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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了解只需凭借心灵的交流,而不是冗繁的言语,交情是这样,爱情也是如此。
但友情中不能揉进欺骗的砂子,否则便不是真正的友谊。
唐咪咪说着说着停住了,她终于发觉唐木并不在听,她嘟起嘴生起气来。
可是见唐木和肖星楼相对无言,终于又忍不住开了口:“你们两个又不是哑巴,为什么老不说话?”在她看来,不说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又朝唐木道:“你要去哪儿?”
唐木迟疑了一下道:“我去甘肃,因为闯王在那儿。”
“闯王?”肖星楼一扬眉。
“李闯王李自成,上个月高迎详战死,他已被尊为闯王,你知道,唐门是闯王麾下,我的“春风又绿小唐门”也要辅佐闯王义举,我要去助他灭明抗满!”唐木说得毅然决然。
肖星楼道:“我去京城。”
他颇含深意地凝望唐木:“我们志不同道不合,不过唐姑娘得还给你。”
唐咪咪急道:“你不要我了?”话一出口方觉不妥,脸一下羞红了。
肖星楼淡然一笑道:“我与唐姑娘萍水偶遇,千里同行终是不便,自然应将她交付给你唐门,唐门也好,小唐门也罢,望你能尽力抗满卫国。”
肖星楼心中暗自奇怪,怎会把卫国之事同唐味咪联到一起。
难道唐咪咪在他心中竟已如抗满卫国一般重要?还是他在弥补对柳眉儿之死的遗恨?
可是他还是郑重地对唐木说:“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受别人伤害。”
唐木也断然道:“我会的,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她!”
唐咪咪想到离别在即,对肖星楼更是依依不舍。
因为她心中已有了他。
她语声哽咽道:“我们还会见面吗?”
肖星楼望着她含泪的眼,仿佛又想起了君山一别───
雪羽眼含泪花,用颤抖的声音道:“再见!”
再见遥遥无期……
可是肖星楼面对唐咪咪,还是道了声:“再见!”这两个字充满了伤感,远离唐咪咪,肖星楼又将面对寂寞。
唐咪咪也抽泣地道:“再见!”她的话中更透出伤感委屈。
唐木道:“看你,像个小孩子,又不是死别,哭什么?”
肖星楼心一动,又想起了与雪羽的离别之痛不愿再想这不详之言。
他又担心唐木不能照顾好唐咪咪。
“木头的木。”
这个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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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最不愿去的地方,除了坟地大概就是棺材铺了。
“阴记棺材铺”。
棺材铺老板姓阴是最确切不过了。每个地方的棺材铺都是不会多的,京城也是样。
阴冥就是京城唯一的一家棺材铺老板,仅听其名讳就已感到死气沉沉,“绕梁三日”了。
他原来是否叫阴冥,谁也不知道,或许知道人也忘了,因为大家都认为他叫这个名字比别的都强,他就应该叫阴冥。
阴冥从来不笑。
是他不会笑吗?人们都这样说。
其实人谁不会哭笑,做什么买卖,老板都得笑脸相迎,这是礼数,是对买客的尊重,和气方能生财,可是阴冥做的买卖断断不可笑,他就应该板着脸,让刚死的亲人的家属看了觉得他似乎也死了爹似的,心中多一份慰藉。
阴冥也不需要笑───京城就这么一家棺材铺,毫无竞争对手,不怕人抢他生意,所以无论他怎样无礼也不会有买客见怪,见怪又能怎样?
不买他的棺材又上哪儿去买?
总不能让死者老待在家中,阴冥也不怕没生意,总会有人死的,偌大个京城三天不死人已经是奇闻了,因此只有买客忍气吞声。
当然也有些有钱有势的阔佬不买他的帐,认为一个棺材铺老板有什么了不起?即使表面上不得罪他,可是对他铺中的小伙计可不怎么客气,颐指气使。
这日正是一位富贾前来购买棺木。
这位富贾肥头大耳,脸上还尽是麻子,就好比一个大烧上撒满了芝麻,却还没撒好,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很不匀称,令人看了厌恶。
他走到台前,神情上是专横跋扈,一拍柜台道:“人呢?难道已经躺进了棺材不成?”
阴冥就坐在柜台后,但那富贾却恍若未见,眼睛抬到了头顶上,只管叫嚷。
阴冥并不恼怒,缓缓地站起身子,趋近富贾道:“客官要点什么?”
富贾只觉一缕寒气从头顶钻进身子,极不舒服,他打了个寒战,仍把眼一瞪道:“到你这里还能要点什么?住店啊?”
“那么客官要买什么匣子?”
富贾只觉又是一股冰冷的寒风扑面,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啐道:“你这里大概真有死鬼阴魂不散,晦气!啊,你问我要哪种匣子?家…家慈过世了。”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家慈”二字:“我当然要买副好棺木让她老人家享用,你这里都有些什么好木料呀?
阴冥冷冷地道:“我们有柳州楠木,南海龙诞木,贵阳紫木,还有云南金丝木,客官要哪一种?”
富贾感到和阴冥说话越来越冷,简直要把他活活冻死,他不耐烦地道:“捡最贵的给我抬出来。”
阴冥头也回对着里面道:“阿言,把那最好的金丝楠木搬出来。”
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一副楠木棺材斜扛在肩上,看份量不轻,压得他背抬不直,腿也在不停地抖着。
走到柜台旁,他很用劲地想把棺材放到柜台上,无奈他实在已经没力气了,手一软棺材未放稳,滑出了柜台,直向那富贾砸去。
富贾发现了惊叫起来,想要闪已经来不及了,他吓得眼都闭了起来。
只听“喀嚓”一声。
富贾以为棺木已经砸碎了自己的脑袋,可是睁眼一瞧,自己还好好地活着,再看那棺材,大半截已经突出了柜台,另一半还在柜台里,却不掉下来就这么停住了。
富贾顺着棺木向柜台里一瞧,原来棺材被阴冥抓在了手中。
阴冥右手成爪状,竟然插进了棺材板,单手抓住了棺材,硬是止住了棺材的去势。
要知这楠木是木中之最坚,坚硬如钢,又韧如竹,斧凿尚不易打穿,更何况人手,而且金丝楠木又是楠木中之菁英,其坚韧着实不亚于金铁,血肉之躯居然能穿透其身,真是不可思议!
富贾却不懂其中奥妙,心中兀自害怕,嘴里骂起了小伙计阿言:“你这个小杂种,你是不是想砸死我啊?你谋财害命,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要动手打阿言。
他扬起手照着阿言脸上就是一巴掌,可是打到半空中手腕已被一人抓住,来人是从人群中闪出的着一身青衣,和颜道:“你若知趣快些走吧。”
富贾只觉手腕像被一个钢箍套住一般,骨痛欲碎,再傻也知道今日的事颇蹊跷,尤其是阴冥绝不是好惹的,还是乘机快溜。
打定主意他一摆手,示意身后两个随从快走。他刚一转身,还没走出三步,眼前一花,已多了一人,正是阴冥。
阴冥冷冷地道:“棺材钱还没付呢?”他右手还抓着那副棺材,从柜台里跃出,竟未带一点风声。
富贾咽了口唾沫,强辨道:“我又没买你的棺材,付什么……”
话还没说话,一股寒气又直扑过来,冷彻心肺吓得讲了半截,从怀里摸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到阴冥手中。
大富贾是生怕给得不够,所以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只求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