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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30.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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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音仔细盯着沈邱的眼睛,看他眸中神色悲戚,却毫不闪躲,一时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草率了,于是缓和了脸色,凝眉问他,“你真的不知道?”

    沈邱摇了摇头。白墨在此时上前了几步,走到云音跟前,这才眸光带笑地柔声道,“若是沈邱便是梅长安,他带着木灵珠,又何须惧这魔瘴之气。现下被困在这永安谷中,束手无策,想来,也是的确被逼无路。梅长安一事,我们再好好商讨。”

    云音闻言,也觉得是自己冒昧了,一时脸色一红,正要拉下脸来道歉,却见白墨脸色一板,冷冷地看着沈邱道,“虽则你不是梅长安,但是现下你们谷中之人所食的种种恶果,皆是拜你少时的贪婪与毒辣所赐,你们害人害己,还害了林中有两千年道行的木灵,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鹊仙一族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凡人排忧送喜,向来不会让凡人坐享其成。云音鹊仙不过是看你们实在可怜可悲,怜悯苍生,怕你们酿下的祸害会贻害万年,这才辛辛苦苦、费尽心思救你们。但愿你好好教导你谷中之人,从此一心向善,再勿犯此恶行。否则,天理昭昭,终有一天还是会自食恶果。”

    沈邱对着他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哀声道,“老朽早已知错,定当带领族中之人诚心悔过,好好做人……”

    次日清晨,沈邱带人一起送云音和白墨出谷,临走之前,云音回头清清泠泠开口,“林中被施了咒法,凡人若是闯入,即便不死,也会成为活死人。你一定要跟谷中之人说清楚,在我们想到办法解开咒法之前,千万不可踏入林中。”

    待听到沈邱郑重其事的回应,这才抬步与白墨一起出了谷。

    听木兮的讲述,梅长安的家,住在长河镇。打听好方向之后,白墨将云音揣在袖里,转眼就到了长河镇。镇里虽不如永安谷中富丽堂皇,却是繁华热闹得紧。梅长安现在已是与沈邱一样的年龄,在镇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他们几番打听,好不容易从一个老翁那里打听到了一点线索。老翁却说,早在五十年前,他们便搬了家,不知去往了何处……

    时光流转,人去楼空。唯一的线索已断,梅长安不知所踪,甚至不知是生是死。

    云音与白墨并肩站在长河镇的桥头,看着桥下的碧波荡漾,一阵静默。

    微风拂过,桥下的水中漾起了微弱的涟漪,云音看着自己在水中影影绰绰的倒影,突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白墨吃了一惊,忙闪身到她身边,几句关怀的问候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她笑靥如花地回过头来,眸中流光溢彩,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愉悦,“白墨!我有办法了!你先去林子里等我,我要回一趟云庭,去找鹊皇借一样东西!”

    白墨正想问是什么东西,却见云音大笑一声便化成了真身,扑腾着翅膀就飞走了。街上人来人往,小桥虽然不是繁华处,注目的人也有很多。不只是谁喊了声“妖怪啊!”整条街都沸腾了起来。白墨无奈,怕吓着了那些人,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慢悠悠地晃下桥去,待找了个僻静角落,这才施法飞回了林里。

    这边,云音回到云庭之后,径直就飞到了鹊皇的寝宫。她总觉得,既然鹊皇当初给他看流光镜的时候就是在寝宫里,她此番回来借流光镜,必然还是得到他寝宫去才行。况且下午时分,鹊皇没有什么公务,常常行踪不定。若是不在寝宫,说不定,她还可以自己先找找流光镜,提前“借用”一下。

    云音落在鹊皇寝宫的屋顶上,看了看周围各司其职的仙娥们,悄悄地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化作了真身,这才堂而皇之地拉住了一个面善的小仙娥,笑问道,“姐姐,云音有事要禀报鹊皇,不知鹊皇此时身在何处?”

    那个小仙娥端端正正地给云音行了个礼,这才眉眼弯弯地回道,“鹊皇昨晚没有休息好,此刻正在小憩,云音鹊仙不如先进厅里等一会儿,等鹊皇休息好了,婢子再来通传。”

    “鹊皇的日子可是愈发过得逍遥自在了。”云音嘟囔一句,心知鹊皇午睡向来不会太久,也不敢逾矩,乖乖地进了大厅,东张西望地等着。

    谁知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云音等得无聊,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梦里,木兮还在给她讲故事,说林有木兮木有知,心念君兮君不知。又见木兮变了个脸色,悲愤唱道,“林有木兮木有知,心怨君兮君不知。”她在梦里胆子也大了,听完之后,竟不怕死地直接跟木兮说,“还是《越人歌》好!”木兮在梦里也和善了许多,也不恼,只是柔声问她,“为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一声清清冷冷、威威严严、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声音,“你回来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虽然平静无波,但是却是威严得很。是谁呢?云音打了个机灵,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有模有样地拱了拱手,俯身道,“云音见过鹊皇大人——”

    鹊皇没有说话,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以后若是困了,回自己宫里睡去。”

    语气依旧毫无起伏,完全听不出什么情绪。云音愣了半晌,笑着拢了拢袖子道,“多谢鹊皇关心,云音……”云音此番回来有要事相商,不知能不能借流光镜一用?

