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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昌市的七月,在恍然中度过。
八月更加炎热,才早上七点,便能够在马路上看到蒸腾的热气。
但刘浪依旧坚持着自己晨练的习惯。
刚过24岁生日的他并没有普通年轻人身上的那种恶臭,总是六点半就早早起床洗漱,七点准时出门,沿着江边绿道一直向北慢跑,七点四十多到了跨江大桥再折回来。
不过,今天总感觉有些奇怪。
绿道上,刘浪停了下来,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一口。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很刺眼,但身体却感觉到一种莫名奇妙的阴冷。
也许是出了什么问题...刘浪想着。
他虽然是理工科的研究生,但出生于中医世家,书香门第,父祖辈的熏陶下不仅让他有了良好的生活习惯,也对中医有着比常人更加深刻的了解。
中医讲究阴阳调和。
身子阴冷用中医解释无非是阳气虚弱,这在盛夏时节很常见。
这是身体在不舒适环境下给予的一种负反馈,当然,在感冒发烧的时候,身体也会产生寒冷感,只是那个时候,就是对感冒发烧的正反馈。
但跑着跑着,刘浪更加感觉不对劲了。
莫名其妙的有点头晕,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
一开始还能强撑着,但跑着跑着,这样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不对,太不对了,难道是自己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
刘浪连忙找了个绿道边的长椅坐下,但早上的太阳却躲过了树荫,斜斜的照射在他身上。
炽热的...让人恶心。
对,恶心,莫名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就像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翻腾,随时可能涌出来!
难道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刘浪脑海中回想着昨天的饮食。
但随之而来的呕吐感让他低下头,这一瞬间,眼睛里出现一抹鲜艳的红色。
是一个红包,鼓鼓的,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就放在长椅下面。
似乎是哪个粗心的家伙掉在了这里。
刘浪拍着胸口,尽力缓解呕吐感的同时,将红包捡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位上了岁数的大妈,看着她笑得特别开心。
“大妈,有什么事吗?啊啊啊啊!”最后几个字是嚎叫,这边正说着话,刘浪突然感觉自己手心传来一阵难以承受的灼热,连忙帅了起来。
回过头去,手依旧好端端的,没有任何端倪。
只是刚刚捡起来的那个红包,莫名其妙不见了。
他翻转着手掌,甚至探着头在长椅下面和后面的草丛看了一眼,依旧没找到那抹红色的痕迹。
或许是刚才甩手的时候甩飞了。
那么大一个红包,应该有不少钱吧...刘浪倒不缺钱,只是替红包原来的主人感到有些可惜。
再次回过头的时候,那个大妈也不见了踪影。
之前那种眩晕呕吐的感觉也莫名其妙消失。
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
刘浪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算了,还是赶紧回去,九点还有早课要上。
往回小跑了几步,刘浪心里还有些不安,回过头看向那张长椅的位置,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江昌市第二附属医院。
老板兴奋地就像个孩子。
为什么而兴奋?因为整整五天,整整五天过去了,事务所没有接到一个电话,没有遇见一个委托。
虽然不知道那余永信到底啥来头,不过有一点说对了。
经过大规模灵异集中爆发之后,江昌市似乎真的迎来了一个沉寂期!
“今天是个好天气哟,幸福的人儿...”老板照例坐在窗台的阳光下面,一边吹着空调,一边享受这平静的日子。
身上缠满绷带的贾呵呵坐在他旁边。
西原和胡小七去买早餐,整个特殊病房显得空荡荡的,格外静谧,只有福克斯趴在角落睡觉,不知做了什么梦,下本身偶尔还会耸动一下,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卧”声。
“嘿,贾木乃,在想什么?”老板闲的无聊,把报之一和,伸出自己那只打着石膏的手,在贾呵呵面前晃悠。
因为缠满绷带的贾呵呵活像一个木乃伊,于是被西原亲切称为贾木乃,并被老板承袭了下来。
人是昨天醒的,醒来后全身开始龟裂,把几人吓得不轻。
好在只是轻微的龟裂,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口有些吓人罢了。
听见老板在叫自己,贾呵呵缓缓转过头,慢慢说道:“我在想...我是谁。”
由于受伤的关系,他现在做什么都是慢慢的,就像被开了零点五倍速。
“你不就贾呵呵吗?贾呵呵的贾,贾呵呵的呵,贾,呵,呵,听懂没?”老板感觉自己跟李剩谢那货学坏了,也变得有些话痨起来。
贾呵呵点点头,问道:“在我成为贾呵呵之前呢?”
老板脸上的表情骤然收敛。
他凝视着面前被缠满绷带的男人,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小心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不过贾呵呵也是超级实诚,很干脆的摇了摇头,移回目光看向窗外,略有些忧伤地说道:“没有,就是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老板松了口气。
“半年前的事情,也跟我有关...对吗?”
贾呵呵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也移开目光,有些闪躲,干笑着回答道:“怎...怎么可能呢?半年前,我都还不认得你。”
“三十年...”贾呵呵没看他,只是自己嘟囔着。
三十年...老板脸上最后一点伪装的笑意也消失了,他缓缓站起,想像往日里一样把手搭在贾呵呵肩膀上,但犹豫着始终没放下去。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会越烦恼。”他说着,不知道是在说服贾呵呵,还是在安慰自己。
“就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吧,你就是贾呵呵,贾呵呵就是你,我们认识半年多,还有西原,这就是当下,这就是现实。”
贾呵呵看着前方的阳光发着呆,几分钟后,才缓缓点头,说了声:“好。”
门外突然传来胡小七的声音。
“你说这是什么事嘛!现在还有这种人,哼,气死我了。”
门被打开,胡小七拉着西原的手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老板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他看到,胡小七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一个红包,鼓鼓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这丫头,哪来的红包?
还没等他问,胡小七自己就解释了。
“刚刚我和西原姐去买早点的时候,在路边树下面捡到一个红包,本来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钱好交给警察局还给失主的,一个糟老婆子莫名其妙跑出来说红包是她的。”
“西原姐就问,红包里面有什么东西,那老婆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还不让我们打开来看,真是气乐我了,你看看你看看,我手臂都被抓红了。”
说着,胡小七撸起汉服的袖子,洁白如玉的手臂上果然有一道红痕,应该是指甲隔着衣服抓出来的。
“那红包里面到底有什么?”老板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胡小七身上,而是好奇这红包里面究竟放着啥。
从外面看过去的确有东西的样子。
“我们也不知道。”西原终于开口了:“红包被封住了,原本想打开看看,但又怕到时候找到失主说不清楚。”
说着,她示意胡小七将红包给老板看看。
后者倒也听话,递了过去。
老板接过,顿时感觉有些奇怪。
这鼓鼓的红包,似乎有些太轻了...
没有什么犹豫,便撕开了红包的封口,倒出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老板的脸色,瞬间大变。
红包里面,赫然装着一卷黑色的女人头发和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