，火？有了！
“人头小鬼，你知道哪里有打火机吗？我们可以用火烧断绳子啊！”
“厨房好像有打火机，我去叼过来！”
人头小鬼飘到厨房，一会儿便叼来了一个打火机和一根蜡烛。
“为乐放便烧绳纸，我还调赖乐拉珠。”
“你能把东西吐粗来再说话吗？”
人头小鬼把蜡烛火机吐到床上。
“为了方便烧绳子，我还叼来了蜡烛！”
罗东摆出了一副“你真棒”的表情。
“好了，现在你只需要用嘴按动火机，然后烤断这几根该死的绳子就行了，加油！人头小鬼！”
在目睹了人头小鬼尝试了十几遍但仍然打不着火后，罗东又一次绝望了。
“唉，要不我还是磨绳子吧！”
罗东开始怀疑起人头小鬼的智商，“你确定这跟甘蔗一样粗的绳子你能磨得断？”
罗东觉得自己就跟被五花大绑放在蒸笼里的大闸蟹一样，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过被蒸熟的命运。
“那怎么办？等我老婆回来把你肚子剖开吗？”人头小鬼沮丧地飘在罗东的脑袋上方，罗东甚至能看到他脑袋里尺寸极小的脑仁。
“等等，你说她是你老婆？你就是她死去的丈夫？”信息量有点大，他一时接受不了。
“对啊，我没有告诉你吗？”
“那你为什么不跟你老婆谈一谈，劝她放了我？”
“我现在这个样子，要用什么样的开场和她相见？而且除了你，阳间也没人能看得到我，我之所以愿意救你，是不希望我老婆为了让我复活去伤害别人。”
罗东很感动，他想为这个人头小鬼鼓掌，然后把他搂在怀里，狠狠地揉揉他蓬松的头发。
“如果做鬼的都像你这么老实，我们道士也就可以集体退休了，对了，你到底是怎么落得个身首分离的？”
人头小鬼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地笑了笑，“那天我去汽车工厂参观，见到了一个造型很酷炫的电锯，我就想看看它的内部结构是怎么样的，然后越凑越近，越凑越近，一不小心按到了开关，就……”
不愧是你，正常人谁敢把头塞到电锯下面？
“阎王爷不收我，说我肉身不完整，我飘啊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到了这间公寓，就看到我老婆红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哭，一边哭还一边骂我蠢，我从来没想过，她居然这么爱我。”
唉，也是个可怜鬼。
“对了，你不是说你是道士吗？就不会什么法术之类的？”
罗东没好意思告诉人头小鬼自己上学那会儿沉迷电脑游戏，爷爷和爸爸教的他隔天就忘。
“咳咳，所谓术业有专攻，道士也是有专攻的，比如我爷爷是捉鬼系博士，我父亲是符咒系硕士……”
人头小鬼听得津津有味，“那你呢？”
“我嘛，炼丹届的天之骄子，五岁识丹书，六岁上山采药，七岁就会炼丹了！”
人头小鬼一脸崇拜。
罗东没告诉他的，是这两年道士没落，大家都去烧香拜佛了，所以他很久没有学习炼制新丹药的方法，炼丹水平也很久没有提升了。
罗东突然想起来，自己出来前似乎带了一颗缩小丹！
有了缩小丹的帮助，罗东的身体整整缩小了三分之一，他很轻松地挣脱开来，身上被勒得很疼，胳膊也麻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能跟你一起走吗？”人头小鬼用孩子般的语气弱弱地问道。
罗东也不废话，抱着人头小鬼就往门口跑。
前脚刚迈出门，罗东就感觉自己的右侧传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
右边有一扇门，门上的门牌是“514”.
5，1，4？罗东掐指一算，这门，不太吉利。
“怎么不走了？”人头小鬼催促道。
“没事，我们走吧。”罗东答应了一声，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扇门，的确有一丝淡淡的阴气，印象中那个美女去了隔壁，怎么我和人头小鬼待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回来？
罗东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再次折返，趴在了514的门上。
寂静无声，没有窗帘掀起的刷刷声，没有液体滴落的滴答声，也没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吱呀声，门那边一片寂静，寂静得就仿佛从来没有人居住一样。
不是在煮饺子吗？为什么没有任何食物的香味？
啪嗒，斯斯斯。
是液化气灶吗？
“煮饺子！煮饺子！妈妈做的饺子，最好吃了！”
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不一会儿透过门缝传来了浓浓的肉香味。
罗东仔细回忆之前女孩的话，妈妈在包饺子，但是妈妈很奇怪，姐姐能来看看吗？
难道是饺子包好了，美女被留下来一起品尝了？但是那血腥味？还是说包饺子的妈妈受了伤，所以女孩来叫外人帮忙的？
“小哥，小哥！”
人头小鬼在罗东的怀里不安地扭动，“走了走了，趁着我老婆她们吃饺子，咱们还不溜？”
“嗯。”罗东不再多想，虽然他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眼下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楼梯很黑，这家公寓为了省钱，连路灯都没有，人头小鬼说自己能用眼睛发出绿光，于是罗东抱着他，拿一颗人头当手电筒。
就在下了楼梯的瞬间，罗东的脑袋突然一痛，似乎有股子意识离开了他的大脑。
……
“哥，哥，哥你醒了？我现在是不是有嫂子了？”
睁开眼睛一看，眼前赫然是自己的妹妹罗小花，再往旁边一看，龇着大白牙冲自己笑的，不正是那个憨憨人头吗？
“人头小鬼，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怎么啦？”
“住在那种连楼道灯都没有布置的公寓，并且独自一人养着女孩，连丈夫都没有的妈妈，真的会花那么多钱包纯肉馅的饺子吗？那肉香，一煮便飘散出来，似乎太过浓郁了。”
“你的意思是？”罗小花神色严肃，爷爷从小就喜欢她是有原因的，罗小花体内的道芯，出身起就极为纯粹，她的智商也是极具优越性的。
“我觉得那个女孩，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