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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瑞愤怒的抽打着战马,风一般驰入岑风的大营;到了中军大帐前,不等马蹄着地便滚鞍下马,也不管战马有没有人照看,掀起帐门就闯了进去。
“於菟,你让我打探的消息有信了;”北宫瑞带着几分怒气的话音急促而响亮,“阎行那小子当了韩遂的女婿了,我就说过他的话不能信,你偏不听。”
大帐里,岑风猛地坐直了起来,神色古怪地咕哝着:“韩遂的女婿?韩遂哪个女儿?”虽然如今与韩遂不睦,但是早年毕竟相处多时,岑风对韩遂的至亲家人所知颇祥;他知道韩遂没有养下儿子来,只有五个女儿环绕膝下,但是年长的三个女儿早已出嫁,剩下两个尚未及笄;是以骤闻韩遂嫁女,岑风不免惊异不已。
“管他是哪个女儿,总归那阎行与韩遂是成了自家人了。说不准,正是那姓阎的设计欺骗你立了功,韩遂才招他为婿的。”北宫瑞气呼呼地嚷着;他对于岑风退兵不入允吾的举动一直耿耿于怀,始终觉得是岑风“误信”人言,上了阎行的当。
“到底是哪个?”岑风没好气地又问了一遍;北宫瑞已经不是战场上的雏儿了,岑风可不相信自己珍而重之地命他去榆中一带打探,他却会遗漏如此要紧的消息。
北宫瑞正想好好数落一通,表达自己的不满,结果被岑风一句话给噎住,堵着一口气出不来,闷闷地说了声:“听说是老四。”
“韩家四娘?那不是才十一岁?”岑风惊疑不定,好半天突然冷笑道:“看来韩文约心里也有些稳不住了,还要拿自己的女儿来笼络人心;也不知道阎彦明会不会乐意多出这么个老丈人?”
北宫瑞脸色愈发不好看了;他为了允吾城的事情,与岑风争论过好几回,自然知道岑风对阎行的观感不错,但是北宫瑞心里却对此抱有极大的疑问:“於菟,你就是把姓阎的想得太好了,你怎么就认定了他不是骗你的?”
岑风也不知道为这个事情与北宫瑞争执过多少次,对北宫瑞的冷言冷语早就麻木了,笑道:“这个说了你也不懂;所谓观人于微,往往真心流露难以掩饰,我看得出来,阎彦明在韩遂手下,似乎过得不怎么趁心。”
“还观人于微……”北宫瑞气不打一处来,“这话要是老边说的我还信几分,至于你——你以为你是老边呐?”
“不信算了。”岑风也没有多少好脾气,解释两句看北宫瑞听不进去,悻悻然之余也不肯多费唇舌;“允吾城那边怎么样,城里那些人还老实吗?”
北宫瑞嗤笑:“你把几千人马摆在这里,他们敢不老实么?按你说的,每日辰时开门,申末闭门,入城的柴、水、粮每日定量;那些人全都奉行不误,谁也不敢乱来。”
岑风笑道:“这不是挺好么?他们老老实实听话,咱们进不进允吾城,有什么区别?难道韩文约还敢派兵来抢回去?”
“这野地里你住着还舒服是不是……”北宫瑞不满地嚷嚷起来。
……
随着岑风的退兵,关乎允吾城的归属之争便告一段落,金城的局势也随之宁静了下来。韩遂继续窝在榆中不动,而岑风临城不入,让王子邑对允吾的变故也找不到什么说辞,只能静观其变。
在平静的日子里,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秋去冬来,大雪满天。岑风将大军退回破羌等城内驻扎,眼看着没有几日,似乎又到了腊月底,岑风讶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中平四年原来马上就要过去了。
就在中平四年的最后一天,几乎是日头升起的同时,杨阜顶着漫天的风雪来到了破羌。
杨阜是那种跟谁都自来熟的脾气,言谈举止之间,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乐意亲近的气质;只要不是生死仇敌,不管是谁,只要和杨阜在一起呆上半个时辰,就会被他感染,进而对他亲近起来。这一次来,杨阜也没有对岑风客气,一见面就不客气地嚷嚷着:“虎将军,杨某是让你害惨了,寒冬腊月地还要长途跋涉。”
“关小爷屁事,你爱来不来,我又没请你。再说你不告而至,乃是恶客临门,小爷还未必欢迎你来呢!”岑风作势喝骂,但是脸上尽是笑意;杨阜的性情、学问让岑风很是佩服,虽然岑风与王国关系并不好,但是并不妨碍他对杨阜的亲近。
岑风只管笑骂,并未请杨阜入座,但是杨阜没有管那么多,自顾自就寻了个座位,以一种最舒适的姿势坐了下去;“我也不愿意来啊,可是子邑先生实在不放心你啊;所以,我就只好勉为其难跑这一趟了。”
“不放心?”岑风冷笑道,“他把韩遂留在金城郡,出粮出饷,帮韩遂保住了那几千人马,不就是为了留着姓韩的好与我打擂台么——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想不到虎将军你也学会夹枪带棒地与人说话了。”杨阜哈哈大笑,“不过我可没有说谎,子邑先生的确是忧心忡忡啊;你把韩文约打得太惨了,一座允吾城,金城郡治之地,一仗都没敢打,说丢就丢了。虎将军这样步步紧逼,你说子邑先生能不担心么?”
岑风的脸色陡地沉了下来:“怎么,王子邑又打算替姓韩的撑腰来了?”
杨阜本是笑吟吟地注视着岑风,不料岑风脸色一沉,目光霎时冷厉起来,看得杨阜心头一突,到了嘴边的话竟不知如何开口。虽然岑风只是问了一句就不再开口,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与脸上的神色已然让杨阜明白了他的态度——你王国有什么招式尽管来吧,小爷接着。
杨阜知道眼前这位岑老虎的脾气很不好,性格也执拗;当初榆中之会,子邑先生亲自出面,软硬兼施也没能压服他,最后说翻脸就翻脸,让人很是下不来台。更要命的是,这头老虎偏偏就有翻脸的本钱,没看他在榆中的时候,三千对三千,三下五除二就把韩遂的兵马打垮了,子邑先生想救人都来不及。
幸好,这一次子邑先生不是要与这头猛虎为难,否则杨阜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定了定心神,杨阜脸上又恢复了此前的笑意,欣然道:“虎将军所言差矣,杨某这一次来,是转达子邑先生对将军的诚意。”
“诚意?什么诚意?”岑风狐疑道,“王子邑能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来?”
杨阜淡然一笑:“一座榆中城,就是子邑先生的诚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