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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声东击西兵家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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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帐中的每一个人。

    “还记得界桥之战的时候,我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男儿乱世厮杀,若想要泼天的富贵,就得有泼天的胆!”

    英精神一震,一下子带着麴光等人霍然起身,大声回应说道。

    哗哗哗!帐中一时间都是众人身上响动的铁甲声。

    凭着这句话,义就敢带着八百先登列阵而战,迎击公孙瓒的近万骑兵。

    也凭着这句话,义就敢孤军深入、迂回敌后,大败公孙瓒,将幽州彻底掀翻过来。

    今夜,再听到这句话,那就是动手的信号了。

    义看着纷纷站起来的诸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调兵遣将。

    此刻他就像是往日安坐在大帐中调度数万人马一样,胸有成竹,熟悉无比地叫唤出每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将起事的某一项任务分配给他,得到军令的人连忙出列应诺,然后才恭敬地退回自己的位置。

    待到义最后挥手,下令众人分头行动的时候,帐中顿时又是一阵哗哗作响,诸位家老少再无赘言,纷纷鱼贯而出,大步离去。

    这就是义这些年来烙在他们心上的印记,他们对于战无不胜的义,有着极度乃至盲目的信心,只要是义决定下来的军令,所有家子弟都会不顾一切地遵行。

    演是走在最后的,他其实内心是有疑虑和恐惧的,但他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该插嘴的当口。

    结果,正襟危坐的义叫住了他。

    “演弟,你留下!”

    听到义的话,演停住脚步,重新转身。

    迎着义锐利的目光,演听见了自家族兄斩钉截铁的话语。

    “今晚之事你无需参与,现下就潜行离开军营!”

    骤闻此言的演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义会在这个关系家所有从军子弟生死存亡的时刻,让一直以来从未临阵退缩过的他离开军营。

    义看着演惊愕的神情,面无波澜,仿佛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语音沉重地说道:

    “我这里有一桩关系家所有人生死的使命,要交给你去完成!”

    火把照耀下的义军营,一道道军令都在有条不紊地被执行下去。

    被甲持兵的士卒纷纷出动,众多战马也被牵出了马厩,有的人在睡梦中被唤醒,也有的人在黑夜里径直丢了脑袋。

    英带着一队精锐的军士,直奔监军所在的军帐而去。

    监军和他手下的人,都是袁绍安插在义军中的耳目,家想要起事,首先就得先解决了他们。

    而此刻,监军似乎也提前察觉到了军中大事不妙的迹象。

    他正要派遣密使,赶紧潜行逃出营地,赶往袁尚军中禀报义军中不稳的种种征兆,要是袁尚能够以武力镇压这场动乱,那当真是宜早不宜迟,再慢一点只怕他和手下的人都有性命之忧了。

    可惜,这一趟的使命都被几声短促的叫声给打断了。

    鲜血染红了营帐,监军手下的人被英带人屠戮一空,英冲进了帐中,吓得魂飞魄散、四肢无力的监军跌坐在地上,用屁股拼命地往后方挪动,同时战战兢兢地颤声说道:

    “英,你,你,你行凶杀人,以下犯上,可是要反了?这,这,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啊!你,你,你”

    看着提着滴血的环首刀,一步步逼近的英,监军头脑一片空白,只能够胡乱地说些话语,但话到嘴边,又紧张地说不出来,恐惧的情绪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头脑。

    “去死吧!”

    英懒得理会在他眼里面目可憎的监军,直接一刀就砍下了他的脑袋,鲜血瞬间飞溅,不少喷撒到了他的衣甲和脸上,但英却不管不顾,只是草草抹了一把脸,就俯身将死不瞑目的头颅拾了起来。

    他高举着血淋淋的人头,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你说的没错,我们家反了!”

    袁尚帐中。

    作为最后一条套上义脖子的绳索,袁绍选择了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袁尚来动手。

    在袁绍眼里,袁尚无疑要更加像年轻的自己,也比他那两位年长的兄长更加具备德行和才能,更适合成为自己基业的继承人,可惜他麾下的许多文武并不这么认为。

    所以,袁绍选择让袁尚亲自证明自己,道路袁绍已经提前铺好,剩下的就是要袁尚自己象征性地走一走了。

    不过,为了能够震住淳于琼这一类的军中宿将,袁绍还是派出了身边的沮授作为监军,来协助袁尚完成使命。

    在他看来,沮授虽然不同意自己的废长立幼,也不支持袁尚,但只要通过这一次的协助,相信他一定也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也发现袁尚身上所具备的品性和能力,从而今后转为立场,改为支持袁尚。

    “三位将军,家父在我来时,还封存了一道军令在匣中,现下也该是时候打开了。”

    袁尚在之前来时,袁绍不仅将沮授派来襄助于他,还给了他一道绝密军令,提前告诉他内容,让他选择在适当的时候打开,并向淳于琼、颜良诸将公布。

    前面袁尚三番两次想要通过鸿门宴来降服义,但义却铁了心地一味推诿,使得袁尚的计划一次次落空。

    袁尚立功心切,可不想再和义干耗下去,也不指望沮授能够诚心为他谋划,他直接选择祭出自家父亲的这道绝密军令,想要一次性用武力解决义这个棘手的难题。

    袁尚口中说着话,手中开封的动作也不慢,很快就让沮授、淳于琼等人将袁绍的军令传视了一遍。

    袁绍的军令言简意赅:若是义执意不愿屈服,那袁尚可以统帅诸将径直剿灭,带着义的人头回来邺城复命。

    “家父的军令,诸位都明白了吧?”

