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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兰显然一愣,但是却保持着沉默。
十洲没有在意,继续说:“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不逼你。可是,他们,你到底爱的是哪一个?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那个人,可是今天……”
温婉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伸手抚摸了一下儿子的面庞:“孩子,你长大了,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应该体会到了爱是什么。
现在,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你,曾经,我确实对王雄启有过好感,可是自从我选择嫁给了孟放,我爱的人,便从来都是他。——
王雄启对你说的不假,我确实,是为了钱,为了替你外婆看病,所以才嫁给他,可是慢慢地,我发现,我爱上了他。”
一时,十洲不知说何时好,只能呆呆立在原地。
见他如此,温婉兰澄澈的双眸闪动,眼中只有坚定的目光:“儿子,曾经的事,总有一天,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找到答案。过去发生的一切,你都会知道。
人无完人,我,孟放,王雄启,都不是。妈妈做错的事,不求任何人的原谅。我只想对你说,如果,你真的爱那个女孩儿,就一定要好好守护她到底,也一定要替她好好守护好蝴蝶居。”
十洲点了点头,他望着她,知道在她欲言又止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多他不知道的事。但是那些事,只能自己来寻找答案。
夏夜的风,暖暖的吹得人陶醉。她还是那个那么美丽的妈妈,却平添了许多忧愁。
“妈,——我看他今天气色不错,是不是好些了?”十洲终究还是不忍地问。
温婉兰却摇了摇头:“听说你回来吃饭,他很高兴。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吧。你如果愿意,离开之前,就随何止,一起去看看他。”
十洲良久不语,最终还是应了,挽着温婉兰回了屋。
离开前,孟放已经入睡了。十洲站在床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替他盖好了毛毯,才默默走了。李梅复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老泪纵横,饮泣吞声。
何止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陪着十洲一起出了门。
这一日,是蝴蝶居迁徙工程的最后的一天。
世轮酒店,一群拆迁小队早就同远征军一般入驻了。工程队人员的挑选异常严格,只有完全被集团信任的人才能参与这项被推在了风口浪尖的大迁徙。每个工作人员,都配备了一张具有人脸和指纹识别功能的芯片卡,用来通行。
现下,蝴蝶居的所有,从建筑材料,到家具摆设,再至装饰零件,全都封存装箱,已被一批一批地秘密运输至了蝴蝶客栈。而有条不紊在现场指挥操作的人,正是孙超然和他的新助手曲霄云。
这一过程,将会持续整个晚上。
日尽天明,一切准备就绪之时,就是蝴蝶客栈举行盛大的“启程仪式”,万众瞩目的一刻。
***
一带一路,鼎盛千楸——文化名宅“蝴蝶居”迁徙之路的启程仪式即将正式开场。
建筑界的领袖人物、相关政局领导、和广大的媒体朋友、当地居民,全部集结在了蝴蝶客栈原址,等待即将举办的活动。
上午九点半,离仪式开始还有半小时,人头攒动。何止作为天启集团的首席代表盛装出席,而苏晓梦也“被迫”穿上了他在“毓秀坊”为她买的水绿色曲裾汉服套装,作为蝴蝶客栈的少东家,配合他的“演出。”
此时,何止正把她紧紧拽在身边,寸步不离:“今天,你就别管那家伙了,乖乖配合我吧。”
人群中,孟十洲着装低调,正四处查探。
某眼尖的领导看见了人群中的专业相机,突然对他招手:“喂,那个摄影师,小伙子,给我拍张照可以吗?”
