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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条在夜晚爆料出的爆炸新闻很快席卷整个娱乐圈与粉丝圈。
各家明星与粉丝简直都如临大敌,尤其是Y姓男星都纷纷被踩了一脚,吃瓜群众则为这样的新闻兴奋极了,深更半夜也睡不着觉。
【我赌一包辣条就是杨子晖,常年操好男人人设的一般都是这么个下场!】
【说是杨子晖的是不是有病?我们杨大这些年捐款捐学校做了多少公益,怎么可能是他?】
【俞子鸣最近不是也很火吗?拉我们杨大下水干嘛!】
【俞子鸣这两年都瘦得不成人样了吧,我早就觉得他吸毒了。】
【吃瓜,还好我本名不是Y姓。】
【网上早就有人爆料过杨子晖是娱乐圈毒瘤好吧?你们粉丝不信有什么办法?】
【坐等打脸。】
……
……
当天晚上,关于杨子晖、俞子鸣等等Y姓男星们都跟着“吸毒”一词上了热搜,服务器近乎瘫痪。
这终究成了粉圈与吃瓜群众的不眠夜。
直到凌晨两点左右热度才稍微下去点,甚至有人开始宣称先前那条爆料就是造谣。
当然,说这话的人很快就被打脸了。
一个号称“知情人士”的爆料又再次掀起狂澜,平地一声雷。
那是一段视频。
漆黑的包厢内,幽暗烟蒙蒙的环境。
一段黄色小视频。
这个视频以惊人的速度开始传播,又以惊人的速度被全部做了删除处理,很可惜,低估了网民的八卦程度。
很快,这视频便流通于各种朋友圈、微信群中,甚至还进入了五元一部的黄色视频渠道。
尽管视频中始终没有露出拍摄者的正脸,但有几秒钟侧脸的入镜,对于将杨子晖当作精神支柱的粉丝而言已经足够清晰了。
各种侧脸对比图都纷纷发出。
至此,舆论的力量已经阻止不了。
杨子晖粉丝被群嘲,当然有不少理智粉干净利索的脱粉,也有部分表示这并不能代表杨子晖吸毒,始终会陪着杨子晖。
***
警局里更是难得的热闹,各家媒体狗仔纷纷出动,想要挖掘最新消息,把警局门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然而始终见不到任何人出来,更不用说问出什么话来。
从晚上九点蹲到凌晨,几个娱乐记者也都累了,在警局门口席地而坐。
其中一人翻看手机,突然喊了一声:“什么情况?!网上怎么已经有爆料称是杨子晖了?”
“猜测吧,我们这第一时间蹲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哪来的什么爆料人?”
“真的,真的!还有照片,你们快看!就是杨子晖!”
“什么!?”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看消息,很快各自所在工作室也纷纷打电话过来询问最新消息。
可是他们几个完全是都不清楚内由,这次消息被封锁的太好了,那个Y姓男星几乎是一出声就开始公关处理、封锁处理,一点儿消息都没外露。
怎么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爆出这种大料?
几米外的警局休息室内,夏南枝悠哉悠哉地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拎了颗葡萄,另一只手飞快地滑动着手机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吃完最后一颗葡萄,她抽了张纸巾擦沾湿的手,脚步轻盈地走出去,轻车熟路地拐了几个弯,到了暂时看押杨子晖的地方。
她欢快地吹了声口哨,可见心情非常不错。
“夏南枝!”杨子晖一见到她就彻底愣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她给挖得坑,“你真他妈不要脸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夏南枝在他面前站定,中间隔着防护栅栏。
“嘘。”夏南枝朝他笑,“你自己干的事儿,我把它曝出来而已,怎么就下三滥了?”
杨子晖先前骚扰她不成,后来就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后来又是让她险些出了车祸,磕伤了额头。
夏南枝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能忍耐这么久才出手一朝将他彻底拖下高坛,完全是申远处处约束的结果,否则早不一定干出什么混蛋事儿了。
杨子晖恼羞成怒,没有他那个经纪人,他就成了无头苍蝇,一股脑的从嘴里蹦出些污言秽语侮辱人。
夏南枝不怒反笑,掏了掏耳朵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本是个非常帅气又解气的动作,偏偏这时候申远骂骂咧咧地踹开门冲进来,毁了这场面。
“夏南枝!我看你是真不想活啊!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会安排吗?!你出头去爆料干什么!?万一把你给搭进去了怎么办?”
夏南枝:“………………”
她叹了口气,把申远拽到屋外,而后懒散地往墙上一靠,抬眼懒洋洋地看他:“我放消息的那人信得过,你就放心吧。”
申远还是生气,手指愤然地往夏南枝脸上指,又见她笑得一脸无所谓,顿时怒火攻心,连要骂什么都忘了。
“算了!”他瞪着夏南枝,“后面的事你不要插手!”
