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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艺思率领队友终于破开了墓道,成功发现了何止一行人时,整座岛屿已成了火海。
石室内,烟熏火燎之下,老弱的李梅复、孟放已经昏迷了过去;而其他人也呛得呛,晕的晕。
刘艺思一边指挥队员抢救,一边迅速与何止对接了战果:警方行动中,在***建筑苏丹国王的画像之后发现了一扇门,找到了曲霄云和沙漠失踪的七名人员,经过治疗,七人供述曲霄云是‘内奸’,并且以新型药物造成七人的封闭性失忆。
曲霄云承认,王雄启是他的建筑学老师,允诺他事成之后,作为梦幻岛首席设计师扬名立万。
同时,警方在中东沙漠的拟定坐标抓到了艾瑞克和郑枭,两人对城市建筑集团走私案供认不讳,指认王雄启为集团首席买手。
另外,在沈香香和冷血的配合下,成功截获孙超然和追命,阻止了其针对天启的金融阴谋。
何止对刘艺思说:“你先带他们出去,我要去找苏晓梦。”
“我也去。”十洲以手捂着口,附和道。
刘艺思为难:“可是,你们知道她在哪儿吗?现在火势太大……”
“我知道。”
温婉兰勉强支撑着凑了过来:“我和他们一起去,这里只有我知道蝴蝶居的秘密,说不定,可以用它来救人。”
“妈……”十洲正想劝她,可温婉兰却打断了他:“儿子,什么都不用说了。就算他真的疯了,为了你,我也要去。”
何止见状,速速决断:“那就我们三个去。你赶紧带人走。——快,这是命令。”
刘艺思看着何止,点了点头,才放声道:“是,队长。”
何止顾不得十洲和温婉兰的吃惊,只问:“兰姨,她在哪儿?”
温婉兰看了一眼十洲:“就在你发现我的那个工地,雷氏造的那座宅子。”
十洲点了点头,临行前,再次与温婉兰一道握住了孟放的手:“爸,你一定要等我们回来。”
孟放缓缓点头:“孩子,你放心去吧。只要你平安无事,就算……就算这是我最后看你的一眼,也值了。替爸爸,告诉苏晓梦,我答应她母亲的事,做到了……”
“爸……”十洲哽咽着又喊了一声,看见了父亲欣慰的微笑,才离开了。
***
蝶舞清音。
匾额高挂于如梦如幻的门楼之上。
重檐歇山顶,穿斗七架梁。底层是双步回廊,翼角翘高,以青筒瓦覆盖。
王雄启正立于回廊之上,气定神闲地踱着步,仿佛此处与世隔绝,与梦幻岛更无半点关联。
此刻,他神清气朗,风度翩翩,眺望着门外的来时路,静默地等待着。
“你又骗了我……”他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嘴角讽刺的笑容,有着几许疯狂的滋味。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王雄启的笑意更盛:“终于来了。”
先闯入前院的,是十洲。他匆忙地打量着四周,望见了站在廊口的王雄启,愣了一愣。
身边,何止几步到了他的身边,紧挨着他,手中,紧紧握着配枪。
再几步之遥,温婉兰也过了来,面色苍白,因紧张而紧紧抿着嘴。她看见了王雄启,激动得握紧了儿子的臂弯,双唇翕动。
“苏晓梦在哪儿?”几乎同时,何止和十洲一起问道。
王雄启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双眼奕奕,笑了一小,抬手,指了指上方。
这时,所有人抬头,看见了挂着蝶舞清音的匾额的门楼,楼台中样敞开的房间里,竖着一具人形石棺。刚才没有发现,是因为仅仅远观,它更像是摆在门楼大堂之中被供奉的菩萨神像。同样是一位女神的形象,同样描绘着金蓝红绿的彩釉。
“晓梦!”
