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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又过了小半柱香工夫,穆鸪吹完了第二遍。
众夏国边军士卒们虽然不舍,但因为有言在先,遂只好放这位将军离开。
不过在这位将军离开时,他们给予了前者莫大的欢呼,可谓是夹道欢送。
“将军!您这招-----真的是绝了。”
就连之前反复几次提醒穆鸪早早离去的亲卫头子丁润,此刻亦忍不住小声称赞道。
穆鸪微微笑着。
得到那么多人衷心的认可、支持与拥护,硬要说不高兴,这未免也太虚伪了。
但一想到那巨大的伤亡数字,他的心中仍有些发堵。
“本将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
“将军。”
远处,罗得韬带着麾下的几位武官,朝着穆鸪过了过来。
“将军,可真是多才多艺啊,我方才仔细听了,那曲子,果真是-------美轮美奂。”罗得韬连忙称赞道。
话音未落,其余的武官亦纷纷开口赞叹。
“哪里哪里,让诸位见笑了。”穆鸪朝着大家拱了拱手,一脸谦逊之色地说道:“本将只是感觉此战牺牲过大,心中亦悲凉,念及这些兵将与青壮们,故而=====”
一听到此战的伤亡情况,罗得韬和大家伙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收敛了起来。
要知道,南门这边的守军,今日可是损失了数千名精锐的边军士卒和青壮,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寒暄了几句后,众人便聊到了正事。
这些武官的建议与罗得韬相似,都提议趁着西胡大军今日大败,趁胜追击。
但是穆鸪却摇摇头,否决了他们这种贪功冒进的建议:“虽今日西胡新败,损失了奴隶兵众多,但是,西胡依仗的精锐骑兵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说白了,我方仍然处在劣势,若我们想要一鼓作气逼退西胡,迫使多吉布贡率军撤退,还需要一场大胜。”
“话虽如此,可大胜……哪里是那般容易得到的?”
罗得韬和诸位武官们面面相觑。
“大家莫要心急,待本将再观察西胡三日。三日之内,必有定夺!”
“既然如此,那就依照将军所言!”
既然主将都已经决定了,那大家伙也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当夜,这些夏国边军士卒们果然是点着篝火与火把,将南城墙一带的尸体给处理了。
不得不说,由于今日在南城墙一带的敌我士卒死亡数量实在太多,以至于众夏国边军士卒们一直忙碌到深夜。
但是,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喊累,或者发出不满的抱怨。
只见那些士卒们,一边借着火把的光亮搬运尸体,一边在嘴里哼着穆鸪用草笛吹奏的曲子。
这让许多并未到场聆听穆鸪吹奏的士卒大为吃惊。
这不,有一名士卒就拉住了正在哼着此曲的许炜,惊讶地问道:“喂,兄弟,你嘴里哼的那是什么?”
只见许炜嘿嘿一笑,说道:“嘿嘿,这是将军黄昏前后在南城墙附近用草叶吹的曲子------可好听了!”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那名士卒显然对曲子好不好听没啥兴趣,不耐烦地打断了许炜的话,反而好奇地问起了曲子的事:“肃王吹的曲子?为啥?”