“哎,嗻。”夏南枝没皮没脸地应了一声。
这个事件,发酵的比任何一次八卦新闻都要厉害。
第二天早上十点,各家被卷入风口的Y姓男星工作室纷纷出面辟谣,唯独杨子晖工作室迟迟未发声。
正当粉丝乱成一锅粥,以及众人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时,另一个视频出现在网络上,再次引起群魔乱舞的骚乱。
正是这次扫毒行动,杨子晖被警方带走的视频。
杨子晖彻底成为众矢之的,粉丝洗白无法,群魔乱舞地上演脑残粉著名言论。
到中午,警方公布此次禁毒活动的抓获人员,终于真相大白。
申远安置好一切关于夏南枝的公关处理,以防有人拉踩陷害,又找到她特意叮嘱。
“这些天别收快递,各种信不管是寄来的还是邮箱里的,统统别看,手机除了电话微信其他也别乱看,总要闹段日子才能消停的。”
“行啦,这我还不知道吗。”
***
夏南枝出道时间久,她自然知道如何处理,可陈澄不知道。
她没这方面经验,公司又完全对她撒手不管,尽管预料到这次应该会遇到点糟心事,可没确切想过会有什么事。
第二天下午,陈澄参加完一个一对一的访谈节目,在化妆室卸完妆换回衣服后便准备出去。
走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她被节目安排的几个保安簇拥着。
这些天她发现自己似乎也有了几个粉丝,偶尔可以在节目里看到属于她的灯牌和海报。
这些事情都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同时,她预料到因为杨子晖的粉丝一定会在网络上掀起狂澜,却没有想到会在现实生活中遇上这样的事。
“陈澄!你这个贱/人!”
她在簇拥的人群中突然听到这句话,嗓音尖利,话里的恶意毫不掩饰。
陈澄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声源,却被一簇强烈的光刺了下眼睛。
她不由闭紧双眼,好一阵眼前都是青青白白一片,连东西都看不清。
她听到周围吵嚷的声音,与那些人口中各种难听的话。
照进她眼睛的是一种激光笔,长时间的照射直接会烧灼瞳孔,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失明,圈内有名的手法。
陈澄眯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清东西,她看到那些姑娘个个面孔狰狞,言语粗俗,仿佛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陈澄向来不在意网上对她不好的评价,可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把赤/裸裸的恶意摆到了她眼前。
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掌声与欢欣,就直面了最丑陋不堪的一面。
保安迅速采取措施,团团围住陈澄带她往外走。
陈澄的脚被踩了好几下,有些人还穿着高跟鞋,不用看,那上面一定已经青黑一片。
那些尖利又刺耳的声音飘忽在身后。
人性恶毒起来是没有底线的。
***
骆佑潜回家时陈澄正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膝,下巴搁在膝盖上,茶几上放着本杂志,陈澄目光飘忽,似乎在看,又似乎没看。
“你今天这么早啊。”骆佑潜笑着,把书包放到椅子上。
这些天陈澄拍戏,经常很晚才回来,有时结束得晚,他便是剧组接她。
陈澄轻轻“啊”一声,抬眼看他,似乎刚刚从走神中意识回归,而后又装出没事的样子,道:“嗯,今天剧组结束得早,我挺累的就先回来了。”
“累了?”骆佑潜快步走到沙发后,“没生病吧。”
陈澄没来得及说什么,额头就被他按着往后仰起头,随即骆佑潜就俯身,额头贴着额头。
他的呼吸打在她颈间,有些痒,短短的发茬又有些刺。
陈澄缩了下脖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没生病,我身体好着呢。”
“唔,好像是不烫。”
骆佑潜两臂撑在沙发上,垂着脑袋任陈澄摸他脸,又像个小动物似的在她手心磨蹭了下。
陈澄在遇到那件突发事件后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中,但倒没觉得委屈,只是茫然,一面想着,她是做了什么,会让那群人这么讨厌她?
直到现在骆佑潜在她手心摩擦,才终于擦出她心底一点一滴的委屈。
这种温柔对待,就像是一把软刃,在陈澄心尖儿上开了个口子,而后情绪里那点又酸又涩的汁液就这么冒出来了,悄无声息地将她整个人浸润了。
陈澄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
人呐,一旦接受了所有美好又温柔的对待,就会削弱对外界丑恶的抵抗力。
就像骆佑潜对她而言的意义。
“姐姐,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觉吧。”
“嗯。”陈澄应一声,问道“你还要写作业吗?”
“我还有几张卷子要写,这不是马上就高考了吗,你先睡,我学完就进来。”
“饿吗,要不我给你烧点夜宵?”