何止和十洲再次齐声喊道。
王雄启则无动于衷:“看来,我倒是没有算错。一个两个三个,正好都来了。这两个孩子,都是为了姑娘,那你呢,婉兰……”
温婉兰亦带着几分焦急:“你放了苏晓梦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把蝴蝶居的秘密告诉你,只要你能放了她。”她皱紧了眉,犹豫地喊了一声:“启末,放了她吧。”
王雄启怔了一怔。
启末,是他的笔名。很多年以前,他和温婉兰通信时的笔名,寓意有始有终。
突然,他笑了,大声而几乎有些颠狂地笑了。
他没有停下,哈哈的笑声充斥了整栋楼宇,随风回荡着。
温婉兰无比错愕地看着他,而十洲和何止,一时间也只能被迫欣赏这阵骤然的暴笑。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趁机上楼救人,但是,这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陷阱。
“秘密。”许久,他才停止了笑,说了这两个字。
“秘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婉兰,我们换一个条件吧。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从头至尾,你真正爱的人都是我;只要你告诉我,十洲是我们的儿子;只要十洲能喊我一声爸爸,愿意和我、和你一起离开这里,我就把她放了。”
温婉兰看了一眼儿子,几次三番地挣扎,终于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屏息说:“从头到尾,我爱的人,都是你……十洲,十洲是我们的……”
“妈——”十洲亦是屡次挣扎,最终打断了她。
温婉兰话音未落,疯狂的笑声再次乍响。
“你放不放她?!”愤然之下,何止的手枪对准了王雄启。
王雄启仍在笑:“你不怕开了枪,就永远看不见苏晓梦了吗?我可没有说上面这个石棺里究竟是什么。”
“你——”何止急中生智,与十洲对视了一眼。立刻挟持了十洲并且对准了他的脑门,他想赌一把,赌的就是他究竟知不知道十洲的真正身世:“你放了苏晓梦,不然,我就用你儿子的命来偿。”
王雄启神色冷漠:“何警官,你用枪前,不检查一下里面是不是有子弹吗?”
何止一愣,反手试着扣动扳机,确实没有子弹。细想之下,他恍然:是刘弯弯!
王雄启再次疯笑:“没想到,这个时候,你们还在我面前演戏。假的,全是假的——你,婉兰,曾经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唯一的爱情,可是,你却因为钱和名声背叛了我,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我;
他,孟十洲,你们居然处心积虑骗了我二十年,骗我说,这是我的儿子,好让我心甘情愿去做他孟放的一条狗,——这就是我曾经以为的友情、亲情,也都是假的!
所以,我这二十年来一手发展的事业,这些价值连城的古建筑群,我是为了什么呢?可笑,真是可笑啊……”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才愿意放过那个女孩儿?”温婉兰恳求。
“我想怎么样?婉兰,你要知道,我建这座岛,我要蝴蝶居,全是为了你。当年,你把雷家的人当作亲人,可是他们只是把你当作一个丫鬟使唤。
你嫁给孟放,不过是为了那笔钱,为了有一个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才做了这一切,来证明,我,比他孟放强,比雷家更强……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做得这一些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要毁了这一切。
你,孟放,你们的儿子,还有他的儿子,还有他们两个的挚爱……既然你们和我一样,也那么在乎这些建筑,这些文物,那我就让你们看着它们……灰飞烟灭。”
“你跑不掉了。警方马上就会包围这里。”何止高声喊道,与此同时,趁着他并不注意,对十洲使了一个眼色,慢慢朝着楼梯处转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越发地疯狂笑道:“孟放,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跑不掉又怎么样?!今天,我就要这栋房子,这座岛和你们给我一起陪葬。”
十洲、温婉兰和何止看着他的目光,都震惊了,纷纷转过头去。
门口,刘弯弯推着孟放的轮椅,走了进来。
“爸——”十洲和温婉兰同时扑了上去。
轮椅里,孟放闭着眼睛,垂着头,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弯弯?!为什么?”何止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弯弯。
刘弯弯笑了:“十年前,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却因为令人作呕的身世只能每天混在一群醉生梦死的吸毒者之间,替他们奔走。
我实在受不了整天和那群人居住在被疾病、细菌、和各种排泄物包围的废弃公厕里,最终,也只能靠毒品麻醉自己,让所有丑恶都在幻觉里变成无所不能的天堂。是他,救了我。
如果没有他,我永远都回不到现实,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父爱。是他,让我再次看清自己根本就不在天堂生活,身处的还是那个万恶的公共厕所,和一群同居的魔鬼。
何止哥,你把我当兄弟,可是他救了我,他就是我的主。我的信仰……我欠他的这条命,现在还。我欠你的,就下辈子再还吧……”
“可是,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接近你的目的就不纯,怎么可能和你说呢?”刘弯弯苦涩地笑了。
何止怔了一怔。就在这时,十洲已经一拳掀倒了刘弯弯。
一声不同寻常的“咔嚓”声响了,王雄启手中高举着枪,因为异常激动,双目充斥着鲜红的血丝,大声对着半死不活的孟放痛诉:“如果不是当年你夺人所爱,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
曾几何时,我只能被人当做你养的一条忠犬,我喊你一声大哥,在别人听来,我就是在汪汪叫着主人。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已经可以夺走你的一切——”
王雄启说着,枪口渐渐转向,对准了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