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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诗人听得脑后声音,身子不由一抖,岂不知来者何人?!
他只感到自家正靠在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里,那位玻璃大爷的声音就在耳旁响起,口鼻中闻得阵阵脂粉香味。MWww.m手打首发】又觉其呼出的热气吹拂在自家脖颈间,当下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他连忙就要把那玻璃大爷推开,不料臀上一疼,屁股已然惨遭毒手,被玻璃大爷给捏了一记。他“啊唷”一声叫喊,触电般弹了开去。
逃开几步,年轻诗人回过身来,气愤得满脸通红,方才蒙其相帮的感激之情已没,口里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
只见那玻璃大爷朝年轻的诗人抛了个媚眼,伸舌头舔了舔嘴角,把捏过诗人屁股的大手放到鼻端,闭上眼深深地嗅了嗅,连叠声赞道:“好香、好香!”
旁观的人众见此,无不感到一阵恶寒。那矮子戍卒被这一打岔,更加恼怒,跳脚大骂不已,只道:“好一对奸夫**,狗男女……呃……不对,是奸夫淫夫,狗男男!”
那玻璃大爷冷哼一声,道:“矮皮球,想讨打么?”
“来、来、来,怕了你,老子就不是个公的!”矮子戍卒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叫道。
“咳!”眼见着二人就要动手开打,那中年商人咳嗽了一声,道:“二位,和气生财,动刀动枪的多不吉利,还是听听这位小兄弟讲故事的好。”
众人本以为有好戏可看,纷纷精神一振,那年轻诗人讲的故事忒也无趣,还是打架看着有意思。
只是没想到那玻璃大爷与矮子戍卒听了那中年商人的话,竟然就此作罢,玻璃大爷“哼哼”一声,走到一旁去。那矮子戍卒“呸”的一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也到边上坐了。
中年商人遂对那年轻诗人笑道:“呵呵,小兄弟的故事挺有意思,可愿再说下去?”
年轻的诗人顿有逢遇知音之感,他定了定神,拿起身旁桌上的一杯酒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便续道:“当时我的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着实吓得不轻,拔腿就跑。跑得十几步,回过头去一瞧,身后却半人也没有。”
“于是我停了下来,但方才肩膀的触感确实是叫人拍了一下无疑,心下正感奇怪。就在这时,我的肩头又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这次我不曾就跑,连忙回过身去,可是后头依旧空无一人。”
“不怕大家笑话,我裆里一热,当场就吓尿了裤子,哆哆嗦嗦地问道:‘是谁?请莫要拿小子开玩笑。’不过语音出口,我自己却只听到上下牙齿咯咯碰撞的声响,也不知对方听不听得清我的说话。”
“问了一句,四下里静幽幽,不闻回应,我才要问第二句,肩头又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登时把话缩回肚子里去了,我不敢回头,就待再往前跑,只是没去得多远,忽然脚下一绊,扑倒在了地上,恰好跌在了一处水洼里。”
“这一摔嘛,也不是没有好处,顿时就把脑子给摔清醒了,害怕的心思也淡了些,我才发现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说来惭愧,当时实在是手脚发软,动弹困难,而且浑身都是泥水,心想反正都脏了,于是干脆就地坐着歇息。”
“便在这时,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道:‘你小子跑甚么?’我急忙往后看去,就见得一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儿站在那儿。”
“我问他‘你是人还是幽灵?’那老头儿朝我一瞪眼,张嘴就骂,他道:‘甚么老子是人还是幽灵,你个龟儿子没长眼么,有见过老子这么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幽灵么?’他顿了顿,又道:‘唔,不对,是个人总有伸腿嗝屁的时候,老子以后翘了辫子,成了幽灵,就来让你个龟儿子瞧瞧,好生见识一下幽灵里头也有像老子这般英明神武的存在。’”
“说实话,那糟老头儿模样邋遢猥琐,顶多也只比那癞皮狗要英俊些儿,比癞蛤蟆要潇洒些儿,跟‘英明神武’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边儿。我见他啰哩叭嗦地讲了一堆的话,幽灵又怎会开口?再一瞥眼见着他脚下的影子,才终于放了心,这老头儿却还是个活的。”
“自进村以后终于见着活人了,虽然是个半边身子都埋进了黄土里,也许下一刻就伸腿咽气了的,但好歹这一刻还算半个活的。我一高兴,也就大肚量宽恕了这老头儿先前的捉弄之罪。”
“我问那老头儿道:‘你是谁?怎会在这儿?’那老儿不答,却回问我是谁?又怎会在这儿?当然了,我出于礼貌,便与他解释了如何立下伟大的志向,如何拜别父母出外远游,如何在途中错过宿头,如何循着火光到了村子里,如何如何……”
旁听众人见这年轻的诗人要么半天讲不到重点,要么啰哩叭嗦,废话不断,那刀疤脸佣兵打断道:“你他娘的有完没完?那老头儿是怎么回事儿?怎会在那儿?”
年轻的诗人道:“我也不知那老头儿怎生会在那儿,不过那老头儿倒与你一样嫌我废话太多,却不管他自个儿废话也是不少。”
刀疤脸听了,大嘴一咧,嘿嘿一笑,道:“好小子,指桑骂槐呢。”
年轻诗人见他一笑,脸上刀疤扭曲,分是狰狞,不由害怕,连忙摇手道:“不、不、不,怎么敢说大爷你?我说的是那个糟老头儿。”
怕刀疤脸继续为难,年轻诗人即开口续讲,以转移话题,他道:“那老头儿也不待我说完话儿,一把揪着我的领子将我从地下提了起来,但他没我高,硬是踮着脚尖把我放直喽,当真好笑。只听他言语了一句,道:‘跟着来,不许出声,要是敢放个屁,老子一脚踹烂你的屁股。’然后转身就走。我还有甚么好说的呢?唯有紧紧跟上去了。”
“那老头儿领着我在村子里转了几转,已到了村后的树林子前,林子前站着一个人,好高大的一个人,两个我加在一块儿不定都没有那人那么高大。”年轻的诗人惊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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