骆佑潜笑起来:“你不是都困了吗,我不饿,你快去睡。”
他在陈澄额头上盖了个吻便放开她。
陈澄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慢吞吞往卧室挪,又听骆佑潜说:“桌上有个你的快递,我刚才传达室拿来的。”
“好,你也别太晚了。”陈澄拿着快递进了卧室。
****
骆佑潜从包里取出纸笔,坐回椅子,开始在草稿纸上刷刷刷地演算。
他眼下都产生了一层淡淡的青色,他当真是完全放手一搏,为了考上F大,也为了和陈澄在一起。
最近几次模拟考他成绩都还不错,可要考上F大仍然没十足的把握。
陈澄进了卧室,脱下拖鞋,垂眼便见到脚背上的乌青,是被高跟鞋踩出来的。
不算严重,涂过药膏也已经不那么痛了。
她不想瞒骆佑潜,可又不愿意他在高考压力下还要操心她的事。
陈澄坐在床沿,叹了口气,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开始拆快递。
骆佑潜刚刚算出压轴题的答案,就听到卧室突然一声尖叫,随即是噼里啪啦东西到底的声音。
他几乎是没反应过来就冲进去的。
***
天色暗的彻底,密布的乌云漫无边际地扩散,凉凉的月光透过窗户。
陈澄蜷在床头,目光死死地落在那个快递盒上,连身子都有些抖,打开快递前她本身精神状态就不大好,又受到了那样的惊吓。
骆佑潜三步并两步冲到陈澄面前,用身躯挡住她视线,按着她后脑勺把人一把摁进自己怀里。
陈澄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也不由自主控制不住力气。
她反应过来,骆佑潜在生气。
他其实很少生气,尤其是在她面前,就连当时被宋齐摆了一道险些失明都很快镇定下来。
可出口地声调却又噙着万分宠溺,声线轻柔得像是怕吵醒她:“嘘,没事了,没事了,别看,我在呢,宝宝。”
他的手在陈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温声哄着:“别怕,我一会让就把那些处理干净。”
陈澄在他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了僵直的脊背,放下了那个她最常有的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
这个人,给了她无条件的宠溺和偏爱,他包容她的所有,她的伪装,她的过去,她性格里大大小小的缺点。
让陈澄可以无条件的袒露自己所有的不好的缺点的不好的情绪。
陈澄轻轻呼出一口气,睫毛扑闪着:“我没事。”
“闭眼。”骆佑潜说。
陈澄乖乖闭上眼。
骆佑潜松开她,视线在她脚背时彻底阴沉下脸,可他来不及问什么,只能先去把那些掉落在地的秽物弄干净。
他扯了张纸巾,把那些老鼠残骸包起来重新扔进箱子里,放到卧室门外。
***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他声线晦涩,尾调却翘起,像是钟蛊惑,又包含了太多难言的情绪。
陈澄看着他的眼睛,如亘古的银河,将她从四面八方裹紧。
陈澄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见他神色越发不善又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很快被骆佑潜反握住手。
“对不起。”他低着头,“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就是怕你说这个。”陈澄叹了口气,又揪了下他的脸,看进他的眼睛里,“这个事,可能就是我要实现梦想前的阵痛,跟你没关系。”
“我应该去接你的。”
“你还在上课呢那时候。”陈澄笑笑,“忘啦?”
“宝宝,这件事交给我解决。”骆佑潜把陈澄抱进怀里,攥紧她的尾指,“……我有时候会想,要是跟你没有这三年的时间差该有多好。”
那他或许就有了保护陈澄足够的能力。
这种看到陈澄被人欺负的模样实在不好受。
骆佑潜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快点长大,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大多数眼里的男孩。
陈澄笑着,偏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跟他打趣:“可能我就是喜欢比我小三岁的呢?”
而后又认真说:“我们在一起后,我从来没觉得你比我小的那三岁是什么阻碍。”
陈澄对于“男人”的概念,骆佑潜身上都完全具备——责任、能力、拼搏、勇敢、毅力。
在她遇到骆佑潜后就知道,她不会遇上比他更好的。
也不会遇上更喜欢的了。
骆佑潜终于扯了下嘴角笑了一瞬,手指轻轻按在陈澄的脚背上,心疼得不行:“疼吗?”
“不疼了。”
骆佑潜几乎都不敢看,只觉得多看一眼就多心疼一分,只怕烧起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
等终于把陈澄哄睡了,骆佑潜在床边看了会儿。
顿了几分钟才捞起手机起身,轻轻关上了卧室门。
他没有把那包裹直接扔掉,神色不善地盯着看了会儿,他把盒子放到门外角落,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
***
凌晨街道没什么人,偶尔有几辆奔驰的车辆掠过。
骆佑潜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落于窗外的夜色。
“喂?”
他不由捏紧拳头:“我有个事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