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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她布满仇恨的眸,终究放弃了挣扎,她亲手将我推了下去,身下便是垫着三具尸身,厚厚的盐巴落了下来,我看着最后一点光消失不见。
“司云澜,我扔下你太多次了,这一回,我要活……”
也许不见,便已足够思念,现在该是我付出代价的时候,就如同前两世般的无能和退却,可我却不忍再负他的等待。
雨水顺着木盖的缝隙打进了口中,偶尔透入了光亮,我早早地放弃了挣扎,有时候醒来有时又在梦里回忆着憨忠,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我就像是一巨发臭的尸体,慢慢等待着虫子的啃食。
“才六个时辰,你就心痛了,怎么不杀了司云澜,你就不怕,他回来发现真相。”
井边的人通过木井盖刻意制造着光亮和黑夜,营造着已经过了几日的错觉,他特意吩咐下了**,只为减轻女人的痛苦和恐惧。
“我的手段自然比你高明,不劳费心。对了,说好了交易么,江山我本就不要,买一送一,再送个人情给你,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不必,我只是想确认报复她是不是会让我舒服,果然如此,我舍不得她死了,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你放心,一个失去贞洁,背负罪恶感的女人,才不会心安理得地守着司云澜!她不能生孩子,你要的就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目光对上了白延风,那般自信和笃定的凶恶让男人有些意外。
“呦,就你会下蛋?早三年露出真面目,也许本公子还真的会喜欢你,可惜我换口味了!你不想知道也无妨,本就是送的消息,司云澜……”
挑衅着看着男人,她确认过不再需要得到他的任何认可,余生,只求互相折磨。
“他,才是圣女后人,我是冒牌货,按道理你嫁对了人,指腹为婚的从来都是他。我们同年同月生,当天就被老君掉包互换了身份。管好嘴巴,知道该说什么,早生贵子!人,我可带走了……”
傍晚的风有些厉害,她一个不稳退靠在了柱子上,赶过来的小严为她披上了件棕灰色的皮裘,那正是雷刃日常留下的物件。
蓝衣总算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他应该很少正眼看过自己,以至于会忽略她一直以蓝色为伴,只因那是男人最喜爱的颜色。
满园的蓝笑,彻底成了笑话,当真花如其名。
“二十八载为君愁,无从欢喜满心忧,却道痴心花错意,缘起缘灭空去留……”
“小姐,你怎么了……”
转身回房,她无意打落了花盆,突然回忆起第一盘蓝笑,便是由司云澜带引回府,他将这抹蓝色交付的时候,眼中是那样暖的温柔。
白延风逃婚当场,也是他独挡一面,果断替上了新郎的位置与她拜了天地,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归属原位,只是她不自知,本就是唾手可得的幸福,而今却弄成了这般难堪的局面。
“雷刃,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在哪里在哪里!”
只要难过的时候,雷刃便会自愿奉上他的右手臂,上面早就布满了她的牙印,她现在急切地需要这个男人出现,可寻遍了院子也不见他的身影。茫茫然地坐了下来,侍女小严关切着为她添上男人那件衣裘。
“小姐,他走了,可是会回来……”
“是啊,他不一样,他会回来找我,这场交易,还没有结束!我有筹码,我有,筹码!”
手护住了自己的孕肚,女人哭笑着望着那道门。
“他答应过我,答应过我……”
梦里满是盐的味道,我像是被扔进了一片汪洋,反复回忆着前两世海水的味道,一次一次周而复始地感知着死亡和崩溃,嘴唇干裂着发痛,早早麻木了手部传来的疼痛,记忆深处全是小忠的憨笑。
“小忠真的好矮啊,一米七都没有,会讨不到老婆的!”
“所以说啊强哥,你忠哥只想好好存钱,倒贴大床把你嫁出去,养老就靠你啦!到时候,可念些我的好处,别有了男人忘了哥!”
白延风小心更换着女人手上的伤药,他将女人放置在了花船里,不时划动起船桨带着她行进在宫里的内湖,他低头自语着,不时整理起蓬松的裙摆。
“到了夏天,这片湖面便会开满了荷花,我甚是喜欢看着一片片荷叶相连,仿佛只有那个时候自己才不是一个人……”
慕小颜身着着一套简易的洛丽塔冬裙,肩上披着件和他同款的白色夹袄,妆容细经考究,发型像极了前任圣女的蓬蓬卷发。他亲自为女人点唇画眉,每每想到女人和司云澜亲密的接触,便不觉有些恼火和吃酸。
他喜欢女人这般瓷娃娃的模样,不时为女人擦拭着额前的冷汗。
“他碰过哪里?是这,还是这儿……你是我的呀,坏人……你看你,还不愿意醒过来,是不是要王子亲一下才愿意面对现实啊……小颜,可真美……”
单手支撑着身体侧卧在旁,他抚摸着女人柔软的发丝,身上披着守孝的白衣,清冷的宫里一片白色,国丧之下举国悲痛,他最终还是给了老君该有的颜面,下令花城子弟维护着天府的次序,只待雷刃一统山河放手权位。
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白延风起身便对上了站在屋顶的那身金衣。
这个家伙不亏是自己知心的发小,就算是他尽心尽力做了样子,也难以欺瞒他的行踪,或者只能说明,他开始不信任自己。
“喂,你别过来啊,这船小,容不下第三者!该死……”
他果然不给面子,直接踏水而至,本就不想正面为敌,只得任由着对方抱走了慕小颜。
拾起一朵粉色的花骨,他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眼下,只见男人在探她的鼻息。
“喂,过分了,我还能杀小颜不成,你什么意思……”
司云澜没有答复,确认女人只是昏迷便退了杀心,他查看起女人手上的伤,眼见白延风一身白衣便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放任他们为祸天下,**的事,你如何自圆其说……”
本意是等白延风主动坦白,可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仿佛只有如此,才会有第二个答案的可能。
白延风分明已经毁了花城,小颜身上是圣女所留的衣裙,他的种种行迹实在无法有合理的解释。
“**?还不是为了研究烟花,我成功了啊,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多美,滥用**怪寒夜还有雷刃啊,他俩每天闹腾管我什么事?我也没想到他们玩那么大!”
眼看着司云澜放松下来,他赶紧提醒着女人已经醒了过来。
“我守了三天三夜都没动静,还是你厉害啊……”
他远远地保留了些距离,迫使着自己不再直视男人的亲抚。
“你回来了……”
“对,我知道这一次,你会等。”
我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手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之前真实的经历。
“小颜,你可赶紧为我申冤,淑云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一身伤了,说是司云府几个疯女人做的,是不是么?”
“是……”
我躲在他的怀里,只想静静地守护着两个人的世界,他从怀里掏出了块绿豆糕,吃进嘴里的时候,全身又充满了力气,可我却怎么也不想挪动半分。
冬日的花本就珍贵,正逢国丧和起兵,白延风废了一番周折才得了这满船的花朵。他们两个安静地坐在了近处,画面宛如一副完美的画作,容不得外人半分打扰。
识趣地拿着花守在了自己的原位,他挑眉想起了自己的杀手锏,便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强行打开了花骨,撕拉着一片片花瓣。
“她爱我,她不爱我,无所谓啊,我喜欢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