“为啥?”许炜挠挠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缅怀牺牲的士卒呗,咱夏国边军可是将军的嫡系军队啊。”
“缅怀牺牲的士卒?是故将军在南城墙吹了那支曲子?”附近的士卒们都围了上来。
见此,似许炜等有幸现场聆听的士卒们,七嘴八舌地称赞穆鸪所吹奏的草笛,甚至于,有几名夏国边军士卒们还学着用草笛尝试吹奏,只可惜技术太差,被听过穆鸪吹奏的士卒们一阵埋汰。
随后,随着议论这件事的夏国边军士卒越来越多,使得“守城大将穆将军在南城墙吹奏一曲缅怀牺牲的战士”这件事迅速就传遍了整个在城中的夏国边军,让那些未听说此事、未到场聆听的士卒们一阵顿足捶胸。
而与穆鸪对话了几句的粱鹳穑,还有另外一名出言恳求穆鸪再吹一曲的士卒,眨眼间就变成了众夏国边军士卒妒忌的对象,一时间在军中风头无两,可算是出了名。
短短几日,这支草笛曲,恍如风暴袭过般,成为了夏国边军士卒与青壮几乎人人会哼唱两句的小曲。
甚至到日后,夏国边军在战后悼念牺牲的同泽时,都会用草笛吹奏这支曲子,作为对战友的送别。
一夜无话。
次日,即二十四日,西胡人再次聚集在定远城的西、北、南三面城墙,再次攻城。
不得不说,或许昨日还瞧不出来,但是在今日,夏国边军与西胡奴隶兵这两支军队的士气,却出现了显著的差距。
只见南城墙上那些夏国边军士卒们,还是如昨日那般士气高昂,甚至于,隐隐有着比昨日还要奋不顾死的悍凶势头;反观那些奴隶兵,却仿佛是被拔去了爪牙的野兽,再也没有了昨日的疯狂,好似病怏怏、萎靡不振。
这就导致,今日南城墙的夏国边军士卒,仅依靠昨日的“一营队残部“,就挡住了那些西胡奴隶兵的攻势。随即,负责指挥全局的罗得韬,临机应变,撤下了一部分盾手,换上了一批弩手,居然硬生生将那些西胡奴隶兵堵在城下。
可能是意识到势不可违,今日西胡军只攻打了一个时辰便收兵了。
待等二十五日,西胡人再次攻打定远城,同样是一如前几日的兴师动众,但结果,大军攻打定远城不过半个时辰,西胡人便草草收兵了。
战后,南城墙的夏国边军士卒们都感觉很纳闷。
因为与二十三日那场恶战想必,之后两日的西胡奴隶兵的攻势根本就是毫无凶悍可言,仿佛那些奴隶兵,纯粹就是来送死的。
那是他们的错觉么?
当然不是!
计较原因,无非就是夏国边军众兵将们在听了穆鸪那一番话后,因此斗志高昂。
而那些奴隶兵,西胡可汗多吉布贡以及他麾下的西胡战士们,他们会像穆鸪那样去关心手底下奴隶兵的状态?
对待方式的不同,使得西胡军虽然在兵力上仍旧占据着绝对优势,但却越来越无法撼动坚如磐石的定远城。
三战三败,西胡可汗多吉布贡终于开始有些慌神了。
平心而论,二十三日那一仗,说实话多吉布贡是相当满意的,别看他在那一仗损失了多达八万的奴隶兵,但也成功让定远城一方付出了一万余人的伤亡,一比八的伤亡比例看上去有些夸张,但在多吉布贡看来并非是不能接受。
要知道,此刻西胡军的食物如今也开始越来越紧张了,与其留着那些胡人奴隶与他们西胡人抢食物,还不如将他们统统拉出去与夏国边军打仗,死一名奴隶就少一张需要喂食的嘴,若是侥幸杀死一名夏国边军,简直就是意外收获。
而让多吉布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即二十四日的那一仗,他西胡所奴役的胡人奴隶,便出现了“后继无力”的现象。
反观定远城南城墙的夏国边军士卒,他们给予多吉布贡的感觉却仿佛是士气如虹,简直比昨日恶战时还要悍勇。
这简直匪夷所思!
因为按理来说,天底下任何一支军队在出现了重大的伤亡后,士气都会随之消减。而二十三日时夏国边军的损失,亦不可谓不大,多吉布贡估摸估计着,至少也有万人以上。
而据多吉布贡所知,守卫定远城的夏国边军总共也只有几万人,一日内战死万人,这如何不是“重大的伤亡?”
可现实就是,夏国边军在蒙受了如此重大的伤亡后,他们第二日的士气不跌反增,简直比头一日还要悍勇。
“莫非这就是中原人所说的“哀兵必胜”?”
多吉布贡将信将疑,见形式对己方不利,便迅速选择了撤兵,只等着明日再卷土重来。
待等二十五日,多吉布贡再次率领大军围攻定远城。
可没想到的是,当日他们西胡一方的战况居然比昨日还要差,那些奴隶兵,空有十余万之多,居然变成了夏国边军单方面的屠杀。
在二十三日时曾给夏国边军带来了巨大压迫力的胡人奴隶,今日就像是自己冲到夏人的兵刃上去送死,无论是斗志也好、悍勇程度也罢,别说跟前日想必,就连比较昨日都大为不如。
“夏人的士气……怎么就不减呢?”