能不可以吗?眼前这位领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为他拍照,可谓是作为群众的荣幸。孟十洲只能配合,点了点头,往了一眼站在高位的良人,便去给领导拍照了。
领导人往蝴蝶客栈的地基上一站,双手交叉摆在身前,标准的慈祥笑容荡漾着,随即只听“咔嚓”一声,拍完了。“看看。”领导迫不及待地上前观赏照片。
十洲无心体会领导的观后感,眼神依旧在四处奔波:按照他与何止的推断,今日,《大明星娱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而然,正当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时,领导的赞不绝口也接连而至。同时,还表达出了“自己也是一名摄影爱好者”的意思。
看十洲很客气地笑了笑,便当成了是一拍即合,又换了几个姿势造型,连拍了数张。看完成片,仍旧是赞口不绝。十洲没辙,只能心头抹汗,脸上挂笑,不停地说:“谢谢。”
正想着找一脱身理由,领导万分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今天你就跟着我,当我的随身摄影吧。”
“……”孟十洲悲苦地望向了苏晓梦,不知如何回答。而苏晓梦,似乎会错了他的意,对他做了一个怪腔,还笑眯眯地伸出了大拇指。
正当时,一位“救星”出现了。
沈香香穿着一袭珍珠色的丝绸连衣裙,极其耀眼地步入了仪式的现场。那一刻,在场的媒体炸裂一般,哄哄然全部朝她扑了过去。
今日不同往日,沈香香不仅是颖茂集团董事的千金,更是名噪国际的芭蕾舞新星,——一路从配角蜕变成主角,她头顶上的光环和传说,已经不只是堪称盛世美颜的明星光环,更是象征着国家的荣耀。
挡不住媒体现场直播的热情,沈香香被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外围的领导同志看见有人抢了自己的风头,不知是哪位大驾光临,不免有些小生气,十洲趁机说:“我听说,今天请了一个女明星来,原来是沈香香啊——”
一听是沈香香,领导不禁火气全消,主动迎了上去。
十洲刚想脱身而去,却被领导一把拉住:“走,一会儿,帮我和沈小姐拍几张。”
这一幕,再次掀起了仪式开幕前的高潮,记者们连连喝彩,挤破了脑袋抢着最佳取景位置。
也就在此时,记者中间,一个戴着绒线帽的人正猥琐地四下张望着。他慢慢地挤出了人群,朝着东南方的偏门挪去。那个方向,正是堆放建材的地方。
十洲的镜头里,沈香香和领导已经面带微笑。而二人的间隔的缝隙中,那个“绒线帽”渐行渐远。十洲下意识地调整了对焦点,放大了“绒线帽。”
半路,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朝着“绒线帽”匆匆走去,一把抓过了他,避到了边上的角落。
十洲的镜头微距,恰巧捕捉到了这一幕。——照片里,清晰可见,“绒线帽”是黑猫警长,而闪出的人,只有一个因移动而模糊了的背影。
他是谁呢……?
***
迢迢丝路,漫漫黄沙,莽莽苍苍。
一条如龙蜿蜒而去的驼队正披星戴月地前行,遥遥消失在瀚海之中。
谁也无法预料,它就这么消失了。——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次日,有一出骇人听闻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酋国王子率领的古建筑迁徙队伍,因沙尘暴遇难,全部建材没入流沙群之中,无迹可寻。全队八人失踪,剩下的人庆幸得救,却都换上了离奇的“短期失忆症”。
头晕脑胀的哈里曼王子下令,全面封锁消息,搜查失踪人群,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安抚民众的恐慌。同时,派人将现场的状况传给了十洲和何止。失踪名单里,有一个他们熟悉的名字,曲霄云。
众目睽睽之下,各种舆论再次纷纷然登场,种种关于神秘沙漠的揣测和传说衍生出了人们无限的想象。
当下,温婉兰收到了一封通知,作为国内知名的考古学教授,她被命亲赴沙漠腹地,协助酋国部队勘查并追寻失踪文物的下落。
……
沪渎浦江国际机场。
温婉兰正拖着行李箱前往柜台,办理登机手续。一个相貌平平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半途拦住了她,沉着嗓门道:“夫人,王总说,您的行程临时有变更,让我来接您,陪您一同前往。”
“王总?什么王总?”温婉兰警觉地问道,心中早已有了不堪的猜测。
“当然是天启集团的王副总。”
温婉兰脸色煞然大变。
“您放心,王总说了,您新增的这项考察任务,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看着眼前的男子,尽管仍有疑问,但是她却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多问的必要。摆在面前的,只有唯一的选择。
在男子的陪同下,温婉兰办理了改签手续,目的地:迈阿密。
然而,飞机的目的地并不是温婉兰此行真正的目的地,她并不知道,这一回要去“考察”的地方,并不是一座城市。
与此同时,在孟宅豪华的客厅里,一群人聚集着,屏息等待。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孟放的房中,不时传出粗重的困难呼吸声,更添了气氛中的不安。
突然,门铃响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还为露面的那一个来人身上。
何止望了一眼李梅复,对他点了点头。李梅复步履匆匆,去开了门。
入门而来的,是天启集团新升任的施工单位总负责人:——孙超然。三天前,由他,正式顶替了原来郑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