    袁尚的剑眉微微上扬,嘴边带着不言而喻的笑容,环视着沮授、淳于琼等文武说道。

    听见袁尚的问话,确认军令无误的淳于琼、颜良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之后,纷纷出声表明态度。

    “吾等皆唯公子马首是瞻!”

    “好,那接下来就要仰仗诸位将军了。”

    袁尚看到诸将效命的表态,哈哈一笑,立马起身来到挂在帐壁的舆图前,准备开始安排明日剿灭义的部署了。

    “家几番通敌、违法,义此人更是居功自傲,拒不接受邺城的军令,眼下又三番两次推脱见面,反相已显。尚奉家父军令,扑灭此獠,诸将听令!”

    “唯!”

    见到袁尚这个不曾沙场立功的尊贵公子摆出了一副主将的姿态,淳于琼等人虽然心中略有不屑,但当着袁绍的军令,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当即起身听令。

    袁尚摆足了姿态,看到自家父亲麾下一班将校在自己面前唯唯听命,内心总算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这才不慌不忙出声,安排起明日的用兵部署来。

    “淳于将军、颜将军,你们二人明日听我号令,率麾下兵马进逼义营地,若义仍不出营请罪,遂可挥军三面攻打营地,迫使义兵马弃营出逃。”

    “诺!”

    “文将军,你就率领骑兵埋伏在这空出一面的野林中,待到义兵马出逃,你再冲杀而出,将义的兵马截断成两截,让他们首位不能相顾,到时候我会率领各部兵马迎头赶上,与你会师,共同在此处伏击地歼灭义。”

    “诺!”

    袁尚自信满满地说完了自己的部署后,才瞥了瞥沮授一眼,对自己一直不赞同自己上位的谋臣冷笑说道:

    “沮将军,既然此番你担任军中监军一职,就不必单独统兵作战了,留在尚的身边,随我一同统军指挥吧!”

    “诺!”

    沮授虽然一直不赞同袁尚取代长兄袁谭上位,但他恪尽职守,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掣肘袁尚,只是见到袁尚这番信心满满、径直动武的部署,他还是有些担心,在末尾尽职地进谏说道:

    “公子,义营中兵马就有万余之众,加上义和其麾下精锐骁勇善战,贸然动武,只怕就算获胜,双方将士也要死伤不少。不如先安抚义、佯装无事,再密令其营中监军与外姓部将动手,届时再行进剿,里应外合,可取全胜!”

    听到沮授的劝谏,袁尚当即皱起了眉头。本来一路上沮授没有过多干预袁尚,袁尚还以为这沮授总算是个明形势、知进退的聪明人,可刚刚他这番话,立即就使得他在袁尚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了。

    自己就是要上阵指挥、统帅诸将,打一个真刀真枪、斩俘众多的大胜仗。

    唯有如此,身上有了显赫军功的自己,才能够全方面碾压统军攻占青州的兄长。

    若按沮授的计划来,自己如何统帅诸将上阵作战?就算能够成功,功劳也要被献策的沮授和动手的监军分去大半,又如何能够展现出自己带兵打仗的卓越才识?

    冷峻的目光在沮授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之后,袁尚这才缓缓开口:

    “沮将军不必多虑了,义反相已现,此时再行安抚,只会弄巧为拙。义的兵马虽多,可那些都是家父麾下的将士,一见到邺城的旗号,立即就会倒戈相向,反击义。至于骁勇善战嘛。呵呵”

    “淳于将军,你也是军中的百战宿将了。而颜将军、文将军,尚在家父身边就常常听到家父赞许你们二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此番你们三位可有信心为我擒杀义?”

    袁尚否决了沮授的提议后,又转移话锋,看向淳于琼、颜良、文丑三名河北将校问道。

    平日里,战功显著、屡破强敌的义威名赫赫,自诩河北第一大将,在河北的将校里头,稳稳压着诸将一头。连一早跟随袁绍、资历最老的淳于琼都不曾入得了他的眼,就更不要提颜良、文丑这些军中的新秀将领了。

    诸将对于居功自傲的义也多有不满,此时听到袁尚的话,虽知这是有意激他们的,但又岂能示弱、甘于人后,纷纷出言,拍胸膛向袁尚保证,此番必定大破叛军,擒杀义,连带着也就是在表态赞同袁尚的部署了。

    眼见着自己轻易瓦解了沮授的插手,袁尚满意地笑了笑,正待再说几句话,激励人心。不料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亲兵着急的声音骤然在帐门口炸响。

    “公子,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