回到大军驻扎的营地后,多吉布贡怎么也想不通。
他并不知道,其实夏国边军在二十三日夜晚时也曾出现士气大幅度跌落的迹象,只不过当时穆鸪碰巧撞见了此事,并且巧妙地通过一支草笛曲以及一番激励人心的话,使得夏国边军以及那些青壮们的士气再次提升了起来而已。
而多吉布贡,在当日回到营地后却并未引导损失更为惨重的奴隶军,因此,那些奴隶兵们因为巨大的伤亡而导致士气暴跌,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甚至于,可能好些奴隶兵已对这场仗不再抱有什么希望,纯粹是抱持着“我若战死沙场、家人可得以苟活”的信念而战。
一方是在穆鸪的激励下,企图顽强地在这场仗中活下来的夏国边军,一方是几无斗志的奴隶兵,在如此悬殊的士气下,奴隶兵虽然仍有十几万之众,又岂能再对夏国边军造成什么威胁?
前进,前进不得,如今仍然有几万余兵力的定远城一方,死死占据着城池,不给多吉布贡丝毫可趁之机,而后退……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昨日,多吉布贡与帐下的诸中小部落的头领们们再次得到来自后方的消息,那支夏国的的边军果然袭击了乌赤部落的营地,将那个部落的男人与羊群杀了个精光。
虽然并未屠杀女人与小孩,可问题是,一个部落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羊群,就等同于失去了一切。
要知道,眼下已然入秋,过不了多久便会迎来冬季,失去了羊群的部落,根本无法安然度过这个冬天,除非得到其余部落的支援。
可问题就在于,得到哪个部落的支援呢?
如今在多吉布贡毡帐内的诸部落,这些部落自身都难保,谈什么援助其他部落?
“大可汗,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作为构成西胡诸大部落的核心部落之一,胡墀部落的头领吉布哈忍不住劝说道:“再打下去,就算攻陷了定远城,那也是得不偿失。乌赤部落遭到了夏国边军狠毒的报复,留守的男人、放牧的羊群,皆被杀光----”
听闻此言,帐内诸大中小部落的头领们不由得望了一眼乌赤部落的头领。
只见这头领一副寂灭的表情,自顾自在帐内喝着酒,仿佛对于这场议会毫不在乎。
也对,因为他的部落已经完蛋了,回不回去,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若多吉布贡想要继续攻打定远城,那就继续打呗,反正就算今日没能死在战场上,一旦冬季来临,他们部落剩下的战士们,为了取得食物过冬,还是得投靠其他部落,
待等那些部落战士们为了食物投奔了其他部落,他这位头领空顶着一个部落称号,又有什么用?
整个乌赤部落,都已经完蛋了。
当然了,乌赤部落的头领已看淡了生死、看淡了胜败,并不表示其余部落就舍得放弃他们的家园,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夏国边军的铁蹄踏平他们的部落,杀死他们的羊群。
因此,当灰角可汗吉布哈提出希望“解散军队、回援部落驻地”的恳请后,立马便得到了帐内其余头领们的拥护,气地多吉布贡面色铁青,愤怒地将这群人给赶了出去。
“一盘散沙!一盘散沙!”
在赶走了那些头领们后,多吉布贡在毡帐内大发雷霆,踹翻了一切可以踹翻了东西。
“难道那些人都不明白,若此时不联合起来遏制夏人,夏人就会大肆进占我们的草原么?!”
就在多吉布贡大发雷霆之际,年轻的西胡勇士森格走入了毡帐,瞧见多吉布贡正在发火,遂静静地侯在一旁。
良久,多吉布贡终于发泄完了心中的怒气,瞥了一眼森格,语气低沉地问道:“怎么说?”
森格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转达了大汗的意思,但他们并不愿意参战!”