    然而云音后面的这两句话全部被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因为鹊皇打断了她的话,面无表情道,“客气,本皇只是觉得你的睡相实在太过不雅,有辱我凌天宫的形象。更何况……”

    鹊皇拖长了语调,云音伸长了脖子。

    “更何况,你趴在这里睡的时候流口水,等你走后,本皇还得着人来擦,实在是既损面子又费事。”

    云音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也不敢回头去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流了口水,鹊皇说什么她便应什么,等鹊皇说完了,她才笑着抬起头来,对着鹊皇讨好似的笑笑,“鹊皇大人,云音此番下界又学了一首人间的歌,私以为十分好听。不如,就让云音为您歌唱一曲,以示赔罪?”

    鹊皇又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云音突然想到之前给鹊皇唱凡间的歌时鹊皇的表现,当下便后悔了。正寻思着要找个话题糊弄过去,却不想鹊皇就在这时点了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姿态慵懒地看着她,道,“怎么还不开始?”

    云音没有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唱起了《越人歌》。当初木兮扯着呕哑嘲哳的嗓子给她唱,她便觉得这歌要是让她来唱一定会很好听。只是自己都还没有试一遍呢,便开始现学现卖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没底气,故而愈发地认真唱了起来。

    唱完之后,她不得不自夸一句,真的很好听。鹊皇倒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她还没唱完呢就拍案而起,只是在她唱歌的过程中,她分明看到,鹊皇那千百年不变一次的冰山脸,变了好几变。

    还好,她小心翼翼地唱完了这首歌,鹊皇也没有发作,只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叹了句,“唱得不错。”

    “鹊皇大人要是喜欢,等得了空,云音还唱给您听。”云音赶紧讨巧卖乖。

    鹊皇却是不买她的账,□□裸地鄙视了她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云音看时机成熟,眼巴巴地看着鹊皇,也顾不得什么语言技巧,直勾勾地就奔向了主题,“鹊皇大人,不知云音可否借流光镜一用?”

    鹊皇挑了挑眼皮,又喝了口茶,这才将茶盏放下,恍若无意地反问了句,“流光镜?”

    于是云音赶紧凑上前去,将此番在凡间经历的一切长话短说了一通,其中当然也会添点油加点醋,将过程的艰辛、事态的严重浓墨重彩地渲染了一番,企图以此来博得鹊皇的同情,更加利落地借出流光镜来。

    鹊皇果真没有辜负她的一番辛苦讲述,二话没说就拿了流光镜来,还颇是和颜悦色地将她夸了一通,说什么她此番处事比以前要稳重得多了,真的是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云音一脸理所应当、实至名归地受着,心里却在庆幸,幸亏她讲话的时候语言技巧高,详略得当,该讲的大肆渲染,不该讲的只字都未提。昨天白墨还说她脾气火爆,她还自以为是地劈头盖脸冤枉了人,那里行事稳重了?幸亏她没有跟鹊皇提!

    其实,算起来,这事还是全亏了白墨。若不是白墨与冷魔姬是旧交,那魔瘴之气还不知道怎样才能除去。若不是白墨是竹仙,与木灵同为一家,他们才不会那么轻松地就找到了木灵所在的地方,也便不可能知道这么一个凄婉而又哀伤的故事,更不可能解除木灵下的诅咒。

    云音在心里点了点头,也许,她此番在人间最大的收获,其实是交了白墨这样一个朋友吧!

    不过,鹊皇不问,她也没必要自己全招了。当初在沐家庄的时候,鹊皇曾经和白墨打过照面,两人的相处……似乎并不怎么愉快。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此番全是依仗于白墨,这流光镜怎么还可能借给她?姑且就让白墨吃点亏吧!白墨是她的朋友,在人间,为朋友两肋插刀是常事。他们虽不是凡人,但朋友之前,互帮互助、相亲相爱是应该的,本就不需要分什么彼此。

    云音这样想着,愈发觉得心安理得。被美美地称赞了一番,又顺利地得了流光镜,云音简直开心地想要立即飞到林子里找木兮。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揭开这个谜团,不是为了谷中之人,而是为了森林里那个曾经美丽无比的木灵。云音想要她快乐,就像故事里的她那样。

    接了流光镜,云音拜谢了鹊皇便要起身告辞。鹊皇只是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便准了她离开。她一路蹦蹦跳跳地出了鹊皇的寝宫,正想化作真身飞下去,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

    于是她赶紧折回鹊皇的寝宫里,站在鹊皇面前低眉顺眼道,“鹊皇大人,您还没有教云音这流光镜怎么使呢……”

    鹊皇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眸光微凉,“哦?本鹊皇看你那样自信满满地急着下凡去,还以为你知道怎么用呢!”

    云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恭维道,“这么高端的镜子,云音一个三百年道行的小仙,怎么可能独自参透其中的天机?”

    “原来,”鹊皇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袖子,云音竖起了耳朵凝神听着,却听到鹊皇语调平静无波地开口,“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咳咳咳——”云音掩了掩口,鹊皇你只是在就事论事,还是在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