“拒绝?为何拒绝?!”多吉布贡愤怒地吼道:“难道他不知明白,夏国将会是我的心腹大敌么?”
森格犹豫了一下,说道:“关于此事,他们也有所解释。他说,夏国如今的精力都放在南边的南越上,在北方和西北,夏人对土地的需求并不迫切,没有什么理由会出兵来入侵。他说,不会与一个不存在利害冲突的强国为敌。”
“放屁!”多吉布贡闻言骂道:“难不成他还支持与夏国和睦为邻么?既然如此,他们当初为何不派遣参加夏人支持的合狩……”说到这里,多吉布贡忽然一愣,随即好似明白了什么,浑身颤抖地骂道:“好好好,这帮家伙,原来是希望我西胡替他们试探夏国的反应……哼哼哼,真是打地一手好主意啊!”
说罢,多吉布贡吐了一口唾沫,问道:“连那位亦拒绝?”
“是的。”森格点点头说道:“那位表示,驻扎在边州的夏国边军中有人支持他们,所以出于利益,他不会插手这场战争。”
多吉布贡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看来,只能向北边求援了……”在思索了片刻后,多吉布贡惆怅地说道。
仿佛这一切事态,越来越对多吉布贡不利。
“似乎……差不多了。”
二十六日,当悄摸的离城窥探西胡营地情况的边军斥候们向穆鸪汇报了他们的所见所闻后,穆鸪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离月底,就只剩下四日。
二十六日晌午,时隔数日,穆鸪再次将麾下所有的武将们都召集到了一起。
不同于第一次召开于西胡大军抵达前夕的那次军议,今时今日,大家伙的心情非常的平和。
也难怪,毕竟西胡军在最近这三天里,西胡军三战三败的糟糕战绩,让诸武将们清楚看到了赢得这场战争胜利的曙光。
尽管各城墙上的夏国边军皆蒙受了重大的损失,但丝毫不减兴奋的心情,因为谁都瞧得出来:西胡部落,败局已定!
说是军议,其实称之为提早庆功也不为过,反正负责忙碌此事的伙夫们,就是将今日的军议当成庆功宴来操办的,准备了好了烤饼饼与酒。甚至还准备了一些肉食。
见此,穆鸪索性也邀请了夏国边军的罗得韬麾下的几位校尉,反正事到如今,他也不觉得这一仗会有输的可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穆鸪结束了之前与诸头领们的寒暄闲聊,逐渐将话题带入到目前的战局上来。
“幸得诸位同袍鼎力支持,如今西胡败局已定,仅存一线生气,而此番本将想与诸位讨论的,也并非是如何击败西胡人,而是,如何以最小的损失,结束这场仗。”
听闻此言,在座的诸位武将们微微一愣,因为听眼前这位将军的口风,他似乎已有了计策。
“将军莫非已想到妙策?”
同桌的一位武将适时地捧场道。
“谈不上什么妙计。”穆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本将心想,如今定远城西郊的西胡大军,仍约有十五六万之众,甚至更多,但据本将这几日彼攻打我定远城时的所闻,西胡的骑兵,数量似乎比之前少了不少,本将猜测,多半是外围的兄弟们引走了一部分西胡骑兵……”
因为没有把握,因此穆鸪选择了“引走”这个词,可事实上,韩伯献带领的外围大军业已分别已为他解决了七八千乃至近万的西胡骑兵,如此也难怪穆鸪在城墙上观望时,发现城外的西胡骑兵数量明显少了许多。
“……本将估算着,那十五六万西胡人马中,西胡的骑兵约有三四万之众,其余多达十一二万的,大部分都是奴隶兵,因此本将寻思着,是否有可能让那十一二万的奴隶兵倒戈,助我军一鼓作气,将西胡人逼上绝路。”
“-------”在座的诸位武将们面面相觑。
良久,还是罗得韬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将军,不知用何方法使那些胡人奴隶倒戈?”
“很简单啊。”穆鸪端起酒杯,随口说道:“本将正寻思着用什么办法将本将的决定告诉那些奴隶,“任何一名提着一名西胡骑兵首级来我定远城归降的奴隶,本将特许他恢复自由身,并且,在西胡退兵之后,许他以及他的家人在我灵州的土地上生存下去。”
不得不说,这条计策若是运作地顺利,对于西胡人而言,绝对堪称是一条“绝户计”,在“重获自由”的诱惑下,那些逐渐已失去战胜夏国边军的信念的西胡奴隶军,极有可能会为了自己与家人的自由,倒戈反叛,想方设法杀死一名西胡骑兵。
三四万西胡骑兵,约十万奴隶兵,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平日里骄傲的西胡骑兵,会不会被他们向来看不起的奴隶兵杀死许多人。
当然了,哪怕那些奴隶兵不是那三四万西胡骑兵的对手,穆鸪也无所谓,因为只要没有西胡奴隶兵,那些所谓的西胡骑兵,在夏国边军的连弩面前也不过是会移动的活靶子而已。
但让穆鸪有些不解的是,这条计策明明在他看来相当不错,可在座的诸可汗们,却一个个面色怪异,居然没人附和。
“这-----什么情况?”
穆鸪不禁有些诧然,毕竟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可为何没有什么人支持呢?
他环视帐内,发现诸位武将们皆是欲言又止的神色,就连关系与他最好的罗得韬等人,似乎也出于什么顾虑,没敢说出心中的想法。
见此,穆鸪将目光投向罗得韬,问道:“罗得韬,你可是想说什么?”
罗得韬闻言下意识地望了眼在座其他的武将们,见他们皆用殷切的目光瞧着自己,心下暗暗苦笑。
不过奈何穆鸪亲口询问他,他只要硬着头皮开了口。
“在商议这件事前,末将斗胆,敢问将军如何看待……看待“奴役”?”
“奴役……”
穆鸪揣摩了一阵这个词,再环视了一眼在座的诸武将们,心下已有些明悟,笑着说道:“恐怕罗得韬你想问的并非是“本将如何看待奴役”,而是“本将如何看待奴隶的存在”吧?”
见穆鸪说破了此事,在座的诸位武将们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奴役败者”,即两股势力爆发战争,一方在战胜另外一方后,后者的男女全部沦为奴隶,为胜利方做牛做马,这是司空见惯的事。
比如在夏国,当夏国边军攻下一片土地、虽然是致力于将其吸收到夏人这个大家庭中,但是还是不免有许多人会沦为奴隶,虽然在本质上,仍然是王族、贵族统治平民,这片土地的民众仍然会受到夏国贵族的剥削,区别仅在于这些人当初受到本地贵族的剥削,如今则换成了夏国的贵族而已。
而事实上呢,在中原国家,哪怕是在夏国,似家奴这样的奴隶形态比比皆是。
“奴隶制啊……”
想到此事,穆鸪颇有些踌躇。
人,奴役人,这是非常野蛮的行径,穆鸪也支持这个观念。
可问题就在于,奴隶制是古代文化中的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就跟夏人在发达后,也会置办几处房产,购入一些家奴打扫院子、办理琐事一样。
别惊诧,在这个时代,这种现象才是“常理”!
而若是强行抵制这种现象,只能说,你这是在这个时代为敌。
这也正是穆鸪在提到“释放奴隶”后,在座的诸位武将一个个面色怪异的原因,毕竟夏国也并不是“拒绝承认有奴隶存在”的国家。这样贸然的承认奴隶的自由权利,对于夏国本身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些武官家里或多或少都有着不少的家奴啊!
在沉思了良久,穆鸪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奴隶,亦是财富之一。”
这句话,等同于默认了奴隶的继续存在。
听闻此言,那些时刻关注着这位将军神色的诸位武将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一个小插曲所导致的紧张瞬间烟消云散,在场所有人其乐融融地商量起穆鸪所提出的“最后一场仗”来。
“最后一场仗”,这是穆鸪亲口取的名,意指“与西胡军所展开的最后一场可称之为战争的胜仗”,其目的,就是为了重创西胡骑兵,使西胡军的构成中,西胡骑兵与西胡奴隶兵的比例出现失衡,方便穆鸪之后用诱反西胡奴隶兵的计策,一口气逼退西胡用于围困定远城的主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